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蟠龙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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蟠龙岛-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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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一番反思,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就是传统教育教育出来的书呆子在现实面前不勘一击。这就正如网上在讨论的,《三字经》、《弟子规》这些东西教育出来的孩子他能适应现代的社会生活吗?就连国学大师钱某人,也是给出的否定的答案。所以丁湘琳这番表白也不完全是激愤之语,而是她此刻内心世界的真情表露,她已经从挫折中认识到只有放下架子,不管面子,豁出去放手一搏,才可能成功。你说这侯市长不爱钱,不好色,他想要的只是一个孩子,需要的只是一个代孕妈妈,你想要他帮你,除了选择按现在流行的如何在职场中打拚的那些个教科书所教的对领导要投其所好去做外,自己能有什么选择?做人还是简单一点好,我帮你出租一次子宫,你帮我安排一个饭碗,公平买卖,过后两不相欠。姐姐姐夫只能牵线搭桥,修行还是在自己。关于这一点,她认为有相当的理论基础作为支撑,过去人们为了理想命都可以不要,现在自己为了实现理想,不要说出租子宫,就是牺牲一个子宫又算什么?乃姐提到想帮侯少东找一个美女代孕,她就知道她的用意。

丁湘庆见堂妹表态不含糊,于是说起一件事。她说,后天高嗲他们要到这边来耍,侯市长是友好城市年会三沙这边的理事长,他自然要出面接待,我挂了一个秘书长的头衔,应该参加接待。但我后天晚上偏又有个私人聚会,所以请你帮我顶一下差事。高嗲你是知道的,是个酒太保,侯市长却滴酒不沾,而你的酒量我是知道的,接了你妈妈的代。你上大学还是高嗲出面帮的你,你要陪酒陪好,侯市长这里,你也要代尽地主之谊。但有一条,你酒量虽大,也不能失态。

丁湘琳一听,这是乃姐在为她安排接近侯少东的机会。当下既没有反对,也没有点头。但她的这一反应丁湘庆还是读懂了:不反对,就表示同意;没有点头,不过是因为面子问题。丁湘庆的这最后叮嘱,既是为堂姐指点前途,也是在为自己寻找退路,万一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她也好向丁湘琳的父母交代,以此推卸责任。
第38章 借酒恋上你的床
侯少东从北京和海口回到三沙,虽然表面上对朱超寄以厚望,对侦破洪峰一案充满信心,其实他的内心很虚弱,很失落。

虚弱是因为自己面对强敌,却使不上劲。寄希望于杨书记,结果杨展平是那么圆滑,强硬的表态之中暗藏退路,这样一来,朱超也就不敢贸然去查翦临风这条线,即便这样,查洪峰还要通过曲线救国的方式,先从洪峰的外围着手,这样更不容易速战速决;寄希望于朱超,听朱超开完案情分析会后电话汇报的口气,朱超好象根本就没有把林波拉进专案组的打算,这样对破案又少了一分胜算。这里顺便说一句,丁湘庆虽然叮嘱朱超不必急着向侯少东汇报案情分析会的内容,要他等丁湘琳回来再说,但朱超虽然对老婆言听计从,但也不是事事都听她的,把自己的脑壳全系在她的裤腰上。为了向侯少东表忠心,他散会回家之前就已经打电话向侯少东作了汇报。侯少东知道,朱超之不把林波拉进专案组,虽然他说的理由堂而皇之,但无非是贪功,怕国安分享胜利果实。时间是如此紧迫,任务是如此艰巨,唯一可以寄以厚望的朱超却又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如此不顾大局,他失望。另外,朱超能拿下这个案子吗?他也很怀疑。自己在官场里一步步混过来,当过县委书记,也算曾经是个土皇帝,处于不同权力地位的各种角色的心态他岂能不懂?譬如刘贻万的超脱,他一听刘贻万开头就知道他要说的结尾。幸好他根本就没有寄希望于刘贻万能出什么力。

失落是因为汇报之前所抱的希望太大,所谓希望大,失望也大。所以他汇报归来不仅没有卸下思想包袱,反而包袱越背越重。正如他前不久在万佛寺抽的一个签上说的,出门挑稻草,正好下雨了,本来一百斤,越挑越重了……前不久,他极其虔诚地微服到万佛寺进香,祈祷神灵保佑自己添丁升官,不想却抽了这个下下签,这一直成为他的一个心结,不想今日却一签成谶。

侯少东刚向方德林副书记销完假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接到了丁湘庆的电话,说是济县酒太保高守望一行人来了。丁湘庆汇报了自己的接待方案,如吃住问题,旅行线路等,最后请示侯少东,要他确定晚上出席陪客的领导名单,她好一一通知。同时,她转达了高嗲的一项请求,高嗲不想坐旅行社旅游船观光,想搞条军用快艇到大海中过把冲浪瘾。侯少东对于丁湘庆的安排很满意,表扬一番,但关于酒太保的请求与晚上陪客的领导名单,这两点让他很难即时答复,于是回复说等我联系后再说。

