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岛夺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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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岛夺命案-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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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中午时分,门铃响了。看到贝思站在门口,我一点也不觉得意外,我对她说:“进来吧。” 
  她把伞留在门廊上,走了进来。今天她穿了一套赭色的手工缝制的西服。 
  我觉得应该告诉她我是一个人在家,于是我对她说:“就我一个人。” 
  她说:“我知道。” 
  我们被此凝望了很久。于是我猜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了,我不愿意听,但她还是讲了:“今天早上爱玛·怀特斯通的一名雇员在爱玛的住所发现了她的尸体。这显然是一起谋杀案。” 
  我什么也没说,我又能说什么呢?我只是呆正在那儿。 
  贝思挽住我的胳膊,把我带到客厅的长沙发前,对我说:“你坐下。”于是我坐了下来。 
  她在我身边坐下,并握起我的手,说:“我不知道你现在在想些什么,不过我知道你曾非常喜欢她……” 
  我点点头。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二次不做那个发布坏消息的人,我是被告知又一个我所关爱的人被谋杀了。这听起来多么不真实,我都无法相信。我对贝思说:“我昨天一直都和她在一起,直到晚上十点。” 
  贝思告诉我:“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她的遇害时间。尸体是在床上发现的……很显然她是被地板上的一个壁炉拨火棒猛击头部致死的。现场没有强行闯入的痕迹,后门没上锁。” 
  我点点头。他很可能没有还过她家的钥匙,而且她也未曾想过要换把锁。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床边有根拨火棒。 
  贝思继续说:“现场有人室抢劫的迹象。钱包被掏空了,现金没有了,珠宝盒也空了,诸如此类的等等。”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贝思继而告诉我:“同时,墨菲夫妇也死了,显然也是被谋杀的。” 
  “我的天。” 
  贝思说:“每个小时都有一名南侯德镇的警察在墨菲住的那条街上巡逻,主要也是在关心他家的房子。但是……,他们什么都没看见。今天早上八点,换岗的警察发现墨菲家的草坪上放着一份报纸,而九点钟时报纸还在那儿。而这个警官知道墨菲夫妇早上起得早,而且每天都早早地将报纸拿进去;面今天很反常,所以——”她问我:“你想听我讲下去吗?” 
  “请说吧。” 
  “好吧,所以他就给他们家打电话,然后又去敲他们的前门,都没人答应。于是他转到房子后面,发现朝南的后门没上锁,他进了屋,发现墨菲夫妇死在床上。两人都是受了明显的头部外伤致死的;凶器是一根带血迹撬棒,就扔在地板上。”贝思补充道:“房子也被搜查过了。由于街上有警察,所以我们认为罪犯是从海湾上过来的。” 
  我点点头。 
  贝思继续说道:“现在你可以想像得到南侯德镇的警察局是处在怎样一片骚乱之中,整个北约克郡不久也将如此。在这个小地方,即使一年内只发生一起凶杀案,也是很了不得了。” 
  于是我想到了麦克斯,他就喜欢一切都很安详平和。 
  贝思又说:“我郡警方现在组织了一个特别工作组,他们的思路是:一名精神病患者专门打家劫舍,并杀害其中的居民。”她又加了几句:“但是我认为杀害戈登夫妇的凶手很可能从他们家偷走了墨菲家的房门钥匙,所以墨菲家没有被凶手破门面人,而后门也禾上锁。这说明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我点点头。托宾早就想到了他可能要在某个阶段干掉墨菲夫妇,所以他早就将钥匙弄到手了。当初贝思说在戈登家没有找到墨菲家的钥匙时,我们就应该提高警惕了。我又一次低估了对手。我对贝思说:“我们早就该料想到这一手了。” 
  她点点头:“是的。至于爱玛·怀特斯通,她要么忘了锁门,要么凶手有她家的钥匙。他们肯定认识。” 
  我望着贝思,我们都知道谈论的是谁。她说:“按照你的建议,我从星期天早上就将弗雷德里克·托宾置于监视之下,一整天都是如此,然而过了午夜,几位上司命令我从午夜至早晨八点取消对他的监视,他们的理由是开销太大了。所以过了午夜,托宾基本上就不受限制了。” 
  我没做出反应。 
  她说:“想要监视他都会碰到重重阻力,而惟一的理由就是他不是个疑犯。我没有掌握他的任何证据,所以也就无法获得监视他的许可证。” 
  我听着贝思的话,脑海中却不断地浮现出爱玛的影子,在我家中,在我们游泳的海湾中,在历史社的晚会上,在她被谋杀的那间卧室里……要是当时我在她那儿过夜,情况会变得怎样?凶手是如何得知她当时是孤身一人的?我突然意识到,要是当时我躺在她身边的话,托宾很可能会把我也一同杀掉的。 
  贝思说:“顺便提一句,我在晚会上见过托宾,他的确很有魅力。但他太滑头了……我是说,他身上有着鲜为人知的另一面;在他的笑容后面隐藏着一丝令人不快的东西。” 
  我想起了托宾和爱玛在草坪上谈话的情景。那时候他就已经下决心要杀她了。我现在想知道,他杀她是不是要封住她的口,还是只想说:“我操你,柯里。因为你是个聪明人,你猜到了是我杀害了戈登夫妇,你甚至还同我的前任女友做爱。我操你!” 
