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落在晨色里(又:小红帽落在大色狼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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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纷落在晨色里(又:小红帽落在大色狼手里)-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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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我的意思是说如果,如果我后悔的话,会……”
  “我会给你下各种各样的毒,再你痛不欲生的时候一脚踢进水里,等你奄奄一息的时候再捞上来,砍成十七八块。”
  ……
  杜纷纷吞了口口水,“所以,我刚才说的,真的只是如果而已。”
  叶晨浅笑道:“嗯,我知道。所以我回答的也只是如果。不过,我想这种如果还是不要让它变成现实的好。”
  “……”

  别有桃花暗度香

  怀里揣着青衣女子包好的腊肉,杜纷纷蔫蔫地跟着叶晨走到村口,这才发现于有粥也来了,正翘着二郎腿在车辕上打瞌睡,听到脚步声,揉着眼睛起身,看到杜纷纷时,惺忪的睡眼立刻充满哀怨,“杜女侠,就算你要翘家,也要等喜宴上了菜,能够打包的时候再翘啊。现在出来,连碗筷都没摸到。”
  杜纷纷徐徐开口道:“我以前认识一个人,叫于有肉。”
  “……”于有粥干笑数声,“哦?也许是我流落在外面的兄弟。”
  杜纷纷叹了口气道:“但是他死了。”
  “……”
  她森然地望着他,“你知道他怎么死的吗?”
  于有粥认真地道:“可以不知道吗?”
  “不可以。”杜纷纷继续道,“他是在喜宴上吃肉吃得太欢乐太用力,用筷子把自己戳死了。”
  于有粥:“……”
  叶晨道:“不要说笑话了,赶路。”
  ……
  杜纷纷抱着腊肉,郁闷地想:她说的是恐怖故事啊恐怖故事。
  于有粥鼻翼动了动,眼睛炯炯地看向她的怀里,“你抱着的……”
  刷。
  他的鬓发飞扬。
  几许落在风里,飘荡而逝。
  叶晨收回手,漫不经心道:“管好眼睛,只准看路。”
  杜纷纷低头看了看腊肉,又看了看和腊肉挨在一起的胸,囧囧地上车。
  于有粥单手理了理发丝,状若无事地催马而行。
  京师。
  作为帝都,京师的管制向来严格。
  于有粥驾着马车进城的时候遭遇到相当严格的盘问。
  士兵:“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于有粥:“河阳。”
  士兵:“来做什么?”
  于有粥:“陪我家公子回家。”
  士兵:“家在哪里?”
  于有粥:“宰相府。”
  “……”士兵偷偷瞄了眼车厢,“宰相府里的什么人?”
  于有粥:“宰相他儿子。”
  士兵:“……”
  于有粥看着他匆匆跑去的背影,喜滋滋地回去对着车厢道:“很快就会有人出来迎接我们进城了。”
  杜纷纷道:“你确定是迎接不是戒严?”
  于有粥道:“杜女侠,我发现你说话的尺度越来越大了。”
  杜纷纷沉默很久,叹道:“这是我卖身得来的福利啊。”话说,叶晨的确是个守信人,自从条件谈妥之后,她的待遇的确有了飞升,只是她从此脑门上从此多了一个头衔——叶晨的娘子。
  于有粥很认真地考虑着‘卖身’这个词。
  叶晨突然开口道:“你们都天真了。”
  ……
  如果刚刚的于有粥不明白叶晨那句话的意思,那他现在就很明白了。
  小军官走过来:“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于有粥:“……河阳。”
  小军官:“来做什么?”
  于有粥:“……陪我家公子回家。”
  小军官:“家在哪里?”
  于有粥:“……”
  ……
  于有粥望着小军官的背影,疲惫地对着车厢道:“他们一共有几级军官?”
  叶晨道:“这要看我的心情。”
  于有粥眼睛一亮,“对于剑神来说,这种小场面当然不值一提啦。您老人家准备什么时候出手。”
  “当你被烦死的时候。”
  ……
  自从杜纷纷荣升之后,他就一人包揽了叶晨所有的攻击——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
  他要自救!
  “剑神大人,”于有粥一脸悲壮地问。“你需要小妾吗?”
  叶晨道:“问我家娘子。”
  于有粥道:“杜女侠。我下厨下地下跪都很行,你要不要考虑考虑?”
  杜纷纷道:“包生娃吗?”
  于有粥道:“……”
  当军官来到第四批的时候,杜纷纷饿了,于是叶晨拿了块小令牌出来,于有粥才总算从盘问的噩梦中解脱出来。
  当然,对于这样的差别待遇,于有粥是很认命的,谁让他不会生娃呢?
