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子成帝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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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小子成帝记- 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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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是一四十许的中年,面相朴实,穿着布衫,卷着袖头,裤脚也是一高一低。身上尚带着一股腥味。常笙认识他,笑道:“原是何老板,呵呵……不错,这位就是本堂的另一位神医赵大夫。” 
  那何老板闻言甚是激动,“噗嗵”一下跪在地上,道:“赵神医,您可是我家婆娘的救命恩人呀!请您老受小的一拜!” 
  小石头一惊,忙着扶起他,道:“不敢,不敢……救人病急,本是咱们这些大夫的天责,岂劳何老板这般大礼!” 
  “说得好!说得好呀!”声音传来,满面红光,一身员外装束的杜雍从里堂走将出来。他笑眯眯地对小石头道:“救人病急本是咱们大夫的天责。这句话说得好!真是说到老朽的心底里。呵呵……”他闻得下人通报小石头到了,顿时出来接迎。恰闻得一句极是称他心意的话语,忍不住地夸奖起来。 
  被他赞得有些赧颜,小石头抱拳道:“前辈也在啊!” 
  杜雍笑道:“世子这样,折杀老朽了。”说着,作了一扶式。又道:“世子今日来,可是又想垂堂坐诊?”他捋着颔下灰须,显得乐不可支。适才在后院尚与女儿说起赵世子怎地许久没来?不想话音甫落,侍者即来禀报,说道小石头来了,当真令他高兴。 
  小石头道:“不是,家母唤在下采办礼物,忙里偷闲来看看前辈。” 
  杜雍更是欣喜,道:“世子,亏你还记得老朽。哈哈……” 
  他们说话时,那何老板起身出外。诸人也没留意,此刻忽然回来,手里提着两尾大鱼,至近前道:“赵神医,您治了我婆娘的病。小的没甚感谢,只能用这表示,表示……”说着,拎起大鱼,晃了数晃。 
  没想他在外面转了一圈,竟提着鱼儿来感谢自己。小石头愕怔,道:“何老板,这如何敢当,太让你破费了!”至如今,他都不晓何老板的婆娘何时由自己治疗过。那会初进赵府,闲得慌,确实救过甚多人。那里记得住恁多病人。 
  何老板道:“赵神医,若非你说得法子,用郁李仁裹酒,小的那婆娘,恐怕到现今都闭不上眼。这样的大恩德,小的用两尾鱼便想报还,确实抠了点。不如这样,小的做东,请赵神医到玉壶轩吃上一顿,如何?” 
  玉壶轩是汴梁城中三大知名酒楼之一,里面寻常一桌酒席便要普通百姓一月的收入。像何老板这样仅做小生意之人,若非为报答小石头,此生都无幸进入。闻得郁李仁裹酒,小石头想起,原是当日杜怡要考考自己,时当有位医堂大夫遇着疑难病例,便向自己问询了秘方。 
  他正思忖,那厢杜雍笑道:“何老板,算了,算了,酒楼么,咱们就不去了。这鱼,老夫代赵兄弟收下就是!呵呵……” 
  何老板道:“杜大夫,这鱼,赵大夫要收下,这酒还是要喝得。”平头百姓就是这样,受了点滴恩惠,却非涌泉相报。他今日死要请小石头喝酒。实地里也怕事情不成,稍后回到鱼摊,被他婆娘骂抠门。 
  不过杜雍晓得小石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去得。索性越俎代庖道:“何老板,不要推来推去了。假如你非要请酒,那咱们就全不要了。”看何老板神色愕怔,即又笑道:“现下老夫做主,收了你的鱼,稍后,还不知赵兄弟会否说我的不是呢?”说话间,瞥眼望望小石头,与他打了一眼色,意思这鱼就收吧。否则,事情没完。 
  “这……”何老板见大夫们都不应允,何况年高德韶的杜雍都开口讲话了,再强拉硬拖,似不给颜面。当下好生为难。 
  常笙道:“何老板,你的心意,赵大夫收了就是。至于喝酒,你问赵大夫愿不愿意?”瞧着何老板望来,小石头道:“何老板不必太过客气,假如真这样,在下以后便吓得不敢来了!”他想起现代时的医生,病人若不给,尚会主动要。自己那会就是不入群,以致得罪甚多人。 
  听众人都这么说,何老板踌躇不决,既想请小石头喝酒,又怕强请的话,惹恼了众人,反而不美。无奈余,只得道:“好、好,小的听诸位大夫的话就是。”杜雍笑道:“那就对了,何老板先忙去吧!你那鱼摊,扔给你妻子一人,可顾不及啊!” 
