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总，你怎么了？”
一天快下班的时候，一阵ck be的香风迎面吹来，我就知道我的合伙人，强尼进来了。
强尼，听他名字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中国人叫什么强尼，搞笑。
强尼穿着范思哲的休闲服，大大咧咧的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
“没事，就觉的没什么劲。”
“最近没把上新妹妹，心情低落？”
“倒也不是，我还缺女人吗？搞笑。”正说着，电话进来了。
“肖哥哥～”一听这纯真的嗲声，我鸡皮疙瘩就起来了。“我想吃越南菜了。你有时间吗？”
“没时间，小妹妹，你找别人陪吧。”对她真的兴趣索然。
“这么快就不理我了？你这个花心萝卜。”那边立刻变的恨恨的。
“我要是萝卜，也是个小水萝卜，你才是心里美，赛梨脆的大萝卜。”
“咯咯咯咯，”
“得，你别笑了，”跟母鸡下蛋似的，我心生厌恶。“我还要开会，先挂了。”不等那边反应，直接挂了。
“挂女孩电话？”强尼很惊讶“你以前不是很温柔的吗？什么时候改走野兽路线了？”
“我他妈一直都野兽路线。哎，你觉不觉的女人特她妈的麻烦？”
“你到底怎么了？被女人甩了？从此开始厌烦女人？”
“我也不知道。我心里特乱。看见女人就烦。”小静给我留下阴影了。
“嗬，和女人彻底决裂呀？出家为僧呀？”
“那倒不至于。”我踌躇了一下，和眼前的这个超级大玩家说出了我琢磨了很久的一个问题“你说～和男人是什么感觉啊？”
强尼眼睛眯眯的看着我“想换个口味？”
“我是不是有点变态啊？”最近倒是没少听这个词。
“哪会，很正常。主要是女人接触的太多了。这有什么呀。”
我就知道这个问题对于见多识广的强尼来说，不是个问题，于是我又胆战心惊的提出第二个问题“那个，那个，你认识不认识干净点的干这行的男生啊？”
“不会吧，你不是不找小姐吗？”
“那是追我的女人多，可没男的追我啊，我要想试试，换不得～～”
“真的想找MB？”
“什么是MB？”
“meony boy。”强尼说几个洋文，我做白痴状。
“就是专门做这种服务的男孩。”
“哦，行啊，别SB就行，你认识吗？”
“找那个不好吧，你的第一次哎，还不如便宜了熟人。”
“便宜谁？”我脑海里立刻出现了关凯那张臭脸。不会吧，他打不死我。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强尼已经靠过来用色咪咪的眼睛看着我。
我打了个寒战，很不适应。“你是同性恋？”高高大大的，虽然喜欢到持，但是也不想啊。
“那你是？”
我摇摇头。
“那不节了，我也不是，我是双性恋，闪亮的双插卡。你不知道吧，以前你没必要知道，但是今天你如果提出这样的要求的话，我可以手把手的教教你。”
他用冰凉细长的手指轻轻滑过我的脸庞，我又打了个寒战，这大夏天的空调还真足啊。
“这样一来，你就更象一个时装界的高档成衣经销巨子了。”
“阿嚏～～”我终于在冷气和香气的双重刺激下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今晚我有个和模特公司的签约，不能和你烛光晚餐了，晚上10点，你在云顶酒店定好房等我。达令～”
不会吧。“和你这么熟的，不好吧～”我胆怯的说。
“有什么不好，以后我们的关系又加上炮友这层，更加牢不可摧了。怎么？怕了？你呀，就是这样，气壮如牛，胆小如鼠。”
“放屁，谁怕了？10点，不见不散。”我视死如归。
在强尼开门走出去的一瞬间，我提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两个男人，这个～那个～谁在上面？”
强尼回头给我个飞眼“这个问题只能上床再讨论～拜～”
“阿嚏～”靠，我怎么这么不适应呢？
08．
晚上9点55分，我犹豫着走进1098房间。转身就走的情绪一直控制着我，我在控制和反控制中挣扎。
走，脸面全无，从此在强尼面前抬不起头来。
留，心里总是别别扭扭的，不象是场企盼的约会倒想是次意志的挑战。
我这不是没事找事吗？玩什么男人啊～前几天的点点绮思暇想通通烟消云散了，就剩后悔了。我这真是吃饱了撑的～～
门开了，强尼手拿香槟，轻轻的出现在门口。
没了下午的轻佻，很正经很深情的问我“早就来了？”
