《[sd同人]黑白情缘 作者:老庄墨韩纳兰容若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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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d同人]黑白情缘 作者:老庄墨韩纳兰容若 完结-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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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真连刺七八剑:“你这没有礼貌的家伙,这样乱闯,也不怕惊吓了人?” 

仙道心中叫冤,象他们这样随时闯到人家家中抢东西的强盗什么时候讲究过礼貌了,再说嘛,被吓着的好象是自己才对。 

若是以前,与藤真斗剑倒也是乐事,可是自己身上可还是一身伤呢,岂能吃这个眼前亏,一边招架,一边往花形处退。 

藤真恐惊吓了花形,只得收剑,恨恨瞪仙道一眼,柔声问花形:“你可受惊了?有没有事?” 

花形又惊又喜望向藤真,哪里会有心思怪罪仙道的突然出现,除了摇头,竟不知说别的话。 

仙道更觉委屈忍不住连声叫起来:“他油皮都没有擦破一点,怎么会受惊。有事的是我才对,可怜我为了你身陷重围,力抗强敌,一身是伤,坚强不屈……” 

藤真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自吹自擂:“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象你这样的大祸害何用别人为你担心?”随即冲花形说“借件衣服给这个不懂礼仪的家伙穿,别让他再穿这一身血衣乱走。” 

仙道顺便凑过脸来说:“你也帮我包扎一下伤口好了。” 

藤真一肘撞过去:“你自己包。” 

仙道嘻皮笑脸地闪开:“我这可是为了你才受的伤。” 

花形望着二人说笑无忌,动口兼动手,心中莫名黯然。他们才是真正的相知,真正属于同一个世界,完全了解彼此的人,他们才是可以如此融合相处的人。 

他心中百感交集,却只是起身开门,叫来长谷川,让他来帮仙道梳洗换衣。 

长谷川摇着头去了,真不明白这府衙什么时候成了强盗窝,来了一个又一个。 

藤真无心理会不停地在他身旁叫嚷,想引起他愧疚之意的仙道,把花形拉出房来笑说:“我饿了。” 

花形忍不住失笑,自然饿了。早上那一碗粥原是等他回来喝的,却又没有喝,自那以后,藤真必然没有心思用饭,而自己也无心进食,不曾再沾粒米。此刻惊见藤真,才猛然发觉自己原来也饿了。 

“我让他们张罗些酒菜来,顺便也好招待你的朋友。” 

藤真叹一声:“我情愿只和你一起喝粥就好,只可惜,那个混蛋是甩不开的。你要是慢待了他,他能念叨你一辈子忘恩负义,直吵得你耳朵生茧。” 

花形看他神情可爱,话语温柔,心中实觉无限快乐。低声向一早站在旁边听候吩咐的清儿交待,让她快去厨房让伊藤夫妇张罗些好酒菜来。 



仙道将自己身上的伤口全部处理好,洗去身上血污,换了衣服,神情气爽地出现时,小客厅中已摆下了一桌还勉强算是丰盛的酒菜来。在这夜间仓促之时能置好这么一桌酒菜已是很难得了。 

只是奇怪的是,这满桌的酒菜在他出来之间居然没有动一动。藤真居然坐在桌旁规规矩矩和花形说话。这倒奇了,以藤真以前对自己的态度,哪里会等候自己,必是乘自己没出来之前就不顾礼貌地大快朵颐了,怎么今儿竟改性了。 

仙道目光锐利,已然捕捉到藤真望向花形温柔的眸光,心思一动,已想到藤真竟因恐花形受惊而对自己动怒,这个藤真竟是真得在乎花形,所以才不好在他面前露出江湖人放肆无礼的行为来。 

这个视生死如无物,视钱财如草芥的藤真竟会如此在乎一个人,在乎一个全然不懂半点武功的文弱官员。仙道心中叫奇,倒存下了捉弄人的心思。 



而花形一见仙道,打从心底里喝了一声采。花形与仙道的身材都较高大,仙道穿起花形的衣服倒也合适。他把这血腥洗净,穿这么一件素素净净的衣服出来,只随随便便走过来,就显得丰神如玉,神采逼人,俊逸不凡,气度洒脱。只有这般神仙一样俊美飘逸的男子才配和藤真站在一起,当这两个人共立于一处时,必然是美得如诗如画,令天下凡夫俗子艳羡。 

