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狮 全(下) by bluevelv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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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狮 全(下) by bluevelvet-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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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便遇到了莉迪,她与那个小姑娘正相反,她的个性太突出,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碰到不同意见他们足可以辩论上好几天,时常闹得互相言语恶毒地攻击。不过这也正是他们在一起生活的魅力,脑子转个不停,精神永远处于亢奋状态,朱利安喜欢这种刺激的生活,但一当他过了三十岁,就开始觉得吃不消。他没有时间连续看完一本书,不能持续做完一件想单独完成的事,他的精力被切割成无数份,抛洒在任何偶然出现的事物上。莉迪让他太疲惫了,她的个性在一点一点吞噬他。因此他们分手了,因此莉迪死亡了。而只有在她死后,他才明白她的爱有多深,她又有多么骄傲以至根本不屑于让他知道那激烈的情感。 
朱利安抹了抹额头的汗水。他不愿意想到莉迪,她带给他的痛苦太多。 
接下来是伊伦娜·塞奥罗斯,一个不快乐的有夫之妇,如果不是这一点,她对于朱利安来说几乎就是完美的。她很美,有个性,虽然缺乏知识但很聪明,她懂得生活的温情也明白坚持自己的重要性。他们几乎就要成为一对儿了,但塞奥罗斯的突然死亡让他们必须结束,伊伦娜提出分手是对的,她显得那么高贵,但离朱利安却更远了。 
他闭上了眼睛。所有这些爱情——不论好的还是坏的——他都没抓住。他不应该再回忆她们,除了痛苦遗憾外还有什么呢?他不应该想她们。 
这时朱利安听到外面诊室里传来说话声,是斯蒂芬和女医生的声音。于是他想到了那个男孩一般的年轻男人,想起他半眯起眼睛看着自己,带着半是温柔、半是嘲弄的微笑,仿佛是在说:让我来好好看看这个叫朱利安·雷蒙的可笑家伙吧。 


3 

斯蒂芬走进病房,随身带进来一团冷气,他将房门关严后走过来坐到朱利安身边。“你的脚伤怎么样?”他问。 
“还好。只是有点儿发烧。” 
“嗯。我到墓地去了,伯伮斯的墓碑和以前一模一样,丝毫看不出动过手脚,塞奥罗斯的墓碑也是如此。” 
“那么如何解释我们看到的东西?” 
“只好归结为魔法了,这倒好像回到了中世纪。或者,你也可以认为在墓地下面有一大群勤劳的鼹鼠,它们视搬运棺材为工作,而且正巧把塞奥罗斯的棺材搬到了伯伮斯的墓碑下面。” 
斯蒂芬的话把朱利安给逗乐了。他笑着摇了摇头,说:“我宁可相信是魔法。” 
“我想也是。你知道为什么昨晚克洛德科夫没追赶我们吗?”他眨了眨眼。“因为白狮——或者叫伯伮斯,反正都一样——拦住了他,我去墓地时他正炫耀呐。我相信将我们行动的痕迹抹去的也是他。” 
“这么说他在帮助我们。” 
“从某种角度说——的确如此。” 
“真奇怪。”朱利安说,“我第一次遇到引导侦探发现秘密的罪犯。不过……也许白狮就是在引导我们,他希望我们发现什么东西,某种我们目前还不知道的东西。” 
“或许甚至是他希望我们去公布的东西。我相信白狮的秘密并不简单。”朱利安点头表示同意,斯蒂芬继续说:“从墓地回来的路上我拐了个弯,拜访了康斯坦斯·玛尔梅,科利文老爹和托法娜姊妹。” 
“你这几个小时里干了不少事情啊。”朱利安不禁讽刺道。 
“实际上,我没见到托法娜姊妹,她们坚决不见外人;也没见到科利文老爹,米嘉说他身体不舒服。我只见到了女画家,问她有关布瓦伊夫妇婚礼上的雕刻的问题。我记得跟你说过,那雕像的涵义很耐人寻味。康斯坦斯告诉我她只是按照赫伯特·沃恩施泰因所委托的进行雕刻,图纸上的草图也是按照沃恩施泰因的意见画的。你瞧,我们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人物,他的旅店里有个房间闹鬼,而他肯定知道这一点,因为根据服务员所说,只有他一人有该房间的钥匙;他委托女画家雕刻了古怪的雕像,并在旅店举行的宴会上赠送给布瓦伊夫妇;而塞奥罗斯也正是突然死在了旅店庭院里。这太巧合了,赫伯特·沃恩施泰因也许不是白狮的帮凶,但他肯定知道些东西。” 
“我觉得甚至有可能在塞奥罗斯尸体前胸弄上爪印的就是他,别忘了当你看到尸体时沃恩施泰因也在那群人里。”朱利安说。 
“他这么做是为了引起恐慌吗?”斯蒂芬说,“可散布这种消息对他的旅店没一点儿好处啊。” 
“也许他为的不是收入呢?也许他为的是别的什么呢?” 
“我总觉得沃恩施泰因作为一个外国人,跟本地的事件没什么直接联系。” 
“可他做的事情太奇怪,有必要探察一下。”朱利安想了想说,“斯蒂芬,我希望自己能尽快回到旅店里,即便不能走动,仍然可以对沃恩施泰因展开调查。你要帮助我说服医生。” 
“哦,见鬼!我觉得这整件事从头到尾都荒唐极了。”斯蒂芬抱怨说。 
“是吗?可是我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什么事是不荒唐的?” 
这时,尼古拉打开房门,把刚刚送到的午饭给朱利安端了上来。斯蒂芬知道自己必须离开了,不过在此之前,他抓紧时间问一句:“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当然需要。见鬼,你能不能下午给我带点儿可以吃的东西。”朱利安看着午饭,怨气冲天地说。 


