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子成帝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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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小子成帝记- 第2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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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得帝王仪仗,百姓迎拜于道,俯首而不敢望。 
  通臂下銮驾,由太监扶持,落座于临时搭建的御台龙椅上,右手缓抬。 
  太监在旁喊道:“众卿平身。” 
  百姓们与官员一同站起。 
  通臂理理龙袍,站将起来,干咳数声,道:“今朕失德,令子民旬月前惨遭叛军涂炭,实悔之晚矣。幸赵卿家勇武三军,智谋超群,出使南唐途中,不顾辛劳,亲手擒住叛臣贼子。朕心甚慰。”话罢,又咳几声。把那仁秀帝平日的病症学得似模似样。 
  官员们与百姓,望着御台边的小石头,又是一阵欢呼叩谢。即便先前将信将疑之人,闻得皇上都亲口证实了此事,那还有疑念? 
  王彦俊在监斩台,抱拳俯首,朗声道:“皇上,午时三刻将至。” 
  通臂颔首,道:“爱卿监斩便了。” 
  王彦俊叩首接旨。回过头,脸上俊气尽去,替而代之的全是恨意和忿怨。 
  小石头见之,心下喟叹。念及自己为截教大业,牺牲了不少人,这么做法,也不知是对是错?摇头叹息之余,又想,倘要成大事,终须有人牺牲。若六司首座不诛,截教试图掌控大周政权,势必艰难多多。当下也是无语。乜目看向在旁意气风发的广智,寻思,教中尽多的是才智高超,桀骜不驯之辈,这梆人行起事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从不讲究仁义;日后倒要敲敲他们的警钟,以防他们愈来愈出轨,做出伤害万民的恶行。 
  王彦俊取出斩字令牌,放在手上掂掂,朝边上的漏计一看,适好午时三刻,杀气腾腾地吼了一字:“斩……”令牌扔出,在空中舞了片刻,直跌在地。那俊目里蕴着无尽的忿意和杀气。若非朝廷制度,他恨不能亲自上前替代那刽子手的任务。 
  “砰砰砰”三声炮响。行刑台上的刽子手搽搽胸前的黑毛,往手心啐了一口,挥起大砍刀,欲待劈下。 
  “慢……” 
  一声大喝,大伙皆惊。循之望去,竟是仁秀帝开口阻止。 
  王彦俊怔愕余裕,心怕仁秀帝变卦,突然下旨赦免司马润。忙道:“皇上,时辰已至,若耽搁了,只恐晦气上身。”古时斩杀刑犯,因恐冤魂缠身,是故大多在午时阳光正烈之刻。他之言,无非为了避免仁秀帝另有它议。 
  通臂一笑,知其心意,说道:“王爱卿尽可宽心,似此贼子,焉有恩释之理?” 
  王彦俊稍慰,又觉诧然,心道,你既不想开释司马润,又何以在将斩之时出语阻止? 