我点下头，还是不舒服。
“洗澡没？”强尼慢慢走过来。用手轻轻搂住我。
我摇摇头。
强尼没说话，把手轻轻伸进我的T恤里。轻轻抚摸着我的背。
“身材真好，”强尼轻喃着“好敏感啊～有反应了～”
是，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过不是因为兴奋，而是因为不适。
“我先去洗，你要一起吗？”
我摇摇头。强尼摸把我的脸“没想到你在这方面还是个害羞的保守派，真来劲。等我啊～”
我听着强尼走进浴室，听着强尼打开花洒，听着水声渐大。
拿起皮包车钥匙腾的站起来，轻轻的而又异常迅速的，逃出房间。
我恨我自己。老天啊，让我们这些饱暖思淫欲的垃圾们都去死吧～～
开车走在都市繁华的大街上，任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一定是恼修成怒的强尼。
现在接电话一定是一顿臭骂。再说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突然万念俱灰，连挥刀自宫的心都有，从18岁上了第一个女人到今天从一个男人怀里跑出来，到底对谁有几分真心？
这个虚伪的欲望横流的世界，我一个可以说无父无母的孤儿，除了钱和那些恶心的东西，我还有什么？
其实我什么都没有。
把车停在公司，顺路走进一个小小的酒吧。为今天突然发现一个孤苦无依的我，来上几杯。
小小的酒吧，只有零星的客人。我坐在吧台，独自饮着啤酒。啤酒细细的泡沫带着些许苦涩的味道慢慢的流入我的喉咙，让我感知自己真实的存在。
昏黄的灯下，一个长发的男孩，抱着吉他坐在小小的演出台上，故作沧桑的弹唱着一首沧桑的歌。
没有掌声 没有客人 我的眼睛 看向黑暗之中 面对回忆 世界是多余 我的歌里 只剩我自己 在快打烊的深夜里我的心 我的情 这一夜又将是无处可去～～～
深情而嘶哑的歌声甚至没有换得一个慷慨的掌声。
又将是无处可去啊～
我掏出200元拍在吧台上“给那小伙子，我再点首。”
“您点什么？”
我想起以前我经常唱的一首歌。吕方的《朋友别哭》会唱吗？
服务生走上去对小伙子耳语几句。
“谢谢吧台的肖先生，下面为他献上一曲《朋友别哭》。”
简单的和弦，看来小伙子从来没练过这个曲子“有没有一扇窗；能让你不绝望。看一看花花世界，原来象梦一场。有人哭，有人笑，有人输，有人老。到结局还不是一样。”
不太熟悉的断断续续的歌里，我还是记起上个世纪末的夏天，刚刚在这个城市的批发市场里摆摊挣了钱之后，我请关凯到那时刚刚流行起来的KTV，我们搭着肩膀，一起唱这首歌。
喝着从没喝过的百威，最后把我进货的钱都花光了。
那时候，以为做兄弟，就是象那样，永远无忧无虑的，永远在一起。
“有没有一种爱，能让你不受伤。这些年堆积多少，对你的知心话。什么酒醒不了，什么痛忘不掉。向前走，就不可能回头望。朋友别哭～我依然是你心灵的归宿。朋友别哭～我陪你就不孤独。人海中，难得有几个真正的朋友。这份情，请你不要不在乎。”
那些美好的岁月啊，怎么他妈的就回不来了呢？
朋友别哭～我还是哭了。
第10瓶了，酒吧里，真的只剩我自己。门开着，清凉的初夏的夜风吹来，有点冷了。
突然记起十年前那些黑黑的晚上，疲累交加的我找不到赌鬼父亲，身无分文的回到黑黑的冰冷的家里。
门外总有带着体温的饭盒，饭盒里总有香香的荷包蛋。关凯啊，我的兄弟～
你是我世上唯一的亲人。
我突然想吃荷包蛋。
掏出200元放在吧台“给那个唱歌的男孩。”
开门走了出去。
夜已经深了。
借着酒劲硬着头皮敲开了关凯的房门。我没用钥匙。
面对着关凯惊讶之后冷冰冰的脸。我说了一句话。以后就人事不知。
“我想吃荷包蛋～”
我记着我好像号啕大哭来着，还说了什么，忘了，真的忘了。
09。
深夜响起的敲门声。
十有八九是肖铮。没错的。
开门，果然是。看着他醉眼朦胧的样子，我准备好的冷话竟然没甩出来。
特别是他突然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号啕大哭之前说的那句话“我想吃荷包蛋。”
我的心底还是有柔软的部分被触动了一下。
于是叹口气，开门扶着他走进房间。
他一个大男人，怎么突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记忆里，好像他很久没这么哭过了，还是那年他赌鬼老爸去世的时候，他在我的房间里，哭了整个晚上，把我的衣服都哭湿了。这次，我明白，是因为我。
