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行哲理小品(外国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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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行哲理小品(外国卷)-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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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少的地方,露水不断滋润着大地。与地球的其他任何伴星相比,她是度量者。早期的印欧语系中的语言对她便如此相称。 
  月亮的盈亏圆缺象征着周而复始的秩序。常中有变,月亮的定期而至、按期而返正是她反复多变的原因。朱丽叶不愿接受指月盟誓,但是她红颜薄命,至死不明白爱情本身也如潮汐一样起伏消长,由炽而衰——爱的衰退消逝全由内心的反复无常所致,但是恋人却徒劳无情地将其归之于他所爱的人外表的某些变化。因为除了刚才已讲的非同—般的人之外,人们甚少了解世事的沧桑变化。—个人要么自始至终对此浑然不觉,要么感觉到了却又失之过迟。他要到很晚才能知道这一点,因为这需要经验的不断累积,但是累积的证据却又不见于人。一直要到一个人的后半生,这一规律才为人所彻底认识,并因此才放弃对至死不渝、永不变心的期望和担忧。年轻人的悲痛几近绝望正是由于年轻人对这一规律毫不知晓。希望早日建功立业的想法亦是如此。对人生当中必需的间歇停顿——愿望之间的间歇、行动之间的间歇,这些间歇如同睡眠的间歇一样无可避免——一无所知的人,人生似乎特别漫长,潜力无穷。另一方面,因为全然不解时来运转亦是命中注定、必然而至的,所以对时运不济的年轻人来说,人生似乎不可思议,难以对付。 
  他们如若知道,在更为莫测高深的微妙意义上,人间世事有起有伏,如同潮汐的涨落——如果对莎翁的原句意义加以引申,不至于被认为胆大妄为的话——心里一定会如释重负。快乐弃他们而去,赶在回家的路上;他们的人生会有甘有苦,亦喜亦悲;如果了解人情世态,他们就须与时偕行,时行则行,时止则止,因为他们知道人人受制于天地万物的法则——太阳的旋转与产妇的阵痛。   
  远年陈酒   
  ○卡里·纪伯伦 
  从前有个富翁,他对自己的地窖和窖藏的葡萄酒非常自豪。 
  窖里保留着一坛只有他才知道的、某种场合才能喝的陈酒。 
  州府的总督登门拜访。富翁提醒自己:“这坛酒不能仅仅为一个总督启封。” 
  地区主教来看他,他自忖道:“不,不能开启那坛酒。他不懂这种酒的价值,酒香也飘不进他鼻孔。” 
  王子来访,和他同时晚餐。但他想:“区区一个王子喝这种酒过分奢侈了。” 
  甚至在他亲侄子结婚那天,他还对自己说:“不行,接待这种客人,不能抬出这坛酒。” 
  一年又一年,富翁死了。一个老人死了;像每粒橡树的籽实一样被埋进了地里。 
  下葬那天,陈酒坛和其他酒坛一起被搬了出来,左邻右舍的农民把酒统统喝光了。谁也不知道这坛陈年老酒的久远历史。 
  对他们来说,所有倒进酒杯里的仅是酒而已。 
  ○里尔克 
  我们总是必须将最重的东西当成基础,而那也正是我们所肩负的任务。 
  人生重重地压在我们的身上,它的重量越重,我们就越深入人生之中。必须生活在我们身边的不是快乐,而是人生。 
  人生非得这样不可。假如在年轻时便急着把人生变得前卫且肤浅,或是将人生变得轻率且轻浮的话,那只是放弃了认真地接受人生乐趣及放弃了真正担当人生责任的机会,而靠着自己固有的本性去感受人生,并且停止了追求生命价值的努力。 
  但是,这对人生而言,并不意味着任何的进步。这只是意味着抗拒人生无限的宽广与其可能性的表示。而我们被要求的是——去爱惜重大的任务及学习与重大任务交往。 
  在重大的任务中,隐藏着好意的力量,也隐藏了使我们变成有用之才,及带给我们生之意义的使命。 
  我们也应该在重大的任务中,拥有我们自己的喜悦、幸福及梦想。我们只要将这美丽的背景放到我们的眼前,幸福与喜悦就会清楚地浮现出来,这样我们才能开始体会其中之美。 
  我们高贵的微笑在重大任务的黑暗中,也拥有某种意味。那就是——我们只能在这个黑暗中,当它犹如梦幻般的光在一瞬间大放光明时,清楚地看见围绕在我们身边的奇迹与宝藏。   
  寻找生之乐园   
  ○希尔提 
  当你的心灵全然寂静的时候,不妨自问:“我真正盼望的是什么?”然后老老实实地回答! 
