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燕云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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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燕云梦-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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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便与你久叙。你若愿意再见我,明日此时我定在此地相侯。”
  我心中虽是愿意,却垂首说道:“你是当今皇子,我只是普通民女,恐怕身份悬殊……”
  他立即说道:“无论你是何身份,我都可在顷刻之间让你变成贵人,明日你倘若不来,我亦不会勉强。”言毕即带那数名随从匆匆离去,并无辗转留恋我之意。
  我早已习惯于顾翌凡的温柔呵护,隐隐觉得眼前的晋王朱枫,似乎比顾翌凡高傲许多。但他毕竟是皇子,有些骄矜之气亦属理所当然,我心下并未以为意。
  只是以后之事如何,我实在是毫无把握。我已承诺唐茹此生不会离开唐家堡,唐门圣女是不能嫁人的,我与晋王根本没有可能在一起。何况晋王早已娶了妻子,晋王妃是明朝名将宁河王邓愈的女儿;皇子姬妾成群,我怎能忍受顾翌凡除我之外,还有许许多多其他的女人?
  我蓦然发觉我来的这个时代确实不好,我最留恋的依然是二十一世纪那种现代生活和专一的爱情。
  晋王不是顾翌凡。
  我开始有些迷惑,但还是愿意跟随于他。
  
  唐蕊用不着打扮已足够美貌,次日前往后山之时,我依然穿着白色的衣服,简单淡雅。我无意过多的修饰自己,只因我希望晋王他能够爱上我的思想与灵魂,并非仅是面前的唐蕊这副形容而已。
  我到了后山四处张望,却不见晋王踪影。久等多时,仍是不见有人前来。
  我应该没有误期,他也不似失信之人,怎会此刻还未至?
  莫非我昨日所见,真的是梦境?想起顾翌凡,触动心中伤痛,不想我们竟是如此无缘,眼泪便已滴落下来。
  
  我抱膝坐于一株梨花树下,正在伤心饮泣之时,却发觉面前多了一人。
  我先看到的是他的锦袍下摆,白色锦袍笼罩着紫色的轻纱,是淡淡的紫色,如梦幻般的颜色。
  他的腰带和晋王一模一样,也有着浅浅的花纹。
  乍一看到他的脸,我只觉得惊奇。
  他的眼眸很特别,不知是否是因他身上穿着淡紫衣服的缘故,居然微微呈现淡紫之色。
  他拥有与晋王同样俊美无俦的脸庞,但是气质截然不同。
  更奇怪的是,我似乎觉得在哪里曾经见过他。
  看到他的手,我才发觉他手中执着一支玉箫。所有的记忆腾空而起,是的,我是见过他的,而且不止一次。
  那个我穿越之前困扰我N久的离奇梦境,那声势浩大不可避免的雪崩灾难,那个吹箫独奏、伤怀叹息的紫衣男子,那支让我过目不忘的玉箫。
  原来是他。
  我曾经那样好奇想看到他的脸,还因此沉迷梦境差点耽误了毕业答辩,却没有想到是在此时此地,穿越到了明代才见到了他。
  
  我怔怔的望向他,他对我说道:“你在此等候之人今日无法赴约,他让我转告你,日后定有再见面之机缘。”
  日后?日后我怎么可能再见到晋王?他远在太原,我在蜀中,怎会有见面机缘?他本是皇子,自然不会将区区一名女子放在心上,可是对我而言,顾翌凡就是我存活于世间的全部意义。
  为何到了明代,我们还是注定要擦肩而过?
  我的眼泪如断线之珠,无声落下,神情无比绝望与伤痛。
  
  他看了我一阵,忍不住说道:“据三哥所言,你仅是与他见过一面而已,为何会如此伤心?”
  我听他称晋王“三哥”,再看他与晋王相似的服饰打扮,加上他的年纪,我已经可以猜出他是谁了。
  燕王朱棣。
  我的猜测绝不会错。
  没想到我来到明代短短数日,已经有幸见到了朱元璋的几个儿子,先是秦王,接着是晋王,现在是燕王。
  燕王是未来的明成祖,我知道他会通过“靖难之役”篡位,会诛灭方孝儒“十族”,会因自己爱妃之死疯狂杀戮宫女三千人,但我实在无法将这个残暴统治的帝王和面前这个梦幻般的男子联系在一起。
  这个反差实在是太大了,我做梦也想不到历史上的燕王朱棣居然是具有如此气质风华的男子,更加震惊无比,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哭泣;我一想到他是谁和他那些手段,心中就掠过丝丝寒意。
  燕王朱棣在问我话,我不敢不回答。
  他不明白我为何对晋王失约之事如此介意和伤心,我如果说:“晋王长得和我的未婚夫顾翌凡一模一样,我是穿越时空来到这里的属于未来世界的人,所以我一定要跟着他。”他一定以为我是精神错乱以致语无伦次,必须换个理由。
  我抬起头对他说:“晋王本是堂堂大明皇子,居然会对我这等山野民女失信,我莫非不该伤心么?”
  他语气严肃说道:“三哥确有要事在身,若是有意失信,怎会让我至此传话与你?他既有言尚有再见之期,你大可不必如此。他交托之事我已完成,就此别过。”
  他话音一落即离去,再未多看我一眼。
  
