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落大唐之繁花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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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落大唐之繁花落定-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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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葱的背后,当日那温润如玉的男子,应该已经回来了吧!
现在,他还是东方清遥,可已经是我的二姐夫了。
似有些难过,但又似心中放开了什么一般。
他到底平安回来了。
平安地回来,回到等着他的容画儿和剪碧身边,是不是从此与我身在咫尺,却心隔天涯?
白玛轻轻问:“小姐,我们去看东方公子么?”
我低头看自己霞绯色明艳装束,本是为东方清遥得脱牢笼而穿的,此时却反将我的心情衬得更是萎靡。不知为何想起当日吟容向我求援时穿的大红衣裳来,突然觉得很能理解她当时的心思。是不是人颓丧时,反容易穿着许多艳彩的衣裳来掩饰自己的不安?
疲乏地一笑,我对着白玛道:“此时他身边嘘寒问暖的人岂会少得了?我们不必去凑那个热闹,我们悄悄儿回房去罢。”
白玛抬头望了望容画儿的房间,果见不时有丫头下人来回穿梭其间,透过偶尔开关门的片刻,可见得屋子里亦是人头攒动,衣香鬓影,甚至有着依稀的笑声传了过来。她一低头,道:“嗯,小姐,我们回房去。”
一直到了我房里,倒了盏热茶给我,才怔怔掉下泪来,低低道:“小姐,你以后可如何是好呢?”
我笑道:“什么如何是好?天又没塌下来。”
白玛垂头抹了泪,道:“小姐的心思,白玛实在看不透,也不知小姐心里,究竟装着东方公子,还是装着另外的人。可小姐现在,却实在太苦了。白玛看不到小姐的终身幸福落在哪里啊,要叫公主知道了,必定也心疼死了。”
我想起络络来,倒不觉微笑了,道:“又有什么苦的,等我们把纥干承基也救出来,我就不欠谁的了,依然带了你们回吐蕃去,和络络做着伴,不知多好呢。”
白玛睁大眼睛道:“可小姐已经怀了纥干公子的骨肉了,这可如何是好?”即使是吐蕃,未婚怀孕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难为白玛这般为我想着。
我眺望着繁花落尽、枝叶满园的梅树,低低道:“是么?不过我也虑到这里了。我只告诉人家,我在中土嫁了人,又死了丈夫,留下个遗腹子,应该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有络络在,还怕有人欺负我不成?”
第二结局:第四十一章 伊人恨
白玛点头道:“这倒也是。请记住本站的网 可小姐这么年轻美丽,难道就这么孤单地过一世?如果那样,还不如就依了老爷的话,跟二小姐共侍一夫。我虽至今不曾见过这位东方公子,可听许多人讲来,应该是个可靠的夫婿呢。”
“不可能!”我嘴角掠过愤怒悲凉的冷笑。
东方清遥,他和景谦的容貌好像,好像,像得我一直到现在都没弄清,东方清遥带给我的幸福感,到底是因为那段前尘恋情,还是因为东方清遥本人。曾想过,如果回不了吐蕃,就和东方清遥相守一世,可经历了那么多磨难,这段道不明的感情,就如当初我和景谦的感情一样,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远得如隔千年。
千载之下的景谦,如今也该娶了妻子,有了一个温馨的小家了吧!当他携了新人的手在月下漫步时,可曾记得当年的那个云溪月,和他在云家的院子里的呢喃细语?可曾记得他曾推着那清雅的云溪月在院里荡着秋千,让幸福的轻笑,一直荡开,荡开,荡到白云之上,让月光都变得灵动轻盈起来?可曾记得二人许下的心愿,要生出一对儿女来,男孩像他,女孩像我?他的心中,偶尔会不会想起,那个在雪山突然消失的灵魂?
天渐渐黑下来,满园的梅树也暗了,在溶溶的月色下闪着静默的黯淡光泽。虽非十五,今日的月光却好得很。
可这月下徘徊的伊人,多少恨,多少爱,多少愁,多少伤,谁人能见?
孤鸿缥缈,何人省恨?且看那天涯远,婵娟共,落得几回魂梦,萦情蕴愁!
忽然很想念吐蕃略带酸甜的青稞酒,一杯下肚后那似醉非醉的暖暖感觉,很适合今夜。
可惜现在没有酒,只有深重更深重的春寒料峭。
有人将件貂皮的大斗篷披在我肩,我一回头,却是桃夭。
她见我转过头来时,脸上的担忧变成了惊怕,慌忙用手绢来擦我的脸,急匆匆道:“小姐,你哭了?为什么哭呢?”
我又哭了么?怪不得脸上这么冰凉。可不是早决定了不再哭的么?我到底还不够坚强啊!
我回过身,问道:“剪碧呢?今儿是不是回二小姐他们的屋子住了?”
桃夭点头道:“大约不回来了吧。她守着东方公子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看得我好心酸。对了,东方公子问起小姐好几次,我们都只当小姐出门没回来呢!原来却一个人在这里伤神,也不怕冻坏了身子啊!”
