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会疑案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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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会疑案i-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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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是谁。
    “是欧文吗?”博罗·乔纳沙哑的声音。
    “是我,奎因。乔纳先生,您也睡不着吗?”
    “可不是,这鬼天气叫人睡不安稳。隔壁我妻子睡得死死的,我正想下楼找本
书看看。”身穿睡袍,头发凌乱的博罗·乔纳站在艾勒里面前,沙哑的声音像被人
卡住了脖子。
    “会抽烟吗?到我屋里聊一会怎么样?”艾勒里建议。
    “如果不妨碍您的话,愿意奉陪。听侦探讲故事总比看小说强。”
    两人走进艾勒里的房间,把自己笼罩在烟雾中。从西班牙的古建筑到奶酪的价
格,从海王星的发现到总统的竞选,一直聊到浓浓的睡意重新袭来,博罗才打着哈
欠告辞回自己的房间,艾勒里则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艾勒里觉得有人在摇他,睁眼一看,天大亮了,司机米勒正站在床前,一脸紧
张不安的神情。
    “奎因先生,快醒醒!”
    “出了什么事?米勒。”艾勒里睡眼惺忪。
    “欧文先生失踪了……不见了。”
    艾勒里顿时没了睡意,“你说什么,小伙子?”
    “欧文先生失踪了,真的,我们到处都找遍了,他真的没了,欧文太太她··
····”艾勒里一骨碌爬起来,动作敏捷得像条猎狗。“你先下楼,”他脱下睡
衣,接着说,“告诉欧文太太,什么也别干,至少在我见到她之前什么也别干,另
外,这幢房里的任何人都不许离开,也不许打电话,明白了吗?快点。”米勒赶紧
跑下楼去。
    艾勒里下楼时,所有的人都已在客厅里,连琼纳森也被叫了起来,整个客厅笼
罩在惶恐不安的气氛中。劳拉头发蓬乱,穿着睡衣正蜷缩在沙发上哭泣。曼斯菲尔
德夫人正竭力安慰着她······“对不起,欧文太太,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吗?”艾勒里尽量使自己的声音体贴一些。
    “哦!奎因先生,帮帮我!”劳拉满是泪痕的脸着实让人怜悯,“昨天夜里,
欧文送您到您的房间以后,下楼对我说还要到工作室办点公事,让我先去睡。我提
醒他别熬得太晚,就打发仆人们都去睡了,然后我也上楼去,昨天我累极了……”
“请允许我问一句,你们是在一起睡吗?我的意思是在一张床上吗?”
    “不,我们有自己的床,只是在一个房间里。直到半个多小时前,我醒来时才
发现他根本没上床,他的衣服还搭在椅子上,我连忙下楼,可他已经走掉了。”劳
拉又哭了起来,浑身颤抖,曼斯菲尔德夫人无奈地看着她。
    “衣服?什么衣服,难道他没穿衣服走了?”
    “不,那是他换上戏装前的衣服……”
    “这就奇怪了,”艾勒里纳闷地说,“照您的说法,欧文先生出走前穿着那身
高帽子戏装,他会不会穿走其他衣服?”
    “没有,没有,所有的衣柜我都看了,全都在。他死了,他一定是死了。哦!
太可怕了……”劳拉喃喃地说。
    “劳拉,别胡思乱想!”曼斯菲尔德夫人责怪道。
    “不,妈妈,我有这种感觉,这的确太可怕了!”
    艾勒里安慰她说:“您先别着急。欧文先生近来有什么叫他着急的事,譬如说
生意方面?”
    “没有,肯定没有。他不是那种爱着急的人,何况近来他的生意不错。”
    “那么他最近受到过什么惊吓吗?我的意思是说有没有人恐吓他,一封信,一
个电话······”“没有,至少在家里这种事从来没发生过。”
    “他会不会有什么急事,以至于没换衣服就去办公室?”
    “不,不会的。欧文没有星期六办公的习惯,再说,他上办公室从来都穿戴整
齐。”
    艾勒里转过身来,大声问米勒:“欧文先生的车在车库吗?”
    “是的,所有的车都在,一辆也没动。”
    “那么,各位,你们有谁在睡觉以后见过欧文先生?”