想到自己不过是一介平凡的文弱书生,和他们这样的人物真真是比都不能比,心头实是无尽落寞。 



仙道脸上带着满不在乎的笑容紧挨着藤真,亲亲热热地坐下。 

花形看了心中更是不痛快,却又没有半点理由发作。 

藤真也查觉了仙道的不对劲,暗中狠狠瞪他一眼,警告他最好别乱来。 

仙道只做不觉,长笑说:“还是做官有意思。难怪你也懒得来找我,只是留在这里陪着这位大人过安生日子。”说着刻意做出一脸黯然伤神之色。 

藤真不知这个混帐又要搞什么鬼,却又不便在花形面前失态与仙道大打出手,只是眼中射出警告的光芒要他收敛一点,桌子下已暗中踢出七八脚。“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仙道脚下应付他的攻击,脸上却是笑嘻嘻凑过来说:“没什么啊,我只是忽然觉得当官真是很有意思。又有这么大的府衙可以住,又有朝廷的银子可以拿,暗中还不知有多少好处得,更能让治下百姓轮流进府衙来服役。王家老大的菜做得好,就征他来当厨子,李家媳妇的针线好,就征他来当织娘,孙家女儿的容貌好,就征她来做个通房大丫头好了。半夜三更地吩咐一声,自然可以让人从床上起来,转眼操办一大桌酒席,真真是何等威风。可怜我读书不成改学剑,否则说不定也能考得这么一个官当当,就不用担心你,一心高攀人家当官的,离我而去了。” 

藤真真不知他胡言乱语些什么,心中实实恨极。如果不是怕惊了花形,早将这桌上的菜直打到他脸上去了。 

花形原不知这看来身挨着身头靠着头的两个人在桌子底下已过了多少招,只是见二人如此亲昵,心中不快到了极点,更听得仙道视自己如无物,句句带刺,一时愤然,控制不住,立起身正色说:“花形主政翔阳,但并不曾收受一分一毫昧心之银,国家虽有法度地方官可征召百姓入衙服役,但我府中所请之人我都自付酬金,实在不知有何过犯之处,还请阁下明示。” 

仙道笑说:“没有啊,大人公正廉明谁人不知,我只是有点羡慕大人竟能得到我的藤真如此关怀,所以有感而言,若有得罪,大人莫怪。” 

说到我的藤真时,更是拼命向藤真靠过去,吃定了藤真当着花形的面不便明着动手。 

花形简直看不下去了,白着脸说一声:“我还有公事要办,二位请自便。”一转身,就往书房去了。 

仙道一笑:“好一个不懂待客之道的主人。”伸手要取桌上的酒来自斟自饮。 

藤真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也算是客?”猛得起身抄起两盘菜,同时一脚踢飞桌子。 

仙道心疼得怪叫一声,跃至半空,双手忙得不亦乐乎,同时脚下飞踢,将桌子踢得正正落下,然后所有飞在半空的酒菜都被一一放回原处,不曾接漏一盘。 

藤真此刻已在三丈外,恨恨骂一声:“你吃到撑死算了。” 

仙道哈哈一笑,将壶中酒一饮而尽,事情真是越来越好玩了。 



花形真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愤怒。以前也不是没有人嘲笑过他,不是没有人误会过他是贪官,他也从不曾动过怒,怎么今天竟让那个仙道激得在藤真面前失了态,不知藤真会否恼怒自己得罪了他的朋友。 

才这么一动念,耳边已听到藤真轻轻的笑声:“那个混帐向来专爱捉弄人,你犯得着为他生气而害自己饿肚子吗?” 

回头惊见藤真手捧两盘菜站在门前,眉间眼底自含无限温柔。 

藤真见花形痴痴望着自己,心中暗骂呆瓜。笑着走过来,将手上的菜放下:“我知道你也是一天没有吃东西,难道还打算再挨一夜不成?” 

花形呆呆接过他递过来的筷子:“你怎么知道我一天没有吃?” 

藤真微笑,夹起一块肉,送到他嘴边:“我就是知道。” 

花形见烛光下的藤真容色美丽得让人恨不得一口亲下去,心中一荡,又立刻醒觉,连声责骂自己。如果让藤真知道自己竟有这般的歪心思,怕还不一剑刺过来。忙忙地按下心中的绮念,只是与藤真说笑着吃菜。两个人的心,在这温暖的烛光下,都变得异乎寻常地柔软起来了。 

这两盘菜两个人竟是足足吃了半个时辰才吃完。 

藤真尤觉兴浓,不愿离去,眼看着堆得满桌的公文,讶问:“你每天都要处理这么多的公事吗?” 

花形点头。 

藤真失笑:“我可一直以为当官是世上最轻松的事,只要少收些税,少摊派些莫名其妙的银两,在审案子的时候向着穷人一点,不要老帮着富人,那便是一等一的好官了。” 

花形忍不住发笑:“你若当官,必是天下少有的昏官。” 

藤真皱起美丽的眉来,不服气地说:“难道我不能做一个清官吗?” 

花形耐心地解释:“当官不但要清,更要明。如果清而不明,为害之甚反胜贪官。因贪官心虚,做事常不敢做绝,而清官自以为自己光明正大,什么错事也一意做到底,反而害人更甚。象你,若是当官,一碰上案子,就专帮着穷人,认定富人无理,一开始就不曾摆正了心,存了先入为主之念,怕不弄出满天的冤案来。” 

藤真强词夺理:“这又岂能怪我,从来那戏文里演的不都是富人欺凌穷人的吗?” 