  过着没有工作也不必担心生计的豪奢生活,享尽天下的荣华富贵,这大概是某些人想像中的乐园生活吧!但这种生活在我们的文明社会中,可以说是不存在的。亦即,你在这辈子必然无法获得这样的生活。 
  那么,你为什么不盼望有个工作,在正确思想的引导下,过着舒畅、稳定而无压力的生活呢?这件事是任何人都做得到的,只要心中强烈地希望过那样的生活,并且朝着那条道路前进。 
  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自己在期望些什么,甚至很少会真正去思考这方面的问题。有些人期望去做根本不可能达到的事,结果徒劳无功;也有些人一直在变更期望,因此一事无成。但那些对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始终抱着积极态度的人,常能完成在别人眼中不可能完成的事。 
  不过,必须注意的是,即使有积极的态度,仍须按部就班地去做。人生的全部阶段,不是任意飞越得了的,低年级不可妄求高年级的事,否则就会连自身最基本的义务都无法履行。   
  我的世界观(1)   
  ○阿尔伯特·爱因斯坦 
  人人难逃一死,我们所处的境地是多么不同—般!每个人来到这世上,都是匆匆过客;为何而来,却无人知晓,尽管有时候自以为对此若有所悟。但是无须深究,从日常生活的角度来看,我们是为别人而活着的——首先是为了那些我们所有的幸福全仗他们的笑靥和福祉的人,其次是为了那些通过同情的纽带而将我们与他们的命运紧密相连的素不相识的人。每天我上百次地警醒自己,我的精神生活和物质生活全都依赖别人的劳作,包括那些活着的人和已故的人;我必须殚精竭虑,作出同等程度的贡献,来报答我已经接受并且仍在接受的恩惠。 
  我热爱简朴的生活,并且时常忐忑不安,因为觉得自己享用了过多的他人劳动。我认为种种阶级差别是与正义背道而驰的,并且最终不得不诉诸强制手段。同时,我相信朴素的生活对任何人都是大有裨益的,无论是在肉体上还是在精神上。 
  哲学意义上的那种人类自由,我根本不以为然。每个人的行为不仅受制于外界的强迫力,而且要符合内在的必然性。叔本华曾说,“人虽然可以为所欲为,但是不能随心所欲。”这一警句自我青年时代起,就一直鼓励着我,在我自己以及别人的生活面临种种苦难时,它总是给予我们慰藉,成为无穷无尽的耐心源泉。这种心情仁慈地减轻了那种易于使人感到力有不逮的责任感,也防止了我们过于严肃地对待自己和别人;它导致一种首先给予 
  幽默感以应有地位的人生观。 
  想要探求自身存在乃至一般创造物的意义或目的,从客观的观点看来,我总是觉得不免荒谬可笑。不过,每个人都怀有理想,这些理想决定着他努力和判断的方向。在这一意义上,我从不将安逸和享乐视为人生目的本身——这种伦理基础,我认为更适宜于一群猪猡。照亮我的道路,并且不断给予我新的勇气乐观地正视生活的理想是真、善、美。若不是与志趣相投者的友情,若不是全神贯注于客观世界,追求在艺术与科学研究领域永不可及的目标,那么生活在我看来是空虚的。人们梦寐以求的一般对象——财富、虚幻的成功、奢侈——我总觉得都是可鄙的。 
  我怀有强烈的社会正义感和社会责任感,但我又显然缺乏与别人和社会直接接触的愿望,这两者常常形成奇特的对照。我总是特立独行、我行我素;我未曾全身心地属于我的国家、我的家庭、我的朋友,甚至我的至亲;在所有这些关系纽带面前,我从未失去一种冥顽不化的超然感以及遁世的需要——这种感受与岁俱增。人们明白无误地感到,与别人的相互理解和共鸣是有限度的,虽然这并不足惜。毋庸置疑,这样的人在平易近人和无忧无虑方面会有所失;但是另一方面,他可以在很大程度上独立于别人的意见、习惯和判断,并且能够避免诱惑而不会将其立场建立在这些不可靠的基础之上。 
  我的政治理想是民主制度。每一个作为个体的人都应受到尊重,无论什么人都不应成为崇拜的偶像。我本人一直受到他人过分的钦佩和尊敬,这并非我自己的过错所致,也非我自己的功劳所获,实在归于一种命运的嘲弄。个中原因大概在于人们渴望——尽管大多数人无法实现——理解我以自己绵薄之力,通过不断奋斗所获得的些许理论。我完全明白,任何错综复杂的事业的成功,都需要有一个人去思考,去指导,并承担整个责任。 
  但是被领导者必须不受强迫,他们必须能够选择自己的领袖。……在人生的精彩表演中,真正宝贵的,在我看来不是国家,而是充满创造力、富有感知能力的个人,是人格;只有个人才能创造出高尚和卓越,而民众本身在思想和感觉上总是迟钝的。 
