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子成帝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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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小子成帝记-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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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石头显得很是委屈:“前辈,不是你叫我说清楚么?是以,是以……” 
  隗斗语塞,思忖,小子说得倒对,这么说来,竟全是我的错!万分郁闷里,沉声道:“其它别说了,拣重要地讲!”这当儿,抬起的手指,缓缓放下。 
  “哦!”小石头应声,忽感有些不解,又问:“前辈,什么是重要的?” 
  气急之下,隗斗再也耐不住淡然的性子,咆哮起来:“就是那指法!指法!是谁教你的?你个小混蛋,气死我了!”如此歇斯底里的吼叫,可说是他生平未有。当日,即便面临惊鲵子的戏耍,他依然保持宗师风范,不形于色。今日却在一傻小子地搅糊下,大失常态,说出去,小石头委实值得骄傲。 
  见他生怒,小石头甚不忍心,劝道:“前辈,你年纪大了,万不要随便动气!否则,肝火太盛,对你身子可不太好!” 
  隗斗瞠目,郁极道:“不要你管!只要快说便是!” 
  这会,他是笑也不是,气也不是,只想着,快些得到答案,随后便速速离去,再不想看见这混蛋小子。不过,那句慰语,却让他胸中一热。想他身为无极岛大总管,平日里所遇所见,不是假冒伪善,便是阿谀奉承,何时听过这般诚挚热言。 
  小石头再次应声,继而说了起来。不过,那些偷偷摸摸的事,当他思及,依然很是惭愧。 
  只见他脸色涨红,口吻更是喃喃续续,诚非前言不搭后语,却是搅七搞八,让人蹙眉闭目,深思许久,仍未辨得明白。听他道:“前辈,这指法,我也不明白,只是那铜人教的好!我当时……哦!不不……是那会……唉……也不对!反正是铜人,不,应该是神人……我和雷五小姐……就见满屋的紫气……哎呀……真吓人……还……” 
  听到这里,隗斗怒不可遏,说道:“你小子,是不是纯心耍我?” 
  小石头很是无辜地道:“没!我说得全是真的!” 
  见他尚敢顶嘴,隗斗恨不能一掌劈死。手掌堪堪举起,瞧他一脸的委屈,不禁寻思,这家伙,也不知是真是假,时下竟把我也弄糊涂了!无怪,天罗教会派两位糊涂长老跟着他,否则,正常人也会被他弄迷糊!又想到,他适才说起雷家的五小姐,思及那日在二皇子府,与他初会,似乎哪个所谓的雷家小姐与他卿卿我我,感情甚厚,看来必是一对。暗忖,不如把那雷家小姐也抓来,看他到底说是不说? 
  如是沉吟,索性抓起他,置于肩上,大步流星地往长安赶去。 
  小石头体格健壮,饶是隗斗不算矮,但这么一扛,背后望去,却甚不协调。尤其头脚朝下,一路奔行又速,灰尘溅起,呛得他咳嗽不已。 
  隗斗念起适才一句“要他肝火不要太盛的”关心之语,时下想想,倒颇感温暖。大声道:“小子,你真气那么浑厚,已临先天之境,难道不会内运丹息?” 
  小石头咳嗽不断,无法回应。 
  隗斗止步,袍袖轻挥,拂去灰尘,又把他放在地上,问道:“天罗绝学《不灭修罗神罡》是当世一门至高的心法,你练了多久?” 
  灰尘一散,小石头便已大好,立时回道:“我没练。”这话,其实坦诚得很,半点都无虚假。自圣宗秘窟得获闻人离的百年修为,直至如今,他便从未正式练过一次功,打过一次坐。悉数赖着阴阳真气自然流转。 
  可这样的老实话,听在隗斗耳里,却觉荒谬无比。厉声道:“小子,别以为我待你好些,便可随便胡说。你是天罗教的圣宗岂会不练《不灭修罗神罡》?况且,先前我与你打斗时,已然觉察到你的神罡火候,若没个三五十年,决计不会有此功力!”说完,猛地想起,傻小子仅是弱冠之龄,即便他打小在娘胎里修炼,无疑也没三五十年啊?费解之余,又道:“你真没练过《不灭修罗神罡》?” 
  “嗯!”小石头狠狠颔首,生恐隗斗不信,又想着法儿整他。 
  瞧着神色不似有假,隗斗诧异:“那你一身内力从何而来?” 
  闻及此言,想起闻人离的好处,又思起他为了自己,以致油尽灯枯,从此作古;否则,自己何须受此忒多磨难,不免悲凄苦怆。呦呦泣泣地道:“是闻人前辈传我的!” 
  闻人离乃无极岛人心中的尖刺,昔日遭他毒手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经他提醒,隗斗急急问道:“哪个闻人前辈,是否便是闻人离?”瞧小石头承是,又问:“那他现今如何?” 
  小石头悲咽道:“死了!闻人前辈为了传我内力,一个不小心,传得太多,所以死了!” 
