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的罂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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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的罂粟花-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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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仔细地端详起周意清,好象她的头发愈来愈稀疏,皱纹也愈来愈密布,这场大病险些夺走她的生命,我怕再让她难过,于是忍耐下来并没有揭穿华擎泽的谎言,“妈,我让李妈熬了鸡汤,你趁热喝吧。”
然而周意清却将鸡汤示意我放下,她突然拉起我的手缓缓地放进华擎泽的手里,和蔼地说道,“华先生,你和我们家婉琪看起来是如此登对,她是一个很好很听话的女孩,希望你以后能好好善待她。”
她的举动让我感觉十分不自在,想不着痕迹的避开,但华擎泽厚实的大掌就像吸血虫的吸盘般粘得我更紧,顿时,我笑得愈来愈冷,也愈来愈僵。
“伯母,你放心,我会的。”他捏紧我的手,语气坚定,眸光中有一层我看不透的情愫。
闻言,我的心竟然涌现一股酸酵的情绪,加速了脉搏跳动险些击败自己,我无法思索那阵突如其来的心痛所代表的意义……因为我竟然在这一瞬间,私心地希望这一句承诺是从另外一个人口中说出。
周意清问了很多关于华家的事,我在一旁木然地听着,不敢接腔,害怕又酸又涩的语气会泄露深藏在心底的心情。
终于,她喝完汤后便安静地睡着了,我这才从华擎泽那里将自己的手抽出,漠然地起身走出门外。
我知道,他跟了上来,我们默默地走到医院的大门站定,我忽然转过身,语气诚恳地说道,“其实……如果没有你,也许她不会这样快就原谅我,不管你有什么企图,但我还是要说一句,谢谢。”
闻言,华擎泽的手突然出现在我眼前。
我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
他却露出他特有的淡笑,说:“姚小姐,谢谢你对我那天冲动的行为有所了解,可是那一天,我真是被你的美丽蛊惑了……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们可以先从朋友做起。”
他那样的笑容,让我没有办法拒绝,我也跟着笑了笑,握住他的手说,“做朋友可以,其他的,我暂时还不想谈。”
送走华擎泽后,我又转身准备回到周意清的身边,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事竟然发生了,那时的我做梦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竟然会发生了让我的人生转折的事情!?
我轻轻地推开536的门,屋里像是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也听到清地那般死寂,周意清的身子不知为何横躺在床上,我的心底忽然涌出一股不安的心情……我走上前去定睛一看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她的两只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大,脸色白得像一张纸,颧骨高高地凸起,手中不知道紧紧捏着一个什么东西,眼睛没有任何光彩地望着病房的天花板。
一瞬间,我被她这副模样吓得几乎停止呼吸,只能抬着松软的腿奔到她的面前轻轻的摇晃,“妈?妈?你怎么了?”
她动了动苍白的没有血色的唇,却没有回答,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样僵硬,我颤抖地伸出手放到她的鼻息之下,却像被烫到一般骤然缩回手,不……不不不……
她的手颤动了一下,我强忍住心里的慌乱拿起她手中的东西一看,竟然……竟然……竟然是姚震金跟女人偷情的照片!!!
怎么会这样!我的脑海里像炸弹爆炸哄地一声一片空白,那些照片……那些照片明明被我放进了保险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不可置信地将照片扔到地上,完全没时间思考仓皇地按了救护铃之后,却再也控制不住心底地恐慌,任凭泪水疯狂奔涌卯起劲冲出房门尖叫起来,“啊——救命啊——医生,快来救命啊……”
不一会,万医生领着一群救护人员冲了进来,我蜷缩起身子,胃里一阵胜过一阵的揪痛铺天盖地而来,他扶起我,我的额间已经渗出密密的冷汗,但却毅然地挥开他的手,“快,救我妈……我妈她……不行了……”
我强忍着酸痛颠簸地扶住大门借此稳住昏眩的身体,在看到两名护士和一个男人推着活动担架床将周意清推出去后,终于承受不住胃里的翻搅,倒地不起。
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我感到有人喂了我几颗药,胃痛才渐渐缓和了下来,耳旁恍惚地听到万医生说话的声音,“她的肾上腺激素突增,血压升高,使心肌纤维撕裂,心脏出血,导致心跳骤然停止,她生前应该受过什么刺激……姚先生,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请节哀。”
闻言,我骤然睁开眼盯着躺在床上的周意清,姚震金、姚烨、姚煜和杨桦嫣都站在病床的旁边抱着她痛哭流涕,乍见到这么多人我的脑袋顿时嗡嗡作响,心里忽然纠结成一团从来没有感觉到像现在这般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凄凉,我从椅子上站起身,冲到她的面前狂吼,“妈……妈……你怎么了?”
可是我无论怎么喊她都没有再睁开眼,没有回答,或者,她只是,再也听不见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刚才明明都是好好的,为什么会这样?
