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子成帝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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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小子成帝记- 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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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素心境典》原就是上清天中最为至高无上的心诀。当日截教之中,除上清道祖外,惟独截教五大弟子方可修炼。其功法之奥妙,天上人间惟有《太初玉渊经》,《太始皓庭箓》和《太易如来法》可与之争一长短。一旦修炼,纵不能和道祖或佛祖相提并论,但除这二人外,寰宇之内想要寻一对手,却也不易。 
  而且,这四门大法均由天外天来者鸿钧道祖所创,暂不说文字的古朴,单是字里行间的无穷奥意就非寻常人可以颖悟。如非是绝世的智者或是有着大恒心,大毅力之辈,休想悟得经中秘奥。当年,纵然佛祖释迦才绝惊羡,也需苦行十六年,枯禅九年,菩提树下修心锻身六年,才最终历遍千万劫,悟通太易之法。可见,与之并驾齐驱的《太素心境典》也决非那么容易领悟修炼的。 
  是以,他心头一迫切,那《太素心境典》固然被他默诵了数十遍有余,兀自毫无作用。 
  这时节,后园中已响起鸡鸣,随后,天光大亮,斜斜的金光洒在潭面上,直透入底。循着光线望去,武总管的尸身翻卧在潭底,那皑皑白发仍旧四下荡漾。他心道,糟了,一日已然过去。倘今日再不能救雷璺出城,那明天,便是她出嫁之日。着急之余,猛然想起,当日在幽谷习练《睡梦心经》的往事。那时,每在深层冥想际,脑中便会倏现《太素心境典》的古朴字体。难道,要修炼《太素心境典》还非得先修炼《睡梦心经》,莫不成两者之间有甚联系?此刻时辰紧急,也不及思虑二师傅的葆和宗到底和截教之间有甚关系,当下默念睡梦心经的秘咒,开始冥想。 
  茫茫然,不知过去多久。胸中猛地升起一股清气,直上十二重楼。随即一喜,心知体内既有了气息反应,那离身子痊愈之刻,已是不远。当下不敢胡思乱想,稳住心神后,缓缓照着《睡梦心经》的法要,行功运气。殊不知,这气息极是古怪,虽无戾气,但想要它听命,偏是难之又难。数番试探之后,索性作罢,心道,那日二师叔传我太始序言,说道,身心静定包天地,自然神气冲和,得会坎离。我此刻情形,却与那秘诀不谋而合。倘若强力为之,反为不美,毋宁任它自由自在便是。 
  又是许久。原被七伤拳劲撕裂的经络再次缓缓连接。许多已然枯滞的经脉,更而渐渐生出新口。情知离痊愈之刻越发近了,禁不住内心大喜。 