  听了这话,小石头是天罗教的灾星,无极岛的福神。这个念头,在隗斗心里越发坚定。心想,闻人离何等境界,据说早已突破武道极限,初窥仙境。可这么个无敌高手,却硬生生地毁在傻小子的手上,上天岂非垂青我无极?想到得意处,不免呵呵笑起。 
  听着笑声,小石头很是气恼,问道:“隗前辈,难道你与闻人前辈是仇家?” 
  隗斗咬牙切齿道:“何止是仇家那么简单,简直就是不共戴天!哼……” 
  小石头又道:“纵然你们是仇家,但刻下闻人前辈已然身死。常言道,人死如灯灭,即便再大的怨恨,也就算了。总不须这般幸灾乐祸地大声笑吧!这未免,未免……” 
  隗斗愕然,没料他竟敢出言指责,难道说,认为自己必不会杀他?是以,才这么大胆?听他还在”未免,未免”个不停,愠声问道:“未免什么?你倒说清楚些呀?”口吻已是大为不善,倘是机灵人,刻下铁定闭嘴不语,以免拂逆。 
  孰不知,小石头居然不感丝毫惧怕,反而高声道:“未免有些太过!这是对死者的不敬!” 
  隗斗阴哼两声,凶光毕露道:“要我对他敬重,哼……下辈子,恐也不能!”说完,心道,与傻小子罗嗦什么?尽是没完没了的!气郁之中,索性不顾他咳嗽,又把他再次放在肩上,往长安而去。不过,步速虽然依旧,但每下点跃,却比原先轻了许多,是而尘舞的也没起初那么厉害。 
  时辰一长,小石头渐渐适应。他体内的阴阳真气原就是天底下绝顶的神功心法,尽管没主动役使,须臾后,偏已自行运转开来。囿于外界物质有害,它们缓缓在体内布成一圈气囊,以此阻挡灰尘进入。当气囊愈涨愈大,遍布浑身经脉时,小石头自然而然地便开始了内息修炼。 
  又是良久,小石头睁眼,徐吐一气,直觉百骸清爽,舒服万分。若非,几大要穴被制,许是他眼下已入先天之境。只见他朝左右稍加打量,心想,这等样的充军发配,倘然教皇帝老倌知晓,包准气得歪嘴。正自娱自乐里,忽觉途边景色极是熟矜。仿佛尽是走过的路途。 
  小石头诧问:“前辈,你走错了吧!” 
  第一遍,隗斗懒得回应。直到他再三询问,隗斗淡淡道:“没错!” 
  小石头“哦!”了一声,瞅着自己二人正向夕阳落山处走去,急道:“前辈,肯定错了!我是要往东,你怎地朝西啊?” 
  隗斗道:“在你没说出究竟是谁教了你指法?我便一直留你在长安!”他在回话时,脚步没有半刻停顿,既快又稳,宛若行云流水。即便山道崎岖,然遇到他这般弹丸星射的纵跃,却无一点妨碍,反而更增其速。 
  听了这话,小石头不解,大声争辩:“可我已经说了呀!我没撒谎!” 
  隗斗不想理他,心下沉吟,待我捉了雷家小妞,看你说不说?时下不来与你多费辰光。 
  长安至符震的伏击地点,其实只有三百余里。小石头等走了数日,一来是糊涂二老要传授宋仁等人武功;二来,伊始的时候,那两名解差,均是普通人,每日行不得数十里,便已精疲力竭。这么走走停停,是而步速极慢,三百余里足足走了多日。而隗斗真元深厚,一路尽展轻功,即便扛着百斤多的小石头,却是步如流星,疾似奔马。 
  当夕阳尽墨,玉兔高挂,二人竟已到了长安城外。 
  这会,城门紧闭,哨楼森严。雄伟的城阔,到处点满了熊熊火把,直耀得天空一片血红。纯洁如水的月华,在这退避三舍。其间,身着明亮甲胄的剽悍士兵,不时在城头巡逻,“噌噌”的皮靴踩地声,宛若战鼓敲在心头,教人立生畏意。 
  旌旗猎猎,刀戈烁烁,在昏蒙蒙的天穹里,显得煞气腾腾,气派宏霸。偶尔,寂静的夜空里响起一声战马嘶鸣,更添肃穆氛围,仿佛一只鸟儿都飞不进去。 
  瞧此森严禁卫,恢弘霸势,那里存得有丝毫侥幸。别说偷摸进去,固是千军万马,只怕也会登转马头,远远离去。 
  小石头低声劝道:“前辈,城门已经关了,咱们回走吧!” 
  隗斗怫然反问:“世上有隗某进不去的城么?” 
