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岛夺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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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岛夺命案-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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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我说,“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说吧。” 
  “你不要告诉他我们的谈话好吗?” 
  “我不会详细介绍的,但会告诉他我们谈过。”她又说,“我不撒谎,但会对一些事守口如瓶的。” 
  “这正是我希望的。” 
  在曼哈顿,没有像这里这么多连锁关系。我得记住这个,小心应付,还要适时改变自己的办事风格。我是聪明人,能够做好。接着这个话题我问爱玛·怀特斯通:“我猜你认识麦克斯威尔警长吧?” 
  “谁不认识?” 
  “你和他约会过吗?” 
  “没有,但他要求过。” 
  “你不喜欢警察?”她笑起来,脚趾又扭动了一下,同样又双腿交叉,我的天。 
  接下来我们又聊来聊去,过了十五分钟左右的时间,爱玛·怀特斯通有很多关于别人的闲话和评论,尽管大多与此案无关。问题是我还是不清楚自己来这干什么,但很愉快,尽管我得说我是个君子。偶然找找女警官是可以的,因为作为同伴她至少可以告诉你出去徒步旅行一下。可是,和百姓在一起,尤其是那些可能在警察面前玩花招的人,你得小心。你也不想伤害自己或证人的利益,但我对此感兴趣。 
  不,我并非本性多变,仍然热恋着贝思。我问怀特斯通女士:“可以用你的电话吗?” 
  “当然,就在那边。” 
  我走进邻室,好像从十九世纪进入二十世纪一样。这是历史协会的工作套间,完全现代办公条件,包括档案柜、复印机等等。我拿起其中一个桌子上的电话,拨通我的留言机。只有一条消息,一个男声说:“柯里侦探,我是南侯德县警局的柯林斯警探。彭罗斯警探叫我打电话给你,她正参加一个长会;说她今天下午不能见你,晚上或明天她会打电话给你。”到此结束。我挂上电话,环顾办公室,一个桌子下面有条皮带,很可能是怀特斯通女士的。 
  我回到图书馆,但没有坐下来。 
  爱玛·怀特斯通看着我问道:“出了什么事?” 
  “没有,我们谈到哪儿啦?” 
  “不知道。” 
  我看了看表,然后问她:“午饭时能接着谈吗?” 
  “当然。”她站起来,“首先我领你参观一下我们的房子。” 
  她真的带我一间间看过去。楼上大多数屋子用于办公、储藏、展览和档案存放。但有两间是古色古香的卧室。爱玛介绍说一间是十八世纪中期造的,另一间和整个房子同时建于十九世纪中期。她又说:“这房子由一个在南美洲创业的航海商人建造的。” 
  “种植可卡因?” 
  “不,别傻了。他从巴西购买次等宝石,名叫塞缪尔·法恩斯华斯船长。” 
  我向下按了按那个凹凸不平的床,问她:“你在这儿打盹?” 
  她微笑道:“有时候,这是羽毛床垫。” 
  “白色的装饰羽毛?” 
  “可能是,据说已经用光了。” 
  “它们又大大复归了。” 
  “每个东西都在复归。可恶的鹿吞掉我的杜鹃花。”她领我走出卧室说,“你说过想看档案。” 
  “对。” 
  她领我来到一间大号房子,以前可能是卧室,现在则放满了档案柜、书架和一张橡木条桌。她说:“我们有早到十七世纪中叶的书籍和文件的原件,有契约、信件、遗嘱、法令、布道书、军令、商店宣传单和航海日志,有一些吸引人的东西。” 
  “你怎么干上这一行的?” 
  “嗯,我猜这与我在此地长大有关,我的家族可以上溯到最早的殖民地定居者。” 
  “我希望你不是玛格丽特·威利的亲戚。” 
  她笑道:“与我们家族有些关联,你不喜欢她?” 
  “无可奉告。” 
  她接着说:“档案工作一定有点像侦探工作。你想——很多谜和问题等待回答,许多东西等待发现,你不觉得如此吗?” 
  “我同意,既然你提到这一点,”我说,“实话告诉你,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想当名考古学家,有一次还找到一枚毛瑟枪弹,在附近什么地方记不清了。”我又补充道,“现在我身体弱,年纪大了,也许应该做做档案工作。” 
  “噢,你并没怎么老,你可能会喜欢这项工作,我可以教你读档案。” 
  “不是英语吧?” 