  便在这时,只见他周围的水流,渐渐被气圈迫开,随气机愈益浓厚,更现出了一个椭圆形的无水气圆。边上鱼儿瞧着古怪,胆大些的,上前试着触碰,孰料,堪一及边,顿被弹出老远。幸而水中非比陆地,鱼儿倒也摔它不死。但这般惊吓之后,聪明至极的鱼儿业已知道,这圆形的气圈非是好惹。当下能躲多远便躲多远。纵是最顽皮的小鱼,也不敢上前。 
  此刻,若有人在水潭边,必可发现潭面的奇异之处。只见原该平静无波的水面,这会竟是浪高湍急。有些地方,便如沸腾了似的,炸起无数水泡,泊潞潞的声响,教人既害怕又好奇。突然,水面上猛地现出一个旋涡,开始很小,随后愈旋愈大,几乎涉及整个水潭。鱼儿们惊惶失措,茫然不知为何,纷纷藏到石隙里。 
  继而,漩涡骤止,惯性的水流在中央撞出老大声响,随即水浪滔天,直腾数丈。隐约中,一个头上尚挂着数缕水草的家伙,由水底跃出,一下站于潭边。这人正是堪堪恢复行动能力的小石头。他双足方一站定,便打量左右。见周围毫无人影。不禁诧异,心道,我出来时,搞出偌大动静,怎雷府之人竟毫无察觉?当真怪煞。旋下大喝道:“有人么?有人么?雷老爷……雷大哥……雷小姐……”叫了数遍,始终无人回应。 
  陡然一惊,心道,不会出甚事了吧?连忙纵身而起,想出去看看。却不料,他行动诚然恢复,但初初痊愈,功力与往日一比,仍差得极远。一跃之下,竟未飞起,再跃,仍是依然。这下急得不行,寻思,看趋势,雷府必出了大事。不想,我着实不争气,适逢危机重重下,居然暂时失了神通。自怨自艾里,缓步行出。在雷府兜了数圈后,愕然发现,府中竟无一人。纵连狗儿猫儿也无一只。 
  暗叫糟糕,莫不成……他不敢再思虑下去。跑到雷府演武场,却见大门敞开。这时候,外面情形难以预估,他也不敢从大门迈出。当下返身,寻个墙矮处,翻将出去。幸喜周遭无人发现。落于地面,稍加整整衣衫,这刻方知,由水里出来,自己身上竟半湿半干。情知,定是那旋涡气劲的缘故。 
  放眼打量,墙外是一小巷,甚是僻静。旋下出了巷头,朝大街张望。只见街上行人很是稀少,纵走过的,脸上也均带着惶惶之色。 
  候了片刻,见一小贩走来。趁左右无人际,骤然拖将入巷。小贩大惊,惶道:“你……你……” 
  小石头和声道:“别怕,我不是强盗,只想问你几个问题。” 
  闻言,小贩稍觉平稳,道:“你想问什么?”心下却想,有你这么问路的么?倘非小石头适才抓他际,显露出了绝大的手劲,他早已破口大骂。此刻好言相询,无非是念及力有不逮。 
  小石头道:“我适才路过雷府,发现府里竟然空无一人。你知道他们去了那么?” 
  小贩朝他看看,道:“你连雷府的事都不知道?可真是孤陋寡闻得很。” 
  为释他疑惑,小石头笑道:“是啊!我刚进城。前几天均不在城内。” 
  不料,小贩顿用看见怪物般的眼光,望着他道:“你刚进城?嘿嘿……你骗谁啊?长安城内百姓谁不知道,城门从昨儿夜里就已封了。别说是你,即便是大秦的两位皇子倘无楚王的令箭,也休想进出城门。” 
  小石头听得怛然,楚王这么做,唯一的解释,必是针对雷家而去。眼下,雷府人迹全无,显是有了厄变。当下再不顾小贩的心思,凶着脸道:“别废话,老子问你,你就快回答,否则,便宰了你。”说完,心下羞怯无比。自问这般恶声恶气的话语,平生都未讲过。也不知效果如何? 
