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佣兵日记:谁是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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雇佣兵日记:谁是猎物-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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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看来这次是得到了联邦内部情报,肯定有人向他们透露了这个运输车队的任务。 
  这时候联邦军队已经攻占了格罗,但由于联邦政府却下令在攻打期间曾为了尽力避免大量城市基础设施被破坏,同时也出于一些政治原因而中断了航空兵的使用,这导致联邦军队的大量伤亡。哈达尔耶夫被杀后格罗后局势有些失控,整个叛匪的军队显然开始出现混乱,但这绝不意味着叛匪就真的是一群乌合之众,稍加打击就会四散奔逃,实际上,他们和阿富汗人一样,如果说千百年来从来没有人真正征服过阿富汗的话,那么这些人也差不多,他们历来是欧亚大陆腹地最倔强的一个民族。 
  4月中旬,联邦军对巴穆村发动猛烈攻势,这里大约有1200名武装分子,而且这里的叛匪装备精良,有从格罗撤出来的装甲车、野战炮、迫击炮,战斗进行的非常残酷,地面部队几次强攻都被打退下来。 
  6架米…8运输直升机在4架米…24武装直升机的保护下轰鸣着离开地面。 
  “这旁边还有一座小山?”我看了看传递过来封装在塑料袋中的作战地图,指着617。5旁边的一个小高地说。 
  “对,可航空侦察的情报显示,那里可能什么也没有,不必担心。” 
  我还没真正参加过实战,只是从新兵训练的教材上看到应该注意作战地点周围的环境,尤其是这样的小山头,因为如果从那里布置迫击炮或者其他什么山地炮的话,那么处于低处高地上的人就会成为靶子。 
  “食人鱼4号报告,他们的直升机出现故障,需要返回基地。”这时驾驶员突然告诉大尉。 
  “见鬼!该死的维修师昨天吸毒了吗?”这种突然的故障最令人讨厌。每架直升机可搭载24人,但为了多带上一些 
  火箭筒、火焰喷射器、枪榴弹等东西就只能搭载16人,这些东西必须分散搭载在各个直升机中。 
  这些米…8直升机与卡拉什尼科夫冲锋枪一样成为一个时代的骄傲,但这种机型已经明显过时,最重要的是联邦时代的米…8大多数都是超期服役,维修保养也很难到位,所以故障频频,在车臣战争中,不少的直升机并不是被击落的,而是由于自身的故障坠落的,但联邦政府没有钱购买新直升机来替换这些老古董,就只好继续让他们服役直到最终自己坠毁。所以,在这里乘坐直升机有时候就是一种赌博,听天由命的赌博。 
  “躲开那些该死的冲锋枪!射击!射击!护卫鱼,你们在干什么?”这次飞行大队的指挥长在对着通话器大叫。直升机大队已经飞行了20多分钟,马上就要到达指定地点,这时突然从地面射来密集的轻武器。飞行指挥长正在命令四架米…24武装直升机迅速压制住这些地面火力,同时整个飞机编队在空中向目标区域迅速抵近。 
  在快要接近目标区域后,从上空可以看到地面燃烧的汽车和被压制在山谷中的车队护送人员,一些尸体散乱地横陈在谷地各处,有的已经被烧焦了,还冒着白烟,就像是一个天然的火葬场。 
  整个飞行编队这时突然变换的了队形,四架米…24飞在前面,其他5架米…8跟在后面,然后整个编队在太阳照射目标区的方位上突然调转方向向目标区飞去,四架米…24的无控火箭弹和机枪同时向地面黑色的人影猛烈射击。 
  与此同时,5架米…8开始向地面降落。 
  “嗒嗒嗒!” 
  突然一阵卡拉什尼科夫冲锋枪扫射后子弹打在直升机上的声音,就在我对面的一个联邦士兵突然像是被谁在后脑猛踢了一脚,紧接着他的身体向前重重地栽倒了。这是个新兵,在战场上还没放过一枪的新兵,就这样在半空中失去了生命,来不及说一句遗言。米…8直升机只在驾驶舱外设有一层装甲,这么近、这么密集的射击肯定能射穿直升机的其余没有装甲的舱壁,我和其他一些人不由得同时向外看去,透过驾驶舱的舷窗,甚至已经能清晰地看见手持卡拉什尼科夫冲锋枪的匪徒的脸,那肮脏、浓密的大胡子遮盖了整个前胸,这几个家伙活像是非洲黑狮子,在进行着一场嗜血的游戏。 
  接下来的事情更让我们这些新兵们惊恐:密集的子弹像欢快的夺命之吻,越来越疯狂地穿透直升机,又有两名队员被分别击中了前胸和大腿,机舱内顿时一片混乱,人人都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受伤者,虽然这种场面已经在脑海中演练了无数次,但是当它真实地带着血腥味呈现在每个人面前时,却让人难以在短时间内接受。 
  “不要慌乱!不要乱动,卫生兵,该你工作了!”大尉大吼道。 
  这时我忽然看到紧邻着我们的食人鱼1号的油箱被射穿了,油料在外溢,还有一个地方好像也开始漏出了液体,大概是液压传动系统被击穿了,好在米…8直升机的油箱内填充了抑爆泡沫层,液压传动、电传、操纵等都是双重系统。 
  但紧接着一阵巨大的爆炸声立刻震惊了所有人,那是食人鱼5号,它正在降落,突然被一个躲藏在岩石后面的大胡子们用对付坦克的 
  火箭弹直接命中,食人鱼5号凌空爆炸。 
  “快快快!出去!出去!你们这些胆小鬼!干掉那些土匪!” 
