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子成帝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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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小子成帝记- 第2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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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声叹气,感慨良久,却总不低首俯瞰,任诸女在树下跪拜不止。 
  小石头瞧得气怒,堪想开口劝回几女。许悠在另一边饮了口酒,扬声道:“晁师弟,老师唤我二人下界,可是为了寻找使用太素力的人而来。你这么棋不释手,大参木野狐,我们何时才能回去复命啊?” 
  那姓晁的仙人抬起头,瞥了许悠一眼,慢条斯理地道:“天上一日,人界一年。老师平日论道完毕,均须假寐半日,再者他炼丹半日,如此迭加,我们足有一年的时限,何必火烧火燎的失了分寸。” 
  许悠嘿嘿一笑,道:“晁师弟下棋日久,任何事到了你口里,皆要算计一番。为兄是佩服得无以复加。” 
  “过奖,过奖……许师兄,在人界的时候,我们是道不离心,气自贯身,每日里悟道修性,始终不懈,亟盼能早日升天。可自入了天庭,日日眼望画栋飞甍,琼花玉树,时日一久,任那璇霄丹阙,再是怎生精美绝伦,秀色荟萃,却也厌了。难得此番老师命我们下界,若不好生耍耍,岂不枉费良机?” 
  听他此言,许悠白眉耸动,乐道:“晁师弟啊晁师弟,我俩是不谋而合啊!哈哈……”二仙同时笑起。刹那,宛如九天凤鸣,清隽朗越,直震得陵中飞鸟惊起,松针纷纷落地,顷刻间满地积厚寸余。 
  见此威势,雷倩越发深信眼前二人乃天界神仙。当下又拜三次,直闻叩地有声。那郑而重至的神态,教小石头一阵心疼,暗道,幸喜地上松针厚铺,否则,依她这般叩法,不定额破血流。 
  再想起二仙适才旁若无人的谈话,不由心旌颤悸。 
  他知道二仙口中的老师,正是那三十三天兜率宫主人,上清高圣太上玉晨元皇大道君,也就是截教道祖灵宝天尊的大师兄,更是令截教群仙痛心疾首,恨不能挫骨扬灰之人。又闻二仙下界之意,原为找寻使用太素力之人。心道,普天之下,如今能使得太素力之人,无非是自己和多宝,莫非我二人前时运用之际,溢出的太素余力竟散入天界,教老君发觉了?如非这样,断不致遣人来寻。 
  思虑至此,不禁蹙眉攒额。现下情势,自己一方诚在人界薄有势力,又称雄四方,但要和老君为首的玄教正面相抗,却是远远不够。俟时,即便老君并不亲临,单凭那三十六金仙级的天师,挥挥袖便可令截教好不易凑攒的实力,灰飞湮灭。 
  措手不及之余,无计可施,根本思不出该如何应付眼下猝然而至的危机。更担心的是,许悠曾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此刻也不知他有否认出? 
  他那知道,二仙下界实因当日禁宫一战的磅礴气势,直冲霄汉。那是迥异于仙人的力量。以如来和太上的修为,也自心旌颤动,更令他们想起当年炙烤神农的往事。当时,神农绝望时流露出的气势,正和蚀阴被困翻天印下的怨气相若。囿于担心又有大神级的人物自天外天而来,甚至是为了帮神农复仇而来,二祖担心至极,各自派出弟子下界,寻访散发神息之人。 
  许悠笑罢,细眼眯缝,望着树下的几女,道:“你们起来吧。” 
  雷倩喜道:“老仙长,你可是允了我们的心愿?” 
  许悠道:“小姑娘,贫道早就说过,我俩虽是仙人,但所学微少。你所说的保佑,范围着实太广,让我们如何答允得了?”说到这里,忽然笑将起来,以戏谑的口吻道:“若像你说的一样,定要你的石大哥事事顺心,万难皆消,那我俩只能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了。呵呵……” 
  雷倩闻言,有些丧气,翻身坐在地上,托着腮帮子道:“传说仙人无所不能,怎么你们两个仙人,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好?” 