  通臂由龙椅上起身,道:“先皇与朕待此贼皆为不薄,朕思来想去,总不明他何以生叛?因而想亲口听他说出缘由。”说着,不待臣子们劝阻,迳顾走上刑台,挥手命刽子手下去。 
  刽子手叩首,领旨回避。满朝文武及百姓俱感惊讶万分,没想皇上执拗如此。一个个瞠目结舌,呆若木鸡,时此瞬间,竟无人想起出言劝谏。 
  通臂蹲下,对司马润道:“皇叔,朕适才所言,想必你也听到了。望皇叔能释朕疑惑。” 
  司马润五花大绑,兀自张口闭口,似呢嚅又似自语;头首东看西望,压根没有理他的意思。 
  通臂挪近尺许,已与司马润近若耳语。 
  出于关心,王彦俊大声道:“皇上,留神。” 
  通臂回首,朝他笑笑。 
  与此同时,台下蓦生喧哗,惊声一片。原来那司马润猛地挣断绳索,一拳捣向通臂。两者相距本就毫厘,猝变肘生,旁人根本不及反应。只闻“砰”然闷响,通臂被其一拳击得直飞出去。 
  事发突然,官员们手足无措,人人色改。周围百姓更是混乱不已。只见数道身影凌空飞起,有的飞向刑台,有的则是跃空接人。所接之人无疑便是通臂假扮的仁秀帝。 
  广智接住通臂,回身跃落御台。 
  俄顷间,侍卫簇拥,盾牌密布,顿成铁桶。至于圈内发生何事,除里面人知道外,再无人明白。 
  另边厢,神目向刑台凌空劈掌。他的天罗斩无坚不摧,何等犀利?别说木制的刑台,固是铁石之物,也难接二连三的抵挡。但见木屑飞舞,又闻噼里啪啦的木架坍塌之声,此起彼落。不过眨眼,整座刑台居然被他一人摧枯拉朽得劈毁当场。 
  刑台倾倒,烟灰一片,腾腾袅袅,外围的满朝文武和百姓压根看不清楚。 
  其时,别说少见多怪的百姓,纵是见多识广的高品大员也自目瞪口呆,惊讶有人一双肉掌竟能有此威力。 
  好不易灰尘散去,场中静默。突然御台圈内传来小石头的惊呼声:“皇上,皇上……”闻此声音,官员与百姓,无不大惊。这时,小石头推开侍卫,大声道:“快传太医,传太医……” 
  銮驾升起,一行人抬着“伤体沉重”的仁秀帝慌慌乱乱地进入寝宫。 
  直到这会,王彦俊才醒起司马润来。忙命人理开乱七八糟的木架,看那企图弑皇的叛贼如何了?过不半晌,一人喊道:“禀大人,叛贼已死。” 
  王彦俊上前亲自察视,只见司马润横躺在地,身上插满了又粗又尖的木棍,血流不止。如这般情势,别说一个人,即便熊虎之类的猛兽,也无幸理。而且,囿于此人灰尘蒙面,血污全身,他也看不出眼前这人与适才躺在刑台上待斩的那位有何不同? 
  挥挥手,道:“抬下去,随意拣个枋子(棺材的别称)殓了他。” 
  手下人接令,自去办了。 
  小石头等匆匆忙忙送仁秀帝入宫,又传唤太医速来诊治,跟着又通知了刘皇后。诸事完毕后,寻了个空隙,带着天罗众人迳回王府。 
  入夜,戌时未至。 
  拙政园的日月轩。 
  凡天罗首要及姜氏族人均聚一堂。 
  小石头先自说话:“诸位,今儿事情尚算顺利。大伙辛苦了。” 
  众人笑着谦逊一番。 
  小石头又道:“广智天王,仁秀帝之事皆你经手。不会穿梆吧?” 
  广智微笑道:“教主尽可宽心,那厮被我施了御帝手的独门心法,除能呼吸之外,其余概莫能动。这当儿,纵然扁鹊再世也只有徒唤奈何。” 
  小石头点点头,意示赞赏,对通臂道:“说起此番最大功劳,当属通臂天王才是。” 
  通臂忙起身,连道不敢。又说,亏有多闻答允假扮司马润,否则断无如此顺利。 
  原来,朝会上的司马润虽是本人,但到了行刑台后,却已换了易容后的多闻。待多闻假扮的司马润一拳捣向通臂,神目依计策,用无坚不摧的天罗斩劈碎行刑台。趁灰尘迷眼的一刻,多闻乘势溜出。至于司马润本人,实际早被他们藏在台下。而通臂也是在侍卫簇拥之时,迅速地取下易容,把真的仁秀帝抬将出来。整个计划天衣无缝,滴水不漏。确实费了他们不少心思。 
  小石头夸赞了一番众人。跟着道:“俟明日仁秀帝驾崩,王妃之仇我也算报了。不过,怕只怕有人对我不服,又另生枝节。到时,也难顺利成章的登上帝位。”说话间,想起仁秀帝被广智强行押上御辇的一瞬间,那愤恨喷火的眼神,竟觉惘然。 
  广智道:“教主,六司首座早已尽诛。放眼满朝文武,除刘丞相外,再无一人可在功勋和名望上与你相提并论。紧要的是,教主与王、邴、项三家的未来家主情笃谊厚,又与刘家有秦晋之约。再加上教主麾下的百万雄师和镇南老王爷的极力支持。属下敢说,单须教主振臂一呼,势必从者如云,无一人敢逆天行事。” 
  一番话说来,小石头倒没觉怎样,其余人无不双眼放光,脸赤面红,亢奋之极。 
  胡长老更是拍案而起,大声道:“等教主做了周帝,便能率领大伙铲除玄佛二门,复我截教大业。哈哈……” 
  他正笑得高兴,涂长老踢其一脚,斥道:“这是什么地方?那容你大呼小叫的?” 
