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契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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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契室友-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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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筱禾说书于20060614 20:19:41留言  



〖掌上晋江——博朗电子书〗 

三十二 

虽然有电暖气的热量,房间依旧不够温暖。我通常11点多睡觉,翔子在画画。 
睡梦中,我感觉有一个大冰块逼近我。翔子上床了,浑身冰凉的他一下钻到我被窝 
里,将我惊醒,忍受着突入其来的寒冷。 

“你冲个热水澡再进来。”我不满地建议。 

“困得不行了,洗不动。”他回答,贴我贴得更紧。 

“你别挨着我。”我推他,表达出拒绝的意思。 

“咱俩分着盖吧,把我的被子给我!”翔子恶恨恨地乱拽被子。 

我彻底清醒了,于是抱住翔子,腿搭到他身上夹着他。 

翔子满意了。 

“进我被窝的人不许穿衣服。”我命令着,开始脱翔子的背心和内裤,连同自 
己的也一并脱下。翔子根本不管我做什么,他紧紧缠着我,享受着一定很适宜的、 
我的体温。 

我第一次抱着裸体的翔子睡了一夜。同我以往的经验相比较,既不柔软更没有 
温暖,可一宿那强壮有力的骨感,和我曾经幻想里的感觉非常一致。翔子最近投身 
于创作,对“低俗”的事情兴趣不大,我这么抱着翔子很“难受”,看着在我骚扰 
下依然睡得香甜的翔子更难受。 

以后戴晓翔倒乖巧,半夜想找我取暖了,就穿着条内裤抱着我躺进被里。我尽 
量贴着他,增加接触面积,加快热量传递速度,然后很安稳地继续睡眠。我想我真 
的是越来越“变态”。 

  
星期六,天上飘着零星的阴冷小雨。我带着翔子给我买的椅子画板陪他到时代 
广场卖艺。翔子说:高肖华作为一个艺术爱好者,应该去广场画画,他戴晓翔一定 
会全力支持。我又一次被气乐了,再次见识了翔子的胡搅蛮缠。 

一到驻地看见老方笑着过来接我的东西,说:“你来就来嘛,还给我拿什么东 
西啊,你看这让我多不好意思。”难怪翔子说这老东西特逗,不过我也佩服他的革 
命乐观主义精神。 

我知道自己没那水平,不敢当场画,画一张翔子接的照片,客人要三天后来取。 
翔子说画好后他帮我改。 

老方说上个星期有个妇女调戏帅哥。翔子对老方脸一绷,老方笑了,抱歉似地 
说:“帅哥脸皮薄,不说了,小高,我散播谣言呢。” 

看翔子的表情,他是很不愉快,我也不会去问。 

 翔子拿起一张照片,皱着眉头对凯文说:“那天那个男的非说他的猫在笑,你能 
看出来这猫在笑嘛?” 

凯文也挺严肃,他看了看照片,微微一摇头。 

我猛一听翔子的话就觉得可乐,看看他们全是满脸不屑无可奈何的模样,没好 
意思笑出来。我向翔子把照片要过来观赏,只见一只黑色肥猫,瞪着两灯泡似的眼 
睛,虽说很精神的一只猫,可绝对看不出来它是如何微笑,媚笑,或者开怀大笑。 


“猫在笑?……哈哈”我终于爆发。 

接着凯文笑,赵海笑,老方做出猫笑的鬼脸,翔子也笑着。 

 
当时是接近上午12点,先是老方看见有几辆警车从远处开过来,凯文立刻喊 
了一句:“可能是轰我们的,快走。” 接着所有人七手八脚地收拾东西。翔子在 
这里算动作慢的,我也赶紧忙活,脑海里瞬间闪过国内被查抄的个体摊贩,被驱逐 
的外地农民工。 

警车果然停在我们画画的路边,我对翔子喊:快走啊!连东西南北也顾不上搞 
清楚,我们仓惶夺路而逃。我夹着手里的东西生怕掉一样,我看看身边的翔子生怕 
和他失散,我拼命地跑生怕被警察捉去。 

当跑到个似乎安全的地方停下来后,我们急速喘气,我感觉心脏都快从喉咙里 
蹦出来。自大学毕业,已经多少年没这么加强体育锻炼了。我抬头,看见有人向我 
们投来好奇的目光。让见多识广的纽约人住足观望是很幸运的,可见刚才两个大老 
爷们,夹着抱着行李拼命猛跑的景象是他妈多么的壮观了。 
 
我笑了,用中文大声问翔子:“怎么着?还画不画?” 

“要不算了?可周六特别好挣……”他在犹豫。 

“那就接着画,走,找个好地方去。” 

我们很运气,找了个没有开门的小店前,有房檐,而且那条路上行人不少。零 
星的小雨还在飘,气温更低了。 

翔子坐在那里收拾东西,一句话不说。如果是从前的我也会沉默,如今的我话 
是越来越多。我问翔子如果被逮捕会怎么样?非法打工驱逐出境? 