  也不知是否是雷倩的天真活泼,深深感染了许悠,令他千多年的道心竟起微澜,笑道:“无所不能的仙人,指得是道祖和佛祖,像我们这样的仙人只是在天庭闲混岁月而已。” 
  说到这里,用手指指另一仙人,道:“喏,就像他,终日迷恋玉碁,从不修道坐禅,似他这般仙人,又有何用?譬如还有我……”他手一翻,倏然多出一只朱红葫芦,跟着仰头喝了数口,又道:“每日是无酒不欢,在天界的时候,甚至用老师赠送的天元金丹换酒喝。你说,遇到我俩这样的仙人,能派什么大用?不反榨你些好处,已算你祖上积德,要教我们施法保佑,唉……那是千难万难。” 
  雷倩愣愣地听他说完,一时颓丧到了极点。半晌之后,方道:“真真气死我了,如你这般说法,那拜你这仙人有何用?倒不如去拜那泥塑的,尚能混顿斋菜吃。” 
  许悠入耳,放声大笑,直看那颤动簸荡的松枝,便知他着实乐极?余裕,突然面颜沉肃,指着雷倩道:“小妮子,好大胆,居然把我们比得连泥塑的都不如。你不怕仙罚么?”他口吻诚凶,然由眼角笑意,却知他心下毫无嗔怒。 
  雷倩仰头答道:“怕什么?你俩就会饮酒弈棋,至多也就腾腾云,驾驾雾,纵有仙罚,多半也没甚了不起的。”说着,霍地起身,低声对几女道:“我们不拜了,拜了也没用。”冰清等笑着颔首,与她一起回到小石头身边。 
  许悠望着她的背影,笑得甚是欢畅。 
  须知那所谓的天庭,并非世人所想的那般美好大同,而仙人的岁月更非传说中那样的逍遥。论上下有别,阶级森严,尤较世间胜上三分。且仙人与仙人之间,谊笃情厚者罕有,泛泛之交则大有人在。固然活得云淡风轻,潇洒恣肆,然平日里不是讲经论道,便是炼丹修性,岁月枯燥姑且不谈,纵连欢声笑语似也远离自身。 
  正囿于此,他恋上了香醇,晁姓仙人迷上了方圆棋枰,至于其他仙人也是各有各的趣味,各有各的所好。他们也时常自问,俗人之时,向往天庭的美好,成仙之后,偏又亟盼世俗的情怀,真不知是愈修愈倒退了呢?还是返朴归真,入了另一境界。 
  目光随雷倩远去,直至此刻,许悠才留意到小石头。 
  见四女如星拱月似的围着他,尽管神色各异,但其间情谊显然非同一般。再审视四女,一个个质胜仙芝,温婉可人,寻常男子若得其一,已是天大福分,眼前这人究竟有何德能,居然可以享此齐天艳福?诧异不解里,横看竖看,上下打量,心想,此后生不过生得俊美些,怎获四女如此青睐?尤其里面有位姑娘,分明是青龙化人。这般神兽,甘冒天条之大忌,竟也喜他如是,当真怪哉! 
  他左思右想,索然不解。由于当日小石头始终跟在闻仲后头,再者他自己至无尘园时又一心掂着香醇美酒,即便最后胜佛用昊天宝镜摄取小石头际,他心里记挂的仅是宝镜,对于何人被摄压根没放心上。是故,此刻骤见,小石头的样貌在他眼里全然没了记忆。 
  另一晁姓仙人,忽问小石头等人:“你们之中,可有人会弈棋?” 
