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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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品-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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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那刺客就到了我的面前,腰间的一条丝带舞动起来,真力马上将外面包裹着的丝绸破为一道道丝绒四散而去,露出了真相,却是一把随身软剑!

“靠——”我不由得暗骂一声,却顾不得多想,只得将上中下三个丹田中的真气统统地调集起来,聚集在一双肉掌之下,眼中闪起一片精芒,紧紧地盯住对方的软剑,左手避过锋刃向那剑身拍了过去。

对方见我竟然以肉掌对抗他的软剑,顿时起了嘲弄之心,一转手中的软剑,向我的手掌削了过来。

我已经明显地感觉到了对方的软剑上传过来的森森寒气,不过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事到临头容不得我多想,手掌缩了半寸,五指连弹,发出了五道真气击在那软剑之上。

“啪——啪——啪——”地一连串爆响之后,那刺客惊骇地发现自己的软剑居然不受控制地胡乱扭动起来,急忙再催内力,企图扭转乾坤。

不过这短暂的交锋之后,我已经基本上达到了目的,左手已经攀上了对方的软剑,不过刺客也不是等闲之辈,剑刃仍然在我的手掌中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顿时如同泉涌一般飞溅出来,布满我的衣襟。

“扑——”的一声,那刺客的身子在空中翻了几个筋斗,倒飞了出去,如同一只大鸟一般越过众人的头顶,逃出大殿而去。

我的手中握着半只断剑,鲜血仍然不住地滴落下来。

在一眨眼的时间内,我以牺牲左手为代价,换取了同那刺客近身相搏的宝贵时间,右手悄然按上了他的胸口,隐而不发的内力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尽情地宣泄出去,那人在片刻之间吐了一口血出来,接着隐身遁去。

大殿之外的禁军奉诏冲了进来,将众人团团围了起来,惟恐这些新科进士之中还藏匿着刺客的同党,殿前指挥使薛进重来到丹墀之前拜倒在地,连称有罪,面如死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是在大殿之上,外国使臣之前,他这个殿前指挥使的差事自然是没了,能不能保住项上的这颗人头,恐怕还得两说呢!

“一群废物——”太宗皇帝安然无恙,只是看了一眼被折腾得鸡飞狗跳的大殿,沉声喝了一句。

群臣鸦雀无声,抹只等契丹使臣们也站在那里默然无语,只是眼神之间不知道在互相传递着什么信息。

 第十七章 因人成事

“让贵使看笑话了。”太宗皇帝勉强笑了一下,对抹只等人说道。

“哪里,哪里——”抹只连忙答道,“贵国的应变能力实在令外臣佩服之至!”

“哼——”太宗皇帝冷冷地哼了一声,看着那抓着之前那刺客的黑衣人,脸上就有些不悦。若是没有我挡住那后来的一击,他今天的事情就有些难说了。

那黑衣人此时也知道人了糊涂事儿,不该放下皇帝不管,跑去抓那小杂鱼,心中愧,脑袋也耷拉了下来,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杨卿家,你先下殿去包扎一下伤口吧!”太宗皇帝沉默了片刻之后终于开口了,说话的对象居然是我,随后将手一挥,马上有一位内侍站了出来,为我引路。

我对着太宗皇帝行了一礼,然后随那内侍退出大殿。

“状元郎,请这边走——”那内侍年纪不过十六七岁,一副机灵的样子。

“有劳了!”我客气地答道,右手扯了一块儿布将左手暂时包了起来,以防止血流过多。

穿过了两重宫殿,来到了有太医值守的地方,马上有人取来葯箱,将我粗粗包扎的左手有酒精清洗了两遍,然后涂抹上金创葯,再用细布仔细地包扎起来,动作倒是非常娴熟,看得我有些发愣。

“宫中的侍卫们受伤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太医们早就习惯了,因此动起手来也是纯熟无比,状元郎不必惊奇。”那年轻的内侍见我有些发怔,就为我解释道。

“原来如此呀——”我点了点头,对那内侍说道,“这位公公如何称呼?还没有请教呢!”

“咱家是跟着王总管身边的,状元郎叫我小毛就可以。”那内侍道。

我心里面一动,马上夸赞道:“原来是小毛公公,适才听说那契丹使者有意挑衅我大宋皇权,多亏皇上明见万里,小毛公公机敏无双,才让那肥猪使者吃了个瘪!说起来,下官还要代表我大宋的士子们多多谢过公公呢!”

“如此小事,当不得什么夸赞的!”内侍小毛虽然心里面得意无比,不过言语之间却非常谦虚。双手虚抬向皇宫的方向叩拜了两下,然后说道,“咱家只是奉皇命办事罢了!这功劳什么的却是不敢当的,若是有什么些许功劳,也是沾了皇上的天恩呢!”

