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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张辰锡一直到东西卖的差不多的时候才回来，还提着一袋子东西。“秀儿，怎么样？”他一来东西都来不及放下先问了，“还成，快卖好了。”张辰秀很满意今天的收入，虽然大多数人都是买一块尝尝味道，可积少成多啊，加上卖掉的蔬菜，兜里都快有近一块钱五的收入了。“那就好。”张辰锡笑了笑，他接了供销社的活，三十封信，一封五分钱，字数也不算多，太划算了。
“那咱们再等会儿，看看还有没有人过来，若是没有，咱们也收了东西回去吧。”张辰锡环顾四周才想起自己今天出门压根没带吃的，把妹妹给饿坏了吧？！“秀儿，哥去给你买个饼垫垫肚子吧。”“不用了，咱们这凉粉糕还有好几块呢，你吃一块我吃一块垫肚子就好了。”败家孩子，一块饼也要钱的好不好，你不知道我现在看到一分钱都两眼放光么？！
兄妹俩到了下午两点多，确实没什么人光顾了，跟李大婶打了声招呼就先回去了。回去的路上张辰锡花肉票买了六毛钱的肉，不过大部分都是肥肉。把东西全放竹筐里自己背上，让张辰秀背着个空竹筐，俩人并肩一起走回去。因为赚到钱了，所以两个人精神劲儿十足的一路回到家还不带歇会儿的。
到家后张辰秀把钱往床上倒，在那边一个个的数了起来，张辰锡看自己妹妹财迷的样子摇头失笑，他还得做饭呢，家里没有多少油了，还要把肉先压出油来。其实很简单，就是把肥肉放在烧热的锅里，自然油就会出来了，等出了油以后，剩下的油渣撒点盐或者糖就能当一道菜。
“哥，你猜咱们今天赚了多少？”张辰秀数完钱乐呵呵的跑过来靠到张辰锡肩膀上，她现在是完全那张辰锡当自己哥哥了，亲密的举动自然是非常习惯了。“多少？”张辰锡一边往灶里加了条劈开的木柴，一边顺着妹妹的话发问。“除了买肉的钱，咱们还剩下一块三毛四分。”张辰秀可得瑟了，这可比自己当初每月领工资的时候还开心啊！“不过可惜下次不能卖了……”说完她又低下头。今天生意不错，但穷人不止他们一家，多的是人想赚钱，下次估计会好些人卖凉粉糕了，再说这东西又不是什么秘密。
“没事，哥会想办法，秀儿不要想了，你看你年纪小小皱什么眉头，跟个小老太太似的。”张辰锡站起来把张辰秀的眉头抚平又坐了下去，这丫头，年纪小小心事倒挺多的。“哥，这油渣差不多了吧？”张辰秀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眼睛马上瞄上锅里的油渣了。“嗯，等没油出来了就可以了，不过要晾一会儿才能吃，不然太烫了。”“我明白啦。哎呀哥你可真贤惠。”张辰秀调皮的把脑袋支在张辰锡的肩上摇来晃去的，弄得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使劲抖了抖肩：“秀儿别皮了，你去看看外面衣服干了没有，干了就收进来吧。”
家里的衣服在张辰秀醒来以后，都是张辰锡洗的，别的不说，她实在是不知道用什么洗衣服好，张辰锡好像都是用皂角什么的洗衣服的，不过张辰秀身为一个现代人，真的不会啊。她到院子里一看衣服早就干了，马上去收了进来，夏天太阳毒，衣服晒太久颜色容易退不说，也容易坏，而且要是洗澡的时候才收进来，那穿上的时候何止难受两个字可以形容啊。平时都是中午过了就收衣服的，今天两人赶集去了，回来又因为赚到钱太兴奋，所以忘记了，张辰锡一提醒她才想到，赶紧出去收衣服了。
晚上终于吃到自家的荤菜了，虽然是油渣，但对于张辰秀来说也是大餐了，那鱼不算，那可是李大婶李大叔送的。自己赚的钱买的东西吃起来就是香，不过这东西不能多吃，张家的菜一直没什么油水，所以她吃了几块，张辰锡就不许她吃了，免得吃坏肚子。他把油渣分在两个盘子里，小盘子里面当然是兄妹吃的，大点的那个就倒在油罐子里跟油混一起，烧菜的时候弄点出来就成了。
张辰秀也没意见，这说明张辰锡这娃会过日子啊！到了晚上洗过澡以后，他一个人提着衣服去洗了，张辰秀怪不好意思的，屁颠屁颠的跟着也要洗衣服，被他拦住了。“秀儿在家呆着，天黑了别在山里走来走去，哥哥马上回来，你乖点在家等着啊。”对着小大人张辰锡她是毫无办法，只能答应了。以前她也不大会做菜，会也就只是一些简单的家常菜，后世都说，男人要是不会做菜，那是娶不到老婆的，所以她更是没花心思去学做菜，老妈说她，她还振振有词的反驳，现在想来真是不好，早知道就多学学了，也不至于现在都是张辰锡下厨，虽然他手艺挺不错。
