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难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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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君难入瓮-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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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平岳大方的进入一间厢房,里面书香韵味十足,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大架子的书,看来应该是一间书房。那里早有一名白衣男子在守候着,似乎早料到他的到来。

那人见到他,也没有像一般人一样恭敬的行礼,只轻声道,“你来了?”

“嗯!”奇怪的是君平岳也没有在意他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怎么?你送出夜明珠了?她有什么反应?欣喜若狂?”那白衣男子笑笑,一头漆黑如墨的长发随意的披泻在肩,随着主人的动作肆意而行。

“你觉得有可能吗?”君平岳讽笑,眼前拂过的依然是谢晴初那极力争辩的小脸,仿佛自己是洪水猛兽,避之不及。虽然自己也不是真心实意,但是还是如鲠在喉,心头似乎被什么占住了,不太好受。

见他的脸色阴晴不定,估计也是遇到了阻碍,了然道,“那倒是,那么一个出尘脱俗的姑娘,怎么会看上你这个心机阴沉的大冰块,不是自找苦吃么?”他夸张的点点头,认同的叹气。

“南宫一鸣!你不要挑战我的耐性!”君平岳怒吼,在他面前似乎很放得开,没有在人前的那么冰冷,更多的是在朋友的面前自由自在,不用掩去自己的真性情。

南宫一鸣像是习惯了他的厉言厉色,依旧笑得开怀的说,“好好好,不要老羞成怒,年纪轻轻的装什么深沉!”玩笑话说完了,他又正色道,“依苏御史所说,那谢晴初与骆羽飞有九成九的相像,更甚于骆馨。”

“哦?他们就谈了这些?”

“不是也差不多,但是谢晴初极力否认,而她的说辞似乎也说动了苏御史,看来像真的误认了。”

“真的是误认?”君平岳反问,他显然并不相信,“你派去凤羽的人查到消息了没有?”

“哪里有那么快?一来一回总得十天八天吧?况且要查的事还追溯到二十年前,须要费上一番功夫。”

“总之我要尽快知道结果。”正如他所言,结果才最重要,至于怎么达成,他并不在意。

“知道了。”南宫一鸣道,“不过……难道你真的想娶她?”

“有何不可?”他扬眉,兴趣依然,与那么一个人在一起,有棋逢敌手的感觉,日子不至于无聊。

“那么离经叛道的一个人,与你平日欣赏的女子不是一个样儿。莫非你是受了什么刺激?”

“废话少说,你是觉得最近太闲了?”他恼羞成怒的说。

“呵呵。”南宫一鸣不怕死的趋近他,近在咫尺,意味深长的说,“不过看来人家并不欣喜你的求亲啊,难不成你真的想霸王硬上弓?”

“我不会逼她的。”

“嗯,嗯。”果然是孺子可教也。

“除非她真的是那个人,那么到时我会让她心甘情愿的嫁给我。”

闻言,南宫一鸣的心沉下来,难得正经的说,“平岳,你已经做的够多的了,不必把自己的幸福也搭进去,这些年你……”

“好了,别说了!”他一扬手,止住了南宫接下来想说的话,他知道他想说什么,也明白他是为了自己好,可是有些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解决的。


  如何善了
驿馆内,笼罩着难以言明的压抑的气氛,让人透不过气来,似乎流传着什么不好的消息。

此时,凤羽众人的脸色都极为难看,更不用说坐在中间的谢晴初了。绕是她再清明的脑子,此刻也想不出任何妥当的对策。这个不按理出牌的君平岳,到底存的是什么心?反正她不会自大得真的相信他说的什么人中之杰这种场面话,可想深一层,又考究不出缘由。

逼婚?现在众人脑海里一直浮现的只有这两个字,光听着就接受不了,更何况对象是南陵的五皇子,与小姐不对盘的君平岳?别说小姐不答应,老爷少爷也不会答应!陛下更加会强烈的反对!至于他们嘛……定誓死护主了!还有什么比小姐的终身幸福更重要的?

谢晴初已经沉默了一晚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后她索性离开椅子,走到窗边,让微微的秋风吹去心头的烦闷。月儿已经升得很高,像个银色的圆盘,光鉴照人,约莫是要到中秋了吧?

蝶舞他们看着谢晴初瘦弱的背影,心头泛过难以言语的心疼。本来该是无忧无虑,才情出众的小姐,如今却落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么娇小的身子,到底还要承受多少?

“小姐,要不咱们写信给陛下,依小姐和陛下的交情,定然会帮你解决这个难题的。”蝶舞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一打破了沉默,大家就说开了,其他人也赞同蝶舞的不断点头。毕竟现在面对的是一国的皇子,不是寻常人,打不得骂不得更躲不得,但是正面交锋的话又会两败俱伤,由陛下出面就不同了,首先在身份上就可以压住对方。

晴初闻言,觉得也有道理,她怎么没有想到?也许是潜意识里不想向小七低头吧,所以在那件事以后,自己遇到什么困难都是一里承担,从没开口求过他什么,现在破例一次也不为过吧?