“你这个号称对美国了解的,这都不知道?……”戴晓翔似乎在随意释放怨气: 
“画画属于言论自由,宪法上写的谁也不能违背。警察就能以妨碍交通来查抄,据 
说呆几个小时交点罚款就放了。老方和凯文都被铐进去过。” 

我不跟戴晓翔一般见识,继续说:“平常我看警察还跟你们打招呼呢,怎么突 
然就抓?他妈的敢情美国也一窝蜂,到时候来个严打什么的。”我说着不禁无奈一 
笑。 

翔子又沉默。 

真邪门,那天天气那么冷,还下着小雨,生意却很好,不长的功夫,翔子已经 
挣了60块钱。我一直坐在旁边陪他。翔子撮撮手对我说:手都僵了,画不动了。 


我离开翔子,找到一个快餐店买了汉堡,又特意在咖啡店里买的咖啡。我拿回 
去时已经没有客人,翔子说他不饿,手捧热咖啡慢慢喝着。 

戴晓翔转过头,突然对我笑,说:“谢谢!” 

我用不解的目光问他。 

“咖啡,你还挺会买的……”翔子说:“哎……这他妈的……”翔子又笑了: 
“被人追得四处逃窜,跟他妈丧家犬似的……”翔子难得这么骂娘。 

“有什么的,这就叫经历,人生若没有很多经历也他妈没意思。”我安慰翔子。 
 

“怎么这么巧,这破经历还让你赶上了。”翔子依然在笑。 

“缘分,说明咱俩有戏。”我很自然地开了玩笑。 

翔子又一次很暧昧地注视我,似乎是他刚来纽约的那个夜晚,似乎是我从国内 
回来时机场里的眼神。 

翔子收回目光,把咖啡放地上,开始收拾东西,他说:“不画了,今天挣够了, 
走走走……” 

那天回地下室后,我们把暖气开到最大,一直在床上赖着。 

翔子说他在国内都不屑找周围那些漂亮没气质的女孩上床,好看的洋妞都玩不 
过来,现在七十岁老B太太敢他妈的性骚扰他,还他妈B一而再再而三。因为他现 
在就是个街头要饭的,社会最底层的! 

我侧身面对翔子躺着,听他骂得痛快淋漓。 


那次事情之后,翔子完全停止创作,他又开始一门心思地念英语了,并且床上 
和我干得热火朝天。 

三十三 

市大有两个教授,他们的名字在我这种越来越堕落、粗俗的人口中显得很特别, 
一个是“基基”教授,一个是“帝克”教授。基基是个挺温和的人,如同他的名字, 
有东方式的精明与智慧,但帝克不太可爱,明显带有西方人的生猛。 

帝克的学士和博士学位都是在最知名的学校拿的。他经常做的事情是当众擤鼻 
涕,三九天穿着条短裤跑到讲堂上。上课时他最喜欢说着说着突然提问,如果回答 
不上来或者答错了,他就对那个至少硕士在读生说:你应该回高中去上课。 

但这些依然不是帝克的最大特色。那时我认为他的真正特色是个虐待狂。期中 
或者期末考试时,他让学生从下午六点考到半夜十二点,而他自己坐在前面大吃二 
喝着从中国快餐店里买来的“偷负”,他一直认为豆腐是最健康的食品之一。 

当然后来的所有事情证明帝克是个很好的老师,甚至令我佩服。第一表现在他 
是全系唯一能清晰准确念出我中文名字:高肖华的老外,第二他给我的成绩是A, 
第三,从前所谓中国很牛的学校X大的教授们不讲也不考试、因为他们自己也搞不 
清楚的内容,终于在帝克这里搞清楚,并且受益匪浅。以至于后来我在面临重大抉 
择时会找帝克聊一聊,听一听他的建议,这小子思维敏捷思路清晰,分析得头头是 
道。 

 
那天我就是那样饥肠辘辘地看着帝克在吃喝,看着那些头疼的试题,心里骂着 
丫真变态,估计和女人上床时更变态,肯定他把女朋友绑起来臭揍一顿就心理满足 
了。 

从学校里出来是12点,半夜里地铁的运行时间和白天完全不一样,所以坐了 
两个半小时才到的家。深夜,皇后区里一段几乎没有黑人和西班牙人出没的大街上 
空无一人。好,没人总比有人好。我深呼吸,空气里没有冬季北京深夜烟熏的气味, 
可也不是清新的感觉,好象某种我形容不出的、或者说总是陌生的味道。 

快到家了,我加快步伐,想着冰箱里还有什么剩饭,想着钻进翔子温暖的被窝 
儿。在侯太太巴掌大的小花坛旁边,一个身影站了起来……我更快地走甚至跑了几 
步,当时我真的心猛跳一下,因为惊讶、一丝恐慌,或者还有……难以置信。 