  贝思说:“我觉得自己愧对墨菲夫妇。” 
  我强迫自己把思路转到墨菲夫妇身上去,他们是正派人,也是对社会有用的公民,但不幸的是,他们近两年来对隔壁那户人家的事情知道得太多了。我说:“我曾在星期三带了一张托宾的照片去给墨菲夫妇看,他们认出他就是那个开白色跑车的人。托宾有辆白色‘保时捷’。”我向她讲了一下我对墨菲夫妇的短暂拜访。 
  贝思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我说:“凶手就是弗雷德里克·托宾。” 
  她没做回答。 
  我说:“是他杀死了戈登夫妇、墨菲夫妇、甚至还可能包括普拉姆岛的那名兽医,还有爱玛·怀特斯通,或者还有别的什么人。”说完后,我又加了一句:“我可能带了很多主观感情色彩。” 
  我起身,说了一句:“我要出去呼吸点新鲜空气。”于是我出了后门,站在门廊上,雨下得更大了,灰蒙蒙的雨从灰蒙蒙的天上落下,又坠人那灰蒙蒙的海中。有风从南边的海湾上刮过来。 
  爱玛。爱玛。 
  我现在仍在震惊之中,并拒绝承认爱玛之死,愤怒之火已在心底慢慢燃起。越想到托宾用铁火钳砸她的脑袋,我就越想用铁火钳砸托宾的脑袋。 
  就像许多同案情有紧密联系的警察一样,我真想凭自己的能力和才智来摆平这个案子。但警察不是治安维持者,而治安维持者也不是警察。从另一方面来说,有时候你得忘记自己的警察身份,而要握紧自己手中的枪…… 

  
  
30



  贝思让我单独待了一会,我终于振作起精神。未了,她到后廊给我倒了一大杯咖啡,里面加了些烈性酒,闻着像是白兰地。 
  我俩都静静地站着,注视着海湾。过了几分钟,贝思问我:“约翰,这一切都为了什么?” 
  我知道本该把一些情况告诉她,于是回答道:“黄金。” 
  “黄金?” 
  “对,宝藏,一个强盗的珍宝,也许就是奇德上校本人的。” 
  “奇德上校?” 
  “对。” 
  “而且宝藏就在普拉姆岛上?” 
  “对……我只能这样猜测。托宾不知怎么知道了这一情况,他意识到那是本地最难进入的场所,自己可能永远没有机会接近。于是他开始寻找可以随便进出这个岛屿的合作伙伴。” 
  贝思想了想,然后说:“当然……你说的现在看来完全合理……历史协会、挖掘活动、水上住宅和赛艇……我们因此都被瘟疫和毒品搞得寝食不安……” 
  “对。当你像我一样完全排除那些可能性时,你就得重新考虑整个案件。因为我知道戈登夫妇没有能力做那种事。” 
  她点点头:“正如卓纳博士说的,当你只有锤子这一件工具时,每个问题看上去都像是一根钉。” 
  我点头赞同。 
  “继续讲吧,把一切都告诉我。” 
  我知道她正试图让我的思路从爱玛被害上移开,可她是对的,我得做些积极有益的事,尽力侦破这个案子。我说:“那好……在普拉姆岛时,那些考古发掘活动使我感觉和戈登夫妇的身份完全不符,他们知道我的想法因此从未向我提及那些事。我相信他们知道将来有一天——到人们以为他们在自己土地上发现珍宝之后——有一些人可能会记起并联想到他们在普拉姆岛上的挖掘。所以,知道挖掘一事的人越少越好。” 
  贝思评论道:“把有价值的东西移到一个更合适的地方,然后突然发现它,这可不是头一回。” 
  “这正是整个计划的关键。海盗图上的X点得从山姆大叔的土地上移到汤姆和朱迪的土地上。” 
  她思考片刻问我:“你认为戈登夫妇知道普拉姆岛上宝藏的确切位置吗?或者他们正在试图找到?我记得岛上所见到的挖掘新地点并不太多。” 
  “我觉得托宾的消息是可靠可信的,但也许并不很精确。从爱玛那我了解到一些海盗地图的知识……还有这本书……”我指着摆在桌子另一头的那本书,“此外,据我所知,这些珍宝只是暂时的埋藏,所以地图上的一些路标或指示,却是久已消失的树和已被开采或掉进大海的岩石之类的东西。” 
  贝思又问:“这怎么又使你决定去拜访爱玛呢?” 