  “是、是是……”何老板叩首,又向小石头连叩三首,随即出了一脉堂,迳自做生意去了。 
  小石头谢道:“杜前辈,幸喜有您在,否则,在下真不知如何了!” 
  杜雍笑道:“这样的事,老朽比你有经验。不过就是医术没你好罢了!哈哈……” 
  小石头忙自谦虚:“过奖,过奖……” 
  当下,二人携手进了里院。院里景色依旧,仍是绿树成荫。只是眼下自己的身份却骤成世子,想到这里,小石头有点恍然如梦之感。院里摆着一张大桌,杜怡笑殷殷地站在边上,已然砌好茶水。一望见小石头,便道:“赵大哥,你那小犬怎不带来?”小狻猊的变身,确实有点四不像。无怪杜怡会说它是狗。 
  小石头笑道:“它在家里玩着,现下都不理我了。” 
  “是吗?咯咯……”想起小狻猊的可掬憨态,杜怡笑声如铃。她自小石头在堂中演示了医术,之后又治疗了十数例疑难杂症,便再不说他是骗子。反而对他亲热异常,尚对杜雍道,要拜小石头为师。若非小石头那会极力推却,保不定现下已是他的开山大弟子。 
  接下,二人喝了会茶,又随便聊聊。其间杜怡最为兴奋,在旁唧唧喳喳,始终没个停当。小石头想,她与小翠倒是无甚两样,都这么爱说话。看看天色近未时,小石头从怀里取出一份圣旨,道:“杜前辈,在下今日前来,实有要事麻烦前辈!”说着,递过圣旨,道:“前辈先看看圣旨。” 
  杜雍怔忡,从没想世上竟有这般传旨的。刚想接过,猛一思不对,又忙地想跪下。不料,小石头一把拦住,道:“前辈,这里没外人,那些繁礼,咱们就省了。” 
  “这……”杜雍仍有担心。 
  小石头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皇上要在下为他炼些丹药,但需要大量的药材和鼎炉,并且需要一位经验极足的医者能时常在旁照看。在下向皇上推荐了贵堂。是而,以后贵堂便是周国的国立医堂,至于药材的费用,皇上会吩咐内库拨银两的。” 
  杜雍接过圣旨,稍一浏览,愕道:“圣品伤药?难道,这就是前些日传得沸沸扬扬的秦军伤药?”突闻小石头要炼制伤药。寻思着,依他的歧黄水平,想必一般的药散,决落不了他的法眼,何况还是御用之物。当下便试猜是不是前些日风传不死的秦军伤药。 
  小石头笑道:“不错!杜前辈可愿意?” 
  杜雍拍桌而起,大声道:“老朽怎会不愿?这样利国利民的大事,即便皇上不拨银两,老朽舍了身家也愿意啊!”他在郑恩大营与圣品伤药擦肩而过,本就遗憾,之后回到汴梁,闻着伤药的不死传说,那便愈加懊悔。引为生平恨事。此刻,得闻这等圣物竟能在自己手上重现,当真是欣喜若狂。 
  “好,那便说定了!呵呵……”小石头说完,与他相视而笑。 
  二人这么心领神会,杜怡糊涂得很。直听得什么圣品伤药,什么圣旨,又是什么利国利民。压根没弄明白。她打小就好学,喜欢研究疑难。一脉堂的先进规模就是出自她手。如此聪慧的人儿,怎肯不明不白。拉着杜雍的衣袖,不依道:“爹……赵大哥,什么伤药啊?瞧你们神秘兮兮的样!” 