  小石头一怔,忙道:“不敢说精通,但懂得一二。” 
  晁姓仙人很是满意,身不动,肢不移,保持原先的坐姿,由松顶缓缓飘下,最后落在小石头数步之外。膝前的玉制棋盘冉冉升起,离地尺许时,即飘浮不动。跟着,向小石头招招手,道:“小伙子,你过来,看看这局八卦珍珑,可有解法。” 
  “是。”小石头抱拳,遂施然行去。走至棋盘处,学他一样,盘膝坐下。地上松针积厚,臀股着地倒是颇为柔软。其实,他早已留意到晁姓仙人只是悬浮在那,虽然自己亦可依法施为,但怕引起两位玄教仙人的注意,自是刻意藏拙,尽量装得仅擅长武技,对于道法一窍不通的样子。 
  与此同时,冰清等女也跟了上来,围在其身后。 
  晁姓仙人指着棋盘,道:“小伙子,此局黑白二色,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五环居中,黑中有白,白里混黑,颇似那河洛图书。贫道初见,原以为是伏羲爷推卦演算之用。但经贫道私下揆度,伏羲爷画卦,一般均用蓍草,断不会突然以磐石布图。” 
  “磐石?那仙长此刻之图并非伏羲爷的原物?”小石头讶道。 
  晁姓仙人朝他看看,道:“那是自然,记载棋局的磐石,深埋伏羲爷昔日演化八卦的亭台之下,贫道也是天缘凑巧,落地之时,突感灵气充沛,便试着掘地而看。这才一睹神局,否则,焉能有此大幸?” 
  小石头道:“那仙长依样布局之时,可有错漏?再或有没……” 
  晁姓仙人连连摇手,气呼呼地道:“不会,不会,贫道钻研这方枰圆子足有千年之久,虽非由棋悟道,但贫道自信,九天十地之内能与贫道颉颃棋力者,委实寥寥。岂有摆错之理?” 
  小石头忙道:“仙长万勿动怒,小子不过随口问问,并无小觑仙长之意。” 
  晁姓仙人大袖一摆,道:“休再絮叨,速速观棋要紧。” 
  小石头闭口禁言,目光顿即扫向玉枰。 
  心里却在转念,眼前两位仙人,一位嗜好杯中之物,一位痴迷圆奁方局。似这等有隙可趁之辈,应付起来多半不会太过棘手。 
  有了此念,适才突如其来的惊惶感顿时抛去,至于原本微有的束手就殪之思,自也弃得一干二净。寻思着,尽管玄教树大根深,枝繁叶茂,但自己一方也非外强中瘠,暂不说有三祖之一的菩提老祖为奥援,单多宝如今赛似混元金真的实力,除非老君亲自出手,否则,兜率宫的三十六天师任一人均非他的敌手。 
  而且,自己一方还能用弱枝消叶之策,对付玄教。此计若运用得妙,固然老君神通万般,然己方人不与他正面敌对,只伺机剪除玄教的枝枝叶叶,待双方实力七七八八,轩轾不分了,才行那最后雷霆一击。 
  他更不想信,千余年前截教惨败,以至群仙溃散;今日,他在暗,敌在明,难道还会蹈袭覆辙不成?念及此,霎那间意气飞扬,脸上更是神采奕奕。心下尤在暗道,哼,固然千难万险,灾劫百般,我小石头也要励志奋发,终须复兴截教。 
  见他喜色兀现,晁姓仙人却道是思索有果。欣然道:“小伙子,可是有了成算?” 