要是平时,这两个问题对侯少东来说都不成问题:第一,搞条军用快艇到大海中转转,这只消给基地司令马明松打个电话,马明松不可能不买他这个面子;第二,接待酒太保,对他来说既是一件私事,但又是公事,因为酒太保打的是参加友好城市年会的牌子,同时,请市里在家的常委陪客也是他一以贯之的风格,这既体现了他的面子,又显示了他的能耐,在客人面前也是件很长脸的事。但今天,情况不同,他的心境不同,譬如他刚才向方德林销假时,方副书记无意中问及他此次赴京汇报的事,他是靠编故事才得以自圆其说的。所以他怕别人提到“蟠龙计划”,到了席上,酒太保一帮人肯定会对“蟠龙计划”感兴趣,到时候一提起,因为在场的领导多,自己反而不好怎么解释。另外,洪峰与基地究竟有什么联系?他也不得而知,所以这时候也不便打马明松的电话。基于这两方面的原因,他决定低调接待酒太保一行,不请陪客,只要丁湘庆参加就行了。低调也好向客人解释,因为低调可以解释为场合更加私密,也更加亲近。再说,接待工作就是个社交,社交活动就跟外交活动一样,讲究的是个对等,也没有必要兴师动众,这一点,他相信酒太保也应该能理解。对于酒太保的请求,以国庆期间部队纪律有要求为由就可以回绝。

三沙的街道虽然不大,但侯少东还是坐专车前往三沙市接待中心——南沙宾馆的,到了宾馆,早有服务员将他引导到丁湘庆代为预定的包间,南沙宾馆最豪华的曾母暗沙厅。侯少东进来,首先寻找丁湘庆,但不见其人,正在疑惑,却见一个打扮新潮性感的美女笑吟吟地走过来了,这美女十分眼熟,原来正是丁湘琳。丁湘琳向侯少东解释说,我姐临时身体方面出了一点小状况,派我来挑水。挑水是打麻将中的一个方言,意思是顶替。丁湘琳选择说家乡方言,也就是为了显示亲近之意。果然,丁湘琳话音一落,酒太保就起哄说,姨妹子的半边屁股都是姐夫哥的,姨妹子挑水最好。

宾主相见,正是昔日同事相见,酒太保一借题发挥,气氛很快就活跃起来。高守望一到宾馆,见主人安排的是这么豪华的包间,而侯少东并没有请其他领导作陪,就知道侯少东没有把他当作一般的官场应酬来接待,而是当成了朋友,因此他已经很满足了。高守望知道侯少东孤身一人在三沙工作,虽然丁湘庆已经在电话中向他解释了不能前来参加宴会的原因,而且对她这个堂妹作了介绍,但他还是很自然地把侯少东与丁湘琳联系到了一起。酒席上怎么称呼丁湘琳一度成为一个难题,叫小姐,不行,叫硕士,太生份,最后他灵机一动,觉得还是叫家乡话姨妹子更合适。因为叫姨妹子一来可以显示亲切,二来也可以隐含她与侯少东的关系,而侯少东听着又能接受。至于这丁湘琳与侯少东有无特殊关系又与自己何干?

席上,宾主之间除了叙旧,以及本次活动的安排,话题果然由酒太保引导到了南沙的开发上。对于本次活动安排之中酒太保的特别要求,侯少东一解释,大家也就接受了。谈及南沙的开发的事,侯少东只能点到为止,这一点让酒太保觉得不过瘾。无酒不成席,真正到了宾主敬酒的时候,侯少东才感觉到丁湘琳来得恰到好处。因为昔日的一帮同事虽然知道他的酒量,但并不放过他。要不是丁湘琳代酒,他早已醉得人仰马翻了。丁湘琳今天在乃姐的陪同下逛遍了三沙市的时装店,经过了一番精心的打扮,此刻在粉红的灯光映照之下显得格外娇媚动人,更加上她的知性,谈吐得体,出语不俗,因此成了宴会中成了女眷们的中心。当然,不是这些个领导选择夫人的时候眼光太差,他们的夫人不出众,因为丁湘琳毕竟占了年龄的优势,所以才得独领*,而到了敬酒的时候,因为她的海量,几轮下来,连号称从来没有喝倒过只喝饱过的酒太保也招架不住,只得用筷子绑上餐巾纸打了白旗。

