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女福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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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女福田-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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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当坐诊的学徒。

贺大夫家就在集镇旁边的巨石村村头,巨石村因为地理位置紧俏,这些年常有外地人迁入,不管是村子的规模还是人口都是普通村子的数倍有余。

贺大夫见小花终于拜自己为师了,高兴的合不拢嘴,为师者,纳门徒可不就是想着给自己长脸么,小花虽然是女儿身,虽然现在也不过十来岁,但是以他阅人无数的毒辣眼光来看,这个小女娃比先前收的那些弟子强多了……至于林氏的要求想都没想都答应了,反正只要将这个娃子收入自己门下,无论如何都是他的门徒了,再说了,即便小花以后想当坐诊的大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贺大夫当即便让老伴甑氏准备了一大桌好菜好酒,这日不如撞日,当天便去买炮仗举行了浓重的拜师大礼。浓重也是相对来说,这也可见贺大夫对小花上心程度,而林氏见此,反倒心中有了隐隐的不安。她是知道自家女儿的,呆滞木讷,如果说真有什么优点的话,那就是踏实勤劳,只不过貌似这些也只是做为一个学徒的本份吧,还不值得对方如此看重的吧……

礼毕,饭桌上,贺大夫趁着酒劲将小花狠狠夸了一通,当然也连连唏嘘可惜是个女儿身之类的……

林氏听后更是惊骇,端着酒杯的手久久举在半空没回过神。呵,贺大夫口中那个过目不忘,天资纵横的女子说的是自己的女儿吗?是骄傲,是悔恨,还有些愠怒。作为一个母亲,自己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她偏头看向小花,相比平时的木讷,此时倒是呵呵的傻笑……哪里有一个天才该有的机灵与灵动呀,这样的词应该用在灵儿身上的呀。

小花傻呵呵地乐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仰脖子的瞬间,眼角余光扫到林氏看着自己的复杂目光……陌生。

小花已然完全释怀,藏拙不能藏一辈子,更何况现在瞿家生已经是秀才爷,也在县衙谋得职位,再过几年等到及笄之年,凭着秀才爷的名声,那媒婆也能把门槛踩烂,与其到时候被拈来捏去,还不如现在就让自己搏一个声名,或许多少还有让自己去“转圜”的余地呢。

趁着酒酣,小花对林氏说道:“娘,明天,我想跟师傅到县城去看看。”

林氏夹菜的手蓦地顿在半空,惊问,“到县城去?”莫说是小花才十来岁的小女娃,就是她自己也没到县城去过。山迢迢水遥遥的,她怎能放心?即便是现在,任由女儿去外面采药,去集镇到处转悠,她的心也是悬着的。好吧,这种悬着,这种担心也不知道从什么开始,便逐渐的在心底生根发芽了,到现在,貌似小花的一切都让她无比牵挂。

贺大夫正在兴头上,况且先前小花貌似也跟他提过,经过这两年多的相处,反正他现在看这个女弟子是越看越中意,随口应道:“唉,去看看也好,这里小地方太过蹩仄,让小花见见世面也好。再说,小花很喜欢看书,那县城可是有一个书肆哦,只要给几文钱,可以在里面任由你看一天……”这句话就纯粹是对小花说的了,带着宠溺和诱惑的味道。

林氏仍旧迟疑,这是件大事:“这个,我还得和你家婆商量一下。”实际上她现在在家里已经有绝对的话语权了,这只是推搪之词,她怎么放心让这么小的娃子,还是个女娃子跑那么远的地方去?她看着贺大夫,两颊绯红,看样子是已经喝高了,又偏头看向小花,小花满怀期盼地望着自己……

 第六十七章 渐渐的,变了

那样的眼神,那样的渴望,林氏竟第一次有了一种被对方需要被渴望的感觉,就像当初在林场上小花飞扑向她三舅舅的那种依赖一样。作为一个女人,她算是成功的,她成功的将自己嫁了出去,并且在这个礼法森严的女人生存法则下搏得自己的一席之地;而作为母亲……自己的这个大女儿跟自己从来就不亲近,不知不觉中心里竟留下个结,随着时间的推移,结越结越大,逐渐占据心灵最重要的位置。

小花眼神里的灵光乍现,犹如灵儿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在跟她撒娇一样,蓦地,在林氏的记忆深处,在鬼门关时,自己唯一能抓住的,唯一能依靠的瘦弱肩膀,干枯的小手,还有传递给自己的温暖,现在也开始蠢蠢萌动……

林氏鬼使神差的说道:“那……一切就拜托贺大夫了,请多多照拂我家花儿……”

甑氏对小花也很是满意,帮腔道:“大妹子就放心好了,我家老头对小花呀最是上心,不会损了一个汗毛的。”贺大夫有两个儿子,均已在县城安家立业,两老独自居住在这个山旮旯,看似受人尊敬,日子清闲,却愈是人老便越觉得孤独。而贺大夫又时常将小花如何乖巧懂事如何聪明有慧根等等挂在嘴边,爱屋及乌,甑氏对小花自然也多了几分好感。