  小石头哑然,心想,这么森严的守卫,看你怎生进去?这会,却见他蹑手蹑脚地潜至城墙下。先以手指轻划,继而猛拍一下,一大块拳大青石,居然就这么裂开。又见他单掌挥抄,那块青石尚未落地,即已抓在手里。整个举动,不闻半点声音,那坚如金铁的青石在他手里与腐泥无疑。 
  刹那间,看得小石头诧然无比,暗自匝舌。 
  这时,隗斗把他在肩上紧了紧,似怕松动。接着弹身而起,如飞鸟扑天,直冲数丈。与此同时,手指疾划,真元剑气之下,青石顿裂。未待它们掉落,剑气再次弥增,竟是化为飞絮,随风杳舞。剑气掠过,城墙上显出一个又一个的凹洞。而隗斗便这么借着凹洞之助,眨眼工夫,登上城楼。 
  上城之后,再想进城,便轻易到了极点。纵是禁卫巡逻严密,可在隗斗的刻意闪避下,硬没让他们瞧上半眼。 
  进城后,却让隗斗好生犯难。眼看不几日,长安城便要举办五年一届的刀剑大会。时当深夜,街上江湖人依然甚多。即便秦皇明令宵禁,然江湖自有江湖的生存规矩。有些人不睡床铺,偏生待在屋顶;有些缠绵的鸳侣,瞒着师门长辈,在街道幽深处偷偷温存;更有些往日大有宿怨之人,在道中拼杀搏斗。 
  二人这么堂而皇之地走动,禁卫没发现,那些江湖人却是看得清清楚楚。隗斗暗骂一声,拽着小石头疾速躲入一僻幽街角。 
  隗斗道:“傻小子,隗某给你一个机会。时下让你去访访友,万一囚禁时间长了,免得挂念。” 
 
 
 
  
第67章 鼎镬如饴
 
  小石头不知他用意,听了这话,很是感激。当下深思起来,偌大长安城,我想见的人倒是蛮多。可这会儿,最想见的又是谁呢? 
  与此同时,一个个倩影在脑海里浮现,当真是燕瘦环肥,琳琅满目。娇憨的雷倩,娴静的雷璺,温婉的邓蓉,凄苦的冰清……交相参杂,或软语呢喃,或娇声嗔斥,或泪眼迷离。思及,那日自不小心伤了冰清后,囿于事情多多,又则祸事即来,便始终未去探视,时下想想,委实抱憾。 
  心思一定,即道:“前辈,我想去看冰清!” 
  原道他必然先与雷家小姐相会,不虞,竟是换了一人。且从名字听来,多半也是女子。费解之余,隗斗蹙眉端详,瞧他体格魁梧,脸容俊美,确是女儿家心目中的良配。讥讽道:“小子,万没想,你傻归傻,这情爱一事却比任何人有本事得多。嘿嘿……”说完,心下又忖,管他想看什么人,当此危急,反正最想看的,必是他心中最为牵挂之人。隗某只须捉住她,势能迫得他老老实实。 
  于是,就在小石头地带引下,二人赶到了天罗教长安分舵。 
  望着深宅大院,隗斗解了他数穴,让他能自如行动,只是依旧制住他内力,不至于引起反抗。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大门。小石头心旌忐忑,挪步上前方想敲门。隗斗道:“傻小子,现今是几更天了?想让人全晓得你回来了?”一听这话,小石头缩回将欲伸出的手,回头睨视,目露碍难。隗斗又道:“我带你进去!”说罢,拎起他衫领,无声无息地跃进院子。 
  双脚落地,小石头更是心潮起伏,既想看,又不想看,两种心情让他踌躇难决,在原地徘徊不动。总想着,不知冰清原谅自己没有?那日由于激动过至,真气外散,伤了她。二老虽说过她并没生气,但未尝不是安慰,兴许她恨自己入骨也不定? 
  隗斗见他举步唯艰,疑道:“小子,你不认识这里?” 
  小石头忙道:“不、不,我认识!” 
  “那还不快走!不然,你以后说不定看不见她了!”隗斗在旁引诱着。他不知这里便是天罗教的长安分舵,只是看着庭院深深,小桥流水,厢房重叠的犹如宫禁森严,心下估摸着此处必是一大户人家。不禁暗忖,小子寻来寻去,倒全是大家闺秀,眼光还算不差! 
  小石头应声,往前走去。堪堪行了数步,隗斗一把拖住他,手指虚空点出。此刻,他的真元剑气与早先的强劲破空却是大为不同,似如绵绵细雨,沾润无声。紧接着,不远处传来几声闷哼,随后又是人身仆倒在地的声响。 
  小石头惊道:“前辈,你、你杀了他们?”在官道上眼见符震的手下尽数倒毙,那时因当他们是盗贼,是以尚能接受;时下却不同,这些假山背后的人,并没犯甚大错,皆因自己想要探视冰清,才被隗斗弑杀。说来,全是自己的过错。一种强烈的负疚感,让他顿想怒声呵斥。 
  隗斗手指迅捷,未待他高声,即点了他哑穴。冷目斜睨,怫然道:“小子,这里是天罗教的分堂吧?你以为凭着些二三流的人,便能救你?哼……未免痴心妄想!”见他神色不服,双目显见怒火,又道:“我可以解你哑穴,但不许高声呼救。否则,隗某便大开杀戒,把这里的人悉数诛戮!听见没?” 
  闻他之言,小石头满腹怒气瞬时化散,转而又惊又悚,生恐冰清也遭他毒手。这时,隗斗解了他哑穴,见他面显惊骇,似乎胆怯至极,不免得意。说道:“那些人没死,只是点了昏穴,三个时辰自会醒来!”这般样的解释,依他,我行我素的生性,在往日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今日倒好,不但不以为忤,反而处处照顾有加。 
  小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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