状况出在侯少东把客人送进房间返身出来的走廊上,丁湘琳突然一歪,醉倒在了他的身上。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丁湘琳成了烫手山芋。送她回去?丁湘庆那里不好解释;给她开间房休息?宾馆里谁不认识他?如果服务员将此传为绯闻,自己也不好解释。侯少东正为难,丁湘琳却嫣然一笑说东哥,吓着你了?才喝几杯,就醉着我了?侯少东虽然不好酒,但醉酒的人见过千千万,醉了的人才要酒喝的,醉酒的人从来不会承认自己醉了。侯少东看丁湘琳是醉了,因为她居然叫他哥。但不管她是真醉也好没醉也罢,侯少东此刻唯一的想法早点送她回去,于是他顺水推舟地把自己的想法向丁湘琳提了出来。谁知丁湘琳却并不想回去,而是提出了一个要求。东哥,听说你的藏书非常丰富,反正我闲在我姐家里没事,借你几本书看看,你不至于小气到拒绝我吧?这就是酒精的作用,要不是因为酒,丁湘琳也不会这么放得开,不过一面之交,而且还是一次不愉快的一面之交,丁湘琳就感觉到自己可以如此亲近侯少东这个级别的领导了。鉴于丁湘琳今晚的表现,侯少东一时也实在找不出拒绝她这一小小的请求的理由,于是只得勉为其难地把她带回了自己的住处。

侯少东就住在机关大院一间单身宿舍里,在寸土寸金的三沙,这已经是相当奢华的待遇了。外间是会客室,里间是书房兼卧室。侯少东到家后把丁湘琳领进书房,为了避嫌,他就回到了客厅,任由丁湘琳自己去取书。可就在他以为丁湘琳已经取好了书,但因为她迟迟没有出来感到奇怪,返身进房的时候,却见丁湘琳已经倒在了他的床上,手边放着一本翻开的书,也许是醉后燥热,竟连连衣裙都脱了,甚至连胸罩都扯脱了半边,只剩一条丁字裤还算整齐,就象躺在自家的床上,已经酣然入睡。
第39章 房车族儿媳与隐金族公公
因为闵大武之调查龚道逵,幕后的操盘手就是洪峰自己。只是没料到世界上的事就这么巧,偏偏就碰上了这个贪心不足的陆叶。如果不是半路上杀出这个陆叶来,闵大武就不会露馅儿。洪峰听到这一段,忍不住哈哈大笑。洪峰所为何笑?有三层意思:

第一,他这套屡试不爽的取证套路可以说是从未失过手,不想却让一个黄毛丫头给泄露了天机,大风大浪通关过,翻船却在阴沟里。中沙法院和公安都对闵大武的行为无法定性,这是肯定的。正如所余沐生分析的,不管是民诉法还是刑法,哪一条哪一款它就是套他不上,筐他不进。法律总有漏洞,钻过漏洞谁也只能徒唤奈何。洪峰这笑,自然有这一层得意的意思在里面。

第二,按照余沐生的思路:闵大武无论是在法院立案,还是在银行和房管局查询信息,都留有铁的证据。如果再搞到闵大武与洪峰信息交易方面的证据,那就可以用非法经营罪中的口袋条款把闵大武装进筐了。但非法经营罪真的是个筐,什么都可以往里装吗?洪峰这一层意思是笑余沐生虽然刑侦上有两下子,但在法学上不过是个半罐子。

因为这个问题涉及到一个较有深度的法律问题,我们只得略作介绍:79版刑法是有个类推定罪,但97版刑法已经取消了这个类推,不能类推,就成了法无明文规定不为罪。因为法律不能用列举的方式穷尽各种犯罪行为,于是立法上就有了个弹性条款。妙用法律的人钻的就是这个弹性条款。但因为有时攻守双方都要钻这个弹性条款,所以就出现了不同的判决。凡法学中人,洪峰将之分为三个级别:知道有那么几个死法条,勉强会适用的是初级,一般法学中人,自然只是个初级;知道法条中有死有活,能活用的中级,有一定办案经验的法学中的佼佼者是中级;明白法条都是活的,会妙用的是高级,这个高级也就是专家级。专家级的法学中人才知道妙用法条,特别是妙用这种弹性条款。《刑法》第225条非法经营罪第一款第(四)项“其他严重扰乱市场秩序的非法经营行为”是个口袋条款不错,但这只是立法机关预留的立法空间,不是司法机关执法中可以适用的弹性条款。假如在执法中能用这个弹性条款,那就成了类推定罪,这就违反了法无明文规定不为罪的原则。

当然,一般办案人员,在法学界混一辈子,能达到一个中等水平就不容易,但这些人混得久了,自然对自己的水平过于自信,以为自己的法学水平就达到了登峰造极,是以难以听进不同意见。一个身份普通的人,即使你的法学水平达到高级,你的意见往往也不会被办案人员采信,但若你是法律专家,你的意见就成了法律专家意见,办案单位对法律专家意见的态度就是不一样,这也就是洪峰之所以要妙用法律专家意见的缘故。迷信权威,人之通病,这也就是人们为什么要追名的道理。君若不信,只消听一次报告,那作报告的总会引用名人名言以增强说服力;君再不信,那在电视上卖狗皮膏药的厂商总要找个影视娱乐明星代言吆喝……所谓追名逐利,追名的目的就是为逐利。能够妙用法学专家,这也就他能纵横江湖不露破绽的原因之一。

第三,洪峰是笑这个陆叶人心不足,得陇望蜀,自作聪明,最后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要理解洪峰笑的这一层意思,我们还得说一说这中间的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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