  小石头一笑没应声。 
  杜雍摇头晃脑地道:“怡儿,这圣品伤药可是个好东西。爹问你,你可听说过,被刀划破的伤口,若倒上药散,顷刻即愈的事?” 
  杜怡睁大眼,奇道:“有这种事么?那不是神话?” 
  瞧着女儿难得一现的愣愕,杜雍哈哈大笑,“怎么没有?咱们以后要炼制的伤药,就有如此神效。你说,咱一脉堂若是有了这样的伤药,那些病人岂非笑得合不拢嘴?” 
  杜怡思虑须臾,笑道:“岂止合不拢嘴,依女儿看,他们一定高兴死了。”话音甫落,忽又歪着头,望向小石头,问道:“赵大哥,我爹爹的话是真的么?” 
  小石头微笑道:“千真万确!”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我真想早点见识,见识……”杜怡不无遗憾地叹道。 
  这时,忽然有一医堂侍者从外院奔来,到了二人桌前,道:“馆主,赵神医,堂外来了一位病人,虽是剑创,但内伤古怪。堂内几位大夫束手无策,唤小的来禀告。” 
  二人闻言,顿生兴趣,互视一眼后,急忙随他出去。 
  堪堪到了外堂,小石头陡然一愣,随即欢喜不已。只见一处包厢外的藤椅上坐着三人,正是秀眉微蹙的邓蓉,低头掩泣的苏眉和在一旁不断劝慰着的穆淳风。不过独少了向来顽皮掏蛋的苏吉。至这会,内心深处隐觉不妙。大声道:“邓姐姐,穆兄,苏小姐。” 
  三人见他时有些怔忡,不过邓蓉最先醒神,幽幽地道:“石弟弟,快救救吉弟吧!”她见群医束手,无法救治苏吉,正忧心如焚,陡见着小石头,立时欢欣鼓舞。自和小石头在七里塘初遇,每遇灾厄,似乎只须落到他手里,无不迎刃而解。故在邓蓉心里,小石头仿佛已成了她除父母之外的唯一依赖。 
  何况当日他妙手回春,把白易铁和陶儒在死亡边缘拉回,她是亲眼所见。此时感觉,便如雪寒骤得棉衣。 
  小石头一怔,道:“伤了的,难道是吉弟?”没等他们回应,业已钻入包厢。 
  一脉堂的病室很是讲究,分病症而列。苏吉是剑创,被摆在外科包厢。里面有两位侍者,正为他清洗伤口。旁边尚有两位大夫愁眉苦脸地互望。他们也认识小石头,见他进来,一人道:“赵神医,他……”小石头摆手,要他肃声。随即走至榻前,抓起苏吉的手腕,静静搭测。 
  一边感觉着苏吉的脉搏跳动,一边望着他的面色和伤口大小。 
  不过片刻,已知根源为何?原来伤苏吉的敌人乃一内家剑手,内力极为高明,而且性质刚阳。瞧创口,扁薄而狭长,可见此人剑法轻灵迅捷;但这样的伤口,在医者手上,无疑简单已极。主要是苏吉体内有股刚阳气劲,一路炙坏经脉,破坏经络,无怪一脉堂的诸位大夫焦头烂额,只得进来求救。 
  小石头抬头,看着刚进来的杜雍道:“杜前辈,这是在下的兄弟。他的伤,在下已明了,便不劳杜前辈 
  了!” 
