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82-像李敖一样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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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82-像李敖一样幽默-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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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中国一进房门就大喊:“李先生啊!什么案子嘛!他们判我死刑啊!”声音充满绝望与悲愤。    
    马士官长对李敖说:“李先生,我们老乡情绪不稳定,我们不得不偏劳你照顾他,代他写个状子。”马士官长又对黄中国说:“你别担心啦!有李先生照顾你,给你写状子,包你无罪回家。戴几天脚镣,不算什么。”    
    同牢的胡炎汉对李敖说:“在那样可怕的情形下,你李敖可以冷静地做一个旁观者,还不忘记照顾热水瓶,你可真狠!”    
    李敖说:“‘希腊左巴’在亲近的人死去时候,他提起亲近人心爱的鹦鹉,走出去了,死者已去了,救活的更重要,有一天我会为黄中国做更多的事。”    
    10多年后,李敖在一篇《我最难忘的一个“匪谍”》中细述了黄中国的哀史:    
    “黄中国是一个中国农民,他在乱世里莫名其妙地卷入了政治漩涡,客死他乡,他无知无识,但其遇也哀,一如鲁迅笔下的阿Q。黄中国的悲剧是他纯属小人物,人微言轻,以致被当成‘匪谍’给杀掉了。”    
    我之所以要举这许多例子,是由李敖幽默的实践性所决定的。当我们进入到李敖真实的生命世界,才能体验到李敖幽默“非文体性”和“非装饰性”的一面。说到底,最容易产生幽默的地方就是生活的悖谬之所。批判让李敖和现实之间保持着一种清醒的紧张和对抗,现实世界,尤其是操纵现实世界的权力意志也因此视李敖为异类,为敌人。李敖的牢狱生涯固然有其客观和法理原因,但也是这样的紧张和对抗的必然结果。从另一个方面看,牢狱生涯并没有消解这样的紧张和对抗,相反却发展了紧张和对抗。与紧张和对抗同时发展的,还有李敖对世界的洞悉,所谓“冷眼”当作如是观。于是,在李敖和现实世界的角力中间,李敖和世界的裂痕越来越深,整个世界的悖谬也越发呈现出来。在这样的情况下,幽默不仅仅发挥着古老的对紧张和对抗心理的调节功能,同样也是世界错位的荒谬性的产物。黄中国这个中国农民的悲剧揭示了一个基本事实:幽默是对世界荒谬性的陈述。    
    “天下没有白坐的牢”既是李敖的生命体验,也是一个朴素的真理。


第三章  一个火首,一个放火者,一个煽动者快意恩仇,策马扬鞭(1)

