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契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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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契室友-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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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这么说,我一方面觉得王芳特别有妇人之仁,很令我喜欢,另一方面觉得她太 
博爱了,有点酸劲儿。 

我给翔子打电话,他说他已经吃过了,正想出去走走。王芳一旁嚷嚷说吃过了 
也可以过来随便吃着玩,然后再叫我那个优秀房客小蔡过来,大家一起打升级。我 
把这些话重复给翔子,翔子说不了,他真要出去,世界日报上写着大都会博物馆今 
天有一个主题画展,他想去看看。 

放下电话我问王芳为什么又不讨厌翔子了,王芳回答戴晓翔这种男人比较让女 
人可怜,明明占别人便宜,又傲气得厉害,在这里找不到出路还下不了决心回去。 


“他在你这里住一年都有可能吧。”王芳又旧话重提。 

“反正他住不到我和你结婚那天。”我这话的意思是咱们又不结婚,你操那个 
闲心干什么。 

不知道王芳怎么理解的,她含情脉脉看着我突然笑了,那目光让我再也坐不住, 
我走她面前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放开我,可恶,放开我,放开我……”王芳笑着乱叫。 

“FUCK你,我这就FUCK你……”我把王芳放到床上,在她耳边低语。 


“你不饿吗?还没吃饭呢。” 

王芳哀求的样子实在撩人:“锻炼完吃得更香。”我回答她。 

 
那天。我先一遍又一遍地听王芳准备应聘时的讲演,还依照参考资料假装老板 
给她提了很多问题,接着我陪她去了商场,帮她参谋哪一套正装比较适合面谈。我 
们一同走出商场时,我左手为王芳提着大袋子,右手搂住她。王芳说她这辈子大概 
和北方男人有缘,她前夫的家在内蒙,而我是北京人。大学宿舍里夜半三更恳谈时, 
大家都说南方男人好,至少懂得心疼老婆,可她怎么老是逃不出北方男人的魔掌。 


王芳喋喋不休地说话,我尽量跟上她的思路,琢磨着原来自己真的找一个大我 
四岁的二婚女人做老婆,而且她的实情怕是要瞒父母一辈子。我又琢磨如果结婚, 
要让老婆心情舒畅,女人愉快了她们能够可爱得象花,不愉快了可以令人厌恶得象 
屎。 

星期四上午,我在学校时想起来给翔子打电话,好象快一个星期了,我不知道 
他怎么样,然而没人接听。星期五上午我又给家里打电话,依然是留言机里我那几 
句烂英文。当天晚上,我在王芳那里再次打电话,翔子接了,他说他每天上午要上 
课,语言学校不是交过钱了,下午出去瞎转,说他一切都好,还让我问王芳好。 

我挂了电话,听王芳对我说:“你说我会不会怀孕呢?” 

“啊?”我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我上个月是10号来那个吧,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 

“怎么可能呢,不是都戴套子嘛。” 

“什么呀,我听说好象身寸。米青之前那么做也会怀孕。还有一次你是体外射的,都 
有可能……” 
 
“……”我看着王芳。 

“怀上了怎么办?”她看着我问。 

“电视广告上不是有一试就知道是不是怀孕的东西嘛,买一个试试。”我回答 
她。 

“哎,怎么办呢?”王芳看起来很沮丧。 

“有什么不能办的,先搞清楚是不是真怀上,到时候再说凉拌还是热办。” 

王芳躺在我怀里笑了,有点耍赖的劲头,不知道为什么,让我突然联想到翔子。 


“走,现在就去药店,马上就可以知道结果了。”我说着拉王芳起来。 

在商店里王芳先找到那东西,她说买个便宜点的,我说事关我儿子的未来和生 
死存亡,怎么能图便宜,买最贵的那种,他爹再穷也掏得起腰包。 

回到家,打开包装后,我们才知道必须第二天早上测试。我有些等不及了,既 
希望王芳怀孕成为事实,又希望是场虚惊,越琢磨越想发笑,我知道自己更希望成 
为事实。 

“要是真的怀上了。怎么办呢?”王芳又问。 

“咱们到使馆登个记,你就生呗。”我回答。 

“如果我找到工作了,刚上班就生孩子,多不好啊。” 

“有什么不好?生完孩子你接着上班,这是在美国,又不歧视孕妇。” 

“你说什么,我好象是机器一样给你生孩子。那谁带孩子?” 

王芳的话又让我感觉她从鲜花变成了狗屎,但她提出的问题很值得探讨。 

“把你父母接来吧。”我说。 

“不要,我们现在这么差的条件,我爸爸妈妈来这里多受罪啊,你看小红她爸 
爸妈妈好可怜,电视也看不懂,想出去散步都不敢,只有在家里给他们带孩子做饭。” 
  

我也一时想不出好主意。 

“孩子一定要送回去。”王芳说:“送到北京吧,让你父母帮忙带一带。” 

我对王芳摇头。 

“怎么不可以?” 