  “是英语写的,只是十七世纪和十八世纪的古英语可能难懂,拼写糟透了,手稿有时很难解读。给,看看这个。”她把桌上的一个大活页夹递给我,里面装有旧羊皮纸的几张塑料唱片套。翻到其中一页她说,“读读这个。” 
  我弯腰仔细看着书里的那张褪色的稿纸,读道:“亲爱的玛莉,不要相信关于我和法恩斯华斯太太的传言,我对你诚信忠贞,你呢?爱你的丈夫乔治。” 
  她大笑起来:“上面可没这么说。” 
  “看上去像这样。” 
  “来,我读给你听。”她把夹子拉了过去,说,“这是一封一个叫菲利普·雪莱的人写给钦命总督贝拉蒙特公爵的,时间是一六九八年八月三日。”她把那封我无法破译的信读给我听,里面尽是“老爷”、古语的动词“有”和“您卑下的仆人”这类话。那家伙在抱怨处理一块土地纷争时所受的不公正待遇,我是说,这些人横渡大洋来到新大陆以后仍然有在萨斯沃德时一样的苦恼。 
  我对怀特斯通女士说:“很感人。” 
  “这有什么,你可以在几个月内学会,我用两个月教会了弗雷德里克,现在他连注意力间距都没有了。” 
  “真的。” 
  “语言并没有手稿和拼写那样难。” 
  “对,”我又问她,“你能给我一份会员名单吗?” 
  “当然。”我们走进办公室,她给我一本乎装的会员通讯录,然后穿上便避。 
  我问她:“你怎么得到这份工作?” 
  她耸耸肩,“我不知道……这种工作令人厌烦。也是弗雷德里克出的一个往上爬的馊主意。我本是这儿的档案保管员,我很乐意这份工作,后来他提议我当主席。弗雷德里克想什么就能做成什么,而且我还是个档案员、卖花女兼匹克尼克历史协会的主席和档案保管员。” 
  “你饿不饿?” 
  “当然,我给花店打个电话。”她打电话的时候我在四周转了转,听见她轻声说,“下午我可能回不去。” 
  不,怀特斯通女士,要我说你是可能回不去的。 
  她挂上电话,我们下了楼。她又说:“我们这儿有小型招待会和晚会,圣诞节聚会很不错的。” 
  “这使我想起——你打算周六参加托宾先生的晚会吗?” 
  “也许,你呢?” 
  “我想我会去的,作为一项职责。” 
  她建议道:“你为什么不在众人面前逮捕他,用手锗将他带走?” 
  “听起来有意思,只是我认为他没有做错什么事。” 
  “我确信他做错了事。”她将我带到前门,外面天气暖和多了。 
  她锁上门,摘掉那张留言条。我说:“我来开车。” 
  我用遥控装置启动车子,她说:“这倒不错。” 
  我说:“远距离引爆汽车炸弹才不错。” 
  她笑了起来,我可没有开玩笑。 
  我们钻进我的车。我开始倒车,有意让车门半开,那个女性声音又响了:“驾驶员的边门处于半开状态。” 
  爱玛说:“这可不怎么样。” 
  “我知道,听起来像我的前妻。我真想杀死它,我指这个声音,不是前奏。” 
  爱玛一边摆弄着计算机按钮一边问我:“你离婚有多久?” 
  “其实十月一日才正式生效,我同时在努力避免通奸和重婚。” 
  “应该不难。” 
  我可不知道怎么才能做到。这时我将车开出停车场,我对她说:“想去哪儿?你选个地方。” 
  “我们干吗不保持这份情调找家历史名馆?韦恩将军酒店怎么样?你知道它吗?” 
  “知道,不就是约翰·韦恩的家吗?” 
  “别傻了,是疯子安东尼·韦恩,他葬在那儿。” 
  “怎么疯的?凹凸不平的床垫?” 
  “不……你不懂历史吗?” 
  “毫无道理。” 
  “疯子安东尼·韦恩是一位革命战争时期的将军,领导过格林山的童子军。” 
  “对,他们的口号是‘我的心在燃烧,你正坐在我的水管之上。’” 
  爱玛·怀特斯通沉默片刻,我知道她在考虑自己是不是选择对了。未了,她说:“在野猪岭上,我会给你指路的。” 
  “那好。”看来我们要去一个坐落在野猪岭地方的韦恩将军酒店。我是说,自己能有这个心思吗?不挂念曼哈顿吗?很难说。我要有钱就可以两者兼顾,可我没有许多钱。这使我想起托宾事实上也没多少钱。过去我一直忌妒他,以为他幸福到极点——葡萄、女人和金钱——原来他什么也没有。更糟的是他还欠了债,对于像托宾这种人来说,失去这一切等于失去生命。他也许就要死了,可还没有,而汤姆和朱迪却死了。有联系?也许,这显得有趣得很。 
  但是时间对我来说已不多,也许还能冒充四十八小时的警察,然后将被关进南侯德警局、纽约或者萨福克县警局。 
  怀特斯通女士在我沉思的当儿指引起路来,最后她问我:“关于病菌的事他们对我们说的是实话吗?” 
  “我想是的,不错。” 
  “和细菌战有关吗?” 