是啊,我可不能冻坏了自己。
我叫桃夭关了窗,将因天气转热熄了几日的炭炉重又点起来,将屋子里烘得暖暖的,让那绵绵的温暖包围着自己,伴着龙涎香的芬芳,将自己的身心浸透。
这夜的温暖里却梦到了许多不曾梦过的景谦,依旧清爽温和的模样,冲我静静笑着,说着想我,要来找我,陪着我。我凝立在雪地里,整个的僵住,不知是惊,还是喜,也不知该不该如以往受了委屈一般,抱住他哀哀地哭。
但喉咙口确实已经哽住了,正哽得说不出话时,白玛摇醒了我,问着:“小姐,是不是魇住了?”。
我定定神,摇摇头,道:“只是做了个好梦。”
白玛放了心,侧身又睡。
我却再睡不着了,只是在床上辗转反侧。突然之间灵光一闪,差点跳起来,连身上都激出了一身冷汗。
岳曦云,岳曦云,这个恋花的爱人,他的名字,反过来念,不正是云溪月么?怪不得总觉得他的名字怪怪的,原来却是这个缘由。
转而又想着,不知自己在激动着些什么?这世上连同名同姓的都很多,更别说只是名字的谐音与自己本名反过来念有些像了。
有些好笑,却不由猜测着恋花这个年轻的岳将军是什么模样了,才能叫恋花这般迷恋沉醉。
胡思乱想之际,天已亮了。我自回中土后一向身子不是太好,又有容锦城疼爱,素来也无人来责我晨昏定省之事,遂也偷着懒,就在床上洗了脸,吃了一点东西,便窝在暖暖的锦衾里看书休养。
近午时,剪碧拖着笨重的身子挪了过来,有些怯怯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皱眉道:“怎么了?快坐下来说话。”
有了六七个月身孕,她的肚子已经好大了,我想着自己将来的模样,心下倍感怜惜。
剪碧小心道:“三小姐,你怎么不去瞧瞧公子?他,他可念着你好几回了。”
我微笑道:“我昨天出去又着了风,病怏怏的,这回子还乏着呢,改天再看他去。他的身子还好么?”
剪碧眼圈一红,道:“嗯,休息几天,应该会慢慢好起来。现在却好瘦,身上好多的痂,新的旧的,都是受刑落下的,一直不曾好好治过,能逃出命来,也算是老天有眼了。”
我“哦”了一声,道:“那你叫人好好照顾他吧,自己就不要太操劳了,养好身子,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子才是最重要的。”
剪碧颊上飞红,喃喃道:“嗯,看到他回来,我的心总算放下了。”
打发走剪碧,我也起了身,叫顿珠派人去打听齐王、太子等人的动静,顺便查一查吟容目前的行止。
吟容,我都不知该是鄙视她还是可怜她。为了自己,却害了我一生,她的心中,不知可曾有过一丝内疚?
汉王侧妃,好耀眼的光环!只不知这个光环之下,她能否昂首挺胸心无顾忌地享受着她的志得意满?
这几日,我害喜害得却是不轻,总不方便出门,甚至不大方便在园中行走,只在房中悄悄呆着,真成了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大小姐了。
容锦城来看我几次,又屏去众人悄悄问我日后打算。
我听他之意,又是在为东方清遥说项,遂笑道:“父亲放心,等救出纥干承基,我自己会找东方清遥说清楚。至于我肚子里这个孩儿,我却不乐意他姓东方呢,咱们容家不是也需要个人来承嗣么?”
容锦城倒也一心动,随即苦笑道:“岂有此理,再怎么着,你也不能没出阁便添上个娃娃啊,你下半生,不打算好好过日子了么?”
我笑道:“有什么不行?我到异乡去生下孩子,只说夫君死了,又有何不可?”
容锦城深深注视我,终究叹息一声,也不强求了。好在我在他面前表现得很是开朗,似并不为此担忧一样,他便也暂时不来聒噪我,专心照应着东方清遥,又在外帮他奔走,将因他被系导致全部歇业的东方家店铺重新开张起来。而东方清遥往日的朋友听说他没事了,也开始来探访他。——我却不知东方清遥入狱的那段时间他们在哪里。自古以来,都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而太子那边也有些消息传来,太子果然在竭力保着纥干承基,直指纥干承基是为人所陷害,甚至有谣言流传,说纥干承基的那些密信,系是魏王一党伪造,用来陷害纥干承基。侯君集等人亦在四处活动,直指魏王企图借纥干承基之事动摇太子根基,有不臣不轨之心。
两党各有势力,各自为主造势,乃至酒楼画舫,亦不时有二党之人针尖对麦芒相持相争,甚至有彼此殴杀之事。一时闹得凶了,京城之中人心惶惶,流言纷纷,甚嚣尘上。大理寺无法决断,几方压力逼迫下,终究亦如东方清遥之案一般,将案卷移交刑部,等待由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御史中丞三司会审。
纥干承基虽在狱中,但深知太子势力非同小可,他自己又被从魏王势力笼罩下的大理寺转往被渗入太子势力的刑部,并连着换了几处牢房,自然必有耳目将消息源源不断传到他耳中。以他刚强个性,想他在这个情形下供出太子谋反之事,已是绝无可能。
我默想纥干承基身受之困境,一时也是一筹莫展,只在自己房中叹息。
这日阳光正好,我倚坐在窗边,看一对黄莺儿在梅下的野花丛中翻飞嘻斗,身后有熟悉的气息悄悄传来。
一回头,东方清遥正温和微笑着,站在身畔。他着一身月白的长袍,并未束腰带,松挎挎垂着;头发乌黑,亦未束冠,只用一块淡色的头巾轻系着,全然一副居家休养的装束。面色依旧是雪白的,不知是不是在牢中常年不见得阳光的缘故,但唇边已有了血色,削瘦的面颊亦因着笑的弧度而甚觉生动,往日温润如玉的风采,瞧来已经恢复大半了。
我心里动了一动,却也没有过份的狂喜。他回来这许多天我都不曾去看他一眼,算着他也该要来瞧我了。
第二结局:第四十二章 情天远
淡淡浮上一个笑容,我叫桃夭:“快张软榻来,给二姑爷坐呢!”