4 

暴风雪终于停了,赫伯特·沃恩施泰因站在办公室窗前,望着雪松山丘旅店被白雪覆盖的庭院和建筑。今年的雪特别大,他想,这显得很不寻常。他在脑子里寻找一个合适的词——巧合,的确如此,这场雪,上一场大雪,还有在镇子里面出现的人……或者——他笑了一下——也可以称之为天意。他可以想象到这场二月份的大雪将给旅店带来许多客人,幸亏他计划周详,已经加入旅店联盟,这样应该能分得不少客源。不过,在此之前,最好让人把积雪清扫干净。 
赫伯特按下铃。在前台经理巴尔芬上来前,他又向外看了一眼,却发现医疗所的救护车停在大门外,很快,尼古拉·塞奥罗斯从车里面推出来一辆轮椅,上面坐着朱利安·雷蒙。赫伯特知道朱利安受伤的事情——在小镇里这样的意外隐瞒不了任何人,但他却没想到他能那么快就回到旅店。 
这时巴尔芬走了进来,赫伯特立刻转身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他手指着窗外。 
“哦,是朱利安·雷蒙先生,他从医疗所回来了。” 
“这我知道。我想问的是,为什么他回来之前没有通知我。” 
巴尔芬吃了一惊,有点讶异地说:“对不起,我认为你不会感兴趣。” 
“恰恰相反,我兴趣很大。”赫伯特做了一个手势,让巴尔芬靠近,然后小声说,“他是旅行记者,我们必须给他留下好印象。他回来后,给他的房间加配一个专职的男服务员,他的要求也尽量满足。让那个楼层的服务员们24小时值班待命。” 
“还有其他要求吗?” 
“目前就这些。我希望记者先生回国后能写出让我们兴奋的东西来。你可以走了。” 
巴尔芬得到了指示,迅速离去。赫伯特坐到他那海波怀特式大座椅上,盯着面前印着旅店徽章的皮面笔记簿,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他嘴唇微微蠕动了一下,喃喃道:“看来我们必须谈一谈。” 


5 

朱利安第一天回到旅店的情形可以用混乱不堪形容:尼古拉、斯蒂芬、玛莎、前台经理巴尔芬和不知从哪来的男服务员在他房间里不停的进进出出;轮椅、拐杖、药品、书籍、食物、新熨烫好的衬衫、新换的长绒地毯被搬来搬去。他躺在床上看他们忙碌,只觉得眼前像刮起了旋风一样。最后他再也无法忍受,将所有人一个不剩都赶了出去,把门反锁,倒在床上睡着了。 
等到他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他第一个感觉是想上厕所,第二个感觉是口渴,这两件事解决后,他又觉得饿了。朱利安知道拄着拐杖去餐厅太不雅观,而且他不想成为众人注目的对象,便叫了早餐。但出乎意料之外,十分种后玛莎就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并在床桌上摆好了早餐——还是正经的全套维多利亚式早餐:麦片粥、熏鱼、各色香肠、粗粒并带苦味的果酱、和一篮子花样繁多的面包。 
“等等、等等,”朱利安说,“我叫的是早餐,不是英式早餐。今天早晨有特价?还是你们打算狠狠敲我一笔?” 
玛莎耸耸肩,回答:“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只按照吩咐做。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不会多收你钱的。如果是我,我会努力享受,而不会问个没完。”她做了个鬼脸,退出房间。 
转眼之间,朱利安已经将餐桌上的食物消灭干净,然后他就像我们大多数人在饱餐一顿后会做的那样,陷入了神圣的沉思。如果朱利安是个女人,他大概就会开始看一部伤感的小说,而伤感这种情绪就是要在吃饱喝足的情形下才有动人的效果。既然朱利安不是女性,那么他的思想用神圣这两个词来形容就合适不过了,最起码,那些上议院的议院们想的也大多就是这些。 
他正在心里构思一份书单,一份能让他在无法四处走动的几天里不至于无聊的书单。萧伯纳的戏剧,还是加尔多斯的小说呢?他想,或者为了他被捅了个洞的右脚,看看《人体下肢解剖学》?抑或是为了他正在研究的神秘课题,看看克里斯蒂的侦探小说和哈格德的惊险小说?朱利安并没有确定,所以他干脆把这些书都列进了书单,接着他给林侬租书店打了个电话,把自己需要的书籍一一告诉瓦伦丁。只有《解剖学》无法借到,其他的书很快会送来,这让朱利安很高兴。 
他按铃让服务员把空餐盘收走,但当玛莎走进他房间时,他看到她身后跟着旅店老板赫伯特·沃恩施泰因。 


