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宇的脑子乱糟糟的，回忆和刚刚所见的一切纠缠在一起，让方宇也迷惑了，头疼欲裂。
方宇重重的扣着桌子，五道指印深深的陷入石桌。
大长老缓缓的走到白天齐面前，声音冷冷淡淡的，道：“起来吧。”
白天齐心中无限愧疚，自己的一时冲动，恐怕让一直爱护自己的大长老失望了吧？
“大长老……”白天齐的声音微微发颤，却也终究没有将道歉的话说出口。此时不管怎样的言语，都显得很苍白。
大长老脸上带着几分心疼，柔声道：“起来吧，我不怪你。”大长老顺手一托，白天齐便站了起来。
大长老慈爱的看着白天齐，淡淡道：“你这么做，是为了圣女吧？”
白天齐身子一僵，眼中纠结着痛苦的神色，心脏一抽一抽的疼。挚爱的人，却得不到她的心，这种痛，是不足为外人道的。
其实白天齐去找方宇，一方面是泄愤，另一方面则是希望方宇可以善待白月，只要白月幸福，白天齐情愿将白月拱手让人。而方宇的一番奚落，则更是让白天齐心痛难忍。
方宇说的不错，世上好女子多得是，他白天齐有什么资格要方宇对白月好？不能给自己心爱的女人幸福，白天齐觉得自己真的很失败。
大长老叹了口气，情这回事，他并不明白，只是看着白天齐痛苦的样子，大长老也感到很是无奈罢了。
“你这又是何苦？”
“大长老，我……”白天齐想要说什么，却被大长老打断。“好了，既然我已经做下承诺，就不能明里一套暗里一套，这段时间，你就静心修炼吧。”
白天齐眼中闪过一抹暗淡，低声应道：“是！”
其实白天齐也明白大长老的意思，要他面壁三千年，既是修炼，也是要磨灭对白月的感情。
白天齐苦涩的一笑，三千年？就算是三万年，白天齐对白月的感情也不会有丝毫的改变的。不过安静的修炼三千年，倒也可以磨练白天齐的心性，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白天齐向十三位长老深深的施了一礼，然后退出了神殿。
既然是大长老做出的决定，白天齐是不会有半分迟疑的，所以也不用派人监督。
大长老轻轻的摇了摇头，白月的身份是圣女，就算是大长老，都不能强迫白月嫁给白天齐，若非如此，恐怕现在大长老早就为白月和白天齐举行大婚了。
大长老不懂那种浓烈的感情，自然也不会明白，就算他将白月和白天齐捆在了一起，白天齐也不会真的开心的。
处理完了白天齐的事，大长老将目光投注到了身后那个冷艳的长老的身上。
“慕雪，你去吧。”
白慕雪微微躬了躬身子，身上闪过一道淡淡的白光，直接离开了神殿。
“大长老……”
大长老摆了摆手，眼中带着几分异样的神色，低声道：“这件事，慕雪会处理好的，不用担心。”大长老转过身来，心中暗道：“慕雪，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方宇的眼前忽然闪过一道淡淡的白光，冷若冰霜的绝色女子悄然出现在方宇眼前。而就在白慕雪出现的瞬间，方奇便已经跳上了方宇的肩头，眼神闪烁。
方宇微微皱起眉头，神色复杂的看着白慕雪，并没有任何动作。
方宇那带着三分疑惑，七分爱恋的眼神让白慕雪很不舒服，不禁微微避开了方宇的目光，冷冷道：“你见过我？”
虽然白慕雪的声音很好听，但却透着无尽的冷漠。
方宇苦涩的一笑，脸色带着淡淡的自嘲。方奇说的没错，雪儿已经死了，而这世上，当然不会有第二个雪儿存在。就算容貌再相像，却也始终不会是一个人。
方宇有些颓然的靠坐在椅子上，淡笑道：“算是吧！”
白慕雪冷清的眸子淡漠的看着方宇，冷冷道：“什么意思？”
方宇轻笑，淡淡道：“我只是见过你这张脸而已。”
白慕雪微微一愣，冷淡的眸子中闪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异色，冷冷道：“你是说，有人和我长得一样？”
方宇扯起嘴角，算是默认。
“是谁？”
方宇淡淡的一笑，眼中满是浓浓的柔情，低声道：“雪儿。”
白慕雪的身子微微一僵，冷淡的眸子闪过一道强烈的感情波动。只可惜现在方宇一直沉迷于自己的世界，并没有注意到白慕雪的异样。
白慕雪吸了口气，尽管以平静的声音淡淡道：“修斯家的？”
“嗯。”方宇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但方宇忽然反应了过来，眼中满是狐疑，冷冷道：“你怎么知道？”
安静的看了方宇两秒，白慕雪冷淡道：“雪儿，是我女儿！”
“什么？”方宇眼中满是震惊，这个消息，不亚于重磅炸弹。
白慕雪与雪儿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说雪儿是她的女儿，倒也有很大的可能性。只是，方宇依旧狐疑的看着白慕雪。
如果白慕雪说的是真的，那么，她就是修斯的妻子了，但白慕雪可是堂堂的天族长老，怎么会和天翔大陆上的魔族搅合在一起？这一切都太不合乎情理了。