“妹妹,妈已经……已经……”姚烨摸了一把泪,哽咽着开口提醒我。
我看见其他人正伏在她的身上嚎啕大哭,那一阵阵悲痛欲绝的哭声,让我肝肠寸断。瞬间,我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空洞的眼睛盛着两颗易碎的黑色琉璃珠,血液在瞬间僵凝,苍白的娇颜没有一丝生气,“你……你说什么?”
“你滚!”忽然,姚煜用力地推开我,脸上冻成寒冰,以一种无情的鄙视目光狠狠地击向我已受创的心。
“你干什么?”我跌倒,又苍茫地从地上爬起来,脸上挂着伤心的泪不解地问。
陡地,他一双寒到骨子里的幽瞳冷冷地凝在我的脸上,僵直的表情活像逮到现行犯,欲杀之而后快,“明明就是你害死妈的,竟然还敢在我面前猫哭耗子假慈悲!”
闻言,我胸口一拧,对住他含泪的眸子,在那暗黑的瞳底看见一抹深奥难测的冷酷光束,那其中明显的写着——他不信任我!
难道,他以为……是我将照片拿给妈看的?
我被心中的想法震愕得瞪大眼,羞愤的情绪燃烧了我身体里的每一分力量,我站在那里,急促喘息着,却依然感觉窒息,“我没有!我没有害死妈,你胡说!你胡说!!”
“我胡说?那这张照片是哪里来的?你这个刽子手!你就这样恨我吗?你说要让我后悔……可是为什么一定要牵扯上妈,她是无辜的啊……”他忽然发狂似的冲上前来单手揪起我的衣领,另一只手里捏着那张照片,一字一句都是在伤我、控诉我。
那一句句污蔑的话语贯穿我的耳膜,我的胸口为之抽紧,仍旧不甘狠狠地瞪着他,自我防卫地狂喊,“不是我……不是我……”
众人见状,都惊呆了,姚烨第一恢复神智,他一把拉过姚煜的手,狂吼,“弟弟,你疯了,她是妹妹,怎么可能害妈?她又为什么要恨你?”
姚震金则是瞪大了双眸夺走他手中的照片,“这些照片,怎么会?”
姚煜含泪的脸庞带着深深的鄙夷和愤怒,冷鸷的黑眸凝出一道戾肃的杀气,“不……她不是妹妹……她是冒充的,她是假的!”
“煜儿,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做……哥,爸,你们相信我吧,我怎么可能害妈……我是她的女儿啊……”妈已经死了,他竟然还这样冤枉我……悲愤的泪水像潮水一样涌来,几乎快将我淹没。
“爸,哥,我们的妹妹,其实早就死了……”
“煜儿!”
“弟弟!”
“煜儿,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姚震金老泪纵横。
“我没有胡说,她根本不是我妹妹,如果是……你敢现在就跟我们去验DNA吗?”他恨恨地盯着我,声音暴烈而悍戾。
我睇着他不言,仿佛多说一句已俨然成了一种浪费,因为在那之前,他已经将我定罪……我只能无力地摇着头,直抓着衣襟,试图缓和在胸口突然涌上的痛楚,泪水啪嗒啪嗒地掉得更凶。
“所以,我弟弟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不是乱仑,而是……而是根本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杨桦嫣像是浑然顿悟一般发出惊讶的尖叫。
“对不起打搅一下,请问是谁报警?”这时,一群警察忽然敲了敲门,走近病房。
“是我,警察先生,我怀疑这个女人蓄意谋害我妈。”姚煜愤怒地指控,他的眼底充满了对我的仇恨……
“小姐,这位先生说的是事实吗?”一个警察转头问我。
我却因姚煜眼底那股浓烈的恨意而沉默,一时之间竟忘了为自己辩解。
“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好吗?”警察严谨地开口。
不……我是被冤枉的……我要澄清……他们不能扣留我……
终于,潜伏在我体内蛰伏的魔再次躁动,疯狂地吞噬着我的灵魂,我挣扎地狂吼,泪水早已不争气地模糊了视线,“放开我,你们没权利这样做……我还有裔苑的股份,我是姚家的三小姐……你们没权利扣留我……”
忽然,姚煜的脸上扬起一股嗜血笑容,那是我从不曾见过的极致,他一字一句地开口,俨然已变成了一个真正置我于死地的恶魔,“股份是吗?那张纸上……签的究竟是谁的名字?你到底是姚婉琪,还是苏罂?”