  胡长老省起,搔搔头,尴尬道:“教主,属下……不……” 
  小石头笑笑道:“无妨,胡长老乃性情中人,我岂有不知之理?” 
  胡长老感激地坐了下来。 
  小石头沉吟片刻,道:“夺权之事暂且放下,我另有一事要向广智天王相询。” 
  “教主请说。”广智恭谨地道。 
  小石头道:“我昨日途经保康大道,闻一店老板诉苦,说城卫官兵限期他搬迁。不知是何缘故?” 
  广智一怔,道:“有这事?” 
  小石头颔首,道:“昨日与我同行的还有龙儿,她也亲耳所闻。那时,我便颇感惊讶。要知咱们将来是要开教设坛的。倘若教倒未开,却先纵人欺负百姓,未免失了民心。须知,百姓似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我等不好生安抚,固然击败了玄佛二门,重振截教,怕也维时不久。” 
  小石头所说道理,广智焉能不知。肃声道:“此事是属下大意了,请教主责罚。” 
  小石头淡笑道:“天王为教业劳神累心,有些疏漏,自也难免。只须尽速改过就是,至于责罚,我看就免了。”密室内众人尽皆颔首,无不赞同,对小石头的仁和也愈加佩服。 
  广智悔声道:“幸喜教主及时提醒,否则,属下的安排里出了大纰漏,尚且不知。当真惭愧,惭愧……” 
  小石头道:“常言说,智者千虑终有一失。天王处事繁多,涉及太广,这也难免。万勿自责才好。” 
  广智点点头,忽道:“教主,我出去一会,此事及须早办。” 
  “好。”小石头应了。 
  过不半晌,广智回来,禀道:”教主,事已吩咐下去。” 
  小石头点点头,道:“本教振兴在即,有些事看来虽小,却万万马虎不得。譬如我不在的时候,你们提议的以本教弟子代替地方官员之事。我便觉得大大的不妥。” 
  姜神君道:“王爷,此事有何不妥?老夫等均怕王爷登基之时,有人从中作梗,于是索性釜底抽薪地更换了他们。岂不稳妥?”众人频频颔首,似对神君之言均为赞同。只因此议并非一两人操办,实经大伙共同商定。 
  小石头肃声道:“教中弟子自幼舞刀弄枪,心里思虑的始终便是如何练成绝世武艺,又或者如何杀敌建功。平日过得更是大碗酒,大块肉的江湖岁月。试问,让这么一批人去当地方父母官,如何治理得好郡县?又如何心思缜密地量刑理事?到时,苦的是百姓,累的还是百姓。咱们能安稳地看得下去么?” 
  姜神君摆手道:“王爷说是说得不错,但眼前大事在即,那去管这些琐碎细事?” 
  小石头沉声道:“那请问神君,百姓的事,咱们该到何时才管?” 