  小贩见他神色突变,才想起眼前这人可不是自己的朋友,而是一个不知来历的怪者。自己怎与他罗哩八嗦?忙道:“我说,我说,求大爷别发怒。”接着道:“雷府的事,小的也不大清楚,全是听别人讲的。万一有甚不对,还望大爷谅解。” 
  见他被自己骇得面无人色,小石头倒是可怜他起来,缓声道:“你说就是。” 
  小贩道:“雷府的二小姐与楚王世子的婚事,想必你是知道的。”小石头点点头。那小贩又道:“原本两家的婚事,咱们这些平头百姓们也觉欢喜。闻说那二小姐生得美如天仙,比时常出门的五小姐尤要漂亮三分。也不知那楚王世子修来得几世福气,居然可以娶得这么美的媳妇。” 
  小石头听得不耐,催道:“说重点,别废话恁多。” 
  “是、是……”小贩低头哈腰。这人平日就靠嘴皮子工夫贩卖货物,除非不说话,一旦说将起来,当真是滔滔不绝。当下,便把雷府何以无人的原因,说得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原来,自那日楚王派人守在雷府后,跟着又遣了数千兵丁,围在雷府。如此一来,雷啸岳倒无特别想法,可偏偏惹火了城中的大剑营。营中士兵,只道楚王是想对付雷大将军。连夜,便生了哗变。数万军士拥到街头,先击溃了楚王派在雷府外的数千兵丁,随后,遣人冲进雷府,寻雷啸岳,要他当机立断。 
  其时,府中不仅有楚王留着的护卫,更有那数位武学精湛的峨嵋老道士。这些人当即动手,三下两下地便擒住了进府的几位大剑营将领。雷啸岳向他们求情,试图放了几位将领。不料,这些人早得楚王密令,若雷啸岳有甚异动,便立斩当场。幸喜,那时雷啸岳全无反意,见他们咄咄逼人,索性束手就缚,说道,待楚王来了予他好生评理。 
  便这样,雷府一家即被楚王拘押进了天牢。而大剑营囿于失去将领的指挥,也便成了一盘散沙,很快被西凉兵逼回驻地。至于长安城的守卫,自然落到了西凉兵的手里。如此一来,符光和符誉很是不服,旋即引军入城,各据南北。而东西城此时已完全落在楚王的手里。眼看,城里战火将起,城内百姓无不惶惶,有亲戚的大多连夜出城投奔。为防民心动荡,楚王下了严令,若无他亲手下发的令箭,任何人,上至皇胄,下至百姓,一律禁止进出长安。 
  其间,更有桩怪事,说雷家人在押解的途中,突有一头妖禽由空冲下,急速地虏走了雷家五小姐。 
  听到这里,小石头才想起,自己不是叫小禽待在雷府的么?此刻,它究竟去了那里?疑惑不解里,又问道:“雷府出事是昨儿的事情,那么璺小姐怎样了?” 
  小贩朝他看看,心想,这家伙和我一样,昨儿我听人说得时候,也是最为关心璺小姐。嘿嘿……旋即道:“雷府出事,已有三天。至于雷小姐,你想,那么一个俏生生的人儿,楚王世子自不舍得,闻说被他请回了王府。且今日就是他们的良辰吉日。” 
  小石头闻言怔然,暗想,雷府出事既已三天,那璺儿的婚事,就该在昨日,怎又排到了今朝?又想,璺儿落在符震那厮手里,还不如待在天牢呢!这楚王也不知动甚坏计,既抓了雷府一家,又威逼璺儿嫁于他儿子。又想,雷伯父的大剑营素来军纪严明,怎会哗然兵变?多半是楚王派人暗中挑事,意图褫夺雷伯父的军权。念及此,愈想愈觉有理。 
  这当口,小贩见他神色激变,忽忧忽喜,心下不免忐忑。适才脖子上的青印尚未退呢,万一这家伙发起狂来,自己岂不倒霉。当下趁其不备,悄悄挑起货担,迈开大步便溜。 
  小贩刚动,小石头便即发觉,反正原不想为难他,自不以为甚。站伫原地,又是苦思良久,心想,此刻自己失了神通,功力也仅剩原先的一二成实力,若想硬闯王府,只恐力有不逮。心下好生为难,若不去,璺儿必被符震那厮玷污清白,如此说来,自己也等如辜负了她的一番情意。倘若去了,只怕楚王府便是自己的葬身之地。失了性命,倒不打紧,反正自己一生孤苦伶仃,早死晚死,也没得两样;但一来璺儿的厄运,仍旧无法改变;二来,自己答允闻太宰,振兴截教的大业,岂不尽属空话? 