接下来两天，张辰锡都在写信，他要赶紧写好交给对方，三十封信也有一块五，再卖点蔬菜什么的，或者自己再去县里写几天信，那秀儿的学费就不是问题了。他满心记挂着自己妹妹的学业，完全忘记了自己也是学生，也要缴纳学费。不过他忘了，张辰秀可没忘，她现在心里想的是空间能种点什么？
之前自己把自己给绕进去了，咱不是可以先种点水果么？没种子没错，可超市里有水果啊，水果总有核吧？那玩意儿能种吧？现在张辰秀只期望这空间能种啥活啥了。蔬菜县里不稀罕，家家户户几乎都有种点，可水果就不一样了，不是有钱人的话压根就不会去买什么水果，那金贵的玩意儿普通人家除非招待客人，否则也不会去买，山里人靠山吃山，馋了大不了就去山里摘野果子吃，可野果子总不能拿出来招待客人吧？张辰秀一想心里就乐开了花，急吼吼的进空间去了。
看了半天没好下手，剥了个橘子，吃了几颗葡萄，把籽吐出来去埋在土里，合掌祈祷一下才去洗洗手，再拿上两颗葡萄，几瓣自己剩下的橘子出了空间，找到张辰锡就往他嘴里一塞。张辰锡对妹妹塞过来的东西来者不拒直接一咬，“葡萄？”张辰秀点点头，张辰锡脸色一变：“哪里来的？”“我……我摘的。”张辰秀看到平时对自己笑眯眯的人板着一张脸，吓了一跳，胡乱找了个借口。“秀儿，哥哥不是告诉过你，不许摘别人家的东西吗？”张辰锡表情很严肃，语气也非常严厉。“我……”张辰秀心里憋屈啊，明明空间拿的，再说你个小破孩，这个季节哪来这么甜的葡萄啊？！
“我知道错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低下了头，张辰锡看她爽快认错，也不想罚她，妹妹还小，自己好好管教管教也就能纠正了，不能太严厉，免得物极必反啊。“行了，哥哥不是怪你，只是这样不好，下次秀儿要吃，哥哥去给你买好不好。”张辰秀听了话点点头，手里的几瓣橘子被捏的紧紧的，她不敢拿出来了，怕张辰锡又会发火……
张辰锡写完信，看到自己妹妹还是呆愣愣的站在一边，心里叹了口气，以为自己把妹妹吓坏了。“秀儿，过来。”张辰秀陷在思绪里，想着是不是应该尽早告诉张辰锡空间的事情，这样里面的东西也好拿出来，要让她吃独食她也不安心，可要不告诉他，那肯定会再次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秀儿，哥哥错了，哥哥不该凶你。”张辰锡看妹妹没反应，赶紧上前去道歉安抚。“啊？哥，我没事。”她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叫自己了啊。
“好了，哥晚上给你做点好吃的，你在家呆着啊。”张辰锡说完把桌上的纸笔一收，提上个竹篓就出去了，也不知道他干嘛去，张辰秀也没兴趣知道，她现在关心的是自己空间埋的种子咋样了，还有家里那几只鸡，是不是放空间去比较好啊？鸡蛋已经攒了六个了，哥哥说晚上做好吃的，要不弄个鸡蛋青菜汤？
过了傍晚张辰锡提着三条鱼回来了。“哥，哪来的？”张辰秀很好奇，她明明是看到张辰锡往里面走的，怎么会有鱼啊？“咱们上次去的那儿，再往里走有溪涧，在那等着就好了。”张辰锡摸了摸妹妹的头笑了。“秀儿你在家呆着，哥给李大婶家送一条，马上就回来。”张辰秀闻言点点头，礼尚往来是必须得。不过她不会杀鱼啊，他能不能杀了鱼再走啊？张辰秀拿着菜刀对着鱼无从下手。
张辰锡匆匆回到家中就看到自己妹妹对着还在蹦跶的鱼挥舞着菜刀但无从下手的小样，不禁乐了。“秀儿，我来吧，你去玩一会儿。”张辰锡忍住笑过去把菜刀接了过来动手杀鱼，张辰秀蹲在一旁默默看着，她也要学啊，以前买了鱼，都是叫鱼贩子杀了才带回去的，自己哪里会杀鱼啊！
第 5 章
“哥，咱们家有粮票啊？”“嗯，有啊，咋了？”“没事儿，那咱们那地收成了就可以换钱吧？”张辰锡闻言诧异的看了自己妹妹一眼，转念又想到这些事情都是自己跟爸妈去的，秀儿当然不知道了。“秀儿，收成了要交生产队去的。”啥啥啥？生产队？张辰秀拍了拍自己脑袋，怎么把这个给忘记了！“那番薯呢？”张辰秀还保留一丝期望的问。“也是生产队的，咱们家就后面种了点蔬菜，还是生产队长看咱们家穷特许的，要在山下村绝对不可能。”张辰锡笑了笑，就连自家门口的柚子树，平坦上的板栗，那都算生产队的东西。
