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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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品- 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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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终于有人不堪刺激的昏倒在地,其他众人也是面无人色。

五千精骑在七郎的率领下将一个小小的双峰镇围了个水泄不通,几个路中被把守得死死的,许进不许出,执行这次特殊任务的士兵们全身都是黑色的服饰,就连战马都是选取了黑色的马匹,可以说是一支完全为突袭和夜战组建的骑兵队伍。

“七爷——这次算是逮到肥羊了——属下刚刚看过,那里面住的都是商人啊——”一个貌似是从土匪队伍里面招安过来的小校有些献媚般的在七郎面前表现道。

七郎在马上意气风发地指挥道,“告诉里面的人,我们是求财!叫他们不要作无畏的抵抗,配合一下你好我好大家都好,若是敢于顽抗么,哼哼——”

“属下明白!”旁边的军官们马上高声应道。

五千精骑分成了几个队伍,从镇子的南北两侧一路扫荡过来,将镇子里面的货物清扫一空,尤其是那些装满青盐的大车,更是一辆也没有放过,连拉车的骡子马都牵了去,至于那些吃吃喝喝的东西,倒是纹丝没动,好让有些客商松了口气。

镇子里面的人看到“马贼”们的强大实力以后,聪明的没有做出任何抵抗的姿态,偶尔有两个闯出来哭闹的不要命的家伙,也被同伴因为怕招致“马贼”们的不快而打晕在地,因此这一路上,七郎的生意倒是做得顺风顺水,赚了个盆满钵满。

其间还是有一些大胆的“马贼”们不顾上面的吩咐,悄悄地从战利品中揩了油水,看在一车车青盐的面子上,七郎很宽容的放过了他们。

临走的时候,七郎不忘将这个恶贯满盈的名声留给李继迁,大肆宣扬自己是定难军节度使李继迁大人的部属,今次是来“借”东西的,并且给每个被劫去青盐的客商们留下了盖有定难军节度使的火漆大印的文书,声言日后必定加倍归还云云。

由于我的大军将银州和夏州两处的党项人牢牢地牵制起来,因此七郎这支偏师得以在党项人军队的缝隙间穿插作案,三天下来累计宰获肥羊十几只,将上万担的青盐顺利的运回了绥德城,当满城的百姓见到庞大的运盐队伍时,无不瞠目结舌,继而欢天喜地。

这么多的青盐,怕是够西北的丁口吃上两年了。

当李继迁发觉情况不对的时候,已经是在那些党项商人们上门哭诉的时刻,面对上百名被“马贼”劫走财物的同胞们拿着盖有自己大印的借条上前讨债,李继迁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

真正让李继迁一下子背过气去的消息,却是从银州外围传来的。

“节度使大人——”一名家丁哭丧着脸闯进了李继迁的大帐,大声哭诉道,“节度使大人,大事不好!太夫人和夫人被人给劫走了!”

 第四章 宋朝汉奸

我收到消息的时候,自己也感到非常惊讶。

看来运气总是很不错,七郎回来的时候,恰好遇到一伙儿党项人的队伍,看到他们人数不是很多,只有百十号人,便动了顺手牵羊的心思,谁知这百十号人的抵抗力却非常顽强,比之等闲的党项骑兵胜出了几倍,冒充山贼的宋军一上去就被打伤几十个,七郎越看越不服气,干脆亲自上阵,率领自己的亲卫将这些家伙们挨个放倒。

等到将局面完全控制住以后,七郎才发现车队里面居然有妇女,好死不死的,他们车队的旗号也是李继迁的,最后抓了两个俘虏一盘问,这人居然是定难军节度使李继迁的母亲和妻子,众人欢呼了很久,都觉得抓到了肥羊。

等我在几日后,将疑兵逐渐撤回来以后,才从七郎的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

“六哥,这回小弟我立功了吧?”七郎不但拉回了大批的青盐,还捉到了李继迁的母亲和妻子,大感得意非常,在我面前炫耀道。

我点了点头道,“不错!差事办得不错!听对面过来的人说,李继迁现在非常头痛呢,每天有一大批的党项商人拿着他定难军节度使大印的借条去讨公道,烦也烦死了!这回你居然连他家人一块牵了回来,确实出乎我的意料!”

王石雷也很高兴地夸赞道,“这回的事情七公子办得很好!据我所知,李继迁事母至孝,他的母亲妻子控制在我们的手中,对他会有很大的牵制作用,具体怎么利用这个事情大做,就看大人你的意思了。”

“石雷你的意思是说——”我看着王石雷,有些犹豫。

利用敌人的家属来胁迫对方,这样的例子自古以来不胜枚举,当年汉高祖刘邦的父亲刘太公和老婆吕雉就被西楚霸王项羽拿来胁迫过。结果流氓出身的汉高祖刘邦居然在众人面前说出了“我翁即尔翁,必欲杀尔翁,不若分我一杯羹。”的著名流氓论断,将项羽弄得杀也不是,不杀又怨气难平,最后还是项伯出来劝阻,才不了了之。

若是李继迁也是这么一种货色,那我不就成了自讨没趣么?况且用妇孺来威胁别人,传了出去也不是什么得人心的事情。

想了半天后,我终于决定道,“这件事情不可鲁莽,不如将俘虏放一个出去,给李继迁报个信,我们先看看李继迁的反应再说。”

“大人所言甚是,一动不如一静,等对方找上门来,主动权就在我们手里面了。”

见王石雷也赞成,我便吩咐道,“来人,将俘虏押上来与我观看!”