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抱着我哭了会，想是酒精开始作用了，慢慢的没了声响。
把死沉死沉的他放进床上，看着他浓浓的眉头紧紧皱着，本来好看的阳刚的脸上因为乱七八糟的泪痕而显出几分孩子气。
多久没这么注视他了？
想起每次在那扇黑黑矮矮的门前等他，有种只问付出，不求回报的傻气。这也许就是上辈子欠他的吧，这辈子注定要做他兄弟。
虽然小静的事终究是个疙瘩，但是，怎么办呢？看着今天晚上号啕大哭的他。
我真是又恨又怜。
没办法。欠他的。
“你去干什么？”象个抓住糖果不放的小孩子。
“给你丫去煎荷包蛋。”靠，还是气，为什么老天偏偏选中我。
“我这辈子，就喜欢过你一个。”神志不清的他念叨着。
“我也就你这么一个兄弟，行了，别抓着不放了。”
等我端着煎蛋出来，他早已经睡着了。
而我睡意全无，一直瞪着眼，到了天都朦朦亮了才睡着。
老天啊，我上辈子欠他多少个荷包蛋啊，怎么还都还不清啊。
敲门声。
一阵一阵的敲门声。
靠，这个梦还醒不过来了？努力睁眼睁眼～～
真的有人敲门。
跳下床迅速穿上衣服。走出门，看见旁边房间的肖铮也在慌张的穿衣服。
看见我，不好意思的笑笑。
怎么搞的和警察查房似的，我对着那个昨天半夜的不速之客翻了个白眼。
换来个忠厚的笑脸。
靠，搞的我很刻薄似的，日。
门外站着天真妹，穿着露脐装，热裤，底下穿着双靴子，也不知道过夏天还是过冬天。
嚼着口香糖看着我。
“老师，你不是教导我不要迟到吗？那你？”
“我迟到了吗？”
“晕死，你这个刻薄的老师，算了，我今天心情不好，不和你逗嘴。”小妹妹大摇大摆走进去。
我还没关严门，就听见里面男女声二重唱般的大叫。
坏了。
我转过身。
肖铮穿着牛仔裤，扣子倒是扣上了，拉链没拉。上面还没来的及穿上衣服。
我倒是衣冠较整，就是头发如鲁迅一般根根直立。
小妹妹看看他，又看看我。三个人尴尬的站了一分钟。在这一分钟里我已经迅速发誓以后再不乱找娘们了，看着，真是，哎，怎么办？
肖铮小心的看着我，我还不知道，生怕我又想起小静，可不我又想起来了，这家伙真是，这点变态爱好总是让我耿耿于怀。恨不得，恨不得强奸了他丫的。
还是小妹妹打破了这个面面相觑的局面，但是说出的话差点没叫我喷血而亡。
“你们两真的搞到一块了？”
10．
头疼欲裂。酒永远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东西。阵阵的敲门声把我从无梦的昏睡里吵醒，知道看到头发凌乱的关凯去开门，我才猛的回想起昨天晚上的糗态。
他原谅我了？好像还是臭臭的冷脸。
脑仁疼，怎么也想不起来了，穿上裤子正要赶上去，一个踩着风火轮的人影差点撞我怀里并且在我近前50公分停下开始尖叫。
我也吓一跳，不过叫声很短促。
定睛一看，靠，战斗家来了。
真会挑时候啊，我小心撇眼关凯，脸上都结霜了～～～我恨不得杀了那个痴呆的女娃。
接着女娃冒出一句话来我差点昏过去“你们两真的搞在一起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的脸突然热血上涌，火烧火撩的，应该是红了。
脸红了？靠，我作为一个厚脸皮的老男人已经很久没脸红了。为什么？看来昨天酒还没醒透～
倒是关凯的脸煞白煞白的。更象个名副其实的小白脸了。他摆出一付名目其实的衣冠禽兽样“瞎说什么呢？真佩服你的想象力，我们是兄弟。我记得你是来上课吧，从你一进门开始我就开始算时间了。”
“真小气～你以为我愿意上这个破课啊～”小娃定着我眼睛珠一直转。
我毛了一下，转身回房穿上衣服，脸都没洗，扔下句我先走了就出了房门。
出门之前，我看见餐桌上放着一盘凉了的煎蛋。我兄弟给我做的煎蛋啊，这个女人，弄得我没有吃上，我这个恨啊～～
脸没梳头没洗的回到单位，还有更恨我的人在等，当我推开自己的办公室，就感觉到一股凌厉的杀气，象退回早已经晚了。
强尼一步上来拽着我，同时彭一下关了门断我退路。
“耍我很好玩吧～”两只眼睛可以杀人我已经死了一千多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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