闻言,我感到一切都像是假的,虚幻地在眼前飘忽不定,我任由警察架着呆呆地瞪着前方,像是死了,再也没有一点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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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NO。4 。。。
“姚小姐,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九十三条规定,犯罪嫌疑人对侦查人员的提问,应当如实作答。所以,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坦白交代,争取宽大处理。”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陆陆续续地在我的对面坐下,双目如同审视罪犯一般紧紧地注视着我,我视若罔闻,只是静静地看着冰冷的房间里的某一个角落,心中充满了无限凄凉。
“你是第一个发现周女士病房的人吗?”那人中等个子,穿着一条警察制服,腰间扎着一条很宽的牛皮带,脸上有些疲倦。
我依旧沉默不语。
“你是如何发现的?当时,有人在你旁边吗?”见我不语,他继续不死心地追问。
我眼神呆滞,憔悴不堪,魂魄涣散地盯着他,入狱两天,他们将我关在一个满是白色的房子,我安静地像个已经死去的人,对于发生的一切好似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一想到周意清的枉死和姚煜悲愤的指控,我夜不能眠,食不下咽,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撕心裂肺地疼痛在看不见的灵魂中不停蔓延到血液深处……
我一次次地咬伤自己的手腕,想要强迫自己勇敢接受并面对这可怕的事实,可嘴里传来的血腥味,我却还是以为自己做了一场可怕的梦,曾经……我真以为自己能做到像胸前这朵罂粟花一样毒,一样的心狠手辣,只要伤害别人,就可以换得自己片刻的安宁,只要除去所有和我作对的人,就可以安安稳稳地坐在金钱和权力的顶峰……可就在得知周意清死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自己的心竟然是那样地不堪一击,从来没有的撕心裂肺的痛钻入了四肢百骸……许久的幻梦在姚煜含泪指控我的那一刻好似打碎的玻璃杯完全破灭……
“姚小姐,请你跟警方合作,假如你是被冤枉的,你不回答,只能让我们将你当成嫌疑犯,还会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他试图打动我,不停地说道。
闻言,我缓缓地抬起了头,眼角一溜清泪缓缓地流了出来,内心顿觉凄苦无比,这个世界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其实他说得很对,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好恨,恨姚煜被愚孝蒙蔽了理智,恨他不听我的解释便妄加判断将我定罪,原来我才是一直被他玩弄在手中轻而易举便能碾死的蚂蚁!而我还对他偶尔的温柔信以为真……我开始想念周意清温暖的手,她常常在午后的阳光下宠溺地抚摸我的头,说我其实是一个傻气的孩子……现在,我终于明白,我真的是个傻瓜,只会利用她对我的爱的大傻瓜……
妈……你怎能就这样离我而去……这十几年来,我并不是不知道你对我的好……是我错了,真的错了……我不该还不知足地窥视姚家的财产……我不该将你对我的爱当成是理所当然……当成是对曾经受过的苦的一种弥补……
现在,我有一个澄清的机会,无论那是一线曙光,还是跌进更深的黑暗,抑或是会让自己遍体鳞伤……我都不能轻易地放弃,因为……妈妈,你——尸骨未寒!因为,害死你真正的凶手,还逍遥法外!因为,我恨姚煜眼神里的嘲讽和冰冷,我要找到证据洗清我的罪名,我要让他睁大自己的狗眼,看清楚到底谁才是姚家的害虫!
我不甘地用手拭去眼泪,深深呼吸了一口,强迫自己镇定,“那天,是我第一个发现妈妈病发,我下去送一个朋友,没想到回到病房后,竟然看到她脸色卡白呼吸困难,我连忙按了救护铃然后冲到外面叫救命……”
我还未当天的情景说完,那个警察顿了顿好似找到了疑点,立即打断,“朋友?什么样的朋友。”
朋友,什么样的朋友?什么样的……我停了下来,一愣,眼光骤然之间变得凶恶起来……
“姚小姐这个表情……似乎有想到什么?”
是他,会是他吗?如若是他,那为何妈妈是在他走了之后才病发的,先前,我明明一个上午都跟他和妈妈在一起聊天,他怎么能从我的眼皮底下将照片拿给我妈?忽然,我忆起了华擎泽曾递给我妈的那个水果篮子!莫名的恐惧感紧紧揪住我的心脏。
“他是华才容兴的少东,华擎泽!”我吞下喉头的哽咽,睁着氤氲迷蒙的双眼注视着警察。
“姚小姐,恕我直言,他跟你是什么关系?”
“他……他……”什么关系,我能说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没有关系,势必会将妈妈那天病倒的事实透露出来,可是如果我说他是我男朋友,他也许就是谋害我妈的真凶。
“据我所知,有报道说他是你的男朋友,对吧?”见我说不出口,旁边一位好心的女警接了过去。
我茫然地点了点头,唇际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此时此刻竟然感觉不到害怕,只觉得怎样都无所谓了,华擎泽你要这样陷害我,那就别怪我将你也拉下水,反正如若不将你拉进来,也许这一辈子我就只能蹲在这个暗黑的监狱里,别说让妈沉冤得雪,就连我自己也会死在这里!
“那这张照片是你拿给周女士看的吗?”
“不是我。”我轻飘的语调如一缕丧失心魄的幽魂。
“那为何这张照片上,检查出来只有你和周女士的指纹?而你却完全没有任何不在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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