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十九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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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十九侠- 第2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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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众人便和来人相见叙谈。才知来人正是五岳行者陈大真,因和无名钓叟同往妖女巢穴去除铁翅蜈蚣蛊,不料洞中还有两个守神灯的妖童,甚是机警。先见法台上千百神灯忽然灭了好些,方在惊疑,隔不多时,忽然神灯全灭,越知不妙。这二妖童年纪甚轻,俱精逃遁隐形之法,妖女法令素严,虽不敢擅离职守,人早留神暗中戒备。妖洞本有重重禁法封闭,法台又设在地底,洞外稍有响动,便即警觉。无名钓叟如在灵姑走后即来,此时妖女未死,神灯不曾全灭,本可将二妖童擒住。偏因瞿商抗敌时久,真元亏耗,须要医治,耽误了些时,等到起身,妖女已然伏诛,守洞妖童有了戒心。无名钓叟和陈大真攻洞时,妖童还在用禁法抗拒。及至二人攻入神坛,二妖童知无幸理,骤出不意,各带了本身恶蛊逃去。无名钓叟为除洞中恶蛊,不能分身,便由陈太真独自追赶。
二妖童见飞剑迅速,恐被迫上,便用化形诱敌之法将身隐去。陈大真不知前面飞的乃是幻影,一味穷追。追到湖心洲左近,幻影失了效用,忽然不见。恰值玉花姊妹中道折回,二女和二妖童俱是一般传授,飞起来都是一溜火光,形状绝像,本身已为蛊火所掩。陈大真误认为是妖童,穷追不舍。二女连经挫折之余,身受创伤,灵元未复,无力抵御。
幸而机警,知道蛊是邪教,不为正教所容,才一对面,立即亡命飞驶。总算湖心洲相去不远,毕真真料定二女必去而复转,立即飞起将陈太真飞剑挡住,才得保全,稍缓顺臾便无幸了。
众人说时,玉花姊妹也相继醒转,喘吁吁低述来意,南绮已悉真真性情,又看出她对己阳与阴违之状。暗忖:“二女法力浅薄,所习又不为正教所容,此时虽有无名钓叟诸人助她承继妖女,但绝经不起甚风浪,能得一能手护庇,自是佳事。只是真真好似与我存有芥蒂,如代关说,必更推却。”想到这里,回顾真真正和石玉珠、陈太真叙说前事,不曾听见,便朝玉花姊妹使个眼色,故意叱道:“你两姊妹怎不知足?先时你们要拜师,石仙姑已曾和你们明说,怎还不肯死心?毕仙姑乃是韩仙子的门下,怎会收你们为徒?就她答应,我们也必劝阻,岂非多此一行,差点还把性命送掉。依我良言,急速回家收拾,同你三妹义儿去往妖女洞中,与无名钓叟相见,共商承继之事,这里少来为妙。”玉花见状省悟,哀声哭道:“我姊妹也知出身微贱,难蒙上仙收录。无奈法力浅薄,适已几乎送命,日后继承师娘掌教,更不知要受多少风险。因见毕仙姑道法高强,又是自立门户,与别位仙姑不同,为此赶回拜师,以期他年得一正果,免受灾劫和外人欺凌。不想如此坚拒,我姊妹早晚终无活路了。”说罢哀声痛哭起来。
