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王的盲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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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王的盲妃-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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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明知道她看不见,不过他还是特意穿着了一件与她身上衣衫同色系的衣衫。

南宫袭襄今日一身玄青底色的短袍子罩在外头,内配素白的衣衫如云皓洁,略显宽大的白底袖尾处绣着浅淡的青竹。如墨的发丝被一根浅碧色的玉簪簪住,其余的随性的在耳鬓垂落肩膀,看起来清贵而优雅。和他眼底清澈而妖冶的颜色既矛盾又奇妙的糅合在一起,总是能徒生出别样惑人的风情来。

南宫袭襄抬手亲自为容轻羽斟上之前家丁准备好的茶水,总感觉容轻羽要说话,便在她开口前打破沉默道:“这么早你一定还未曾用早膳,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我吩咐厨房再去准备?”

这话说的都不怕麻烦!

而南宫袭襄自己心里却是明镜似地,知道容轻羽对于自己,恐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如果等她有机会开口将话说完,他估计她不管有什么事需要他帮忙,他都会义无反顾的答应。然后等她的话说完了,那就是短暂的见面后,再次说拜拜的时间了吧。

“素食就好!”容轻羽轻应,顺手扶住南宫袭襄递来的瓷杯边缘。

而她这声应和,让南宫袭襄一阵吃惊,准备给自己斟茶的手一抖,几滴青褐色的茶水不小心溅落到了桌面上。

原来他只是想趁机转移话题,没有想到,她,她居然有打算留下来和他一起用早膳……

“常星!”南宫袭襄心头一喜,赶忙对着外面略微提高了声音轻唤。语气里,都有一分没有掩饰住的喜悦。

容轻羽分明感觉到了,却始终垂着头,异常安静的坐着。

“属下在!”侯在楼下的常星闻言赶忙一个提气跳了上来,站在门外的走廊上候命。

然后南宫袭襄便又提了几个素斋让常星吩咐人去准备,期间都有询问过容轻羽的意思,容轻羽却是一一应了,都没有任何挑剔的。

常星走后,书房里便又恢复了安静。

“王爷,我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第一次她与他对话没有用下官,而是用了一个“我”字。

南宫袭襄听得微愣,然后应道:“你问吧!”自从进屋后,他也没有再唤她惯用的容小姐,是觉得这个称谓过于生疏,但是一时间又怕跨越度太大,让她避了自己。

“王爷,喜欢现在的生活吗?”容轻羽轻问,两手捂着杯子的边缘,娇颜微微抬起,对着南宫袭襄的方向。

南宫袭襄突闻容轻羽这样的问题,不禁惊诧,然后又听她问:“或者说,王爷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生活呢?”

容轻羽问出这话后,感觉到南宫袭襄的震动,但也并不急着等他的答案。反而是轻舒了口气,这个问题呵……缠绕了她太久,从前世裹到今生。问的人不止一个,答案也各不相同。

而如今眼前的人,她是十分好奇,他的答案是什么。

南宫袭襄望着容轻羽近在咫尺的娇颜,情绪莫名的复杂起来,因为她的问题,也因为她这样近距离看似那么亲切的对着自己。对的,是亲切……不同于前几次相见时候的清疏礼貌。

如果她是两个月前问他这个问题,他可能会毫不犹豫的回答给她,想要的生活——随遇而安,无所谓在哪里!可是她又怎么知道,短短的两个月,他的世界因为一个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稍许,南宫袭襄的眸光落在她的脸上,坚定的将她的一切收进眼底,仿佛一并收拢进了心底深处,更想将她一并容纳在自己的臂弯下,用尽一切的呵护。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无所谓会在哪里生活!两个人的地方,便是天堂!而且,即使我……可能不太方便,不过要养活三四个人,应该不成问题!”南宫袭襄柔声说,垂眸注意着她面上的变化,他想,他这话算是直白还是含蓄?

然后,眼见着眼前面容淡然的少女,娇颜上浮上一抹浅淡的红晕。

他知道,她一定听懂他的话了。这娇羞的样子,让他不禁诧异,他还以为身为容氏东主,天不怕地不怕,更应该是奔放的。可是,她因为他的话脸红了!他能不能将这当成好现象?

而且,话出口,对于这表面平静的朝廷底下的事情,他突然也生了厌倦之心。平平静静的小老百姓生活,想来是那么令人向往!而眼前的少女,便是他想携手不离不弃的人。

容轻羽听了南宫袭襄的话,心房也是颤动着,面上力持镇定,可是她知道自己可以控制住表情,但是心底的情绪已经在脸上浮现出卖了她。

平复了下心情,容轻羽又开口:

“我突然觉得好累了,不想再要容家。”她的声音慢而温柔的说着,然后伸手从腰际取下那只鱼形的玉佩,推到南宫袭襄的面前。这样的举动,仿佛是真的已经决定放开所有了一般。

南宫袭襄突闻容轻羽的这话,不禁惊愕的看着她,还有她推到自己手边的东西。但看她的表情,却是很疲倦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在试探他或者开玩笑。

容轻羽不见南宫袭襄回答自己,也不急,径自又说:

“你我的婚约来自三约制衡,这东西注定会是你的!不过我想问问王爷,如果没有三约制衡,我也不再是容氏东主,你还要娶我这个瞎子吗?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你要考虑清楚,一旦没了容家这个后盾,我就会是一个人人喊骂的扫把星……或许,还会有一大批以前商场上的仇家!即使是这样,我还想说,我未来的夫婿绝不与任何人共享!”