  马车转悠在官道上,叶晨突然道:“右转。”
  于有粥顺从地拐弯,然后看着路旁的风景道:“我们正和宰相府南辕北辙。”
  叶晨淡然道:“总比脑袋和身体南辕北辙好。”
  于有粥乖乖地闭起嘴巴。
  杜纷纷终于觉得自己是可以算得上幸福的——在每次和于有粥做比较的时候。
  砰,啪!
  马骤惊,掀蹄嘶鸣。
  马前,六个黑衣人正在围攻两个侍卫,侍卫虽落下风,却仍是尽力护住身后的华服青年。
  这种黑衣,这种款式,真是眼熟啊。
  于有粥安抚住马,正要看个究竟,却见杜纷纷已经从他身侧跃出,拔刀喝道:“又是你们,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被黑衣人追杀了这么多次,终于有机会让她反追杀一次,扬眉吐气了。
  杜纷纷在砍下第一刀的时候,心情绝佳。
  叶晨在车厢里施施然道:“不去帮忙?”
  ……
  叶晨的问题是绝对不能当问题来听的。
  这种觉悟于有粥还有。
  所以他认命地拿起马鞭,挥舞着冲上去。
  黑衣人在京师和在襄阳城外,显然武功并没有区别,还是一样的不堪一击。
  杜纷纷正砍得兴起,哪里容别人来分一杯羹?
  于是于有粥在刚刚举手要挥鞭的刹那,就被杜纷纷飞起一脚,踹开了。
  黑衣人被砍翻两个,侍卫各缠住一个,剩下两个见势不好,立刻转身就逃,不过他们还没跳上房顶,就被两道无形剑气当胸穿过。
  剩下的两个黑衣人则被杜纷纷趁着他们全心全意对付侍卫之际,一刀一个,解决。
  杜纷纷收起刀,正要往回走,突然那个华服青年从斜里冲出来,激动地挡在她面前道:“我终于找到你了!”
  ……
  看着那双微微泛红的眼眶,杜纷纷镇定道:“你找错人了。”
  华服青年猛烈地摇头,“没错,是你,一定是你,就是你。”
  ……
  这么肯定?那得多大的冤仇啊。
  杜纷纷冷静道:“其实,人生在世有很多事情是逼不得已的。人有失手,马有失蹄。那个,咳,如果我当初不小心杀过你家什么人的话,我郑重地向你道歉。”
  华服青年囧道:“你误会了。”
  不是报仇?那能让人这么惦记着的,只有一种可能了。
  杜纷纷又道:“江湖中人,互相接济,互相救济也是相当平常的。人生在世,有时候千万不要计较得太多,咳。那个,如果我当初借过你钱的话,你看在我刚刚救你一命的份上,不如一笔购销了吧。”
  “女侠,你又误会了。其实,我找你……”华服青年顿了顿,然后鼓足勇气大声道,“是为了以身相许。”
  ……
  以身相许?
  以身相许!
  以身相许?!
  杜纷纷站在风里,思绪默默地凌乱着。

  陈年旧事刻心骨

  “纷纷啊。”
  一听到这个声音,杜纷纷感觉凌乱的思绪更凌乱了。
  叶晨从车厢里走出来,温柔地笑着,“看到蟑螂踩死就好了,何必废话。”
  ……
  “叶晨?”华服青年猛地跳起来,“你怎么在这里?不对,应该问,你怎么才来?”
  叶晨抱胸道:“本来想等你被砍死了,再来收尸的,可惜啊……”
  华服青年暴怒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会和南阳王对上吗?如果不是因为和南阳王对上,我会被明里暗里地追杀吗?如果不是你今天约了我在这里,还让我不要让人察觉,我会只带了两名侍卫而差点被砍死吗?你现在居然还站在那里说风凉话!”
  叶晨道:“我很后悔只是说风凉话,而不是落井下石。”
  “气死我了,你实在气死我了!”华服青年愤愤道,“南阳王的事,本侯不管了!你们爱怎么着怎么着!”
  “反正南阳王已经兵败如山倒,无所谓。”叶晨耸耸肩,朝杜纷纷招手,“我们去吃饭。”
  华服青年看看他,又看看杜纷纷,突然拦在两人中间,“等等,你们什么关系?”
  叶晨很乐意回答:“夫妻关系。”
  ……
  “怎么可能?!”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杜纷纷。
  杜纷纷抬头望天,然后十分、十分艰难地点了下头。
  华服青年失魂落魄地倒退三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叶晨笑得得意。
  杜纷纷于心不忍道:“你认识我么?”
  “当然。”华服青年郁闷地快要哭出来,“我何止认识你,我已经足足找了你三年!”
  ……
  三年?
  杜纷纷囧道:“你真的确定,你不是要找我报仇?”