东方清遥听我叫声二姑爷,笑容不由止了。一时在我身侧坐了,也看那野花开得绚烂,莺儿斗得可喜,出了好一会儿神,才问道:“书儿,病得重么?这么久也不见你到园里走走。”
我垂下头,道:“也没什么,不过着些凉。”
“自我回来,也好些日子了,还没好些?”东方清遥小心看我脸色。
我没有回答,静静趴在桌上,让窗外那生机昂然的浓绿,倒映在眼帘中,掩盖心底不知哪里浮上来的一层沉沉死灰色。
“书儿?”东方清遥凝视着我,好久,又轻轻唤我,却已夹杂了说不出的心痛。
心里揪了一下,似又有热热的血往外流淌着。
“二姐夫,我实在累得很,想去躺一躺了,我叫桃夭送二姐夫回二姐那里去?”我强笑着艰难说着,然后扭过头,不去看他。我们是曾经并头看那烛影摇红的一对亲密爱人哪!无法想象这声二姐夫和方才的二姑爷,会将二人的距离拉到多远!
“书儿!”东方清遥霍地站了起来,握紧了拳头,苍白的手脸青色的筋绽了出来,幽深幽深的眼睛直想看入我的心底:“你怪我?你怪我娶了你二姐么?”
那抹冰冷刺痛直侵到窗外,连那两只黄莺儿也似受了惊,一张翅膀,一前一后扑簌簌飞去,留下满园芳草寂寞摇曳。
“你别辜负她,还有我的剪碧。”我刻意忽略去他眼底那抹伤心至极的刺痛,立起身来回我里间的卧室。
卧室和外间,用深深的菊花暗纹帏幕隔开,那菊花招展,却流着水一样的冷冷光泽,映着帏前帏后的两个人,彼此观望着,再看不到对方的脸,对方的心。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但他的人影消失时我已经伏到了床上,压抑着不让自己痛哭出声,直哭得胃部阵阵抽搐,嗓门口一紧,才吃的一点午饭已全然吐了出来。
白玛本刻意带了桃夭离开,好让我与清遥说话,此时见清遥离开,忙进来瞧我,看我呕吐得面红耳赤,急得一面帮我收拾,一面嘀咕道:“小姐,小姐,什么事情不能说清楚,一定把自己逼成这样?”
桃夭却拍着我的背道:“东方公子看来是和纥干哥哥一样的好人呢!”
白玛瞪了她一眼,推开她道:“小孩子家懂什么?快去倒水来给小姐漱口!”
本来今日精神甚好,但经了这么一闹,我又觉身心俱疲,连腹部都觉隐隐作痛。
白玛听说,取了水袋,轻轻在我腹部暖着揉着。怀孕两月有余,小腹已微微凸起,让我更清晰的感觉到了那小冤家惊人的成长速度。再过几月,这肚子就掩不住了,到时如果救不出纥干承基来,我该如何面对这未出世的孩子?如果救出他来,我又该何去何从?
第二日一早,容画儿便来看我,开口便问:“三妹着凉可曾好些了?”
本来我有孕之事,应该逃不过她们母女精明的眼睛,但我害喜之后寸步不出闺门,贴身之事全由白玛、桃夭料理。白玛自是想方设法帮我隐瞒,而桃夭年纪尚幼,又一心想我救纥干承基,纵有所怀疑,也不肯说出来;容画儿母女和剪碧又一心俱在刚回来的东方清遥身上,居然不曾疑到这里。
我虽知容画儿未必会生害我之心,却也不肯落下话柄,只得强撑病体笑道:“左不过这样。自回了梅园,倒有大半的时候病着,叫二姐见笑了!”
容画儿帮我掖着被子,道:“是啊,你这次回来,人虽是清醒了,身子却远不如以往扎实,这些日子我只顾照看清遥,也不曾常来探你,真是愧煞!我去之后,你可一定得好好调理调理。”
我微怔道:“二姐要去哪里?”
容画儿抿着玫瑰色的唇,微笑道:“傻妹妹,我早就嫁给东方家了,容家只是我娘家。现在清遥的身子好得差不多了,我们自然要回我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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