说完,容轻羽坐正了身子,还是不急着等南宫袭襄的答案。那被推出的象征着连成财富的容家东主令,就那么孤独的躺在南宫袭襄的指边,等着谁的垂涎。

可是,南宫袭襄只最初看了它一眼后,就将眸光挪回容轻羽的脸上。

这一刻,突然不懂她究竟的意图。

说是试探,不如说这更像是她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尤其,在听见她说累的时候,他分明看不见她的眼和泪的,但是他却感觉到了那种分明穿透了灵魂的脆弱和忧伤。那忧伤惊的他的神魂都跟着一阵阵的扯痛着,叫嚣着,要用一切护她周全。

而自从第一日认识她开始,她先是如一滴带着希望的雨水浸润他的心房。然后他又惊奇的发现,原来雨水里还有一种名为爱情的种子,跟着在他的心底生根发芽,才两个月不到的时间,那颗种子已经开出妖娆的花,花开又落种,随着缠绵的思念一日日一夜夜,繁茂成心底的一片花海,嫣然成了新的世界。

而他不知不觉已经离不开这个世界里的空气和养分,在她说出这番仿佛给他机会的话后,要他怎么舍得放手?

“我希望——你今天推开的只是容家,而不是……以南宫袭襄的名义送去容府的聘礼!”南宫袭襄说,语音温柔,却透着毋庸置疑的坚定。

容轻羽听得身子一颤,然后低头轻抿了杯子里已然冷却的茶水。掩饰去的情绪,南宫袭襄无法看清。

可是,她没有立即拒绝,对于他来说,已经算是好现象。虽然,他不知道这些日子她都在做什么。但是不禁想,是不是之前北辰的话……起到了作用?所以,她消失的这一个月其实就是去愁这事了。然后又想到,她瘦了这么多,一定是伤心挣扎了很久吧……

后面却不忍心想下去,他知道,他现在能够做的,也就是以后好好的待她,弥补那些曾经无心的伤害……

稍后,早膳被送来,摆放在书房里,虽然只两个人,却是摆了二十几道不同的菜色。

然后沉默的开席,南宫袭襄依旧奇怪,她今天一早来的目的难道就是问这件事吗?

之后,容轻羽始终没有正面回答南宫袭襄那个问题,也没有去拿孤零零的躺在窗台边的东主令。南宫袭襄也没有问,只是唇瓣漾着的弧度已经是愉悦满足。

餐桌上,屏退了左右,只余两个人相对而坐。

知道她眼睛不方便,南宫袭襄亲自为容轻羽夹每一筷子菜,容轻羽皆没有拒绝,基本上是他夹什么,她便吃什么。两个人相处融洽的样子仿佛一对已经成亲很久的小夫妻,很寻常和美的吃着家常饭。

南宫袭襄望着自己夹的菜被容轻羽接过,然后放进她朱红的小口里细致缓慢的咀嚼着。突然想,那菜肴似乎很美味?忍不住就着夹给她的筷子,自己也尝了一口。菜是什么味道却是不知道的,明白清晰的却是此时的心,好甜好甜!

她这么随性的吃着,是以为他拿了备用筷子帮她夹菜吗?有没有感觉到,他其实一直用的是自己手里唯一的筷子?南宫袭襄想到这里俊颜上因为自己的举动,浮上一层浅淡的红晕。

心里不禁又想,这是他与她第一次同桌共食,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就好了!

一顿饭沉默的吃完,然后南宫袭襄愉悦的发现,容轻羽还没有离开的打算。

可是,她虽然什么话也没有说,他却有种深处在暴风雨前的宁静中的感觉,这宁静中,他虽然喜悦着,也越来越不安着。

“听说,你想参加七月的聚贤会?”南宫袭襄望着又安坐在对面的容轻羽,打破沉默问。

“可能会去!”容轻羽应道。

可能会去?南宫袭襄听得疑惑!

“你下次的相思引……也是在七月发作吗?”疑惑间,却突听容轻羽这样问。

南宫袭襄微微一愣,然后刚想开口,她却又抢先道:“我想,我预估的应该没有错!我想帮你扶下脉!”