  一时间,当真委决不下。心中更不由自主地想起当日初见璺儿时的情景,那一袭素衫是那么纯洁无暇,尤其那股不容俗人亵渎的高华气质,更是教人深深倾慕,久久难忘。如此一娇滴滴的人儿,难道,真能忍心视若无睹的让她被符震污辱。甚而,她心中装得全是自己。若自己不去,思来想去,均有禽兽不如的感觉。 
  想到这里,他坚心立决。特别思起,那日雷璺一人在闺房里的诗句低吟,那音声中,无疑蕴着对自己的万千柔情。心想,纵然,为她一死,那又如何?总之,自己万万不能辜负一个如此美好人儿的一腔缱绻柔情。此刻,他倒极盼望,小禽能突然出现在天空,但望之许久,却不见丝毫影迹。 
 
 
 
  
第167章 王府惊变
 
  楚王府位于长安西城。规格宏伟,威严奢华,绵延的宫殿群几如禁宫的小翻版。当年由秦皇下旨赐建,作为奖赏符斐的拥立之功。只是他万没想到,当年的拥立功臣,今日却要废了他的子嗣,并自行加冕为皇。当然这样的建筑,昔时,楚王是不敢入住的。一来为避嫌疑;二来,秦皇性子多疑,自己若施施然的住进去,只怕没两天,就会被他寻个茬子治了罪。是以,当年他便一力请求要去镇守西凉,抵抗狄戎的侵略。 
  如今,始终畏惧的对像升了天;那两个原该承继皇位的家伙,却又自相残杀,在那争个不停。尤其蓝田一战,皇室大军元气大伤,再难镇摄得住西凉雄师;且最后,又分执于符光和符誉二人之手。如此一来,本应势均力敌的对手,便如脱了毛的凤凰,根本不入他眼里。 
  这会,楚王府门口铙钹动地,掺挝翻天,雷轰鼎沸里仿佛陷入灯的海洋。无论府内府外,到处均张灯结彩,来往之人无不喜气洋洋,衣帽涣然。府外十里方圆,兵丁禁严,杀气腾腾;往里进,却是笑语喧阗,丝管繁兴。 
  楚王笑呵呵地候在门口,一身超越宫制的五爪衮龙袍,每逢人前来,便和颜相迎。不管你是品阶高的抑是低的,俱是亲切异常。分明一副贤王之态。 
  他正送一拨人进府,忽有一文士上前,俯耳道:“王爷,商学士也来了。”符斐一怔,抬眼望,不远处一顶软轿适巧落下,由里行出一人。只见他白面粉净,颔下三绺黑须,一袭紫色儒衫衬得自己潇洒飞扬,超然出群。 
  符斐笑呵呵地迎上,道:“商大学士惠然能顾,实属跫然足音,本王当真三生有幸啊!哈哈……” 
  商尹嘿嘿一笑,道:“王爷所说是真?” 
  符斐正色道:“那当然,商学士能来,本王纵然倒屣相迎也属应该。” 
  “呵呵……王爷如此看重卑职,卑职着实惶恐。” 
  二人边说边笑,相携而入。商尹官职虽仅二品,但在文人中名声极著,实可谓清流一派的领袖人物。楚王若想光明正大的登基为帝,商尹此人无论如何都要拉拢的。尤其他素重贤名,更忌惮文人的春秋之笔。是故,这当儿见了商尹,索性抛下迎客的琐事,亲领商尹入府。打算着,借机套套他的口风,看他此行是来投靠呢?抑是故意捣乱。 
  至于,商尹的轿夫却是被王府的家丁呼斥着由边门而入。四名轿夫在一处空地放落空轿。各自整整衣衫,随后,便有人安排他们在一偏厅用膳。其中一魁梧汉子,说要出恭,先自走了。那人东窜西顾,不多时,行到一僻静处,脱下轿夫装束,掀去头上毡帽,赫然竟是小石头。 
  原来他在巷子里思索半晌,总觉自己一人前来,未免冒失。兴许丢了自己性命,也难救出雷璺。故此,先去寻了商尹,与他述说前后因由,并要他助之一臂。说来也巧,商尹赈灾刚回,见到小石头很是高兴。符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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