过了一阵子,大帐外面就传来了铁链叮当的声音。由于俘虏过多,帐内肯定是装不下了。因此我们都出了大帐,去看那些俘虏。

亲兵们搬了几张太师椅,放到了帐外,我大刺刺地坐了下来,虎着脸,全身官服整整齐齐,四名旗牌站在身后,一左一右,刀剑兵符捧在一侧,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

帐外艳阳高照,百十个俘虏被串了一长串,双手被缚到了背后,脖子上面也套了绳索,双脚之间有铁链相连,这样就是让他跑出去,也快不过步行。

俘虏中的女子也有十几个,七郎倒是没有太为难这些人,只是将手缚到了背后,也没有加上脚镣。

“哪个是李继迁的母亲和妻子?”我问七郎道。

七郎还没有回答,便见到一个年纪在六旬左右的老太太挺身站了出来,沉着的回答道,“不劳大人动问,老身便是。”

“哦——原来你就是李大人的母亲——”我点了点头,仔细地看了看那老太太,口中却吩咐道,“来人,将老夫人的绳子去了,给她一马扎。”

手下都是非常听话,一个人将老太太的绳子用刀一划拉,给松了绑,另一个人就找了一马扎,然后对头老太太的脑袋就要往下砸,众人无不愕然,那些被绑着的俘虏们更是大叫起来,其中以她的儿媳妇喊得最厉害。

即便是我的手下们心中也不无惴惴,以前听说过抓到俘虏先打四十板子的,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抓到女俘虏先用马扎砸的,尤其是对方的年纪也不小了,纷纷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

“你干什么?”我连忙喝止了手下的动作。

那手下倒也是个人才,见我喝止,顿时作出一副愕然的姿态来,“大人不是叫我给她一马扎么?”那表情作的,几乎跟真的一模一样,看得人叹为观止。

“蠢材!本官是叫你拿一马扎给老太太坐的,不是用来砸的,还不与本官速速退下?”我心中暗自赞叹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训斥道。

老太太却有几分骨气,颇有一引起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姿态,傲然回答道,“大人面前,没有老身的座位,老身还是站着好了!”

“老太太谦虚了——”我用两根手指敲着椅子扶手,打着哈哈说道,“你家亡夫也是朝廷的命官,位居一品的封疆大吏,这个座位还是应该有的。”

“我儿子与朝廷大军对抗,现在势同水火,老身自是大宋的罪人。”老太太还是不肯。

“哦?你也觉得自己儿子不应该造反?”一听老太太的话,我顿时来了兴致,于是便问道。

老太太看了一眼围在身边的族人和宋军士兵们,铿锵有力的回答道,“我儿子继迁,身受大宋的封赐,反过头来杀官夺城,的确是大宋的罪人!”

我点了点头,接着问道,“既然你也知道自己的儿子行为乖骞,有悖伦常,作为长辈,为什么不加以劝阻呢?”

老太太回答道,“因为我儿继迁虽然有负大宋朝廷,却有功于党项部众!我族偏居西北,受你们汉人百般欺压,无以聊生,不得不反!我虽然老迈,却也知道我儿继迁做的没错!”

“大胆!”我见周围颇有些人被老太太的姿态所迷惑,急忙大声喝止道,“你个反贼倒还有理了?背主卖国,勾结契丹,自立门户,反攻朝廷,这哪一件都是抄家灭门的十恶不赦大罪,当今皇帝虽然仁慈,却也不能容尔等口蜜腹剑之大奸大恶之人!来人呀——给我拖将出去,吹了祭旗!本官要即日起兵,灭了党项各部,荡平西北乱民!”

手下们马上喧嚷起来,推推搡搡地就要将老太太拉出去,拖到辕门外斩首示众。

王石雷见状不住地扯我的袖子,意思是说是不是有点太过了,我却挤挤眼睛示意他这是作作样子,我口中虽然喊叫砍了祭旗,却没有发下令牌,手下们怎么不知道我的用意?

“且慢——”有个俘虏大喊道。

呵呵,果然有人出头了!我得意地看了王石雷一眼,然后仔细打量站出来的那名俘虏。

那个年纪在三十左右,白面微髭,身材适中,一脸书生相,却不是党项人。

莫非这就是所谓的汉奸了?我心中想道,摆了摆手,吩咐手下稍安毋躁,然后问道,“你又是什么人?我看你并不是党项族人,怎么会替他们卖命?”