玉花人本娟好,哀鸣婉转,分外动人怜悯。南绮正在故意怒斥,真真在旁早听了去,心恶南绮代她作主,便走过来佯问二女何事悲泣。玉花见了真真,立率榴花膝行上前,抱着真真的腿哭诉前情。真真笑道:“你两个所说也是实情。我自脱劫以来,还未见过恩师,本难收徒。现念你二人处境可怜,姑收你们做个记名徒弟。如有甚事,只管寻我。
等到将来见过师祖请命之后,看是允否,再定去留好了。”二女闻言,喜出望外,双双拜舞不迭。花奇在旁颇觉真真此举冒昧,才一开口劝阻,便被真真作色臊了几句,只得罢了。南绮知她为己而发,暗中好笑,表面却装出讪仙的。众人闻二女拜真真为师,多代忻幸,互相称贺勉励。一
纪光祖孙便在湖边置酒款客。陈太真代纪登致意,说苍须客程迪现正回山,可令纪异前往从师学剑,以便早日学成,积修外功,再和灵姑同往峨眉山凝碧仙府求取芝仙灵血,归救各人父母。
陈太真接着说道:“云南竹山教主因朱、姜二位师尊屡次杀害他教下妖人,结怨大深,在南山中下苦功七年,炼成好些邪法异宝,前令妖徒万里飞蝗膝莽去青城山金鞭崖向朱真人挑战,本定在明年冬至前半夜,朱真人去妖洞赴约,各施神通,决一胜负。不料上月妖徒膝莽往滇池香兰诸盗取香鲤,恰值神驼乙休和迫云叟白谷逸的大弟子岳雯,往访诸上隐居的一位散仙宁一子,正在下棋,以致引出一段故事。
“香鲤本是小南极明月洲中异种,宁一子虽是散仙,未断烟火,性又嗜酒,喜那鱼生具五彩金鳞,香而味美,取些鱼种移养诸边,轻易难得钓取。妖人师徒偶游滇池,无心发现了两尾,食后爱极,还想再得。不料那鱼俱在香兰渚附近繁殖,宁一子曾用法术禁制,前两尾乃是行法时无心逸出,别处如何能有。后来妖人访出产鱼之处,因宁一子道术高深,不便为了口腹之欲招惹是非,也就罢了。藤莽为博妖师欢心,私往偷盗,已非一次。宁一子本来都知道,先因所取无多,习于安静,不愿多事,也就任之。妖徒不知宁一子有心相让,以为自己法力高强,隐身神妙,取之不已。妖人起先也还顾忌,及见未生事故,以为无碍,遂肆无忌惮起来。妖人门徒本众,起初藤莽取鱼不过两三尾,只供妖师一人之食。后来所取渐多,众妖徒渐尝异味,无不痹嗜。藤莽胆子越来越大,心疑宁一子只是徒负盛名,不由目中无人,去的次数越多,大有竭泽而渔之势。
“宁一子本想略示做戒,使其知难而退。神驼乙休又恰好来访,藤莽正碰在钉子上。
这日偏又是岳雯和宁一子对弈,乙休观局。乙休忽见诸旁微风飒然,知有妖人到来。心想:‘宁一子素来与人无争,性又嫉邪,不与交往,怎有妖人来犯?,方在寻思,宁一子也知妖人盗鱼,因和岳雯争角,正在构思之际,不欲分神,心想姑且由他,再来时再作计较。乙休见宁一子竞如未觉,定睛一看,妖人已在水中下手捉鱼,又贪又狠,晃眼擒了十几尾,还在不肯罢休。乙休也曾吃过香鲤,知是宁一子心爱佳鱼,决不容妖人肆意妄取。尤其自己在此,妖人稍有眼力,不会不知,居然敢当己面下手偷盗,心颇不悦。
又当作宁一子有心要己下手,随用禁法将藤莽困住,浸在水里。等宁一子局终,问知就里,又把藤莽提出水面,折辱了个够。幸而藤莽识得乙休厉害,丝毫没敢倔强,才得放逃回去。