“我父母不会帮子女带小孩儿,他们不是那种人。再说他们比咱们忙。”我回 
答。 

后来王芳给她的家里打了电话,放下电话后她告诉我她很侧面地问她的父母, 
她父母斩钉截铁地告诉她,如果将来她结婚有小孩,生下来一个月后就可以送回重 
庆,他们把孩子放到托儿所里全托。 

我冷眼瞧着王芳说得神采飞扬,她说如果她有工作后是不能回国的,怕签证出 
问题,孩子一个月后托人带到北京,然后再想办法带到重庆。全托幼儿园一个星期 
才取一次孩子,我们给她的父母多寄些钱就可以了。 

“跟捎深海鱼油似的就把儿子捎回去了。”我冷笑着回答王芳:“其实我可以 
回北京把他顺路捎过去。” 

王芳也笑了,笑得比我真诚多了,她说:“你现在也不要回去,听说最近难签, 
去年好多学生回国探亲结果就没回来,很冒险的。” 

我点头,不想多看王芳一眼。 

王芳的脸色阳光明媚多了,可能她感觉处理掉了一个棘手的问题。我忍不住问: 
“一个多月大的小孩一个星期全托,人家那还不跟养猪似的养……” 

“哎,没有办法呀,那么小的小孩我爸爸妈妈怎么带,再说我爸爸上班,妈妈 
身体也不好……” 

“这个事你听我的……”我打断王芳,很正色地对她说:“你先别去工作,就 
在这里混两年拿到学位,这里也有DAY-CARE,老鲁老婆不是说七天大的孩 
子就可以送进去,白天送晚上接,咱们自己带。” 

“异想天开!”王芳又跟我急了:“这么好的机会我不去上班?!再说这里的 
DAY-CARE全是小黑孩子,这样的环境对孩子有什么好处!” 

“那咱们搬到QUEENS住……” 

“那花费一下子就大了,好区租一个房子一个月至少要七八百,你现在一个月 
七百五十块钱,你告诉我咱们怎么过?” 

我没有马上回答王芳,很平静地看着她,过了片刻,我慢慢开口:“我去打工, 
保证一个月能给你拿回两千块。” 

王芳不再理我,她看了一阵电视,然后洗澡准备睡觉,我也要睡觉,却听她说: 
“洗澡去。” 

“我早晨洗过了。” 

“到美国快一年了,还不能做到一天洗两次澡吗?” 

“一滴汗没出一天洗两个澡,他妈有病!。”我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 


第二天早晨王芳起来上厕所,我没忘记提醒她做测试。测试的结果证明是一场 
虚惊,而且第二天中午王芳笑着说根本不用作什么测试,她“倒霉”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我可以说是如释重负。而且我想,戴晓翔说对了,我和王芳 
……没戏!绝对没戏! 


十七 

王芳坐飞机去应聘面谈了,我回了自己的家。我和翔子一起做饭,他说菜由他 
来炒,我炒得不好吃。吃饭的时候,翔子问我:“你以后是不是就不过来住了?” 


我不明白翔子说话的意思,所以问:“怎么了?” 

“你要是以后不过来了,干脆我把房子租下来,我别老这么白住着。你房租上 
别黑我,我可是穷人。”他说着对我笑笑。 

“你现在还有多少钱?”我问他。 

“在纽约过几个月还没问题。” 

“你不用交房租,真的,我租那两个屋子的钱都够了,这个屋子基本上是白住, 
这就是二房东的好处……” 

翔子又冲我一笑。 

“不过……你得往长远想想,坐吃山空哪儿行。” 

翔子这次没笑,他问:“你最近怎么样?你不是说找不到要你干活的老板嘛?” 


翔子要转移话题,我也立刻知趣儿地告诉他教授伯尼的事情,还有刘正老板那 
边依然有钱依然没有最后定下来哪个学生。 

“可是你答应了人家以后又跟别人做了,那多不好。”翔子对我说。 

“那有什么的,口头上我说我感兴趣,过两天再找理由回绝呗。再说伯尼在系 
里没势力没人缘,不招人戴敬,得罪他就得罪他了。” 

翔子没说话,只吃菜。 

“嗨,我也是当着自己人不说外道话……”我想有时我也挺敏感。 

“什么外道话?你怎么不说了?”翔子莫名其妙地问我。 

“呵呵……”我笑了出来,发现虽然本人念书念得够傻,但也没翔子傻,傻得 
真可爱。 

“笑什么?操!”翔子最恨别人笑他,这方面很小心眼儿。 

“又没笑你。”我瞪他一眼,也算安慰他。过了片刻,我接着说:“知道嘛, 
我差点就当爹了……” 