于是,去县城也就这样顺理成章地定了下来。

至此,小花这才舒了一口气。

这两天一下子决定了两件大事,一是拜师成为药房学徒,这意味着她可以逐渐独立的“名正言顺”地去面对许多事情;二是去县城,对小花来说不仅仅是一趟远足,更是迈出自主人生的第一步。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

成为药房学徒,对魏氏而言则意味着逢年过节生辰之类的就要花费不少银钱给师傅备礼,说不心疼是假的,不过当魏氏听了林氏的叙述后思讨一通说道:“唉,一个女娃子家家的,这样出名好还是不好呀。就怕到时候嫁不出去……”

她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女子无才便是德,勤俭勤劳,没有见识学问就越是安份,越便于掌控。相反,越是才智过人的女子,到最后也会被磨掉棱角,下场更加凄惨,这些事例举不胜举……

小花名义上说跟着贺大夫出去见世面,实际上是和瞿大山约好的。所以就在拜师的当天下午,林氏惦记家里的瞿轩瞿文先回去了,小花便在贺大夫家帮着整理清点那些收集上来的药材。贺大夫喝的有些高了,在一旁指点着,让小花去清理,小花借此机会又学得许多药材在新鲜和晒干后的性状区别,并且也能分辨它们的品质优劣等等,获益良多。

这些药材都是平时村民自己上山采撷,自己晒干收集起来的,那么多的药材,小小药房肯定是用不完的,所以贺大夫每个月都借着去看望两个儿子,将这些收集的多余的药材卖掉,顺便买些这里没有的。

一切收拾停当,已经酉时初刻,幸好现在天黑的晚,加上小花体质不错,抄山间小路,不到一个时辰便回到家了。回到家林氏已经将晚晌饭做好,几个老弱妇孺坐一桌,气氛有些沉闷,就连最小的瞿文在林氏怀里也显得十分安静乖巧。

魏氏开口说道:“小花呀,你是真的要走这条路吗?”

小花愣了一下才回过神,记忆中,貌似这是家婆第一次在饭桌上用如此“和蔼”的语气跟自己说话的吧,而且还是如此“深奥”的问题。想着自己现在才十岁,带着稚气的回道:“家婆,我要走什么路呀?”

魏氏叹口气,“这不是你自己选择的吗?没想到你竟然背着我们去拜贺大夫为师,你知不知道女子的德行?那大夫的行当又岂是女娃子能够去做的?”

小花想,这不是已经拜过师了吗?她还在为这事耿耿于怀?事实上魏氏也就纯粹担忧而已,“当初你还小的时候,我就去几十里外的普方寺给你算命,又请天云山的梅姑给你改命,就说你这娃子性子倔,苦命,是要吃大亏的……”

小花埋头扒拉稀糊糊,脑海中却是波涛汹涌的,魏氏,家婆,记忆中的她便是如此慈祥,如此关心着自己的呢。可是,她是重生的,从当初落水时就重生过来了。那时,在所有人都以为她只是一个懵懂小娃子,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她便将所有的真实都记忆下了……所以,魏氏说的这些“掏心掏肝”的话没有换得小花丝毫感动,而是……漠然。

从被瞿家赶出去的那一刻开始,她所有一切都是通过自己的劳动和努力得来的,即便是生养之恩,她也以落水还掉了,所以现在的瞿家对于她而言,只是相互的利用而已。因为魏氏已经认识到自己的价值,这大半年家里的生活全靠她采药所得,还有剩余。若不然她又岂会同意自己去采药,甚至是拜师?

对这一切小花看的十分明白,任由魏氏在那里“苦口婆心”絮絮叨叨地说着,林氏在一旁一边喂着瞿文,一边招呼瞿轩吃饭夹菜,偶尔搭上一两句话,句句都是肺腑的关切之言……

吃过晚饭,小花心情有些沉重,将院子里的琐碎收拾停当便回到自己的小茅屋。魏氏看着小花的背影,拄着拐杖连连摇头,对林氏道:“秀兰呀,我看这大丫怕是看不家咯……”

林氏叹口气:“大丫从小就木讷的很,跟我们也不亲……等以后她长大了会明白我们是对她好的。”

两人唏嘘一阵,魏氏将瞿轩瞿文哄去睡觉,林氏则进入灶间开始活面,撒上些盐水,烧热火炕,给小花烙了几张煎饼……

天刚蒙蒙亮,林氏便将一应准备妥当,到小屋前叫醒小花去吃饭……饭后,把准备好的蓝布包袱递给小花,在魏氏的叮咛中,亲自送小花出门。

小花感觉自己就像坐云里雾里一样,这样的“款待”,这样的“礼遇”让她始料不及,心中更多的是惶恐。母女俩一路沉默,直到走出去好远,林氏才说道:“花儿呀,你现在也老大不小了,很多事情自己心里一定要有个数。出门在外的,一定要多警惕一些……”