“妖人明知乙休与宁一子俱不好惹,无如面子上太下不去,自往滇池香兰诸寻仇,到时三人还未终局。妖人最擅隐形之法,见三人在渚边据石对弈,神态悠然,一点没有觉察,正好乘隙暗算,立即施为。因防乙休神通广大,一击不中,反为所乘,下手还极谨慎。先用神峭网暗将全清罩住,再将所炼阴魔之火发动,准备一击成功。不料烧了半日,网中敌人依旧谈笑从容,若无其事,一任喝骂叫阵,只不理睬。知道不妙,其势不能就此便退,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又将朱辰剪放出。此剪妖人曾下十七年苦功祭炼,专污飞剑、法宝,修道人如为所伤,身死神灭,厉害非常。他所以约朱、姜二真人斗法,一半因为恃有此宝。炼时极秘,因恐仇人知觉,从未用过。这时情急施为,两道像蛟龙般的暗赤光华刚朝妖网中飞入,忽听身侧不远有人哈哈大笑道:‘我说不忙,下完这局棋便替朱矮子除害,你看如何?’妖人闻声回顾,原来香兰诸尚在左侧,渚上三敌人似已终局,正指自己说笑呢,忙看行法之处,也和实景一样,人影遽敛,只有一片空水,并无实地。知道敌人用潜光传影之法将实地隐去,却将原有景物移向前面,现出一片幻影,自己必已中了道儿,不禁大惊。忙即收回法宝时,就这转盼之间,妖网所罩之处倏地平波下陷,光华闪了两闪,所有法宝全都不见,势绝迅速,不容一瞬。同时一声霹雳,满天雷火夹着万道金光打下。妖人骤出不意,抵御无及,仗着见机灵敏,逃遁迅速,立纵妖光遁去。就这样,右肩仍被太乙神雷打中,受了重伤。
“因此一来,锐气大挫,明年冬至之约不是改期,便是设词规避,也不敢轻举妄动了。不过他教下妖徒甚多,颇有几个能手,为祸人间,无恶不作,又都恨我师徒同门刺骨,此行必要遇上,务要小心应付。竹山教下妖徒奇形怪状,装束虽不一样,每人却各佩一个寸许大小三角形的东西。佩戴之处各不相同:有的悬在胸前,有的嵌在他那束发铜箍或道冠上,也有暗悬胸衣以内和时腋下隐僻之处的。看似佩物,实则是他教下分别等次的标记。中贮两道妖符:一供危急脱难之用,一供被人困不能脱身时遁逃元神之用。
这三角小匣以木制的为上,那木也非常木,乃海外返魂香木挖空制成,经过邪法祭炼,除贮妖符外还兼有别用。余者金、银、铜、玉,为质不一,以次递降,大约玉匣最次。
妖法强的佩处都甚明显,一望而知,极易辨认。妖徒把三角匣珍逾性命,遇时如占上风,第一防他开匣取符,还有近年来妖徒法力较高的都炼有阴火,如见身佩小葫芦或鱼兽等皮袋的,便贮此火,只是不似乃师厉害,预先戒备,便不致为他所算了。”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七十四回芟妖孽 二女驰蛮荒寻巨灵 群仙搜怪迹
 
话说灵姑早闻南疆有一奇童,生具至性,母死也是虚葬,他年仍能复活,并与自己同往峨眉求取芝仙灵血救母,时刻都在留心。湖心洲事完之后,听说纪异出身经历,竟与所闻相合,不禁怦怦心跳,渴欲一知下文,不料陈太真追逐玉花姊妹忽然飞来,耽误了好些时候,一心盘算老父他年复生之事,陈太真的话多未细听,等他说完,忙又重询前事。毕。纪诸人便说了经过,灵姑听了好生欣慰,又去纪异母墓看望了一阵。
陈太真因妖洞二童系由自己手内漏网,玉花姊妹又说妖童只擅隐遁之术,无甚出奇本领,终觉二童年纪轻轻,如此灵敏机智,相貌又极凶狡,惟恐遗留后患。急于要和无名钓叟商议,并助他办理善后之事,略用一点酒果,便即辞去。
灵姑等三人也要起身,真真虽和南绮有隙,与吕、石二女却极投缘,纪光祖孙也挽留至再,情不可却,只得留住二日。石玉珠行云流水,本极清闲,灵姑强拉作伴,也就应允。到第三日,纪光祖孙和毕、花诸人还想挽留,灵姑胆小,恐多耽搁,师父怪责,执意不肯,只得各订后会而别。
