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机遇等12部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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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机遇等12部短篇-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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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好——明天早晨(她按下键)尽可能快。” 
  她将电话放在挂钩上,转过身来,面对她的丈夫,喘着粗气。 
  “你就这么跟屠夫说话,是吗?”杰拉尔德说道。 
  “是女性的格调。”阿利克斯轻快地说。 
  她内心充满了兴奋,他没有起疑心。迪克,即使他不理解,也会来的。 
  她走进起居室,打开电灯。杰拉尔德跟在她的身后。 
  “你现在看上去情绪很好?”他说道,奇怪地看着她。 
  “是的,”阿利克斯说,“我的头现在不疼了。” 
  她坐在通常的位置上,冲着丈夫微笑。他则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她得救了,现在才八点二十五分,距离迪克九点钟来还有根长一段时间。 
  “我觉得你给我的咖啡不怎么样,”杰拉尔德抱怨说,“味道很苦。” 
  “我正在尝试一个新的品牌。亲爱的,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就不再煮它了。” 
  阿利克斯拿起一件针线活来,开始穿针引线。杰拉尔德读了几页他的书。随后,他抬头看看钟表,把书扔到一边。 
  “八点半了。该到地窖里开始干活了。” 
  针线活从阿利克斯的手中滑落。 
  “不,还不到。让我们等到九点钟吧。” 
  “不,亲爱的,八点半。是我定下的时间。这样你可以早些上床睡觉。” 
  “可我宁愿等到九点钟。” 
  “你知道,我一旦定下了时间,就总是坚持下去。来吧,阿利克斯。我一分钟也不想等了。” 
  阿利克斯抬头看着他,感到浑身一阵颤栗。面具掀开了。杰拉尔德的双手在抽搐,他的眼睛由于兴奋而闪闪发亮,他的舌头不停地舐着干燥的嘴唇。他不再掩饰他的兴奋。 
  阿利克斯想:“的确——他等不及了——就像是一个疯子。” 
  他大步走到她的面前,一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把她拽起来。 
  “走吧,亲爱的——否则,我会把你抱到那儿。” 
  他的语调很惬意,可是它其中包含的那种不加掩饰的气势汹汹使她吃惊。好不容易,她挣开了,畏缩着紧靠在墙上。她软弱无力。她逃不掉——她什么也做不了——可他正向她走来。 
  “现在,阿利克斯——” 
  “不——不。” 
  她尖叫着伸出无力的双手将他挡开。 
  “杰拉尔德——停住别动——有件事我要告诉你,向你坦白——” 
  他果然停了下来。 
  “坦白?”他好奇地问。 
  “是的,坦白。”她是胡乱用的这个字眼,可她绝望地接下去,试图吸引住他的注意力。 
  他的脸上掠过一丝轻蔑。 
  “我想,是先前的情人。”他讥讽道。 
  “不,”阿利克斯说,“是别的事情。你会把它称作,我想——是的,把它称作犯罪。” 
  瞬间,她看到自己说对了。他的注意力再次被吸引住。看到这些,她又恢复了勇气。 
  她觉得自己又一次掌握了局面。 
  “你最好还是坐下来。”她平静地说。 
  她穿过屋子,走到她的那把旧椅子前坐了下来。她甚至还俯身拾起她的针线活。但在她平静的表面背后,她正急切地思考,编造:因为她的故事必须在救援到来之前吸引住他的注意力。 
  “中间有两年的间隔。第一次作速记是在我二十二岁时。我遇见了一个男人,一个没有什么财产的上了年纪的人。他爱上了我,要我嫁给他。我接受了。于是,我们结了婚。” 
  她停顿了一下。“我诱使他为我而买了人寿保险。” 
  她看到丈夫的脸上突然一下子来了兴致,于是,重新获得了自信,接着把故事讲下去: 
  “在战争中,有一段时间我在医院诊疗室里工作。在那儿,我接触了各种各样罕见的药物和毒药。” 
  她若有所思地停下来。现在,毫无疑问,他非常有兴致。谋杀者必然会对谋杀感兴趣。 
  她把赌注押在这上面,她成功了。她偷偷瞥了一眼钟表。差二十五分九点。 
  “有一种毒药——是一种白色的粉未。只要一小撮,就可置人于死地。也许,你并不了解毒药吧?” 