    大家面面相觑。乔纳夫人面色苍白;博罗啃着手指甲。
    “您认为,······”卡罗琳欲说又止,和昨晚相比,她好像一下子失去
了光彩,看上去让人觉得欧文的失踪对她的打击比劳拉还要大。
    “你别说了!”博罗粗暴地阻止她,两眼因为缺觉而通红。
    艾勒里眯起了眼睛。
    “我看不会有什么事的,”爱玛说,“一定是欧文先生躲起来了,跟大家开个
大玩笑,他一向喜欢出其不意的。”
    “但愿如此,”艾勒里说,“可我还想问一下,欧文太太,您最后见到欧文先
生是在哪里,客厅里,还是……”“在他的工作室门口,就是那间。”劳拉指着书
房右边那扇门。
    艾勒里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想起昨天晚上,他曾经推开过这扇门。
    “女士们,先生们,好了,但愿欧文先生跟我们开玩笑,现在请大家记住我的
话,不要离开这幢房子,不要打电话。我想我应该看看这间工作室了。”艾勒里说
完,走进了工作室,随手关上了门。
    这间屋子显得很长,可早晨光线还很灰暗,家具倒俭朴,很像办公室,室内一
尘不染,看上去不像有人在这里犯过罪。可艾勒里总觉得有些异样。他的目光集中
到对面墙上的一块从天花板直到地面的大镜子上。在这间屋子里,只有这面镜子让
人觉得不舒服,很不协调。镜子正对着房门,他从镜子里可以看到自己瘦长的身躯
和身后的房门,门框上面一只闪光的钟十分显眼。他转过身来,抬头看到了这只直
径1.5英尺的钟, 离地足有7英尺以上,在早晨灰暗的光线里,挂钟的指针闪闪发
光。艾勒里看着这只钟,一种感觉一闪而过……艾勒里打开门,厅里的人都默默无
言地看着他,他呼唤米勒:“有梯子吗?米勒。”
    等米勒把梯子搬来,艾勒里关上门,爬上梯子,仔细检查起这只钟:一只最新
出品的鹰牌电钟,钟面古朴典雅,钟挂得很结实,插销连通着电流,钟在正常运转,
他对了一下手表, 8点42分,相差15秒。艾勒里用手遮住光线,指针和字母发出绿
幽幽的磷光,十分清晰。“奇怪!”艾勒里自言自语。他爬下楼梯,打开房门,吩
咐米勒搬走楼梯,然后走进客厅,所有的人都注视着他。
    “怎么样?”劳拉急切地问。
    “欧文太太,”艾勒里点上一支烟,“您装修过屋子吗?”
    “装修?不,我们一买下房子就搬了进来……”劳拉困惑地看着艾勒里。
    “那么,您一定记得工作室里那只钟……”“钟?’诺拉更加不解,“是的,
搬家那天,欧文在莱特兄弟表行里买的。”
    “怎么啦?”爱玛耸耸肩说,“可别告诉我们挂钟后面有暗道。”
    “您一定认识阿里巴巴。”艾勒里讥讽地说。
    “可这挂钟和欧文的失踪有什么关系?”曼斯菲尔德夫人好奇地问。
    艾勒里耸耸肩:“这正是我想搞清的。今天凌晨两点多钟,我睡不着,就下楼
找书房,碰巧打开了这扇门往里看过,当时我什么都没看见。”
    “您是看不见,奎因先生,”卡罗琳小声说,“屋子里是那么黑。”
    艾勒里看了她一眼。“正是因为黑,我才应该看见点什么。”
    “什么?”
    “那只钟,那面挂在门框上面的鹰牌电钟。”
    “等等,”爱玛插上来说,“您是说挂在门框上面,您走进屋子了吗?我怎么
都糊涂了。”
    “各位,我请大家想一想,”艾勒里站了起来,“这间屋子正对着房门有面巨
大的镜子,而门框上面有只直径1.5英尺的电钟,它的指针和字母上填满了闪闪发
光的磷,那么,在漆黑的屋子里,我对着镜子应该看见这只钟的磷光,可奇怪的是
我什么都没看见。”
    “那又能说明什么?”爱玛问。
    艾勒里若有所思地吹了一声口哨,“这钟会隐身术,它飞了,不见了。”
    “会不会有人站在镜子前,挡住了钟?”博罗沙哑着嗓子问道,他脸色苍白,
一直站在窗前。
    “您是说有人挡住了钟?钟是在门框上面,离地足有7英尺,没人能挡得祝不,
不,博罗先生,这不可能。它一定是被人移动过,现在又放回去了,只能是这样。”
    “够了,年轻人,你们在胡说什么?”曼斯菲尔德夫人打断说,“欧文失踪了,
你们竟在讨论钟,太不可思议了!”
    “曼斯菲尔德夫人,”艾勒里转身面向她,“一只会隐身的钟也许会告诉我们
些什么。顺便问一句,欧文先生的高帽子还在吗?”
    “没在,”劳拉发着抖,裹着睡袍的身体看上去更小了,“我找过了,没找着,
您是不是再找一找。”
    “不用了,欧文太太,”艾勒里平静地说,“我相信您的话,您不妨想一想,
一个暴风雨的夜晚,欧文先生不见了,失踪了,可他穿着戏装,戴着那顶高帽子,
我敢肯定连脸上的油彩都没洗去。他就这样不见了,连车都没开。这件事太不寻常
了,也许他是被迫离开的,那么,这是怎么回事?哦!欧文太太,您别惊慌,请允
许我用这个词:绑架。也许您的丈夫被人绑架了。您的丈夫有仇人吗?今天早上您
收到过字条或邮件什么的吗?”