  我默默由后山回到堡中,心中怅然若失,不知晋王之言是真是假,但听燕王话中之意似乎很肯定晋王不会就此撂开手不理我,仍是有希望再见到他。
  却不料唐茹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疑惑问道:“蕊蕊你怎么如此无精打采?”我那黯然神伤之态定已落入他眼中。
  我忙掩饰道:“我没有,恐是昨晚没休息好,今日炼药太累了。”
  唐茹说道:“你若是累了,歇几日亦无妨,唐门储备之药数不胜数,倒不赶着要多少。哥哥正有事要找你商议。”
  我只觉他确实是真心关怀我,说道:“我知道了,哥哥有话请讲。”
  唐茹道:“太行论剑之期已不远,唐门如今仅有你我二人,我欲带你同往,也好让你见识下各江湖门派英雄,开阔眼界。此事一了,我便去西安见秦王,唐家堡中诸事,以后都要交与你了。”
  我只觉他似乎有将堡主之位交与我之意,惊道:“哥哥莫非打算以后不再回唐家堡来么?我怎有哥哥那般能力打点操持堡中之事?”
  唐茹眼中神色坚定说道:“蕊蕊,你若是用心,定不会比哥哥逊色。哥哥此去秦王身边,祸福尚难逆料,若是能够如我所愿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能,牺牲我一人即可,也不至于连累唐门。”
  我问道:“哥哥既然知道吉凶难定,成败皆有可能,为何还要去冒险?为何不在唐家堡中安然度日?”
  唐茹叹息道:“蕊蕊你可知我纵使想在唐家堡中安然度日,如今也不可能了。况且我心中时刻都想让唐门跻身名门正派,我们从不滥杀无辜,靠的也是自己的智慧行走江湖,却为何总是得不到应有的地位?若能得到朝廷赏识声威大振,与少林武当齐名,应该不是难事。有此机会,我怎能不去尝试?”
  我心中不忍,他所预料的不好情况其实是必然,晋王燕王和皇太孙皆非等闲之辈,跟随秦王决不会有好下场,一时情急说道:“哥哥,你不要去帮助秦王,他不可能成为太子的。”
  话一出口,我才发觉自己不该如此说,我本是抱着冷眼旁观的态度看待身边之事,如今却因为唐茹说出了我所知道的“玄机”。
  莫非这些天来唐茹对我的关心,已经让我对他产生了亲情?我确实不愿意看到他去冒险。
  
  唐茹眼中闪现惊喜之色,抓住我肩膀道:“蕊蕊你所言可是真的?你莫非已经知道了未来天下归属么?”
  我仍是摇头道:“我只有感觉秦王并非未来天子,至于将来皇帝到底是谁,我此刻确实不知道。”
  他点头道:“有此意念已经足够了,你明日还是跟我前去太行山,哥哥心中自有打算。”略有停顿又微笑道:“不过哥哥还是要将你易容改扮,否则那里男子众多,见你绝世姿容而生仰慕之心,纷纷前来相求,哥哥可招架不住。”
  他从未如此跟我开玩笑,我轻轻噘嘴道:“哥哥分明是在取笑我,不过扮作男装,却是好玩,香云安云皆道我少年英俊呢。”
  他皱眉道:“那更是不妥,此次我不会将你扮作少年了,还是扮成中年男子吧。”
  我差点晕倒,要我变成小老头?那岂非要加上两撇山羊胡子?但他既然这样说,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太行论剑(二)ˇ




   太行山形势险峻,历来被视为兵要之地。
  山势东陡西缓,北起北平,西接山西,东临华北,连接晋、燕二地,是山西与河北的天然界山。
  此时蜀中已是春光明媚,太行山中却是积雪初融。唐茹带我驻足山巅远眺,只见悬崖刀削斧劈,山石千姿百态,瀑布如练似银,深潭碧波荡漾,星月游移,奇峰变幻。我不禁暗暗赞叹大自然之鬼斧神工,竟能造此雄奇险幽之境。
  
  太行论剑之期正好是今天,数日兼程,我们来得还算及时。
  山巅古刹前有一大片空地,以前在电视剧中看到的比武场面竟然活现于眼前,实在是眼福不浅。
  来的人绝对都是各大门派掌门或顶尖高手,每个门派不过两三人而已。几名灰衣僧人,是少林派;青衣道士,是武当派;那两名师太,自然是峨嵋无疑,丐帮之人我也认得出来,其他的门派就全然不知。
  我与香云面上戴着易容面具,乔装改扮成一名瘦小精干的中年男子,跟随在唐茹身后,除声音无法隐藏之外,绝对毫无破绽,唐茹早已嘱咐我不得轻易开口说话。
  比武尚未开始,那少林老僧缓缓开口说道:“今日江湖各大门派在此论剑,只为互相切磋武学,点到即止,诸位自行献技亦可,与人对手亦可,按例今年该由少林主持,老僧玄空忝作裁决之人,不知诸位可有异议?”
  一名男子朗声说道:“玄空大师德高望重,决断公平,我等皆信得过,并无异议。”其余诸人也皆点头首肯。
  