“……”翔子似乎欲言又止,但他的目光中明显流露出惊讶,可能还有那么点 
羡慕和嘲笑。 

我对翔子讲了王芳对假设的孩子的安排,又说了我的想法,却没想到翔子说王 
芳想得也对,怎么安排都有道理。 

“你想的那些办法……我都觉得不可能是你说的话。”翔子笑嘻嘻地说。 
 
“这话怎么讲?”我立刻问他。 

“我觉得你丫现在挺现实的,根本什么都不吝,胆子也大了……” 

“我原来不大?胆子不大我能合伙开公司欠了八九万跑这里读书来?”我不爱 
听翔子这么说。 
 
“反正原来你可没现在这么放得开。”翔子叫真儿那劲头又来了:“可是我现 
在发现你其实很多事情没有真放开。” 

我对戴晓翔笑了。我在想朋友里没有谁能象翔子这么了解我。 

 
王芳应聘归来,她很兴奋,但完全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给她OFFER。我听王 
芳说面谈的几个人都是男人,我安慰王芳说成功的把握一定很大。我把王芳从机场 
接到家,然后又回学校。晚上我打电话给王芳,告诉她我不过去了,让她睡个好觉。 


人与人之间不可能全部讲真话,和女人就更不可能。我的真话是这样的:感觉 
和她在一起已经没多大意思了,偶尔上上床也许可以,成天在一起,受罪,不如上 
网,不如和刘正徐勇小陈闲聊,不如和翔子喝点酒胡说八道。真话我应该说嘛?不 
论应该不应该,我不说。 

因为不回王芳那里,所以我从学校回家时可以很晚,有时翔子睡着了,他睡觉 
的习惯是穿背心,下面只穿条内裤儿。公寓楼里暖气开得热些,他就不盖被子那么 
撅着或者四仰八叉地躺着。我瞟了两眼他挺壮的下身,然后准备睡觉,有时我会轻 
轻拍他大腿一下,说一句:往那边一点,顺手帮他把被子盖上。 

做个比喻吧,我猜测一个壮年男人看见自己十五六岁如花似玉的女儿天真地裸 
露时一定和我有同样的心态,只要是个不丧心病狂的畜生,他一定不允许自己开启 
欲望的那扇门,哪怕想到这扇门都觉得自己不是人,然后很自然地关闭它,只剩下 
了全部的父爱。 

可我为什么会对翔子有那样的一扇门,我不愿意去思考。 


星期五下午,刘正邀请我去他那里作客,我认识了很多台独分子。可就象刘正 
在大陆同学圈内一样,他承认自己台独,但不据理力争,我在他那里也承认自己旗 
帜鲜明反对台独,也不争辩,我们都信奉中华的“古训”: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有 
以和为贵。 

刘正同学对中华的古诗词了解得比我深刻,比如唐诗,他信手拈来为有云屏无 
限娇,凤城害尽怕春宵,我张嘴就是鹅鹅鹅,曲项向天歌,把他逗坏了。而且刘正 
的中庸之道也比一般大陆人运用得透彻,至少他说话时不尖刻,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也正是我和他成为朋友的原因。 

刘正问我关于王芳的事情,我反问他是不是系里人人皆知,刘正回答不仅仅是 
人人皆知,还有多个版本。以前都是婚外恋,如今多一桩姐弟恋耶,刘正笑话我。 


从刘正那里回来,我如往常一样看见翔子躺在床上,不过他这次盖得很厚,可 
屋里屋外都不寒冷。 

“华子,你怎么才回来啊,我发烧了,难受死了。”翔子半呻吟着说。 

我连忙看他,脸色的确不好。 

“多少度?”我问。 

“不知道,哪里有体温计?” 

我摸一摸他的头,又找来温度计给翔子试体温,100.5,大概相当于摄氏 
38度左右。因为我认为不是很严重,我让翔子多喝水。翔子乖得不得了,可怜巴巴地 
喝了一杯苹果汁,又喝了一杯热水。我问他要不要啤酒,喝点冰镇啤酒也退烧。 

翔子乐了,骂我太狠:“我都快弯回去了,你还气我。”翔子的意思是说他要 
挂了。 

我离开翔子身边去上厕所,我听他有气无力地叫:“陪哥们呆一会儿,我都躺 
一天了。” 

我从卫生间出来,帮翔子把被子盖好,连我的被子也搭在他身上,我告诉翔子 
我来美国第二月也发烧,多喝水,睡了两天就好了。我问他饿不饿,要不要吃饭, 
他说没食欲,吃点也行。翔子吃了一片面包,我劝他睡觉,我看10点的晚间新闻。 


“你别看电视不行嘛?又吵又晃眼睛。”翔子躺在我身边叫嚷。 

我看看他不振的样儿,关了电视。 

“陪我说话吧,我睡一天了,根本睡不着。”他说。 

“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机房电话或者合用的临时办公室电话都行。” 

“算了吧,已经够麻烦您老人家,不敢再打扰你……” 

“你丫来劲是吧?我说过那话?”我面带笑容冲翔子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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