    “仇人?不,欧文有时确实无礼,但他没仇人,我敢肯定没有。绑架?他们为
什么要绑架他,这太可怕了。不,不,我不知道。”劳拉歇斯底里地揪着头发。
    “我爸爸又喝醉了,我恨他!”9岁的琼纳森喊着,跳着。米勒拉着他。
    “住嘴,你这个坏孩子,上楼去!”曼斯菲尔德夫人气愤地说,“够了,奎因
先生,您不要再吓她了,您没看见她都快疯了,没有字条,也没有邮件,我不相信
这种可能,欧文昨天灌了不少酒,也许醉熏熏的不知跑哪去了,也许眼下正在不知
谁家的马厩里睡着了。劳拉,我看要么就报警,请警察来帮忙,要么就随他去,不
去管他。”
    艾勒里抱歉地点了下头,“对不起,欧文太太,我这只是一种猜测。我看曼斯
菲尔德夫人说得对,我们暂时把这件不愉快的事放在一边,等一等再说,没准儿欧
文先生等一会儿会被人送回来的,如果欧文先生到天黑还不回来,我们再考虑下一
步该怎么办。不过我有一个建议,欧文先生没回来之前,作为他的朋友,我们都不
应该离开这里,我是说所有的人。对不起,这是一个探长的请求。哦,雨停了,也
许好天气会带给我们带来好运气。”
    “说得有理,”博罗心神不安地耸了耸肩,“也许……这事太离奇了,我能不
能给我的办公室打个电话?”
    “当然可以。”艾勒里微笑着。
    劳拉已经平静下来,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说:“糟糕,琼纳森的生日茶会怎么
办,我差点忘了!”
    艾勒里摇摇头,“唉!看来只有说琼纳森身体不适,茶会取消了。欧文太太,
您最好赶紧通知所有的孩子,向他们表示歉意。别忘了,还有食品店的生日大蛋糕。”
说完之后,他转身进了书房。
    尽管屋外阳光明媚,可这个周末仍然笼罩在昨晚事件的阴影中,大家都很消沉。
上午慢慢地消磨过去,什么事也没发生。先是劳拉无论怎么劝说,总是神经质地啜
泣着,直到服了曼斯菲尔德夫人给她的安眠药,才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接着是老太
太打电话给所有被邀请的孩子,抱歉地通知他们,由于琼纳森突然发了高烧,茶会
不得不取消了, 并用一张5元的钞票使大发雷霆、大喊大闹的琼纳森安静下来。再
就是为了临时退掉的糕点而不得不对甜食店老板作了好一番解释。爱玛无聊地看了
一上午小说,博罗夫妇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儿,然后无精打采地进屋玩起了纸牌。
    午餐也提不起大家的兴趣。
    下午,沉闷的气氛开始变得越来越忐忑不安。爱玛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又喝了
好几杯酒,弄得屋里满是烟雾,女仆不得不替她打开窗户;博罗开始烦躁无聊地在
屋里走动,又啃起了手指甲;卡罗琳坐在沙发上,看着雕花的天花板发怔。倒是艾
勒里忙了一下午, 他似乎在查找什么,几乎一下午泡在书房和工作室里,傍晚5点
钟的时候,他阴沉着脸从工作室里走出来,站在门廊的柱子边默默地沉思,落日的
余辉照着他。他回屋的时候,天色已经灰暗。
    房子里很安静。大家都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艾勒里走到电话机旁,神秘地小声
跟纽约通了一次电话,然后,他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一个小时后,当大家聚在楼下客厅准备进晚餐时,艾勒里从后门偷偷溜了出去,
没有人发现他,连厨房里的厨娘和司机米勒也没有看见他。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
设法使大家相信他是刚从楼上下来的。
    “一定是咖啡里有问题。”艾勒里自言自语地说。
    晚饭很晚才开。尽管疲惫的女主人尽力劝大家多吃些,但欧文的失踪显然影响
了晚餐的兴致。饭后的议论集中到欧文的事件上,烦躁不安的博罗认为应该出去找
一下,爱玛半闭着眼睛一声不吭,卡罗琳一直很紧张地看着艾勒里,曼斯菲尔德夫
人则坚决认为应该立刻报警,她说长岛警署的诺顿警官是个精明能干的人,他一定
能解决这一事件。女仆端上咖啡,劳拉大口大口地喝着,还添了一杯。烦闷的客厅
里充斥着不安的气氛。
    暖和的房间使所有的人都感到十分困倦,艾勒里也觉得头昏目眩,好像整个房
间都旋转起来……等他再次睁开眼时,天已经亮了,整整昏迷了一夜。“真够厉害
的!”艾勒里努力使昏昏沉沉的思维集中起来。他摇摇晃晃地走到酒柜前,倒了杯
威士忌。他发现客厅里所有的人都在他们各自的位置上昏睡着。他走到爱玛身边,
费了很大劲,才把她摇醒。
    “我们被人麻醉了,”艾勒里说,“爱玛小姐,想法把大家叫醒,我出去看看。”
    艾勒里走进厨房,厨娘、女仆和米勒也都失去了知觉,桌上还放着没喝完的半
壶咖啡。他拿起咖啡壶闻了闻。然后回到客厅,见爱玛正在拚命叫醒博罗,便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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