“怎么站这里?”我瞪着眼睛问 

“……”翔子满脸疲惫地,带着木然又欣慰的表情看我,没立刻回答。“…… 
你上哪儿去了?我……”翔子的声音低沉甚至沙哑,一只手里还掐着烟头。 

“你在外面等多长时间了?”我打断他问。 

“我出来好几次,为什么这时候才回来?我也不知道上哪儿找你去……”他说 
着脸色和缓了,甚至带点笑意。 

我没笑,因为我情绪在波动中,我就想着象个女人似的扑到翔子怀里,或者把 
翔子搂到我怀里也行。但我做的动作是仅仅拉着他的一只手,没想到翔子的手握我 
握得更紧。深夜里路灯下,我们片刻……深情?深情地凝视对方,是深情这两个字, 
我不认为自己判断失误。我语言能力有限,找不到更贴切有力的形容词去描绘戴晓 
翔看我的是怎样的一种目光,只是在他的注视下,我心慌又气短,我羞涩又兴奋, 
我想立刻跪下来为他做,想立刻扒了衣服上他。 

可惜凝视之后我们既没有热情地拥抱接吻,更没有宽衣解带。进屋后,翔子帮 
我热饭,陪着我吃饱了,然后我们商量着一人养个手机至少是个寻呼机,关键时刻 
能够相互知道对方是不是还在人间喘气。 

就寝的时间我们终于做了。翔子并没有表现出同往常不一样的兴奋,然而我有, 
所以我开动脑筋,在让他满足之前,开口要求他为我扣交。翔子避开前端用舌头很 
敷衍地侧面舔两下,又用上他的手。我把翔子放倒,试探一些从前没敢试探的动作, 
翔子有拒绝的意思,他不满地喊出华子和肖华四个字。在我凝视翔子后,明显他放 
弃了些抗拒,但很快他不但抵抗还对我反扑过来。 

我没有挣扎拒绝的动作,不是我期待着他那样做,而是想对翔子表达一种感受: 
此时此刻我愿意尝试任何方式,只要是同他戴晓翔在一起。不过翔子最终也放弃了。 
他开始亲我,非常热情疯狂地亲吻我,由上而下,由头到脚…… 

激情过后,翔子面带微笑亲我的嘴唇,然后搂着我静静躺着。 

是翔子先入睡的,我在胡思乱想。我琢磨着就为了能和戴晓翔这么一起睡觉, 
我能够尝试某种生活方式,我愿意承认自己原本不想承认的东西,真的,我认命了。 
但前提应该是他戴晓翔和我有同样的想法。 

他有,也许没我那么强烈,但一定有。我做出以上判断。 


三十四 

翔子开心地告诉我有人找他画画。具体解释就是早年混在美国的中国画家在一 
些商业区或者交通要道开了些小店铺,给过往的行人画些廉价的肖像。他们接的活 
儿太多,根本画不过来,特别是从11月到12月25号以前。他们于是在街头寻 
找如翔子老方这样的人。 

对翔子来说那是旱涝保收的工作,不用去外面风餐露宿,只要拼命在家画,钱 
就滚滚而来。有一次老方和我抽烟时闲聊,他开玩笑般地讲:别说女人长得漂亮就 
什么都有了,男人长的好也一样,你看帅哥,马克他们给他的活儿又多又好,而且 
价格还高。谁让人家小模样帅呢。 

当我同翔子谈起老方时,翔子说老方有家有孩子年龄又那么大,比他艰难,所 
以他还替老方向马克他们多要些画,或者把自己的画匀给老方些。我问翔子为什么 
马克不愿意多给老方画儿而且付的钱少,翔子说那是因为老方的画儿笔触太明显, 
很多客人不喜欢,而且有时画不象。客人要退货,马克他们只能修改,很耽误时间。 
老方全凭着人开朗脸皮厚才和马克他们混得这么熟。 

说到这里,我对正在画画的翔子脸上亲了一口。 

“干什么你?”他瞪我。 

“喜欢你呗。”我反瞪他一眼。 

进入12月份,翔子就像一部绘画机器。彩色粉笔肖像30块钱一颗人头,有 
时翔子几乎一天不吃不喝地画十几个脑袋。 

晚上吃饭时我让翔子拿酱油,他把酱油瓶子掉在地上摔个粉碎。 

“你丫除了画画还能干什么?”我骂了翔子一句。 

“啊,手太疼了。”翔子叫唤着。 

“手怎么了?”我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他的手。太让我震惊了,不是什么裂开 
的血口子之类的,而是有的手指肚上皮全磨掉了,又粉又红的肉就那么露着。戴晓 
翔老说他腰酸背疼的,怎么就没对我说他的手呢。我第一感觉是心揪着那么疼,第 
二是怨恨自己,我们在一起生活还在床上滚,我心粗得竟没注意过。 

“怎么会搞成这样?”我问。 

“一边画一边要用手擦颜色,最近画得太多了。”他回答。 

自从我发现了翔子的烂手之后,他就什么都不干了,裤腰带都等我来给他解, 
就像电影里的何宝荣。我问翔子上完厕所要不要我给他擦屁股,他抬起蹄子狠踹我 
一脚。 

我第二天从杰森那里偷……,不对,是顺来两盒塑胶手套。我看着翔子画完脱 
掉手套时直吸凉气直呻吟,好不容易全部翻过来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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