  华服青年满怀希望地望着她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杜纷纷摇头。
  华服青年眼中的希望一点一点黯淡,“或许,这对你来说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对我来说却是刻骨铭心。”
  ……
  杜纷纷茫然。
  华服青年道:“这件事,发生在三年前的黄鹤楼。”
  ……
  杜纷纷猜测道:“难道我抢了你的饭吃?”
  华服青年身体摇晃了一下,“算了,你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吧,但是千万不要再猜了。”
  “哦。”
  “三年前的黄鹤楼,唉,很不幸地,叶晨又约了我一起吃饭。”
  叶晨微笑着打断道:“可以要解释一下‘很不幸地’这四个字的意思吗?”
  华服青年白了他一眼,恨声道:“难道接下去发生的事情还不足以代表这四个字吗?”
  叶晨耸肩道:“我觉得还好。”
  杜纷纷被他们说得渐渐好奇起来,“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
  华服青年看着她,一字一顿道:“谋杀。”
  ……
  杜纷纷瞥了叶晨一眼。
  如果是和叶晨大人在一起的话,那是相当可能出现的情节。
  华服青年愤恨道:“因为对于某件事情认识上的分歧,他居然把我从二楼一脚踢下去了。”
  ……
  他吼道:“那是二楼啊二楼!摔不死也会摔断胳膊腿的。他居然就这样毫不留情地把我踢下去了!”
  杜纷纷想起从刚才开始侍卫就一直把他护在身后,可见他是一点武功也不会的,心里不由同情起他来。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乌云密布的天空出现了一道缝隙,金色的光辉从缝隙中洒下来,照亮了我眼睛的同时,也照亮了我的心灵。”
  ……
  人在摔下楼的时候居然还能关注四周环境变化?
  杜纷纷对他敏锐的观察力感到十分钦佩,不过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就将她十足十地击倒了。
  “那就是你!”华服青年激动道,“就是你在那九死一生的危难时刻接住了我!”
  “……”杜纷纷很努力地回想着,“三年前,黄鹤楼……”
  华服青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怎么样?记起来了吗?”
  杜纷纷眼眸从疑惑中逐渐清明,“啊,我记起来了。”
  华服青年欣喜道:“啊哈,你真的记起来了?”
  “嗯。那时候我刚从雇主手里拿到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谁知一个没拿稳,居然飞了。幸好啊,我轻功不错,三下五除二就追上了。眼见要接住的时候,上面突然掉下来一个大东西。我本来想打飞的,但就在手掌和那个东西碰到的刹那,猛然发现是个人,只好反手接下。唉,等回头再找那张银票,已经不见了。那可是我花了整整两个多月才完成的生意啊。”杜纷纷现在想起,依然心痛地捶胸顿足,“真是衰啊。”
  华服青年的适才的欣喜依然残留在脸上,但脸却已经僵住了。
  叶晨含笑道:“嗯,那是因为被我顺手拿了。”
  ……
  杜纷纷和华服青年同时转头看他,震惊于他的无耻。
  他们震惊的不是那五十两是被他拿走的,而是他居然能够如此脸部红心不跳,面不改色地说出这句话。
  “等等,”杜纷纷脑海中闪出一个念头,“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当初没有接下他的话,会不会你后来也不会雇佣我当你的保镖了?”
  叶晨挑眉道:“有此可能。”
  ……
  杜纷纷看着华服青年,懊恼道:“早知道,还是应该一掌拍出去啊。”
  华服青年:“……”
  于有粥突然道:“难道没有人和我一样想知道……他到底是谁吗?”
  叶晨道:“我已经知道。”
  杜纷纷道:“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华服青年道:“我是端木良秀。”他顿了顿,“锦绣侯。”
  四个人最终从街上转移到了酒家。
  端木良秀坚定地选择坐在一楼。
  于有粥看看不说话的三个人,忍不住道:“京中形势如何?”毕竟他是中途叛出南阳王,若是南阳王不倒,那他的处境将会非常非常不妙。
  端木良秀喝了口茶,神色已经恢复从容,渐渐有了锦绣侯的风范。“南阳王已经暗中逃出京城,按皇上的意思是,毕竟是兄弟,他不想太后为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于有粥道:“但是你刚刚还差点被刺杀……”
  端木良秀得意道:“南阳王越恨我入骨,越说明我功勋卓著啊。”
  叶晨淡然道:“南阳王不过是只嚣张的大猪头,如果没有太后撑腰,他早八百年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
  杜纷纷心惊胆战地听着他们对皇室大放阙词。
  端木良秀叹气道:“唉,和他玩了这么久,一下子没的玩了,内心还是真有点空虚。”
  ……
  杜纷纷觉得自己同情得太早了。早该想到,能和叶晨坐下来一起喝茶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好货色啊!她刚刚怎么会觉得他是纯情青年呢?
  叶晨似乎看出她的想法,补充道:“这个人在十五岁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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