  “不会。” 
  “还是毒品?” 
  “我不能确定。” 
  “偷窃?” 
  “看上去像,但我认为和被盗的疫苗有关。”谁说我不是个团队合作者?我可以和其他人一样摆出这些官方的废话。我间她,“你有其它想法?” 
  “没有,只是感觉戈登夫妇被杀有某种我们不能理解的原因。” 
  正是我所想到的,一个聪明的女人。 
  我又问她,“你结过婚吗?” 
  “结过,当时上大学二年级,年纪轻轻,一块过了七年。”她又说,“加加看,离婚也有七年了。” 
  “你二十五岁。” 
  “你怎么得出二十五岁?” 
  “难道是四十二岁?”她说:“向右转,我这边。” 
  “谢谢。” 
  这是个令人愉快的驾车经历,很快我们就到达野猪岭——却是伸进海湾的一个半岛。有些位于拿骚角的东北部,有时也叫小猪岭。 
  我注意过这一带地名主要有三个来源——取自当地美国人、英国定居者和房地产经纪人的名字,后者的地图上常有他们自己造的好听的地名,用来代替像野猪岭这样令人发笑的称呼。 
  我们又路过一个叫卡斯特研究所的小型天文台,威利夫人曾跟我提过。我还了解过这家天文台和它对面的美国印第安博物馆的大致情况。 
  我问爱玛:“戈登夫妇对天文学感兴趣吗?” 
  “我不清楚。” 
  “你知道他们从威利夫人处买过一亩地吗?” 
  “知道,”她犹豫了一下接着说,“不是个好交易。” 
  “为什么他们要那块地?” 
  “我不知道……我一直没搞懂。” 
  “弗雷德里克了解这个情况吗?” 
  “知道。”她把话题转到周围环境说,“那边是怀特斯通家族最早的房屋,建于一六八五年。” 
  “还是你家的?” 
  “不是,但我打算把它买回来。”她又说,“弗雷德里克本可以帮我忙,可是……后来我意识到他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富裕。” 
  我没做评论。 
  拿骚角、野猪岭等类似的地方大多是村舍,还有一些较新的周末度假屋,其中许多用灰瓦盖得古色古香。爱玛说有些田野从殖民地时代起是公共草地,而且到处是树林。我问道:“印第安人友好吗?” 
  “现在没有印第安人。” 
  “全走了?” 
  “全走了。” 
  “除了康涅狄格州的一部分人在这儿和拉斯维加斯开办了最大的赌场。” 
  她说:“我有一点土著美国人的血缘。” 
  “真的?” 
  “真的。许多旧家族都这样,但他们并不张扬。有些人来找我实际上想从档案里勾掉那些亲戚。” 
  “不可思议,”我知道有个政治正确的评论方法,可每次我尝试它时,结果都告吹。我是说,这东西每周都在变化,只有一条我用起来没有问题,“种族主义者。” 
  “由种族引起的,没有必要说成种族主义者。不管怎样,我不介意谁知道我有印第安血缘,我外曾祖母曾是科翘哥族人。” 
  “嗯,你肤色很好。” 
  “谢谢。” 
  这时我们朝那间有着白色护墙板的高大建筑开去,周围是几亩林地。事实上记得我孩提时曾见过这地方一两次。至今脑海里还存有这些童年记忆,如同夏季的静物画,又有点像从取景器中看雪崩一样。我对怀特斯通说:“我想还是个小孩时曾和家里人来这吃过饭。” 
  “很可能,有二百年了,你多大?” 
  我没理会她接着问道:“食物怎么样?” 
  “因人而异。”她答道,“环境不错,偏离大路,没人会看见我们,不会招来非议。” 
  “想得周到。”我把车开进砂砾车道,停下来,又啪地一下打开车门,发动机还没有熄。这时一阵小铃声响起,车的图式系统又显示出车门的半开状态。我说:“嗨,你关掉了那个声音。” 
  “我们不想要你前妻的声音厌烦你。” 
  我们下了车走向酒店。她挽起我的手臂,这令我感到惊讶。 
  她问我:“你什么时候下班?” 
  “现在。” 

  
  
18



  午餐真是令人愉快至极。餐馆里几乎没什么人,再加上它新近才装修过,所以你可以让想像力尽情驰骋,让时光倒流到1784年,疯狂的安东尼·韦思重重地跺着脚,要人给他上格洛格烈酒,或诸如此类的事。 
  食物基本上都是美国风昧的,很实惠,一点也不花哨,很适合我的大胃口。而爱玛·怀特斯通也是个实在的美国姑娘,一点也不滑头,这也很合我的口味。 
  我们不谈论这起谋杀案,也不谈托宾,或是任何令人不快的话题。她的确精通史学,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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