  “我只是想去调查一下匹克尼克历史协会。原打算只花个把小时,真的没在意要和谁谈……后来,我就遇到她,交谈中得知她曾是托宾的女朋友。” 
  贝思凝视着海湾,思付了好一会,才说:“所以,接着你就去拜访弗雷德里克·托宾。” 
  “不,是在拜访爱玛之前。” 
  “然后又是什么引导你去找他呢?你觉得他和凶杀会有什么联系?” 
  “开始时什么也没有。我那时正在做预审工作,调查对象是朋友,不是嫌疑犯。而且七月份和戈登夫妇一道来这后我就在托宾的葡萄园里见过他本人。”我解释了这方面情况,又说,“那时我对他并不在意,反而奇怪戈登夫妇为何关心他。星期三又和他相处了几个小时,我仍认定是个不错的家伙。但他并没有对许多简单的问题作出正确回答。你懂我的意思?” 
  她点点头。 
  “接着和爱玛谈话之后,我开始分析和寻找一系列三角关系。” 
  贝思点点头,凝视着外面的大雨仿佛在思考什么。终于,她说:“那两天时间我忙于庭供调查,走访了机械工程师和普拉姆岛等等。与此同时,你正在搜寻一条完全不同的线索。” 
  “极其模糊,但我没有其它事可做。” 
  “你还对你所受的待遇恼怒吗?” 
  “过去是。或许正是它激励了我。这没什么,我现在告诉你关键想逮捕托宾,将他绳之以法,甚至处以电刑。” 
  她看着我说:“那倒未必,这你是知道的。除非我们证据确凿,这家伙是不会被起诉的。我甚至相信地区检察官不会对他指控。” 
  这一点我也清楚。我还知道当问题是根钉子时,你所需要的就是一只锤子。现在我就有这个锤子。 
  贝思又问:“怎样?还有更多的证据吗?” 
  “事实上,我在托宾停放游艇的地方发现了一只小型平底船和一根竿子——你可以用它来撑过湿地,而且也可作为一种浓烟雾的信号。”我讲述了在游艇那遇见托宾的经历。 
  她对我点头说:“坐下来吧。”她和我分别坐到藤椅和转椅上。她说:“接着谈。” 
  于是接下来一个小时我把所做的一切大致向她介绍了一下,从我们周二晚分手一直到得知托宾的女朋友桑德拉·威尔士,以及他自己在案发当天下午已离开别墅的情况,然而托宾本人的谈话使我相信实际上他们已回到家中。 
  贝思一边听一边依旧凝望窗外的大雨和海湾,风越刮越大,还不时呼啸几声。 
  等我讲完了,她说:“所以,戈登夫妇购买威利的地产并没想欺骗托宾。” 
  “对,是托宾让戈登夫妇去买地的。根据就是关于‘奇德陡崖’的传说。还有一片叫‘奇德树林’的地方,现在是国家公园。这块岩石突出物或者说所在的陡崖并不像森林那样在历史书中标识出来,所以托宾知道那个地区的任何一块陡崖都有可能。但他并不想让大家知道他正在购买陡崖上无用的土地——会导致各种流言和关注。所以他让戈登夫妇用他们自己的有限资金买下那块地,但他们却因为威利的地而发了财——或许托宾知道这一点。当时计划在埋藏宝物和重新发现它之前稍等一段时间。” 
  “不可思议。” 
  “是的。因为伪造垂直岩井的年代几乎不可能,他们计划把宝箱藏进陡崖的另一侧——就在我们发现的岩石突出的部分——然后可以说陡崖已被风烛。所以当他们使用凿镐挖掘沙土时,原址便被破坏,箱子本身也成了碎片。复原后的宝箱使得任何人想核查原址都不可能。” 
  她又说了声:“不可思议。” 
  “贝思,他们三个是很聪明的人,并不想把事情搞糟。他们打算从山姆大叔眼皮底下攫取价值一千或二千万美元的珍宝,官方将听到的首先是这事何时成为新闻,他们已准备好到国内广播网宣布这一消息呢。”我又向她介绍了宝藏的发掘方法和收入税等所有情况。 
  贝思思索片刻,问道:“可在戈登夫妇宣布他们的发现之后托宾怎么拿到钱呢?” 
  “首先,这三个人显现出彼此已是结交近两年的朋友。戈登夫妇逐渐对酿酒产生兴趣。我看这里有假,可的确是个好方法,可以使他们和托宾在公开场合被看作是朋友。”我又解释了从爱玛那儿发现到的这三个人关系的本质情况,“但和托宾告诉我的并不相符,于是我又有了一个有趣的疑点。” 
  贝思点点头,“朋友关系并不能说明会分享上百万美元的宝藏。” 
  “当然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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