  直升机终于停在高地上,但发动机还在轰鸣。余下四架米…8直升机成功降落,所有人迅速冲出机舱。 
  四架米…24武装直升机还在猛烈攻击那些大胡子。我们的到来已经成功将匪徒的包围圈撕开了一个口子,暴露在武装直升机下的车臣人开始处于劣势,他们根本无法抵挡武装直升机的机枪射击和火箭弹攻击,他们现在没有什么防空武器。 
  在这些空降兵特种部队士兵的攻击下激战很快结束,匪徒们很懂得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长期的游击战斗赋予了他们在险境中进退的能力。很短的时间内,他们就消失在后面的树林里。山谷上下到处都是尸体,大约有70具匪徒尸体和20具联邦士兵尸体,还有一架爆炸的直升机残骸在燃烧,那里面还有16名士兵和三名机组成员。 
  伤员和一些重要物资已经搬运到米…8上,车队士兵和空降兵们汇合到一处,我们要在这里暂时留守,直到新的车队来把我们接走。 
  “臭小子,你哭什么,胆小鬼!”大尉巡视完战场,正指挥一部分队员们清理四周,把毁坏汽车上的东西整理搬运到一起,另一部分构筑临时阵地,我们很可能要在这里守候一夜才能等到 
  新车队到来。他在转了一圈后忽然发现一个新兵正在一边构筑简易战壕一边哭泣,他的裤子已经湿了,他在刚才的战斗中竟然吓得尿裤子了。 
  还好,这是个平安的夜晚,匪徒们也在忙着从格罗地区撤退,他们也是混乱不堪,根本没想到要折回来再打一个包围战。夜晚的格罗南部山地寒冷而清静,只有远处不知道什么地方偶尔传来枪声和爆炸声。飞鸟好像也已经习惯了这里的战火,它们很少有受到惊吓而起飞的。皎洁的月亮悬在深沉的天空中,仿佛那是另一个宁静的世界,一个只有和平的世界,一个永远和这里遥相对应、却永远不会交叉的世界。 
  我躺在战壕里,抬头怔怔地望着月亮,平静似水。战场的黑夜,静谧,犹如初到圣彼得堡时的夜晚,过去的一切,恍如隔世,我深爱着的柳辛娜已经从伤痛中走出了吗?她还会想起我吗?那个傻傻地迷恋着我的韩国女孩金道姬,她还恨着我吗?同宿舍的那个堕落成瘾君子的天才哥们,还在黑暗和光明中挣扎吗?还有那些朋友们,他们都怎样了? 
  回忆如同洪水,一旦勾起,就开始四处泛滥,无法收拾。   
  第三章 回忆之殇:一年前(1)   
  唯有爱与恐惧不能掩饰 
  “这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帝国,拥有辽阔的疆域、漫长的历史和无数的帝王,在这沉淀着历史气息的土地上生活着农奴、妓女和沙皇;这也是一个冰雪帝国,在这纯白无暇绵延万里的雪域中生活着北极熊、权贵和黑手党,他们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从无到有,迅速蔓延到整个帝国,并且控制了每一个角落;而这座校园则是一颗璀璨明珠,它就那样安静地镶嵌在圣彼得堡这个帝国王冠的最显眼处,在这个与黑暗和邪恶并存的象牙塔中生活着圣徒、女人和随处可见的毒品贩子。 11月23日,1992年,来到圣罗伊的第三个月。” 
  “解剖学就象是一场野蛮的撕碎、精致的切割、细腻的描绘,我们既是屠夫也是艺术家,我们不得不肢解我们的同类,然后在支离破碎中的尸体碎块中得出具体的结论,目的却是为了维护一个系统的良好运转。” 
  我的导师是一个沉默的权威,难得这么清晰地阐述自己的观点,这是世界上无数不多的几个一流人体解剖研究机构之一。 
  注册学籍、交纳学费、分配宿舍、熟悉环境,给家里报平安,和本科时刚进大学那会儿一样,我高兴地忙碌着,仿佛这就是一个理想正在变成现实的开始,一切都让人兴奋的喘不过气来。就这样一直过了半个多月,终于稍稍轻松一下,有时间在校园了走走了。 
  “当你解剖一个尸体的时候,应该记住那已经不是一个人,只是一个肉体组织,因为当灵魂飘离他的躯体后,留下的就只是人的载体,只有精神存在的时候人才是完整的。” 
  自火车驶出了满洲里国门,收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异常空旷的冰雪世界——白雪覆盖了目之所及的每个角落,旷野、山麓、树枝、屋顶,还有隐约只见轮廓的路人;火车呼啸着在阴沉的黑森林里穿梭,又不屑一顾地在稀疏的村落旁、在廖无人迹的小镇中、在偶尔可见的狼群前飞驰而过。整整六天,火车就这样从亚洲东部一直迅疾向西穿行,几乎横穿了整个亚洲辽阔的疆域,实际上也差不多穿越了整个欧亚大陆北部。 