而且,依此看来小七也是想到自己会遇到不少的困难和阻滞,所以才会有那道圣旨,若非在朝中亦不能全身而退,他不会这么轻易让自己离开凤羽的,她也正是明白他的难处,才答应出使的。于是横亘在她心中多时的阴霾霎时一扫而空。

不过,在谢晴初还未送达折子回凤羽,陈天翼的旨意就已经到了南陵,除了给南陵帝的官家信函外,还有一封写给她的私人密信。送信来的人,是陈天翼的近卫步青,这个人和他的主人是两个极端,一冷一热。他很少说话,典型的少说多做,任劳任怨,十分尽忠。

像步青这么冷静的人,跟在陈天翼身旁也有十几个年头了,一回想起当时禀报他,谢晴初遇袭受伤时所显露的那副狠厉的模样,还是会胆战心惊,仿佛全身都笼上一层阴暗的戾气,让人望而生畏,更庆幸自己不是他的敌人,否则下场凄惨。平常无论是什么事情,那位君主都是泰然处之,偏偏一遇上谢晴初就方寸大乱,这不,也不管什么国家大事了,立刻下旨召谢晴初速回以安君心。

他甚少出任务,看来是有重要的事情了。这次他难得的开口跟谢晴初说,“陛下知道您受伤以后,龙颜大怒,所以召您速速回朝。”说完了也不等她问话就潇洒的离去了。后来又细想,既然出动了步青,则证明在自己人里出现了陈天翼不能相信的人,可等她知道是谁的时候,为时已晚,此是后话。

谢晴初笑看着步青离去,心道,都过了这么些年了,还这么不苟言笑,连以前被自己捉弄了,都只是红着脸,却从不会抱怨,难怪小七这么倚重他。

谢晴初打开信封,一看到那手熟悉的隶书,就有着莫名的感动,待她读到字里行间浓浓的关心还有对于她受伤的斥责以后,她难过的留下了酸酸的泪水。她没有忘记,其实小七最喜欢写的是狂草,他曾说狂草符合他的心性,自由而奔放,潇洒舒心。可是他却因为自己说隶书更加好看,而逼着自己改写隶书,中规中矩的字,正如他现今高坐龙椅一样,他是否也怨过她?

此刻她是矛盾的,若是就这样回去的话,怎么面对他?还有朝中处处与她作对的人又如何善了?辞官乖乖嫁人她不会依从?可是,不回去又能到哪里,丢下亲人,四海为家?这么不负责的行为也不是她的作风,要不当时也不会去参加科举了。
哎,无论是哪样她都很难接受,一时间又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除非她消失在这个天地间,那还好说,但好端端的一个人,哪能说消失就消失的?

谢晴初不知那封给南陵皇帝的烫金朱漆信函写的是什么,只是,在呈上去的第二日,就得到了南陵皇帝亲自下旨召见,看来是有什么事情改变了,那君平岳在有本事,也敌不过他的皇帝老子。

再次的踏进皇宫,没有惶然,也没有肆意,她只是默默的随着宫人行进,似乎她早有预感,这次的觐见,应该就可以解脱了。走到上次的御花园,又想起了那次气人的会面,不知为何,自己下意识的往那百花丛中一瞥,不看还好,一眼看去,竟然看见了君平岳?

可是,那时他是蹲着的,看起来并没有发现自己,他今日一反常态的没有穿惯有的绛紫衣袍,而是白衣飘飘,在谢晴初的角度望去,只看得他的一个侧脸,这是一个柔和了不少的君平岳,他的脸上有着淡淡的,温暖的笑容,不是人前的似笑非笑,亦非深藏不露的讽笑,只是很单纯的咧开嘴,对着怀里的小家伙,不知在说些什么,他此刻的温柔,是给一只不通人事的兔子。

想不到,他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因为这惊奇的发现,使得她的脚步跟不上带路的人,所以伶俐的宫人又回头找她,恭敬的说了一句,“谢大人,请这边走。”

这不高不低的声音正好引起那头的人的注意,他回过头来,看到怔在那的谢晴初,神色一凛,温柔不复存在,仿佛是斥责她偷窥的行径。谢晴初愕然,仓皇的避开他灼人的视线,只微微的朝他点点头,就朝着勤政殿前进了。那抹昙花一现的温柔,怕是自己看错了吧。

在皇宫得到了天大的好消息,不知道陈天翼给南陵帝写了什么,还是许了什么诺言,总之,两国增埠通商一事已大约底定,只等谢晴初把协议的文书带回去呈上给陈天翼检阅,如无意外,在来年开春就可施行,盐米的价格有望回落,让凤羽百姓受惠。

南陵帝在言语中并没有提及结亲的事情,想必那只是君平岳自作主张的举动。谢晴初看着那颗还摆在案头的夜明珠,心道该是找个时候归还给他了,一想到这,她的头就疼,显然那人那天无意中显露的一丝丝温柔并没有能够使她对他改观,在她的心底,他依然是个冷酷专制的皇子形象。