    李敖在他的《李敖快意恩仇录》最后一章说:“我从1949年5月登陆台湾,一天也没有离开,转眼已满50年。一个外省人,50年在孤岛上,一天也没离开过,还不算稀奇。稀奇的是,这个外省人,‘残山剩水我独行’,在国民党一党独大的统治下,挺身与国民党当权派斗争,一往直前、二入牢狱、三头六臂、四面树敌;又挺身与台湾当权派斗争,五花八门、六亲不认、七步成章、八面威风。在所有斗争中,总是以人不可及的大人格、大节操、大头脑、大才华、大手笔、大刀斧、大有为和大不敬,去斩将搴旗,外加踹走狗、小卒一脚。    
    李敖的战斗是不妥协的,李敖的不妥协是对一种通向“合理社会”信仰的坚守。因为坚守,所以孤独,因为孤独,李敖的幽默又有了一种苍茫和苦涩。    
    李敖素来不放过任何一次大大小小的讨罚。他说他的敌人是不分大小的,“从外省人民族救星到台湾人民间乩童,只要看不惯的,都可成我嫉恶如仇的敌人”。他说:“我有时要在对方太不入流的时候,为了开道过路,也会挥拳施教,打这些小子们。并且,总是擒贼擒王,是狗就找主人,是和尚就找庙。做主人的、做庙的,别想藏在身后,我一定把他们揪出来打。”    
    在美国被称为“黑色轰炸机”的重量级拳王乔•;路易斯,独霸拳坛20年。他临退江湖前,到台湾做过一次表演赛,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没有对手能配他一战,他在台上,显得十分孤独,表情一片索寞。一个跃跃欲试的美国军官颇有拳名,上台跟乔•;路易斯比划,可是他太不自量,拳未伸出,人已被撂倒,路易斯表情继续索寞。在这个岛上,竟找不到一个真正可堪一击的“敌人”。    
    路易斯来时,李敖正念中学,看到报上对他的描写,非常茫然,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可是多年以后,当李敖在文坛上独霸之余,他想到乔•;路易斯,却又恍然若有所悟。    
    乔•;路易斯在美国,有一次与朋友们外出,途遇有眼不识泰山的小子们寻衅,小子们打过来,朋友们打过去,但是大家交手,乔•;路易斯本人只是闪躲而已。朋友们大叫老乔你怎么不打,乔说:“我这一拳多值钱啊!怎么可以用来打这些小子们。”乔•;路易斯说这话的时候,也可想到他的索寞——上台的“敌人”固然不堪一击;台下的小子们,他也不屑一揍啊!    
    有人问,你李敖不是也说过“我不该向那些时代渣滓们消耗我的精力”吗?为什么你还一再做这样的事?李敖答道:“是狗咬着不放,你怎么办?只有先把狗弄开再说。就像孙悟空对上二郎神,孙悟空跟二郎神打好了,可是二郎神带了一条狗,先放狗来咬他,怎么办?总得先解决狗的问题才行啊!可是解决狗的问题又不够,最后只好打成一团了。”    
    李敖说,他为“时髦”所动,“虽千万人,吾往矣”。别人永远跟不上他:“别人是羊时,我是老虎;别人变成了老虎,我又是武松。”    
    所谓一物降一物,李敖永远都要做第一的人,因此他总是要做得比武松还武松。李敖说:不论在床上床下,我都坚忍不拔。女人喜欢我坚忍不拔,男人怕我坚忍不拔。    
    李敖虽称为“善霸”,但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无论仇人势力多强、地位多高、声名多大,李敖永远是武松打虎式的人物。被他“大刑”伺候过的有柏杨、彭明敏、林正杰、李登辉等。    
    2000年5月22日,刚刚从伪“总统”位置上卸任的李登辉就被李敖以涉嫌“贪渎罪”、“内乱罪”、“泄密罪”及瑞士银行秘密账户、伪造蒋经国遗嘱等五项罪名告上法庭。李敖说,有两种人从没想到李登辉会当上“总统”:一种人是所有的别人;一种人是李登辉自己。    
    李敖“武松打虎”不乏其例。    
    李敖有好讼的性格,他曾说,他的“双龙抱”,一个是抱女人,一个是抱不平。由于李敖具有雄辩之才,告他者常常觉得自找没趣,而李敖却一告一个准儿。    
    1987年5月,地院十七庭开控司马文武等8人庭。在法庭上,司马文武对法官说:“李敖写文章也有骂人的话。”黄德贤说:“那是另一回事,别人可以告他,但与本案无关。”司马文武说:“可是没有人敢告他。”    
    ——为什么没有人敢告他?李敖说:“因为告了会进一步惹得满头包。本来只被李敖骂一次的,因为兴讼,反倒挨更多次骂了。跟李敖纠缠,是得不偿失的。”


第三章  一个火首,一个放火者,一个煽动者快意恩仇,策马扬鞭(2)

    李敖被关押刑求的21年后,在路上碰到当年整他的保安处处长吴彰炯。吴早已退休,后来在仁爱路远东百货公司五楼富贵楼当总经理,他约李敖到他办公室小坐。    
    李敖问他:“你现在还相信我是台独分子吗?”    
    吴笑着说:“你是啊,当时我们的情报告诉你是‘台独本部’五委员之一啊,你不但是台独分子,并且是大官哩!”    
    李敖:“我最后的判决书上,已经完全没有了‘台湾本部’这一事实了,五委员之说,复判时根本被推翻了,我有幸做了这么大的官,也给暗中解职了。你知道吗?”    
    吴听了后,大为惊讶,说:“这怎么可能?我们当年是根据你是台独大员才抓你的啊!”    
    李敖不无讽刺地笑着说:“怎么办?你赶快给我补开证明吧,现在‘台独’走红了,我可以凭你的证明去做大官呢!”    
    吴听了一脸窘相,直愣愣地盯着李敖看了又看,然后无声地走了出去。    
    李敖在收押期间,特务为了要李敖承认他是“台独”,罗所长他威胁地对李敖说:“李敖,你知道吗?我是神仙、老虎、狗。”李敖听得一头雾水,不解地看着罗所长。    
    罗所长说:“我一看到老婆,就是神仙;我一看到囚犯,就是老虎;我一看到长官,就是狗。”    
    李敖听了感到罗所长比自己还要懂得幽默。可是再幽默,他也不是“台独分子”。他们感到在许多细枝末节上套不到李敖什么口实,便开始刑求对他们来说最重要问题,要李敖承认他是彭明敏叛乱活动“台湾本部”的五委员之一。    
    事实上李敖对这问题毫无所知,除他与彭明敏有所接触外,根本不知什么“台湾本部”五委员,他更不是台独分子,所以无从承认起。    
    说到李敖的快意恩仇的性格又想起了他和胡茵梦的故事。    
    李敖在与胡茵梦离婚的第三天夜里,接到一个匿名电话,对方恶狠狠地吼道:“李敖,你这不要脸的爱情骗子,我要杀了你全家!”    
    李敖说:“我全家只有我一个人。”    
    对方说:“那就杀你一个人。”    
    李敖笑了:“好呀,想杀我的人多着呢,你就去排队吧!”    
    曾经有人问李敖:“你有那么多的敌人,并且每天写文章结怨,每月按几何级数增加敌人,到底有苦恼没有?”    
    李敖说:“苦恼倒没有,困惑倒有一项,就是不知谁来杀我也。不无遗憾是的,纵使我以树敌对为乐,无奈这个岛上连敌人都不够看。我佩服的法国英雄戴高乐做总统时,一天在回家的路上,被一群刺客伏击。刺客们一阵乱枪,朝戴高乐的座车射去,戴高乐头都不低,理都不理他们,结果行刺者一哄而散,逃之夭夭,戴高乐只讲评了一句话:‘这些家伙的枪法真差劲!’如此而已,三十多年来,我备受国民党和比国民党还国民党的小人们的诬谤,对所有攻击我的人,我的讲评也是如此:‘这些家伙枪法真差劲。’我可以断定,我一生中,实在没碰到够格的敌人,虽然我也花了不少时间排除这些杂碎,但在心情上,是游戏性的、逗乐性的。至于批评李敖的人,没有人比得上李敖的人品,李敖比他们至少高上千倍。”    
    曾有老兵计程车司机对李敖说:“台北开车真可怕,比打仗还可怕。打仗只是正前方有敌人;开计程车却是前后左右四方都是敌人。”李敖说他正如此。