  小石头一怔,随即摇摇头,道:“此局脱胎河图洛书,其间大有讲究,小子尤要思虑会儿。” 
  “嗯!”晁姓仙人微微颔首,道:“这盘珍珑,黑白对峙,阴阳分明,看似有限,又广于无限;放之可弥*,敛之能退藏于心;四隅四方间,天地风雷,山泽水火;又有五行生数,位居中宫;整盘珍珑,效法天地自然,旺极而衰,衰极而旺,衍生生不息之意境;似这般棋局,几拟如天地洪荒,实则超越了形态上的圆周空间,内涵至大至小的时空极限,尺寸方隅之间无不包蕴了至极之理。如此无有相匹的神局,九天十地之内有谁能弈?又有谁能解之?唉……”言罢,颇为唏嘘的长叹一声,又道:“说来,也是我束手无策之下,胡乱悖点,如你真能破,那这天地当真要更换颜色了。嘿嘿……” 
  闻他言语,很是瞧不起自己,小石头向他看看。 
  晁姓仙人笑道:“小伙子要强是不错,但也要有自知之明啊!”说着,见小石头又自瞥眼,便道:“罢了,罢了,贫道不再多言,姑妄让你试上一番。若你有甚心损神劳,可莫要怨我!” 
  “那是自然。”小石头头不抬,迳自答道。要知,他前世便是围棋爱好者,在这黑白棋枰上的兴趣,真有半日不弈,索然无味之感。想他当日纵是失忆,与秦皇对弈之时,依然凭本能获得完胜,可见他在棋艺上的侵淫,半点不亚于他的主要职业外科手术。 
  此刻陡见这上古珍珑,那久违的棋瘾顿时重上心头。全副神思业已完全进入那至大至小,悉数未知的广垠空间。 
  过不半晌,登又愕然。以往看棋,单须稍加留意,便可知何色能胜,何色必负?然眼前这局珍珑瞧得久了,竟有迷神之效。那黑白的棋子,明明静止地摆放着,落在眼内宛若星霜屡移,日来月往。 
  黑棋衍为无垠星空,白棋化为漫天星霜。 
  先看黑方,一手劫、二段劫、多元劫、松气劫,千劫万劫终成万年无忧之劫;再看白方,三连扳、三段扳,交互以想思断、倒脱靴,以决胜负;自身棋态,也是金井重鋂,宽气通盘,舞剑摇槽之下,竟呈天下循环之劫。 
  黑白二色,切扑轧卡、扳连提镇,无不尽演方圆之妙,天地至奥。 
  倘若稍动其一,只怕就是天毁地崩,斗转星移。 
  看到这里,禁不住想起玄截教争。心想,玄截二教好比这枰上的黑和白,既相生相合,又相克相冲。鸿钧在时,自是相生相合;然当道祖远离,顿时相克相冲。只不过,道祖妙悟宇宙,以太元一气衍生四经,那太初、太始、太素、太易均是他离去后,维持天地之衡力,任动其一均会酿成不可预估的大灾劫。 
  至这会,他脑里灵光倏现。终于弄明白,当日菩提为何不杀多宝;老君又为何尽搜截教群仙上天封神;究其因,无非为了维持天地平衡,自然和谐。是故,他们仅是百般抑制,却不对之赶尽杀绝;同样,灵宝天尊的元神灭不掉的缘故,也正囿此。 
  他这厢遐思联翩,另边的冰清与璺儿却看得着急不已。见他呆呆愣愣,仿若陵前亘古的石像,盘坐在地半多时辰,居然不动丝毫。 
  惴惴不安之余,互视一眼,顿时神会于心。 
  冰清沉吟道:“璺儿姐姐,此盘珍珑,天圆地方,实含太虚寥廓,万物资始之理。” 
  她们见小石头沉思默想,始终不语,显然受困于局,便想出言提点。 
  可这盘八卦珍珑,九星悬朗,七曜周悬,寒暑弛张,生生化化,阴阳柔刚,无不咸有。实在是天上人间的第一神局。放眼寰宇,能破局者,除非伏羲女娲重归,否则再无一神一仙一人可以解之。她们起先一心担忧小石头,又对他深有信心,故此对棋局并未十分着意。这才没有深陷棋局纷扰。如今,二人试图扼义择要,自便留意起了棋局。 
  殊未料,并不多久,二人心神陡即沉湎其中。如此一来,她们的当头棒喝倒未成功,反而自陷危局。要知,二女均属凡人,尽管服过极品仙丹,质骨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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