 第六十八章 同船渡

小花总觉得林氏话里有话,小声应哦,静等下文。果真,林氏絮絮叨叨说了一通,顿了一下才道:“你爹也在县城当差,好歹也是衙门里的人,我们现在能有这样的生活都全靠你爹。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去找他,无论如何他都是你爹,怎么也比一个外人强。还记得你小时候落水那次,你爹本来在镇上私塾温书的,大半夜的都跑回来看你……你爹现在好歹也是秀才爷了,你也算出身,这都是仗了你爹的光呐……”

呵,是么。自己怎么不记得自己仰仗了多少荫庇呢?小花只知道自己现在的生活,能够活到现在都是自己的努力。小花心中异常平静,没有反驳也没有搭话。那次落水,那次改变了自己一生命运的“改命”,重生了一次的她又岂能忘记呢?!

林氏一直将小花送到山垭口,目送她走出好远好远还站在那里招手……那场景别提多煽情了。

小花斜背着沉甸甸的包袱,里面是林氏亲自给她烙的烙饼,还有一件换洗衣服草鞋以及几十个铜子的零用钱。

小花也频频回头,前世,也正是因为这些温暖的记忆支撑着她漫长的幽禁的人生……

而这一世,从落水,改命,夜走姥姥家,被弃林场到独住茅草棚……重生让她明白更多事理,但同时也让她的心变得冷硬,在这一刹那,她开始怀疑记忆和现实,属真属假。

未阳镇去方山县城可以直接坐马车,经过隘口,穿越山涧,直达县城北门,需时一天半,车资两百子。

在未阳镇旁的巨石村向南两里,有一条季节河,称为石河。夏涝冬涸,上游是由群山雨水汇聚而来,而下游则直通渭河,沿渭河向下十多里便是方山县了。

每年冬天,待河水干涸露出河床,未阳镇都要组织渠河周围的村民进行疏通河道,加固河堤。河里的淤泥十分肥沃,村民可以将挖上来的淤泥肥沃自家的土地,再加上到河堤上做工还有县衙拨下来的抚慰款,又是农闲季节,不仅肥沃了自家土地,还有一项进帐,累是累了点,但大家都很积极。

石河因为护理得当,这些年都没出过什么大的洪涝灾害,反倒造福一方水土。当下正是水流充盈季节,所以可以坐渡船直接沿河向下,直到县城南门外的十里铺,再坐一会马车就到了。满打满算一天时间足以,费用二十子。相比直接走旱路不仅耽搁时间长,而且路上经过许多崇山峻岭有很多说不清的变数,光是车资花费不小,所以从巨石村外坐船到县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所以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走水路去县城,这条季节河也变得热闹起来,巨石村和周围的几个村子联合在河流弯道内侧修筑了码头,并且建立了专门的渡船管理,根据农忙农闲以及早晚等不同情况设定了渡船运送,当然,那些特别有钱,可以直接包一艘渡船的除外。

码头旁边是一片滩涂地,只种冬季作物,眼看涝季将至,这里什么都没种植,成为附近几个村的临时交易地点。可见巨石村的繁荣程度是其他偏僻山村不能比拟的。

码头旁边是一个茶肆,几间简陋茅草棚,略微遮挡风雨,方桌条凳,是唠嗑的好所在。这时节,要上一碗苦丁茶,两文钱,免费续碗,而后和相熟不相熟的侃上半天,什么杂七杂八的信息在这里交汇混杂。

当小花与贺大夫瞿大山赶到那里的时候,码头上人来人往,几块舢舨搭在一艘乌篷船上,船长三四丈,两头甲板露天,中间是敞篷船舱,可坐十来人。不停有上船的,搬货的,踩在上面晃晃悠悠的,却又十分稳当。早班渡船正要出发。

小花看到码头上旁边的水邬里还泊着两艘差不多大的乌篷船,问道:“这三艘船都要出发吗?”

贺大夫经常往来集镇和县城之间,答道:“不,现在还不是往来县城的高峰期,每天往来一次。大概下半晌的未时末能到到县城南门外的十里铺,然后再载人返回。”

小花哦了一声,三人支付了船资,请一个码头搬运工帮着将贺大夫的药材从牛车上搬到船上。收拾停当,刚刚落座,旁边便传来一声惊呼:“咦,小花,你也到县城去吗?”

小花循声望去,竟然是水娃,那个傲娇的病秧子竟然也坐在他旁边。小花神色如常,应道:“呵,是呀,真是好巧呢。”

船舱里面已经坐满了人,除了水娃青木以及小花三人以外,还有一个带娃的妇人,以及几个貌似眼熟的在集镇上做生意的人。小花一眼扫过并没在意,一个略微沧桑的声音恰时响起,“你,你…不是那个要买啥兵刃的女娃儿么?”

小花被这声音激的身体一凌,循声看去,不是韩铁匠又是谁。尽管对方这么说也没什么恶意,而且是他心情好或者说看得起自己才会打招呼,但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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