“真的？”
白慕雪冷淡道：“我没必要骗你。”
方宇从未想到会遇见这样的情况，只是看着白慕雪，一时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白慕雪淡淡道：“你与雪儿，是什么关系？”
方宇眼中闪过一抹痛苦的神色，沉声道：“雪儿，是我妻子。”方宇斟酌了一下用词，这才道：“夫人，雪儿她……”
方宇并没有说下去，只是眼中痛苦的神色更浓了。
白慕雪眼中也闪过一抹痛苦，低声道：“我知道。”
虽然白慕雪只在雪儿和迪亚出生的时候见过他们一次，但毕竟是骨肉至亲，雪儿的死，白慕雪当然也痛苦万分。
方宇眼中满是不解，道：“夫人，你怎么会在这儿？”
白慕雪冷淡道：“我是天族的长老。”
方宇皱眉，但还是低声道：“是，长老。”
白慕雪强调自己是天族长老，也就表示，她并不想与方宇有太多的牵连，方宇当然明白。
白慕雪冷淡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言罢，根本不给方宇说话的机会，白慕雪便离开了方宇的房间。
方宇眼神闪烁，手上闪过一道淡淡的金光，方宇轻柔的用手指摩挲着满是裂纹的银魄，眼中满是爱怜，柔声道：“雪儿……”
……
阿尔奇和史蒂文一人捧着一块喷香扑鼻的烤肉，躲在史蒂文的房间大嚼特嚼。
阿尔奇含混道：“这么说，方宇就是阿斯特了？”
既然方宇现在没有再用阿斯特的身份，就表现方宇已经无心再掩藏身份，所以史蒂文老实道：“正是！”
阿尔奇啧啧称奇道：“真是想不到，方宇不止将烈焰神殿弄了个鸡飞狗跳，而且还有如此的好手段，甚至能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史蒂文肉肉的腮帮不断的鼓动着，脸上竟然满是骄傲，就好像阿尔奇在夸赞他一样。
史蒂文轻哼一声，骄傲道：“主人的手段可多着呢。”
阿尔奇点头，开玩笑道：“看来，我倒真应该好好巴结巴结你，是吧？”
史蒂文小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嘿嘿”直笑，道：“那你可要好好的请我大吃一顿。”
“放心，等我们离开了这儿，我一定请你好好的大吃一顿。”阿尔奇信心满满的打着包票。
……
雷亚不解道：“哥，你为什么不让我去见主人？”
盖亚不耐道：“我说过了，以后他不再是我们的主人了。”
盖亚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死心塌地的追随方宇，为什么雷亚就是这么死心眼。
“可是，主人救过我们的命，我们答应要效忠主人的。”
盖亚轻哼一声，冷冷道：“我们现在已经不欠他方宇分毫了，我们有我们的生活要过，为什么一定要跟在他的屁股后？”
盖亚垂下目光，低声道：“可是……”
“够了，不要再说什么可是，你只要记住我的话就够了。”
雷亚有些畏惧的看着盖亚，盖亚吐了一口气，笑道：“雷亚，哥不会害你的，你只要听哥的话就好了，知道了吗？”
“嗯！”
看着乖乖的雷亚，纵然盖亚心中也隐隐不安，但只要是为了雷亚好，其他的一切也就都不重要了。
第454章 情字一意
天族的神殿虽然算不上雄伟，但却透着历史的厚重以及岁月的沧桑。这座只有十几米高的神殿，竟然比炎火那雄伟的有些吓人的神殿更加令人敬畏。因为它，是带着灵魂的，一个经历了无数岁月洗礼的大智者的灵魂。
大祭司每每在神殿中静思，便感觉自己好像能触及到那个灵魂一样，而这却更显得他的渺小。即使，大长老现在已经是神王一级的人物了。
大长老缓缓的睁开眼睛，淡淡道：“弄清楚了？”
白慕雪悄然出现在大长老身后，神色淡漠，淡淡道：“是！”顿了顿，白慕雪眼中闪过一抹隐晦的痛楚，低声道：“方宇以为我是另外一个人。”
“谁？”
沉默了片刻，白慕雪才道：“雪儿，我的女儿。”
“雪儿？”大长老喃喃道：“那个孩子的名字？”
白慕雪沉默，而大长老则转过身，眼中带着几分温柔，道：“慕雪，你受的教训还不够吗？难道还对他们念念不忘？”
白慕雪抬起眼睛，毫不畏惧的对上大长老的眸子，冷冷道：“雪儿是我的骨肉，身上流着我们天族的血，难道你就一点都不会舍不得？”白慕雪狠狠的咬牙，道：“大哥！”
大长老脸色丝毫不变，淡淡道：“她身上也流着魔族的血，慕雪，你永远不要忘记这点。”大长老冷冷道：“她的身上混杂着异族血液，我没有直接杀死她已经算是网开一面。现在那个丫头死了，也正好断了你的念想。”
白慕雪眼神闪烁，“你好狠！”
“我狠？”大长老脸上带着几分怒气，嘲讽道：“如果我够狠，早就该直接杀了你们，又怎么会对他们不闻不问？”
不屑的轻哼一声，白慕雪冷笑道：“你用他们威胁我，折磨我，还不够狠的吗？我亲爱的大哥！”
大长老神色冷峻，脸上丝毫没有愧色，淡淡道：“我要你斩断对他们的思念，是为你好！”