  她略带恐惧地提出这个问题。如果他了解,她就得小心。 
  “不,”杰拉尔德说,“关于这个,我几乎一无所知。” 
  她松了一口气。 
  “当然,你听说过生物碱?这种药的作用原理与其它药物差不多,不过,绝对不留丝毫痕迹。医生会诊断为心力衰竭。我偷了一些这种药物,把它保存下来。” 
  她停顿片刻,集聚自己的力量。 
  “说下去。”杰拉尔德说。 
  “不,恐怕不行。我不能告诉你。下一次吧。” 
  “就现在,”他不耐烦地说,“我想听。” 
  “我们结婚后的一个月里。我对自己年长的丈夫非常体贴,非常和蔼,忠实。他向所有的邻居夸奖我。人人都知道我是一个忠实的妻子。我总是每晚亲自为他煮咖啡。一天傍晚,当我们独自在一起的时候,我把一撮那种剧毒的生物碱放进了他的杯子——” 
  阿利克斯停下来,又小心地重新穿针引线。她自己一生当中从未演过戏,可此刻,她比得上世界上最出色的女演员。事实上,她正扮演一个残忍的投毒者的角色。 
  “当时非常宁静。我坐在那儿看着他。有一刻,他喘着气要新鲜空气。我打开窗户。随后,他说,他在椅子上动弹不了。过了一会儿,他死了。” 
  她停下来,脸上挂着微笑。差一刻九点。他们肯定马上就要到了。 
  “那笔保险金额有多少?”杰拉尔德问道。 
  “大约两千英镑。我用它来投机,可是全都赔进去了。我又重新做起了办公室工作。可我再也不打算在那儿久留。随后,我遇到另外一个男人。在办公室里我依旧用未婚时的名字。他不知道我以前结过婚。他比较年轻,长相不错,而且很有钱。我们婚后在萨塞克斯郡过着宁静的生活。他不愿投人寿保险,不过当然起草了一份于我有利的遗嘱。他一如我的第一位丈夫那样喜欢我亲自给他煮咖啡。” 
  阿利克斯若有所思地微笑起来。随后又简短地加上一句,“我煮的咖啡确实不错。” 
  随后,她又接着说: 
  “在我们居住的村子里我有几位朋友。当我的丈夫一天傍晚饭后突然因心力衰竭而去世时,他们都为我难过。我不喜欢那个医生。我倒不认为他会怀疑我,不过,对于我丈夫的突然去世,他当然感到非常惊异。我不明白自己后来为什么又回到办公室。我想,是习惯。我的第二位丈夫留下了大约四千英镑。这次,我没有用它去投机;我用它投资。随后,你瞧——” 
  可她被打断了。杰拉尔德·马丁的脸胀得通红,一边抽噎着,用颤抖的食指指向她。 
  “咖啡——上帝!咖啡!” 
  她盯着他。 
  “我现在明白它为什么是苦的了。你这个魔鬼!你又重施故伎了。” 
  他的双手抓住椅子的扶手,他准备向她扑过来。 
  “你给我喝了毒药。” 
  阿利克斯退到壁炉边。现在,惊恐万状地,她矢口否认——随后停顿了一下。他随时会向她扑来。她集聚了全身所有的力量。她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紧紧盯着他。 
  “是的,”她说,“我给你喝了毒药。药力已经发作了。现在,别离开椅子——别动——”如果她能让他呆在那儿——即使几分钟…… 
  啊!是什么?公路上传来脚步声。大门吱呀一声。屋外小径上传来脚步声。外面的门打开了。 
  “你别动。”她重复道。 
  随后,她从他身边溜过,匆匆逃到屋外,倒在迪克·温迪福德的怀里。 
  “天哪!阿利克斯。”他喊道。 
  随后,他转身面向那个同来的男人,一个高大健壮、身着警服的人。 
  “看看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事。” 
  他小心翼翼地把阿利克斯放在沙发上,俯下身子。 
  “亲爱的,”他喃喃说道,“可怜的女人。他们把你怎么样了?” 
  她的眼皮抖动了几下,嘴里只是念叨着他的名字。 
  那个警察碰了碰迪克的臂膀,他才清醒过来。 
  “先生,那所屋子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男人坐在椅子上。好像是吓坏了,而且——” 
  “什么?” 