不过,可以结束出使,返回凤羽的这一决定让驿馆所有人都放心下来,小姐不用再与人周旋,更不用冒险的嫁入南陵,这比什么都强。虽然他们不是朝中大员,可也隐隐察出,这次出使,不仅是为了凤羽南陵交好,更是为了小姐避祸。好在,即使回去了有千难万难,总有老爷少爷在,不至于孤军奋战,那高高在上的君主,也定然不会冷眼旁观的。

这天,谢晴初拿了披风,也不带一个下人,就自己去了一鸣楼,她要把夜明珠还给君平岳,而依她的看来,一鸣楼绝对跟君平岳脱不了关系。即使没关系,驿馆里的眼线也会通知他的,总之在哪里等着就是了。

果不其然,她前脚刚踏进一鸣楼,凳子还没坐热,君平岳后脚就来了,神速之至,再说偶然亦是矫情。

  归还明珠
其实谢晴初猜对了一半,驿馆的确有君平岳布的耳目,不过是为了掌握她的一举一动。只是,这次与她的见面,真的只是碰巧,他的人一早就来到了一鸣楼了。

一鸣楼,云腾阁的书房里。

“你说有消息了?”君平岳歪靠在椅背上,摸着酒杯,幽沉的问。一大早就收到了他传来的信息,说要查的事情有着落了。

“嗯,据探子回报,当年苏炜武和骆羽飞的确是离开了南陵,逃到凤羽去,有人在边境小城见过他们,不过那只是私奔初始的那年,之后就杳无音讯了。”

“只有这些?没查到后来的?”见南宫一鸣抱歉的摇摇头,君平岳继续道,“没想到竟然还有‘飞踪’查不到的事情。”语气还是掀不起涟漪,平淡如常。

“好了,我费尽心思查了那么多,你还挖苦我?!那毕竟是过了二十年的事情了,有难度好不好?!”南宫一鸣哀怨的瞅了一下君平岳,有些替自己奔波劳碌的属下打抱不平,“换做是其他人,包管连一丝丝的痕迹都查不到呢!”他自傲的说道。

“那自然是,堂堂的南宫大少,当然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也就是说,你想告诉我,我要的结果就是这个了?”君平岳斜睨一下南宫的怪笑模样,不予置评。

“哼,不必讽刺我,我可不是朝中的那些个大臣,不至于那么平庸。我查不到他们的事,却查到,刚巧谢延当年曾以钦差的身份路径此地。这谢延即凤羽当朝太尉,据说他每次出巡都携妻同行,在回到烨华城时,已带着在路上产下一名女婴,也就是这次代表凤羽出使南陵的谢晴初。”

“你的意思是……这女婴有可能是苏炜武之女?”君平岳顺着南宫一鸣的话忖度,略略惊讶,没想到事情是这么发展的。

“那我可不敢作准,毕竟只是猜测而已。而让我引起这猜测的,是另一件有趣的事情。”

“什么事?说话就痛痛快快的说,怎么也像个女人似的吞吞吐吐。”

“我!”南宫一鸣本想反驳,但是看到君平岳已经有些不耐烦,也知道自己的玩笑过了,赶紧收起玩笑的脸色,正正经经的道,“‘飞踪’去查探当年的真相时,还有另一批人也在查,神神秘秘的,而且还是凤羽本国的人。看来那谢晴初得罪了不少的人啊!”

“哦?有这种事?那么……”

“即使她真的是谢延之女,也有人想在此大造文章。毕竟当时出京时谢夫人并没有传出有喜的消息,待一年不到的时候带回一个两个月大的女孩,不免让人遐想,也有了造谣的余地了。”

“这倒不奇怪,只是,那些人为何要针对她一个小小的三品官?”还要为此而捏造她的的身世?

“小小的三品官?那已经很厉害了好不好?有多少男子想为官却直到垂垂老矣还不能如愿,她年仅十八,已是位居太常寺卿,羡煞多少人?更何况……听闻那凤羽帝曾有意立谢晴初为后,后来不知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下来又不了了之了。那些人美其名曰怕楚妃之祸再起,其实是怕自己的女儿够不着皇家的边,当然是想尽办法让她难做人了。飞踪回报,说了本来三大世家联名,想把无中生有的罪名冠在她头上逼她辞官的,顺带的想牵连谢家下台,可惜凤羽帝的一旨诏书,让她出使南陵,也就让整个陷害计划落空了。”

楚妃之祸?哈,分明是世家之祸,怕自己的势力受到威胁。这些朝廷的明争暗斗,君平岳比南宫一鸣更清楚,从小到大,他看得都倦了,却不能置身事外。

照这么推断,她跟那凤羽帝果然是交情匪浅,此举明摆着就是护她,不但是那件事,就说今日父皇下的诏书就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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