白慕雪冷冷道：“为我好？你想到的就从来只有天族，你从来不会为我考虑！”
“我是天族的长老，自然要事事以天族为先！”顿了顿，大长老道：“你看看你，除了无尽的痛苦，你都得到了什么，我要你斩断情丝到底有什么不对？”
白慕雪暴怒道：“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应该和丈夫在一起，儿女双全，又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慕雪……”大长老微微皱眉。
在喊出这样的话之后，白慕雪的情绪竟然瞬间便平复了下去，恢复了原先冷漠的表情，冷淡道：“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白慕雪根本不给大长老说话的机会，便匆匆离开了。
再待下去，两人又要陷入永无止境的争吵之中了，而白慕雪已经厌倦了这样的争吵。因为无论如何，他们都绝对不可能说服对方接受自己的想法的，又何必再浪费唇舌？
看着空空的神殿，大长老的眼中也闪过一抹痛苦，他这个妹妹的性子，一直都是这么倔强。
大长老的眼神很是悠远，如果当初没有派白慕雪去天翔大陆执行任务，白慕雪也就不会遇到那个男人，更不会与天族以外的人结合，甚至生下了一双儿女。而白慕雪，也就不会白白承受了多年的煎熬。
但除了圣女，没人可以从神界去到天翔大陆。不然，他怎么也不会舍得亲妹妹冒险降临到天翔大陆。
往事已矣，再多的感叹都不会有半点用处。
大长老抬头看着迷幻的穹顶，眼中带着深深的无奈。白慕雪是这样，白月也是这样，难道只要圣女离开天族，就一定会出现什么岔子吗？
……
方宇一夜未眠，就一直盯着满是裂纹的银魄，脑海中满是雪儿的影子。
“方宇？”
方宇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爱怜的抚摸了一下银魄，方宇这才起身开门。
白月俏生生的站在方宇门口，眉眼低垂，晨曦中，白月美的迷幻。
方宇眼中还带着几缕血丝，声音有些沙哑道：“有事？”
白月点点头，一缕银发悄然滑落，美丽不可方物。
方宇侧过身子，将白月让了进来，然后转身坐回了椅子。
白月有些拘谨的坐着，低声道：“方宇，你的伤，没事吧？”
方宇脸色淡漠，冷淡道：“没事。”
天族大长老出手，方宇的伤还能有什么问题？
一阵沉默之后，白月咬了咬下唇，还是道：“天齐的事，我很抱歉，我真没想到天齐会这么做。”
方宇无所谓道：“你不必道歉，这件事根本与你无关。”
白天齐出了这么大的事，整个天族都知道了，而白月利用自己的身份之便，前往石室见了白天齐一面，也得知了白天齐为什么会和方宇起了冲突。只是方宇曾经对白天齐说的话，白天齐却根本没有告诉白月。
方宇的话很是伤人，而白天齐不想让白月受半点伤，就算白天齐无法成为白月的另一半，也绝对不会故意拿方宇的话来伤白月。
也许，时间一长，白月自己会看明白，不再执着于方宇了吧？只是这样的想法，白天齐自己都不相信。
白月待人冷如冰霜，除了白天齐和长老之外，甚至很少有人能见到白月的笑容。白月性子刚烈，认准的事，是绝对不会回头的，即使弄的满身伤痕，白月也只会用无尽的冷漠伪装自己，绝对不会在任何人面前展现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而就是这样一个白月，令白天齐深深的着迷，不可自拔。
白月玩弄着自己的衣角，目光流连于自己的脚尖，低低道：“方宇……”
方宇有些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脑海中仍然满是雪儿的影子。
“我喜欢你！”轻描淡写的一句，淡淡的消失在空气之中，但其中却包含着无尽的爱恋，像微风拂面，令人倍感舒适。
白月虽然是天族的圣女，素以冷傲著称，但遇到感情的事，尤其是第一次对心爱之人表明心迹，白月和普通的小女生没什么不同。心中忐忑、不安、又带着几分淡淡的甜蜜，当然，更多的，却是淡淡的害怕。
方宇微微一愣，不禁皱眉道：“什么？”
白月心神一震，虽然设想了很多方宇可能的回答，但这样的答案，却是白月没有想到的。纠结了很久，白月都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再说一次，不过最后，白月还是给了自己莫大的勇气。
既然都说过一次了，再说一次也没什么关系。
白月勇敢的看向方宇，清晰道：“方宇，我喜欢你。”
说完这句，白月的心怦怦狂跳，绝美的脸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
方宇那深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