  比武进行了几轮,并无太多波澜,亦无人损伤。
  唐茹冷眼旁观,并不出场,我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只见玄空大师宣道:“若论探囊取物手法之快,恐非江南飞龙门飞龙探云手莫属了。”
  此时场中男子正是飞龙门主宁清风,面有得色对场中之人拱手道:“在下承让了。”正欲退出场外,只听一名女子娇笑之声道:“宁门主且慢退场,我家公子欲与门主一较高下,不知门主可愿接招?”
  众人抬头只见一名身着粉红衣衫的少女,笑意盈盈立于场中,她正值青春年华,美目顾盼之间只觉灵气逼人,令人眼前一亮。她身侧那名儒雅斯文的少年,身着宝蓝锦衣,手中折扇轻摇,气度极其闲适安然,众人竟皆不知他们是何时来到场中。
  我以眼神示意唐茹,他轻声道:“来者不善,江湖中敢挑战飞龙门者绝无仅有,哥哥亦看不出他们是何来历。”
  宁清风见生此变,并不怯场,道:“阁下既有此意,在下自然奉陪,只是不知阁下尊姓大名,师从何派?”
  那执扇少年笑道:“在下太原张玉,并无门派,只想与宁门主切磋武艺而已。虽是不合论剑之规则,但宁门主既已应许,在下便要讨教几招了。”
  宁清风迫于无奈,只得道:“好,不知阁下要如何比法。”
  张玉示意那少女捧出一个小金匣,悠然说道:“阁下若在十招之内,自在下手中夺去此匣,便是阁下胜了。”宁清风面上浮现自信的笑容,料必此事对他并不繁难。
  两人缠斗不过三招,那小金匣已在宁清风手中,但那少年竟然毫不以为意,说句“宁门主果然好身手!”携那少女飘然而去,便如他们来时一般。
  宁清风当众开启金匣,里面空无一物,已有人看不过出场说道:“无知小儿,恶意调侃搅局,宁门主不必介意。”宁清风昂然退场。
  
  虽有如此小插曲,比试仍在依序进行。
  唐茹本是唐门嫡系传人,唐门暗器天下无敌,他出手自然是无人能及,也算是大大出了一场风头。
  各门派皆将自己所长展示了一番,将近日暮时,纷纷下山而去。
  
  太行山下惟有一所客栈,我们三人便在此歇息。
  正好碰见飞龙门主宁清风也在此,唐茹与他略拱手示意,算是打过招呼。
  回到房间后,香云将我的易容取下,我脱去外衣,才恢复唐蕊的本来面目。我对镜自照时,想到那美貌红衣少女,说道:“我们今日所见那姑娘实在美丽,与那位公子倒是相配。”心中想道这主仆二人定有来历,恐非仅是搅局玩闹而已,他们来去无踪,其身手并不逊于哥哥,江湖中果然藏龙卧虎。
  香云的大眼睛轻眨了一下,说道:“小姐到底是想赞那姑娘还是想赞她家公子?我们见惯了小姐的美貌,倒不觉得她胜似小姐,不过确有几分灵秀之气。”
  我也朝她眨眨眼道:“你难道不觉得那公子确实英俊潇洒么?”
  香云嗤嗤轻笑道:“他在我所见过之男子当中,却还算不上顶尖,不过是二流人物而已,便是我们堡主,人品风度决不下于他。”
  我颇觉新奇,没想到香云身为明代女子,私心里却对男子区分别类,极有见地,遂问她道:“你倒是说说看,这一流二流人物,你是如何界定的?”
  她坦然说道:“男子之高下分类,外表尚属其次,重在内心修为……”正在此时,只闻窗外兵刃相斫之声,我们均觉意外,急行至门旁,自门缝中窥见数人相斗,其中一人,正是飞龙门主宁清风,另外众人皆是黑巾蒙面,将他团团围在中央,分明是训练有素备阵而来,他宁清风以寡敌众,甚是吃亏。那些蒙面之人,数招之内便将他擒拿住。
  我只见隔壁房门大开,唐茹飞身而出,说道:“诸位以多欺少,未免胜之不武。”
  其中一名蒙面男子沉声说道:“此事与蜀中唐门无关,请唐堡主切勿多管闲事,以免引火烧身。”听他口气,竟似已知道唐茹身份。
  唐茹面不改色道:“阁下之行为在下实在看不惯,飞龙门主是武林同道,今日之事便是与唐门无关,在下也要试一试这火如何烧到在下。”
  那男子竟似有所忌惮,见唐茹并无退让之意,身形顿起,竟向我与香云所处房间扑来,不过一瞬间,他已将我与香云分别抓在左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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