6 

“我可以和您说几句话吗?我想我没有打扰到您吧?”旅店老板非常客气的对还坐在床上的病人说。 
朱利安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赫伯特会自己找上门来,但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缺乏准备变得惊慌,在他一生中,这种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数不胜数,他都一一对付过去了,而且至今也没有因此而少了条胳膊或者腿什么的。“哦,当然可以。作为一个房客,我得说我真是有点儿受宠若惊啊。” 
赫伯特笑了一下。“不不、受宠若惊的是我们。您是一位见多识广的旅行记者。” 
“瞧你说的,我只是比普通人多走了几个国家而已。” 
这时,玛莎收拾好屋子,端着小桌和垃圾走了出去,房间里就剩下两个人。朱利安以为赫伯特会立刻改变话题,结束之前互相吹捧的假谦虚。但他没有。“你在各国旅行时一定住过不少好旅店,我很想听听你的看法,学些东西。” 
对于这个建议,朱利安的第一个反应是:他在说谎。一个旅店总经理理所应当熟悉酒店业的内部消息,外人的建议通常并不重要。但朱利安现在搞不清楚他谈话的重点在哪里,只有顺着他的话说。“唔。我想你对于像希尔顿或者四季酒店这样千篇一律的连锁酒店一定没什么兴趣,考虑到雪松山丘的情况,你应该会比较喜欢康诺旅馆。” 
“的确如此。”赫伯特扬了扬头。 
“不过嘛……康诺并不是个适宜的好例子,它很特殊,那种老式的深宅大院的旅馆因为稀少,便显得高贵。而雪松山丘没有罗赫兄弟那么好的大厨,也没有一间客房三名服务员的充裕配置,也没有昏暗到合适的酒吧。不过康诺也有它讨厌的地方,比如道貌岸然的服装规定;而雪松山丘也有好的地方,比如朴实无华的装潢。” 
“那么客房呢?你的感觉如何?就比如说你这一间。” 
“啊,其实我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还不错。” 
“那么——C307房间呢?” 
终于来了。朱利安心想。他一直在观察着赫伯特开开合合的嘴唇,为的就是等待某个有分量的词。他觉得自己身上每一根神经都像拧紧的琴弦一样绷紧了。不过,他还需要再装模作样一会儿。“我不知道。那房间大概和我这间是对称的吧?” 
“您不知道?这可太不应该了。您不是和您的那个小朋友——叫什么来着?名字很可笑的?——斯蒂芬·布留蒙特罗斯特——进去过吗?” 
“沃恩施泰因先生。您在说什么呀。我是个普普通通的记者,可不是盗窃犯。” 
“哦!您当然不是盗窃犯,您是研究者——进入C307房间探密,并且发现了这个。”说着,赫伯特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小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张泛黄的碎纸片,上面隐约显出字迹:KALOS。 
朱利安大吃一惊。他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将那张纸片放到上锁的箱子里,而它怎么跑到赫伯特手上去了?不过惊讶之余,他倒也没愚蠢到脱口而出诸如“你是怎么找到的?”这样明显的昏话。他强装镇定,摆出天真的面孔,说:“亲爱的沃恩施泰因先生,我不明白您在暗示什么。那纸片是怎么回事?碎报纸还是旧书?我是记者,我只关心当下发生的新闻,以前的事情该由历史学家研究。您一定是搞错了。” 
出乎意料的,赫伯特·沃恩施泰因刚刚还保持严肃的嘴角突然浮起了一丝狡黠的微笑,似乎有点嘲弄的意味。他把纸片放回衣兜,接着说:“也许是我搞错了吧。不过你们这些天做的事情我都清楚。或许你也能体谅小镇的人们不喜欢外人插手的心情,无论发生什么事,他们不太需要任何建议、指导……” 
“但有人死了。”朱利安插嘴说。 
“随时随地都有人迈向死亡。”赫伯特冷冷地回答,转身准备离开。 
“还会继续发生吗?”朱利安急忙问道。 
“唔……我不知道,你也许该去问问……” 
他的话被门铃吵闹的声音打断了。 


7 

“请进!”朱利安喊道。而此时赫伯特已经大步跨上前去开门了。从朱利安坐着的位置看不到门口,他听到开门的声音,但接下来是一阵奇怪的沉默。正当朱利安思考要不要拄拐杖去看个究竟时,他听到赫伯特用放低的声音说:“呃……你好。” 
“你好……”在来者轻轻的回应后,传来迅速的关门声。 
朱利安大声问:“是你吗,瓦伦丁?” 
“是的。”年轻人走进房间,怀里抱着一大摞书,“我把你要的书带来了,但是很抱歉,哈格德的《她》已经借走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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