  这一话题令我想起民众本性中最坏的一种表现,即我深感厌恶的军事制度。—个人跟随军乐队的曲调,在队列中行进,并能从中获得乐趣,据此就足以使我对其鄙夷不已。他长了一个大脑,纯属错误;对他而言,一个脊椎骨柱已是绰绰有余。文明社会中这种罪恶的渊薮,应当尽快加以消弭。奉命而行的英雄主义、泯灭人性的残酷暴行、假借爱国主义之名的一切可恶的胡作非为——凡此种种都令我深恶痛绝!依我之见,战争是卑鄙龌龊、令人不齿的勾当:我宁愿被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也不愿参与这种可憎的行为。尽管如此,我对人类还是给予相当高的评价,我相信,如果各民族的正常理智没有遭到商业利益和政治利益通过学校和媒体进行的系统的腐蚀,那么战争这一妖魔很早之前就该绝迹了。 
  我们最美好的经历是对神秘的体验。它是身处真正艺术和真正科学发源地时的基本情感。对这种情感毫无知觉、不再有好奇心、也不再有惊诧感觉的人,虽生犹死,如同一根掐灭的蜡烛。正是这种对奥秘的经验——虽然夹杂着畏惧——产生了宗教。我们意识到存在着我们无法洞悉其详的事物,感觉到最深邃的理性和最灿烂的美,这些只能通过其最原始的形式为我们的理性所感知——正是这种认识和这种情感构成了真正的宗教虔诚:在这个意义上,并且仅仅在这个意义上,我是—个笃信宗教的人。我无法想像存在那样一个上帝,它会对自己创造的生物施以赏罚,或者具有我们自身所能感觉到的那种意志。一个人在其肉体死亡以后继续存活在另一世界里,这我既无法理解,也不想去理解;这些想法只是专为那些脆弱灵魂的恐惧或可哂的利己主义准备的。生命永恒的奥秘,现实世界那妙不可言的结构的蛛丝马迹,以及一心一意去探索以便领悟自然界呈现的理性的一部分,无论多么微不足道,对我而言,尽可心满意足了。   
  论逆境   
  ○弗兰西斯·培根 
  塞内加(模仿斯多葛派学者的口吻)曾经夸下海口,“来自顺境的快乐令人羡慕,而来自逆境的快乐则令人钦佩。”当然,如果奇迹是对自然的征服,那么它们大多出自逆境。但是,塞内加还曾说过比上一句话口气更大的豪语(对一个异教徒而言,是够夸大其词的了),“真正的伟大,在于一个人身上兼备人的脆弱与神的安全。”这句话若用诸诗歌再妙不过,因为在诗歌中超凡脱俗之事屡见不鲜。诗人骚客的确也在这方面费墨不少、乐此不疲;因为在古代诗人不可思议的故事中,实际上这方面的描述还是比较醒目突出的,好像不无神秘色彩,甚至对基督教徒所处的状态似乎亦作了一番探讨——当赫拉克勒斯去解救普罗米修斯(他代表了人性)之际,他是坐在陶制的盆子或罐子里漂洋越海的——这个故事栩栩如生地刻画了基督徒的决心,要驾着血肉之躯做成的脆弱的一叶扁舟,穿越人世间的惊涛骇浪。但是假如不言过其实的话,顺境中的美德见于克制,逆境中的美德见于坚韧,在品行上后者更具英雄气概。《旧约全书》是对顺境的赐福,《新约全书》则是对逆境的赐福,后者得到的恩赐更多,更受上帝的眷顾垂爱。但是,即便在《旧约全书》中,如果侧耳倾听大卫的竖琴声,你听到的欢乐之歌与听到的送葬之曲,数目会不相上下;而圣灵描绘约伯的苦难比描绘所罗门的福气时,更为浓墨重彩。顺境并非没有丝毫恐惧和烦恼,逆境也绝非没有些许慰藉和希望。我们可以发现,在刺绣中,黯淡的背景烘托下的亮丽活泼的图案,远比轻快的背景衬托下的黯淡忧郁的图案更为悦目:因此通过悦目这个例子去判断一下赏心这件事情吧。不言而喻,美德犹如珍贵的香料,焚烧或碾碎时最为芬芳扑鼻;因为顺境最能暴露罪恶,而逆境最能彰显美德。   
  智者与庸人   
  ○阿拜 
  我发现区分智者与庸人有一点明显的不同。 
  首先,人来到世上,对周围的一切并不会无动于衷。一个人对自己兴趣所至一旦执著追求,终会在他人生之旅留下一段最美好的记忆。 
  于是,智者全身心地投入他所认定的事业中,致力于不断追求,不断探索,乐在其中。对他而言,可谓人生无悔。 
  庸人往往漫无目的,庸庸无才,碌碌无为,虚度光阴,虚度年华,虽终日后悔不迭,但也于事无补。年轻时总喜欢朝三暮四,显得无所不能,似乎对他来说韶华不逝,精力永远旺盛。然而当他真正追求某一项事业时,才发现自己早已力不从心,只能徒叹心有余而力不足矣。 
  再者,过于热衷某一件事,这会使你产生一种癖好。每一种癖好自会有它的痛苦。当你实现或接近实现你的癖好时,会令你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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