没想到这小太监说话居然如此得体,就算是积年老贼也不过尔尔,看来皇宫之中果然是卧虎藏龙之地呢!我心中感慨了一番后说道:“公公深得皇上宠信,又在王总管手下办差,如此年纪就有大担当,以后的前途自然是无可估量啊!以后下官有什么不便,还要小毛公公多多照应才好啊!”

“咱家乃是残缺之人,多蒙状元郎如此折节下交,实在是惶恐得很,只是咱家位卑职微,恐怕是帮不上什么大忙的。”内侍小毛半推脱道。

“小毛公公不要多想,下官只是觉得同公公一见投缘而已,以对公公的机智非常佩服,因此有意相交,倒不是有什么别的图谋,若是得便,一起来喝杯茶水也是高兴的。”我笑着打消了他的顾虑。

“既然状元郎如此说项,咱家倒是不能失了礼,若是有空,一定要去府上叨扰的。”那小毛公公见我说得明白,也放下心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如此甚好——”我暗处高兴道,转而想了一下又有些不妥,于是赶紧补充了一句,“那十字街上的销金窟,乃是在下的产业,环境还算不差,公公若是找我,可以到那里去。随便吩咐个管事的通传一声,在下定然赶来相会。”

“早就听说销金窟是京师中一等一的消遣之所,只是咱家的囊中羞涩,怕是还没等进门就被人轰了出来——”那内侍小毛戏言道。

我大笑道:“不会,不会!下官的产业里面,可没有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不过就凭公公如此脱俗的形象那猛挫辽使的威名,随便往汴梁城中的哪里一站,任何人也不敢有半点儿轻漫之心的!你且放心,到兄弟的铺子里面,我是绝对不会收你半分银子的!”

说笑之间,却见有不少的伤员们被禁军抬了过来,从新科的进士们到那些年老的臣子们都有,脸上尽是乌青之色,看来那刺客的暗器确是比较阴毒。

太医们马上忙碌了起来,不但要拔除伤员们体内的细碎暗器,还要辨认毒性,对症下葯,搞了个焦头烂额,整个院子里面都是受伤者痛苦的呻吟之声,听了之后令人不胜心烦。

又过了一阵子,我觉得左手掌火辣辣的痛了起来,如同被烈火燃烧一般难受,想来是葯性发作了。不过庆幸的是,太医说主要是皮肉之伤,筋骨都无大碍,怕是要多将养一阵时日了。由于失了不少的血,人也变得困乏起来,我斜斜地依在一张床头上,略微打了个一盹儿,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就被一阵纷乱的声音给吵得醒了过来。

“状元郎在哪里啊?状元郎在哪里啊——”

我的眼睛方才睁开一半儿,屋子里面就冲进来几个内侍,后面还跟着几名新科的进士,都是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进来就四处张望,然后冲着我跑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有些不明所以,半迷糊地问道。

“状元郎,那契丹人在宴席上面出了个题目,要我们对句,一时之间竟然无人能够答出,皇上大为不悦,正在生闷气呢!”一个内侍冲到我面前,急急地说道。

“怎么会这样?”我为之一愣,“难道凭他一个契丹人就敢挑战我大宋的众多文臣士子吗?可是皇上怎么会答应如此荒诞不羁的提议?”

有侍卫当时在场,马上将原因说了出来。

原来伤者们被送走救治以后,大殿里面有些血惺,况且主要的事情都已经办完了,于是太宗皇帝就吩咐移驾到琼林中去,那里早已经准备好了宴席,用来招待新科进士与契丹的使者们。

宴会开始后,契丹使者抹只又卖弄起来,说是自己仰慕中土文化,平时也有些心得,希望同大宋的文士们互相切磋一下,也好体现汉辽文化之间的交流是多么的密切。

太宗皇帝心道,我们这里今天招待的人没有一个不是从科举中摸爬滚打出来的,别的没有,诗文还会缺吗?于是没有多想就一口答应下来,而且毫不客气地说如果贵使希望加深对汉文化的了解,就不如多住一些日子,反正我们京师之中的名士还是有一些的,足够贵使学上几年了!

抹只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非常谦虚地说自己的学识实在有限,对汉文化的了解也是比较肤浅的,然后就提出了对句的要求,谁知没有出几个题目,就难住了大家。

“所以皇上就命我们四处探访京师之中的博学之士,征询答案!”那侍卫一口气把整个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竟然丝毫没有停顿,真是难能可贵。

“他的题目究竟是什么?竟会难住大家?”我好奇地问道。

一位进士凑了上来,话语之间略带些江南口音,“那契丹使者先出了一个‘风竹敲秋韵’,然后郑榜眼就对了个‘雨柳动春波’。”

“风竹敲秋韵,雨柳动春波。”我推敲了一下后称赞道:“不错,不错!那抹只出得风雅,郑兄对得也贴切。彼敲我动,一敲一动之间,足可媲美前贤贾岛了!”