  到达它的终点站——这个冰雪帝国的首都,这列火车才终于安静下来,露出了奔驰万里之后的疲态,仿佛跑完了一生的迟暮老人。 
  我也如同一个刚刚走出村庄的傻小子,带着一丝茫然和惊愕看着眼前这座冰雪之都——比起家乡来,这里的雪显得更厚重,经过了漫长的旅途,西伯利亚洁白无瑕的雪世界已经被东正教高耸的圆尖塔重新修饰为卫道士脚下的地毯——在西伯利亚,雪是森林、狼和猎人的朋友,它们休戚与共;而在这里,雪只是为圣洁的教堂装点门饰的一个衬托,为强势的帝国增强威严的一个背景罢了。 
  “或者说,我们的肉体不过是为灵魂而存在,灵魂是永恒的,肉体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时抛弃的尘土,正因为如此当彼得大帝的尸体已经形消骨散的时候,他仍然活着。” 
  我并没有在这儿停留,尽管这曾是我梦里的城市,只是瞥了一眼红场旁金碧辉煌的大教堂,然后就直接上了去圣罗伊的汽车。疲劳的长途旅行让我很快地在昏睡中度过了一个短暂旅途,半梦半醒的我几乎没有感觉到汽车的颠簸,只是梦一个接一个地开始,又一个接一个地没等到结束就气若游丝地隐去,怎么也抓不住。直到汽车停在校园门口的时候,我才恢复了一些精神。 
  圣罗伊国立大学始建于1724年,坐落在涅瓦河北岸,与那座著名的冬宫隔河相应。这是一座国际一流大学,我为能拿到这个大学的入学通知书已经苦读了整整二年,经历了几百个夜晚的清灯孤影,如今走在校园柔软的雪地上,那种感觉真是一种苦尽甘来的欣慰!这是一座古老的校园,到处都能发现历史的痕迹,而历史似乎并不满足于陈列在展览室或者雕饰在建筑的每一个角落,它也要深深雕刻在每一个生活在这座校园里的人身上,无论你是来自联邦还是来自其他国度,这座校园仿佛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诫你,当你离开这座校园的时候,你的灵魂已经归属他。 
  ——就是在前面那座楼里,1863年3月6日,季·伊·门捷列夫在俄国化学学会的会议上首次公开了他的化学元素周期表; 
  ——就是在校园的另一端,1895年5月7日,当时35岁的物理—数学系学生亚·斯·波波夫在俄国物理—化学学会上展示了他发明的世界第一台无线电接收机; 
  ——出了校园,比邻而居的就是巴甫医科大学,而他也是圣罗伊国立大学众多名人中的一个。 
  …… 
  当然还有许多人在这里走过,也许就在脚下的这条砖石路上,停留过屠格涅夫、绥拉菲莫维奇等很多俄罗斯乃至世界上的名人贵族。这座校园里先后有8人获得过诺贝尔奖,但是骄傲是他们的,光辉是别人的,只有自己酿的酒才是最甜美的。我和所有出国留学的人一样,心中都有一个自己的梦,毕竟,谁也不想白来这世界一趟,每个人都想留下点什么。自然,没几个人能做到生前尊容、死后哀荣,但也总得有一个雁过留声吧。 
  “但是并不是每一个人的灵魂能永恒当一个人已经是一个行尸走肉的时候,他的灵魂已经自感没趣,早已离开了他的躯体。” 
  “别做梦了!”我突然想起这句话,短短几个月,我几乎每天都会被这句短暂的咒语诅咒一次,这是同宿舍那个俄罗斯小子吸毒或者醉酒后最常用的一句座右铭。这小子平时不沾毒品和酒精的时候绝对是个天才,他的计算机天赋堪称一流,而思维能力也远远高出一般人。可惜,一年前在圣彼得堡的一个地下 
  同性恋俱乐部里,一个校园外的街头混混用一小包可卡因就这样轻易地将他引向了地狱——尽管他从来不肯承认自己是这么不堪一击。 
  “我没想到在这座著名的校园里可以这么轻而易举地接触到毒品,这在中国几乎难以想象。吸毒在这里可以说就是半公开的事情,就像做爱一样,只是一种生活调味料而已。我一边攻读博士学位,一边跟随导师在一家联合研究机构参加一项生物计算机的研究工作,而当是我并不知道这家研究机构背景相当复杂,这个项目主要由一家大石油财团资助,但参与这个项目的还有军方和另外一个神秘机构,至今我也不知道这个神秘机构到底是谁,只知道它并非那么清白。 12月1日,19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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