第三章  一个火首,一个放火者,一个煽动者我的屁股都引以为耻(1)

    李敖批判的锋芒同样指向了依附当权者的文人,即所谓的“御用文人”。不仅是御用文人,对知识界的批判,从李敖文字生涯的起点,也从来就没有停止过,虽然这中间缺少了现代中国知识分子反观自身的自剖,但这样的批判依然是有价值的,因为我们在这里看不到文人习惯的乡愿。    
    自从李敖的所谓“奸夫”事件后,李敖和柏杨的关系几于破裂。李敖说他由于对当时国民党文人的轻视,衍生出另一种情结,即非常不愿意把自己的名字和他们连在一起。有一次远流出版公司的王荣文在一篇文章中这样写道:“读史以识世局,决大势⋯;⋯;我们更乐意看到更多位如李敖、高阳、柏杨等,勤于耕耘史学的优秀作者。”李敖想起初唐四杰的“王杨卢骆”之称,当时杨炯说“吾愧居卢前,耻居王后!”于是李敖借此便称:“我真耻居高、柏诸人之前,这种国民党文人的名字,跟在我屁股后面,我的屁股都引以为耻啊!”    
    曾有人问李敖说:“一般人喜欢把柏杨先生和你相提并论,你认为你们两人有何相似之处?”    
    李敖答道:“我觉得我们两人相似的地方只有两点:一是我们都是靠写文章出名的人,二是我们都是为了写文章而坐牢的人。”    
    1982年,李敖在接受陈敏访问时,陈敏问:“李敖先生,你为什么瞧不起当今台湾的知识分子?”    
    李敖说:“我认为现今台湾的知识分子都是在集体逃避现实,虽然这些知识分子他们在专家的部分也许相当有成就,可是他们所走的大方向错误,这是很可怕的。现在的知识分子没有勇气,滑头,对很多畸型的现象不敢批评。他们也不敢在知识上起义——在知识上做陈胜、吴广。他们也很喜欢抛头露面、做秀,但是他们的专家之见及书生之见就好像是象牙塔里朝外面抛绣球一样。”    
    早在1979年,李敖复出后,著名导演平鑫涛先生请他吃饭,当时在座的除了皇冠的几位同仁外,还有著名女作家三毛。    
    三毛对李敖说:“我去非洲沙漠,是要帮助那些黄沙中的黑人,他们需要我的帮助,我是基督徒,我还佩服去非洲的史怀哲,所以我去了非洲。”    
    然而李敖听了三毛的话却不以为然,他说:“你说你帮助黄沙中的黑人,你为什么不帮助黑暗中的黄人?你自己的同胞更需要你帮助呀!舍近而求远,去亲而就疏,这可就有点不对劲吧?并且,史怀哲不会又帮助黑人,又在加那利群岛留下别墅和‘外汇存底’吧?你怎么解释你的财产呢?”    
    一向多智的三毛听了李敖的话,一时窘得答不上话来。    
    李敖后来不无傲气地说:“她当然答复不出来,为什么?因为三毛所谓帮助黄沙中的黑人,其实是一种‘秀’,其性质与影歌星慈善演唱并无不同,他们做秀的成分大于一切,你绝不能认真。比如说,你真的信三毛是基督徒吗?她在关庙下跪求签,这是哪一门子的基督徒呢?她迷信星相命运之学,这又是哪一门子的基督徒呢?⋯;⋯;所以三毛的言行,无非白虎星式的克夫、白云乡式的逃世、白血病式的国际路线和白开水式的泛滥感情而已,她是伪善的。”    
    这个故事让人想到武侠小说家金庸到李敖家做客的故事。据李敖自己说,当时他和金大侠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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