那人费力地挪动双脚,挺身站了出来,“在下张浦,昔日也曾考取大宋的功名,名列进士,却被人排挤,流落西北,现在定难军节度使帐下办事。”

“原来如此,你阻止本官,可有什么说法?”我点了点头道。

张浦说道,“在下不才,也曾听说过杨大人的各种英雄事迹,以大人之威名,何需再依靠杀一妇孺来壮军威?即便是定难军节度使拥兵自重,也仍是大宋的臣子,如今只是因为被逼无奈才起兵自保,老夫人更是有朝廷赐封的诰命,大人如此不闻不问,便要喊打喊杀,哪里还有半分的大国体统,文士风流?窃以为不可取!”

我嘿嘿冷笑道,“你哪张浦是吧?我听说过你!当日定难军留后李继捧奉诏入朝,留居京师,献五州之地,便是你这个汉人中的败类,献策继捧族弟李继迁,率亲信走避夏州的斤泽,联结党项豪族,集众万余,抗宋自立!后来又跟从继迁多次袭扰宋边境。今年早些时候李继迁亲赴银州,佯与夏州巡检曹光实约降,伏兵葭芦川,诱杀曹光实等,假其旗帜,袭据银州,这条计策也是你献上的,最近受封为李继迁帐下左都押牙的便是你张浦,我说的没错吧!”

“原来杨大人都已经知道了,这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张浦见我道出了他的底细,干脆说开了,“如今定难军拥兵十万,已然在西北得了人心,朝廷的剿灭注定是无法得成了!以张某之见,早晚大宋皇帝还得承认李大人的五州之地,加以封赐!退一步说,到时候大家还是一殿之臣,何必弄的刀枪相见,日后不好相见啊!”

“嘿嘿嘿嘿——”我忽然笑了起来,摇了摇头道,“朝廷没有用你,的确是一个损失!就凭你这东拉西扯造谣蛊惑的本领,怎么也算一个人物!不过可惜了,杨某人受皇命镇抚西北,全权处理边事,这个立场却是不能改变的!不错,屠杀妇孺的事情,杨某人自然是不屑为之,方才也不过是恫吓一下而已,老太太一把年纪,虽然没有教育好自己的儿子,却也不至于替儿子的罪责背上黑锅!倒是你这个张浦,你这个党项人的左都押牙,你这个昔日大宋的进士出身!嘿嘿——你这个——汉奸——本官应该怎么处置你呢?”

张浦听了我的话后,脸色大变。

纵然他为自己投奔党项人已经找了千般理由,能够在别人面前理直气壮地说自己背宋投敌是有道理的,可是作为一个受过根深蒂固的汉人正统教育的文人,内心深处依然感觉自己这么做是不对的,汉奸这个称号,第一次被别人加到了自己的头上,这个滋味儿,确实有些适应不了。

“大人,杀了他——”

“杀了这个汉奸——”

手下众将士们纷纷慷慨激昂的要求道。

汉胡不两立,经过了五胡乱华的惨痛教训后,胡汉之分可以说是泾渭分明。在西北,确实有人曾经将党项罪犯的耳朵生拽下来下酒。可是并非此人天性残暴,其中的缘由却是一言难尽,总之民族矛盾在某种情况下确实难以调和,并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

我抬起手来喝止了手下的喧闹,冷冷地看了看张浦,“既然你觉得委屈,哪我也不便贸然给你下定论,待我派人将你遣送回京师,朝廷上下自有公论。”说着挥了挥手,就要吩咐人将张浦押下去。

“杨大人,要杀要剐,张浦我没有半分怨言,不过老妇人年事已高,少夫人又有孕在身,希望大人能够放她们回去。”张浦不顾自己的境况如何,极力挣扎着对我说道。

“哼,你还倒真成了李继迁的忠臣孝子了。”我冷哼了一声,命人将张浦押了下去。

王石雷在旁边问道,“大人,这些俘虏应当怎么处置?”

考虑了一下后,我小声说道,“先分开关起来,李继迁的母亲和妻子单独软禁起来。好吃好喝伺候着,他们里面不是有侍女吗?剩下的人找点儿粗活叫他们干,不老实就打,给我训练的服帖服帖的!”

王石雷连连点头应是。

我小声对他说道,“等下你写封书信,过几天给李继迁送过去,就说他老娘和老婆在本官这里住下了,吃喝用度,所费颇巨,本官的口粮都填进去了!他总不能置若罔闻吧?还有他那些手下们,都是些酒囊饭袋,叫他赶紧拿银子赎回去,晚了我就叫人拉出去拍卖了,脸上一律打上他的名字!到底怎么做,叫他自己看着办!”

王石雷听了之后,赞叹不已,连声称赞道,“大人的法子真是妙极,好,好啊!”

“六哥,你做事怎么这么不利索?”七郎却在一旁埋怨道,“小弟我好不容易捉了几个俘虏回来,就被你这么给折腾,要依小弟的意思,拉出去一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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