花形苦笑:“哪有看着戏文学当官的理。再说当官管的也不只是刑名案子,征税,户籍,粮产,缉捕还有士子功名学业,城中开路建桥,事情多且琐碎。许多施政方案,一念之间便可决定一地百姓的喜乐哀愁,容不得有半点轻忽。” 

藤真听他说得如此严重,倒也是讶然。 

花形看他脸上神情笑说:“怎么样,当官可比当强盗难多了吧。” 

这一下藤真可不服气了:“你以为当强盗很容易吗?” 

花形故做惊讶:“当强盗不是只要有一身力气,会几下功夫,跑到荒山野岭看到有人就跳出来喊‘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就行吗?” 



藤真气煞:“你敢拿这种人来和我相比?你可知道怎么在占地近里的深宅大户中迅速寻找珍贵财物?你可知如何仅凭车辆的轮印就辩认车上可有金银,又共有多少?你可知如何在大队的镖师中查找明镖暗镖,你可知一个人抢了一大车队的黄金后如何不为人所发觉地运走。你可知手上有那些价值连城却又不能明着找买家的稀世奇珍如何出手……” 

花形听得也是稀奇:“当强盗竟有这么多学问?” 

藤真兴起,滔滔不绝将如何投石问路,如何寻踪觅迹,如何劫财夺宝,如何远扬千里一一说出。 

而花形也间或将自己为官当中所发生的许多不当官的人想都想不到的事一一说来。 

二人说的都是平生得意之事,二人听的又都是平生闻所未闻的事,真真是说得尽兴,听得惊奇。越说越是兴浓,浑不知时日之将过。更不知外面有隔墙之耳。 



在外面偷听了半日的仙道真真越听越是好笑。天下间竟有这样的事,一个当官的硬是教一个强盗如何做官,一个强盗竟在教一个当官的如何当强盗,真真笑话。这两个人一个黑道一个白道,怎么竟扯到一块去了。看起来,在藤真心中,这个官竟已占了如此重要的地位了。 

也不知怎么的,明明是在想着这一个强盗一个官的怪异关系,怎么竟莫名其妙心思飞到阿牧身上去了。他那个捕头的身份倒是和花形有些相似,只是他没有花形那么好相与。 

仙道不知自己怎么会想到阿牧身上,只是那一瞬,忽然失神,房里面在讲些什么也听不到了。等回过神来,也失去了再听的兴致,一个人走在花园中,漫步在月下,因着想到了自己,想到了阿牧,又想回藤真与花形身上,心情忽然莫名有些沉重了。 



当藤真兴尽从书房出来时,天已微见曙光,借着轻微的曙光,看到花园中的仙道转过身来面对他,脸上已没有了以往的随意笑容,神情说不出地沉重肃然。 

藤真脸上本来还洋溢着快乐的笑意,惊见仙道脸上竟露出这样不寻常的表情,一时心中暗警,不知他又要搞什么古怪。 

仙道却只是深深凝注他,脸上神情少有地认真,没头没脑地问一句:“你想清楚了?” 

藤真本来还在笑,可是那样欢快的笑意竟在转瞬间化做了痛楚。他默然与仙道对视良久,才长叹一声:“就是没有想清楚,我才会在这里。” 



'花藤'《黑白情缘》之十四 

“走?”花形茫然望着漠无表情的藤真,一时无法理解他的话。 

藤真冷漠地说:“是的,我的伤已经好了,仙道也已经和我会合了,我没有必要再留下来,自然应该告辞了。你帮过的我忙我会记在心里,容后再报。”说完这句话也不多看他一眼就转身走向同样一脸惊愕怔怔站在一边的仙道。 

花形怔怔望着那个刚说过一番表面文章客套话的藤真,无法相信这和昨夜与自己烛下夜谈无比畅意的是同一个人。眼看着藤真就要离去,忍不住大叫一声:“藤真。” 

藤真头也不回问:“花形大人有何见教?” 



“花形大人有何见教?” 

何等生疏的字眼,听得花形心中莫名地一痛。是的,他还叫住藤真做什么?他强留住藤真不就是不愿他有危险吗?如今他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而仙道又与他重会,他不会再有危险了,又何必再留藤真。纵然硬要留,象藤真这般畅游天下的豪侠人物又岂愿留在这翔阳一地。纵然留了他一时,又岂能留他一世。可他就是无法眼睁睁看着藤真从此远去,从此永远地离开他的生命。 

他一步步走向藤真,徐徐说:“请你留下来。” 

短短五个字,实已用尽他生平的力量才说出来。 

藤真回头望向他,忽然冷笑:“留下来,为什么?凭什么?” 

花形无言凝望他,面对藤真眼里眸中的冷嘲,他的眼中已道尽无尽情义。 

为什么?只为我不舍得你离开,只为我也知你不舍得离开。 

凭什么?只凭我不舍得你离开,只凭我也知你不舍得离开。 

藤真望向花形,忽然笑了起来:“你不舍得我,你喜欢我,可是你知道你喜欢的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 

花形点头:“我知道!”是的,他知道,尽管他不会半点武功,尽管对于藤真的从前他全然不知,但他知道,他相信他比任何人都更知道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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