  姜神君沉吟余裕,道:“至少要等王爷登上帝位,再待铲除了玄佛二门,大局安稳之后再说。” 
  小石头哈哈大笑,问道:“神君可听过海鸿和大雁的故事?” 
  神君摇摇头,诧异地望着他,茫然不解他何以突然有此问。众人也有此意,一时全望着他。 
  小石头道:“海鸿凌空飞翔,扑浪跃潮,可谓鸟中勇士。但它们有个最大缺点,便是喜欢内斗。当它们成群结队时,有些海鸿会为了一片小小的肉屑你争我夺,殊死搏杀。在那时,他们全然没了飞翔时的优雅和美丽。剩下的只有凶残和嫉妒。反之,大雁南飞,互帮互助。看那带头之雁似不断替换,其实,领头的位置最为艰难,不单要承受强大的空气压力,更要用强壮的翅膀扇起风流,撑起那弱小幼嫩的雁。所以,它们每隔须臾便会交换。至于队伍的后尾,因有前面大雁扇起的强烈风流,所以最为省心。因此,那些位置,一般均留给年幼、病弱或衰老的大雁。甚至是疲劳或生病而掉队的,雁群也不忍放弃……”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笑道:“你们说,咱们是该学海鸿呢?还是学大雁?” 
  胡长老大声道:“自然是大雁,谁去学那海鸿啊?” 
  这会儿,姜神君等人诚不言语,但眼神凝聚,若有所思。 
  “胡长老说得不错。”小石头肯定道,继续说着:“人之相处原就是个紧密合作的秩序,便如同雁群一般。若咱们学那海鸿,只管自己生存,妄顾百姓的利益,即便登上了帝位,怕也难以持久,最终,仍旧是重回摩天峰的命运。惟有以大雁的风度,视百姓为自己的一群,想尽法子去帮助他们,让他们安安乐乐。俟时,固然咱们的敌人再是如何强大,相信也终可敌过。” 
  说完,见姜神君仍在深思。跟着道:“神君,咱们如今是打天下,不是闯江湖。闯江湖,你可学那海鸿,用强大的个人力量拼搏而生存,最终享受无敌的孤独寂寞。但打天下,却需要群策群力。别看单一的百姓很是弱小,不过若把他们集合一起,所形聚的力量,即便大日如来也须退避三舍。” 
  姜神君思虑片刻,霍然站起,道:“王爷之语,几如醍醐灌顶,老夫承教了。” 
  这时,广智道:“教主,那胜施姑娘的事,如何说法?” 
  小石头脸一红,道:“在长安时,胜施姑娘助我甚多,连雷老将军也得益于她的营救。”猛地想起什么,看着广智道:“天王,本座不明,胜施姑娘帮了咱们偌大的忙,她回到汴梁后,你们为何不收容他们,反而让他们流浪街市?” 
  广智苦笑道:“教主,咱们图谋的事何等隐秘,即便本教弟子,有些事均不敢让他们晓得,像胜施姑娘这等原本朝廷密探的身份,属下没得到教主同意之前,岂敢收容?” 
  “嗯!”小石头点点头,心想也是。即道:“我相信胜施姑娘不会出卖咱们,何况,有些事,咱们可以瞒着,不必让她知道。现今,暂且让她住在王府吧。还有,她原先的手下,均是经过多年训练的精英密谍,你可以去收编一下,先派在外堂,留待他用。” 
  “是!”广智接令。心下却道,女儿啊女儿,不是爹爹不帮你,实在是天意难测。唉…… 
  原来他刻意不去收容胜施,絮果兰因皆为冰清着想。他见胜施容貌绝色,比女儿不知强胜多少,而且,又经过密谍训练,甚能掌握男子的心理,对把握他人的喜怒哀乐,特有一套。似此人物,自比雷家两位单纯的女子,胜过许多。 
  眼看教主即将成帝,俟时三宫六院铁定佳丽成群,但围绕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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