纪异虽然急于往云梦山学道救母,一面却依恋着祖父,恐己走后,祖父孤身在家无人陪侍,好生为难,嗣经纪光再三劝说,告以轻重;毕、花二女又力允常来照看;同时玉花姊妹想起前晚被擒,多亏纪光解劝,众人才允免死,如今反承袭仙娘做了教祖,并得众剑仙随时相助。好生感激,便告纪异说:“师叔走后,太师祖一人寂寞,我那三妹义儿人颇灵巧,原先因怕师娘见害,逃往别处相候,行法一招即至,可令她移居洲上,早晚服侍大师祖,等师伯道成回来,你看如何?”纪光知玉花此后做了山民蛊神,威权至大。因适才拜了毕真真为师,改称纪异师叔,已觉大谦,怎肯再屈她妹子来此服役。
便说:“这样万不敢当,如见小孙行后老朽孤寂,命一教下山人来此助理琐事足矣。并且这样称谓也大客气。”
话未说完,玉花凄然道:“愚姊妹如非大师祖,早已做鬼,前日师娘如再获胜回去,死得更惨,万想不到会有今日,怎还不容稍尽心意?我本来打算过两三天便派近处山人按时来此轮值,但是他们粗蠢,才命三妹来此,粗事由山人作,三妹专一贴身服侍,就陪伴太师祖出入解闷也好。”纪光还要推辞时,纪异原见过义儿,祖父也曾说过她伶俐;玉花继为蛊神,山民敬奉,死都不惜,得她妹子来此相伴,还有甚不放心处?真是再妙没有,早就插口称谢。毕真真又在旁说道:“玉花姊妹报恩心切,况我已收她俩做了记名弟子,异弟患难骨肉之交,她俩敬大公即是敬我。这些话足见她二人的天性纯厚,依她就是。”纪光知山女心实,真真这样一说更在必行,再推反假,只得再三称谢,并请玉花不要多派山人,有一二个相助力作的尽够。玉花说一二人大少,自己决不像师娘那样,但凭己意,不问受役人的甘苦。就多派两人,也只按月轮流应役,不特不令荒废田业,还另给他们加倍好处,太师祖只管放心就是。纪光知推不掉,只得任之。纪异宽心大放,这才定了行计。
花奇和纪异交厚,挽留多聚一天,并说日后还去云梦看望,行前又赠了一道韩仙子赐她的护身神符,以备缓急之用。真真见她妄把师父灵符赠人,本意拦阻,改赠别的法宝,偶一注视,纪异眉间杀气隐隐,想起先前救助之德,拼着日后同担不是,也就罢了。
花奇有符赠行,自己何能独外,便将自炼飞抓取出相赠,传毕用法,说道:“此宝用时,脱手五道乌光连在一起,不特可以防身御敌,有时还可抓取敌人的法宝、飞剑,尽可随意应用,奇妹平日不肯用心,法宝多出所传,常人又实难运用。见你性大刚直,初学无甚法力,见师父灵符应变神速,故以相赠,此符只用一次,当我们未出困前还不能用,务要十分留意,不是危机瞬息无法解免,千万不可妄用。”纪异一一领谢,记在心里,随即拜别起身,往云梦山走去。
毕、花二女因玉花姊妹依恋,苦求传授正教中心法,又留住了两日才走。
玉花姊妹拜送之后,便将义儿行法招来,谈起出死人生经过,悲喜交集。方在痛哭,无名钓叟邱扬和五岳行者陈太真忽然飞来,说道:“二妖童探知天蚕妖女师徒子女全部伏诛,妄想称尊,暗中兴妖作怪,向各寨山民故示灵奇。此二妖童性颇机智,又精隐遁,连拿两次均被逃脱,未次有一妖童身受重伤,似已胆寒远遁,但日久还会卷土重来,妖童天生恶根,机警非常,山民易为所惑,最好乘他根基未立以前,速接妖女之位。如今群邪无首,玉花承继之事刻不容缓,但是妖童夜郎自大,二女继位,必不甘服,定来扰害。此时气候尚浅,除他容易,正好将计就计,引他人网。二女法力自比不上天蚕妖女,但有众人相助,决可收拾人心。”
玉花道:“那两个小童,一名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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