听得容轻羽这样的要求,南宫袭襄只觉心头一跳,但是却好像也没有合理的理由去拒绝。

于是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

容轻羽听见动静,也伸出手,先是触到他的虎口,犹豫了一下,感觉到他因为自己的碰触而微微一颤,才沿着虎口估摸出方位,纤指搭上他的手腕。

肌肤相触,南宫袭襄不禁惊觉,她的手居然比上次还凉。

分明这已经是六月的天气,如果不是小楼外环水,又因为上午避在竹林后,估计人都要燥热的冒汗。而她的手,为何不但没有因为天气而转暖,反而越来越凉?

“你——”南宫袭襄心底的疑问关怀还没有出口,就感觉一阵劲风向自己袭来。

她的动作太快,而他又对她根本不防备。所以,等她原本搭在他腕上的两指改朝他的胸下穴攻来时,他不及去捉住她的手,便反掌以掌心挡在身前。

可是,还是无济于事。

她仿佛是早有预料,所以,以一招隔山打牛,以真气穿过他的指缝点中了他的穴道。

“我帮你——解相思引的毒!”然后不待他问出惊疑,他看着眼前的她亲启朱唇。

容轻羽这句话出,南宫袭襄只觉心跳猛然被骇的一滞。因为听过她说解毒方法的他,听见这句话,无疑是在听她宣布准备自杀!

她居然就这样淡然的对着他,说:我要为你自杀!

要自杀啊!

“你不要胡来,我无需你帮我解毒!”南宫袭襄近乎惊惧的阻止,声音都忍不住轻颤。

她一定也是知道他会反对的吧,所以才故意偷袭制住他。一想到这里,南宫袭襄心里焦急不已,见容轻羽却是不说话。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她站起,绕过两人之间的茶几走近自己身边。

心里大急间,南宫袭襄忙道:“如果你因为我有事,之后,我一定自刎谢罪!”

果然,南宫袭襄这话一出,容轻羽的脚步跟着一顿。

身侧的秀拳不禁紧了紧,容轻羽淡声开口:“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我已经找到其他不会伤害到谁,却依旧可以帮你解去相思引的方法了!”

说着,便又走近南宫袭襄身边。

南宫袭襄哪里敢相信,刚想继续喝止,就觉手臂一痛。

惊觉,她以指尖划破了他的手心,在他惊疑间,以同样的方式划破了自己的。

“你还不是想过蛊毒到自己身上?”南宫袭襄惊的声音都有些沙哑,极力想挣扎着,奈何她的点穴手法让人头疼。

容轻羽却仿佛已经不受他影响,手指反转间,与他掌心相对。

“容轻羽,你快住手!我说了,你若有事,我必不独活,所以你即使帮我清毒也没有用!”

两道伤口因为掌心贴合而对到一起,容轻羽便开始悄悄运功,片刻不敢耽误。但是运功得出的结果,让她的心跟着微微一沉。

“如果你什么都忘记了,那么这句威胁就无效了!”容轻羽这时说,唇瓣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什么意思?南宫袭襄听得又是一骇,不过想起容轻羽的医术,不禁惊疑——难道她是想帮自己解毒以后,又想用什么方法让自己失忆从而忘记她?

“其实,身在帝王家的人,爱情是最不需要的对不对?或许真的只有冷漠薄情,才能长命百岁!”容轻羽又说,语气不禁有些怅然。

南宫袭襄听得愕然,听她这语气,难道是从来没有相信过自己的话?惊惧手心的粘腻与体内异常的骚动间,所以他根本顾不上生气。

这时却见容轻羽一只空着的手伸进了怀里,摸出了一个小瓷瓶,单手弹去瓶塞便道了一粒褐色的药丸出来。

南宫袭襄直觉的那便是她口里说的药了,一时大急,于是惊喊道:“常宵!”

南宫袭襄话音方落,便死紧的闭紧朱唇。同一时间,听得南宫袭襄召唤的常宵直接从天窗闯入。乍看屋内情形,不待理会发生了什么,便先拔剑。

“让容小姐退开,切勿伤了她!”南宫袭襄在容轻羽因为常销的到来微侧身的时候,又道。之后又是不敢松懈的闭紧嘴巴,生怕她将那药给自己塞进去般。

而同一时间,因为某事途经此地的凤凝修正随常星走在来竹园的路上。

远远的,便听见南宫袭襄带着怒意的吼声。常星一听大惊,也顾不上凤凝修,赶忙捏紧手里的剑纵身跃往南宫袭襄所在的秋夕楼。

凤凝修眼看常星快没了影,当机立断也跟着提气跟了上去。

常星刚要飞到走廊内,就见原本闭合的房门猛然被从内往外破开,一个黑影连人带剑被一阵强劲的内力击飞了出来。

一见那熟悉的身影,常星想也不想,赶忙上前去接住常宵。

常宵在常星的扶助下才定下身形,下意识的抬手去抚胸口,然后惊觉自己尽毫发无损。

“怎么回事?”常星眼看常宵无事,下意识的就问,身形却是忍不住往楼内掠去,同时放下常宵。

而常宵都不及回应常星,在他松手的时候,跟着往楼下一坠。期间惊惧的发现,他居然提不起半分的内力。

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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