“然后那厮又出了一个长句,‘风吹雨落风疏雨骤风雨同行’,有一位江南的进士对了个‘云涌雾起云开雾散云雾齐飞’。”那进士继续讲道。

“江南多奇士,果然很有意境。”我点了点头,这位进士恐怕是取材于生活之中的。

“然后那抹只又出了一个句子,众人一时之间就对不上来了。”那侍卫插话道。

“什么句子?”我问道。

那进士接着说道,“那抹只见出了两个句子,都被轻易对上了,就眼珠儿一转,只中说道,‘我观汉字,无非点竖横钩笔。’说罢就闭口不语。良久之后我们才反应过来这也是一道题目。可是一时之间众人却苦无良对,因此着急得很,这才出来四处求救。不知道杨兄可有佳对?”

“这个句子——”我沉吟起来,这个句子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当初曾经有一个佳对,就是那个出了名的“三光日月星,四诗风雅颂”,如今这个对子显然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若是不能将自己对的句子拔高到同一个层次上,就算不得佳对。

想了有一盏茶的时间之后,我终于有了主意,“不如就对‘卿读,尽是之乎者也书’如何?”

“我观汉字,无非点竖横钩笔;卿读,尽是之乎者也书。果然是对得贴切得很呢!杨兄果然是才思敏捷的饱学之士!”几个进士略一思索,果然没有比这更贴切的对子了,当下对我更加佩服。

那几个内侍见我对上了,急忙向人索要了一副字条写上对子,命人火速送回琼林了。

太宗一见大喜,虽然自己是没本事对句子,不过看看的眼力还是有的,立知这一道题目是解决了,当下命人展示给众人观看,并问起是何人所对,侍卫皆言此乃新科状元是也!

“原来是延昭啊!”太宗皇帝很是得意,对左右说道,“杨公此子,可是大有可观啊!”

“陛下夸奖了!”杨继业站起来谢道,“臣子年少顽劣,还望陛下多多体谅!”

太宗连连摆手道:“杨公不必过谦了,你父子都是朕的救命恩人,功在社稷啊!不知道六郎伤势如何?如果没有什么大碍,不如让他过来吧?难得大家都聚在一起,热闹一下也好。”

“犬子刚刚受伤,恐怕沾不得酒水吧?”杨继业觉得有些不妥当,就推辞道。

抹只忽然将肥胖的身子挪了起来。凑到这里打着哈哈说道,“状元郎的文采果然出众,外臣倒是很想讨教一番呢,杨将军不会不给这个面子吧?嘿嘿嘿——”

杨继业在汉辽边界上跟契丹人斗了二十多年未处下风,此时自然也不会落了自己的名头,花白的胡子一翘,双目中神光湛然,狠狠地瞪了抹只一眼,然后慢条斯理地答道,“既然侍中大人有兴致,小儿自当奉陪到底!”

少时有侍卫来将我领到了琼林中,因为今天算是主角儿,因此同郑途与石胖子三个人单独列出一席,排在显眼的位置上,方才在打斗中被血污了的衣衫也换了下来,帽子上面也簪上了皇帝特赏的鲜花。

“方才多谢哥哥为我们挡下了暗器,否则恐怕我们这会儿也要乖乖地躺在太医馆中呢!”石胖子举了杯酒凑到我的面前,非常恳切地说道。

“杨兄新伤在身,怎能饮酒?”郑途将胖子挡了回去。

“对,对,我自己喝了!”石胖子连连道歉,自己将酒一饮而尽。

“其实以你们的功夫,我就是不挡,那暗器也伤不到你们半分。”我回答道。

石胖子摇头道,“郑兄的功夫自然没有问题,不过我的武功粗枝大叶,这样轻巧的手段,却是施展不出来的,所以兄弟我还是要谢谢哥哥你的。”

我用没有受伤的右手举起面前的茶杯,以茶代酒敬了胖子一杯,算是回礼。

那契丹使臣抹只忽然又站了起来,笑嘻嘻地对太宗皇帝说道,“枯从饮酒,有何趣味可言?外臣看到这外面的池水荡漾,忽然又生瑕思,想出一个句子来,想请状元郎赐教,不知可否?”

太宗皇帝见这抹只居然想要单挑了,不觉有些沉吟,对句子这种事情,算得上是以有心算无心,若非有真正的实力,并非是很容易对上并且对得贴切的。因此他向我望了过来,目光之间似有疑虑。

我考虑到人家既然已经出招了,我要是做缩头乌龟,以后还要如何行走江湖?于是站起来对着太宗皇帝施了一礼,然后说道,“既然抹只大人对下官另眼相看,那延昭我怎敢不尊老敬贤?就请抹只大人出题好了!”

“爽快——”抹只惟恐太宗反对,马上接着说道,“我们契丹人就喜欢干脆利落的汉子!如此老夫就先说了,请状元郎听仔细了,老夫的上句乃是‘水底日为天上日’。”说罢非常得意地望着我。

我没有答话,只是用手一只眼皮翻开,做揉眼之状。

“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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