听完张辰锡的话张辰秀瞬间绝望了，难怪家里一直就是番薯丝压根就吃不饱！感情全给生产大队干活了啊？！“秀儿，家里米还有，你要是想吃的话，哥哥给你做一顿。”张辰锡看张辰秀那死气沉沉的样子犹豫了会儿开口，张辰秀摇摇头：“不用了，要是有客人来没的吃那多丢人啊。”虽然心里知道不太可能会有什么客人上门，连父母过世也都是附近乡邻来帮忙，至于亲戚，自己压根就没见过，难不成父母还都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还是把空间告诉张辰锡吧？可用什么法子好呢？还没等张辰秀想出法子，就出了新的变故了，也不知道好事儿还是坏事儿，但暂时看来，是坏事吧。
“辰锡、辰秀，在家呐。”张辰锡看向来人，连忙站起来打招呼：“单叔叔好。”张辰秀也学着他打了声招呼。“你们俩在家就好了，有件事儿跟你们商量一下。”单庆心里很别扭，这人家父母过世也没多久，自己就来跟他们说这个……“单叔叔你说吧。”张辰锡也不是那种不懂眼色的人，一看到单庆为难的样子他就主动开口了。“辰锡啊，你是好孩子，叔叔也不多说别的了。你爸妈这一过世，队里分你家的地要收回来了……”单庆不太好意思：“不过你爸妈工分我们会算的，再说你也是高中生了，也有粮票是吧，秀儿一个小孩子也吃不了多少……”单庆声音越说越低，他心里也明白，这两个孩子日子不好过，可自己一个生产队长也不好过啊，村里这么穷，他也就只能让村里人在自家屋后种几颗菜补贴补贴，别的他也没办法，也不知道哪个挨千刀的，居然去镇里说张家父母死了，那地应该拿回生产队里种，连两个小孩子都不放过，真是畜生不如！
“单叔叔，我们明白了。那地你就收回去吧。不过单叔叔，农忙的时候，我要是回来帮忙收割，有工分的吧？”张辰锡明白各有各的难处，不过农忙自己来帮忙，能算工分给他的吧？“当然有，回头收成了，咱们把粮食上缴以后，多的部分按工分发给大家，你放心，你爸妈那份叔叔也不会少了他们的。”单庆拍了拍张辰锡的肩膀保证。张辰秀一直没说话，心里哇凉哇凉的，这还不如古代呢，好歹古代自己的田里种了东西还能自己吃，气死了，明明之前都是张家父母种的，凭什么的到了现在要收回啊！“谢谢叔叔。”张辰锡从善如流的回答，心里却在想着怎么赚钱好，凉粉糕不能卖，家里的鸡也就三只，两只母鸡一只公鸡，母鸡倒是有下蛋，可一天最多也就两个，自己倒还好，可秀儿怎么办？
“单叔叔，您能帮我问问谁家要粮票么？我们家有一些，我想跟人换粮食，不然钱也成。”“粮票换？辰锡啊，这不划算啊。”单庆皱了皱眉，想劝张辰锡放弃这个决定。“我知道，可秀儿不能老吃番薯丝吧，这又顶不了多久的饿……”“那行，叔叔给你去问问，你别急啊，要是家里没粮食了，到叔叔家拿点。”单庆说的是拿而不是借，他是真的心疼张辰锡跟张辰秀两兄妹，可现在社会，官大一级压死人啊，公事还得公办。
“哎，那我等您消息啊。”张辰锡送走单庆后脸就拉下来了，他每个月有三十斤的粮票，爸妈那边是一人二十八斤，秀儿要是上了初中，也会有三十斤粮票，可关键是家里没钱，秀儿不喜欢吃鱼他一直都知道，上次弄点油渣她都吃那么开心，要是吃到肉，估计会更开心吧。要不养猪？可没时间喂啊！张辰锡脑子一团糟，满心满眼都是赚钱给妹妹买好吃的，虽说山上村跟山下村就差了一个字，可山下村的人比自己村的有钱多了，自己妹妹那衣服都有补丁呢。“哥，你衣服脱下来，扣子要掉了，我给你订一下。”张辰秀心里倒是不担心，大不了兄妹俩进空间吃饱喝足了再出来，再说空间地里还能种东西，难不成兄妹还能饿死不成？
不过话说回来，难怪家里没种子呢，原来什么都是生产队分下来的啊。晚上兄妹草草吃了一顿就躺下了，张辰锡突然坐了起来：“秀儿，咱们钱有多少了？”张辰秀听到声音往他那边一看：“加上写信的钱，一共有两块八毛四了。”生活啊，充满了希望。张辰锡听到张辰秀的回答又躺了下来，离开学还有一个多月，要不自己再去县里给人写信？去写信的话那秀儿一个人在家怎么办？心事重重的张辰锡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弄得张辰秀也不好进空间了，她也睡不着啊，今天天气很闷热，总觉得会下雨似的，一个人也在床上翻来覆去。
“秀儿，怎么了？”张辰锡虽然想心事，可还是很注意张辰秀的，听到她翻来覆去的，连忙问道。“哥，这破天气好热。”张辰秀被热的想哭了，家里连电都没有，不然她也能搬风扇出来啊，虽说有扇子，可摇扇子要摇到什么时候啊？手都酸了自己估计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