  “哦,先生,他——死了。” 
  他们听到阿利克斯的声音都吓了一跳。她像是在说梦活,她的眼睛依旧闭着。 
  “过了一会儿,”她说,好像是在援引什么著作,“他死了——” 
   
   






 








勋爵失踪之谜



  圣文森特夫人正在累加数字。她叹了口气,手不由得滑向隐隐作痛的前额。她一向不喜欢算术。可不幸的是,这些天来,她的生活似乎完全由一种特别的求和所组成,即不停地把一些数目虽小却又必须的开支加在一起,而计算结果总会令她感到意外与吃惊。 
  总数绝不可能是那个数目!于是她又重新查看那些数字。在便士的计算上她的确犯了个小小的错误,可其它的数字没有问题。 
  圣文森特夫人又叹了口气,她此刻实在头痛得厉害。门开了,她一抬头,正看到女儿巴巴拉走进屋来。巴巴拉·圣文森特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她具有与母亲一样精巧的五官,一样高傲地扬起的头,只是她的眼睛是黑色而不是蓝色的,而且;她的嘴也不一样,红色的嘴唇噘着,看上去倒也不乏魅力。 
  “妈妈,”她喊道,“你还在摆弄那些可怕的陈年旧账啊?把它们扔进火堆里去吧。” 
  “我们必须知道自己的境况如何,”圣文森特夫人忐忑不安地说。 
  女孩耸了耸肩。 
  “我们总是境遇相同,”女儿冷冰冰地说道,“处境维艰。像平时一样只剩最后一个便士。” 
  圣文森特夫人叹了口气。 
  “我希望——”她说着又停了下来。 
  “我得找些事做,”巴巴拉语气生硬,“而且得快些找到。不管怎么说,我已经参加了那个速记与打字课程学习班。可是就我所知,上百万的其他女孩也是如此!‘何种经历?’没有,但是——‘哦,谢谢,早上好。我们会把结果通知你的。’但他们从未通知过!我必须另找一份工作——任何工作。” 
  “别这样,亲爱的,”母亲恳求道,“再等一等吧。” 
  巴巴拉走到窗边,茫然地向外望去,她并未注意到对面那排脏乎乎的房子。 
  “有的时候,”她缓缓说道,“我真后悔让艾米表姐去年冬天带我一起去埃及。哎!我知道自己玩得很开心——那是我一生中从来没有遇到,而且以后也不可能再遇到的开心时刻。我的确开心——开心极了。然而,这却叫人烦躁不安。我的意思是——必须重新面对这一切。” 
  她用手在屋里横扫了一下。圣文森特夫人的视线随之移动,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是一间典型的廉价陈设的屋子。花盆里种的蜘蛛抱蛋上满是灰尘,屋里的家具纯粹只能权当摆设,墙纸俗气而又破旧。种种迹象表明,房客的个性与房东太太格格不入;一两件精制的瓷器上面满是修补过的裂纹,如果出售的话,根本分文不值。沙发靠背上扔着一块刺绣,另有一幅水彩画,上面是个年轻女子,穿着二十年前式样的服饰;这一切距离圣文森特夫人近在咫尺,不会看错。 
  “如果我们对于过去一无所知的话,那倒也无所谓,”巴巴拉接着说,“可是,一想到安斯蒂斯庄园——” 
  她停了下来,简直不相信自己会重提那个可爱的家。它几个世纪以来一直属于圣文森特家族,而现在却落入了异姓之手。 
  “如果父亲——没有投机——并且借钱的话——” 
  “亲爱的,”圣文森特夫人说道,“无论如何,你的父亲从来就不是个真正的商人。” 
  她说话的语调优雅,而且语气坚定。巴巴拉走过来,茫然地吻了她一下,嘴里喃喃说道,“可怜的妈妈,我再不说什么了。” 
  圣文森特夫人再次提起笔,俯身趴在桌上。巴巴拉重又回到窗边。过了一会儿,女孩说道:“母亲,今天早晨,我听到了——听到了吉姆·马斯特顿的消息,他想来看我。” 
  圣文森特夫人放下手中的笔,目光敏锐地抬起头来。 
  “来这儿?”她大声喊道。 
  “是啊,我们又没法请他去里兹饭店吃饭。”巴巴拉讥讽道。 
  她的母亲看上去气色不正。她再次心存厌恶地环视屋里。 
  “是的,”巴巴拉说道,“这是个让人讨厌的地方,太寒酸了!听起来倒是不错——一个白灰粉饰的村落,乡间风情,设计精美的印花棉布,盛开的玫瑰,热情周到的德比郡王冠茶水服务。书里是这么写的。可现实生活中,一个人得从办公室里最底层的工作做起,这就是伦敦。邋遢的房东,楼梯上脏兮兮的孩子,看起来永远像是混血儿的房客们,味道不怎么样而又权作早餐的黑鳕鱼——诸如此类。” 
  “如果——”圣文森特夫人开口说道,“可是,我真的开始害怕了。恐怕连这屋子的房租我们也支付不了多久了。” 
  “这就意味着我们得搬去住一间寝室客厅两用房间——对于你我来说——真可怕!”巴巴拉说道。 
  “屋里还得摆个橱柜,给鲁珀特用。当吉姆来的时候,我就在楼下的那间凌乱的屋子里接待他,而四周的墙壁上成群的斑猫沿墙挤在一起,瞪眼看着我们,一边还发出可怕的叫声!” 
  片刻沉默。 
  “巴巴拉,”圣文森特夫人终于开口说道,“你——我是说——你……” 
  她停下来,脸上有些发红。 
  “你不必字斟句酌了,母亲,”巴巴拉说道,“如今谁还这样。我想你是要说,嫁给吉姆?如果他问我,我就立即答应。我真害怕他不肯。” 
  “哦,巴巴拉,亲爱的。” 
  “哦,这可不同于看到我跟艾米表姐一起出去,周旋于(像中篇小说里所说的那样)上流社会之中逢场作戏。他真的喜欢我。可现在,他要在这样的屋子里见我!你知道,他是个可笑的家伙,挑剔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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