  杜雍捋须道:“赵世子出手,老朽有何不放心的?你尽管便是。”说着,也不离开,反而伫在一旁偷起师来。 
  小石头一笑,手中已多了两支一长一短的伯高针。分执于左右手,同时捻往苏吉胸前的儒艮穴。这会,穆淳风三人也走将进来。苏眉偎在他怀里,悲怆无力。她原在小声抽泣,杜雍竖食指于唇中,示意静声。她点点头,顿时强抑哭意。邓蓉拍拍她香肩,朝她微笑,意示有小石头在,你尽可宽心。 
  包厢虽大,但八九人同时挤在一起,无疑狭小。杜雍挥手命两位侍者和两位大夫出去。他倒呆在一边,既做下手,又当学徒。此刻,包厢气氛凝重,苏吉昏迷不醒,生死不知。 
  大约数个呼吸,小石头松手,任原来两支针依旧插在苏吉的胸前。不过手里又多了两枝针,这次插入苏吉下肢的商曲穴。这两穴分属足阳明经和足少阴经。须知,那刚阳内力破入体内,引得苏吉的阳跷脉和阳维脉一阵大乱,倘再不予以平和或舒解,迟早会便溺失禁,食不下咽,最终瘫痪致死。 
  即便针灸需要静心凝神,但思起下手人的恶毒,未免气炸于胸。耐着性子,连施十二针,暗合子午十二诀。预示,再延一日性命,从阎罗手上抢得一魂。他施针时,手法迅捷,如电如矢。即便杜雍基础之好,世上罕有,但记住的针法仅只二三。 
  待苏吉体内气息平稳,收了其余十针,仅剩胸前两针依然。小石头双手撵住,真元贯入。潜意识默想电磁脉流,徐徐颤动。 
  落在众人眼里,他手不动,针不动。可苏吉体内却如炸开了锅,拟成电磁脉流的真元力迅速在经脉内四下振荡,修补各处破损的经脉,一遇那刚阳气劲,顿时同化地同化,驱除地驱除。又是片刻,小石头收针站起,面露笑容。 
  苏眉急问:“石大哥,我弟弟怎么样?” 
  小石头接过杜雍递来的手巾,一边擦手,一边道:“幸好救治及时,否则后果堪忧!现今只须修养十来日,吉弟弟便又可与你吵架了!” 
  苏眉脸一红,走到苏吉身边,轻轻地抚慰他的脸颊,柔声道:“吉弟、吉弟……” 
  小石头拍拍她背心,吁了一声。轻声道:”吉弟需要静休,莫要吵了他,咱们先出去。” 
  众人颔首,鱼贯出了包厢。 
  小石头问:“到底怎么回事?吉弟他怎会伤得这样?是何人如此歹毒?”他见苏吉的伤势迥非寻常剑伤那么简单。伤他之人,至少该有宗师级别方可。只是疑惑,既然敌方有着宗师身手,又何以单伤苏吉,偏偏饶过另外三人? 
  知道苏吉得救,邓蓉三人已无先前焦躁。互相看了看,邓蓉道:“石弟弟,是这么回事!” 
  原来他们自小石头走后,便在华山翠云堡又居了月余。一直等白易铁和陶儒伤势痊愈,同时邓蓉的《紫霞剑法》稍有成就,方是下山。先到洛阳,得闻东周打算在京都汴梁举办刀剑大会,届时武林各派均要前往。四人大喜,皆想,趁群雄云集汴梁,穆淳风若想邀人报那灭门之仇岂不事半功倍,当即也不管幻骨门总舵便在那里,索性赶来看看有否志同道合之辈。 
  今日四人刚到,先去了会场。即有人介绍他们去那新建的英雄馆。英雄馆是庞太尉的新创举,把江湖各大有头有脸的门派和大人物,在会前均划入馆内歇息。一来好联络感情,二来便于控制,防止大会时期有偶尔事端发生。四人报上姓名与来历,仙鹤门威震鲁东,但已灭门,英雄馆内自无房舍安排;狂儒名气虽响,不过只是一人,是以也没居所。可华山一派流传千年,近年声名不振,然潜势强大,庞太尉倒是予划好一所华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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