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 by dear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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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零一夜 by dearya-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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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麽啦?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样子。放个假回来就变呆啦?还是放假期间有什麽豔遇呀?」取笑著对方,梁官宴的脸上有著嘲弄的不怀好意。 
「别乱说!嗯…那个,昨晚我有什麽奇怪的举动吗?」骆唯回口道。 
「昨晚?没吧,你这小子不知道作了什麽大事,我八点多回宿舍你就已经趴在床上瘫了,然後到我早上起来,也都没听见你下床的声音。」搔搔头,梁官宴回想著昨晚的事情。 
这麽说…真的是梦?真是奇怪的梦啊… 
「喔…这样啊。」 
「怎麽?放假回去又被你姐抓去护法了?」已经认识一年多的两人对於彼此的家里状况都算不陌生,梁官宴当然也知道骆唯有个疯狂於神秘事物的姊姊。 
「呵呵…是啊,一个西洋的黑魔法。昨晚回来挺累的就直接睡了,然後…作了个梦…」想到梦中的种种,骆唯的眼神又是一遍茫然。 
「啥啥?梦到啥?」很有兴致地追问,梁官宴开口。 
耸了耸肩,骆唯觉得他要是说出梦境的内容,一定会被这个损友取笑到不知民国几年,所以他打定主意不开口。 
笑了笑,骆唯开口回应。 
「秘、密。」 
愣了下,梁官宴抄起桌上的书就是一阵玩笑地狂打。 
「***,秘密你的头!你这小子敢糊弄我!」 
「哈哈!好期待,好兴奋,好想知道喔。」骆唯不怕死地装出一副期待又怕受伤害的表情,然後抓起书包就跑。 
「骆、唯,你再给我装那种欠扁的表情试看看!」同样抓著书包和课本,梁官宴追著那人冲上去。 
大笑声掺杂著几句不入流的吼叫,两人跑跑闹闹地追打著。 


一夜无梦,骆唯翻身又往棉被里蹭了蹭,他能感觉到阳光暖暖地晒在自己裸露在被子外的大腿,耳边是唧唧作响的蝉叫。 
「好吵…」骆唯将被子拉高过头,试图遮挡一声声不停歇的蝉鸣。 
蝉鸣…?宿舍里哪来的…蝉? 
一个用力,骆唯猛然坐起,他的神智也马上清醒,才看了看四周,骆唯脸上的表情简直可以用青白交加来形容。 
泥土混石块制的床版、破旧还脱线的棉被、老旧的桌椅…这里处处显示不是骆唯所熟知的宿舍,但也不是他和六兄长在迷踪森林所住的房子。 
深呼吸一口气,骆唯告诉自己得冷静下来,先查清楚状况再说。 
用力拧了自己的大腿,他痛呼一声,说明了现在应该不是作梦。 
会痛…可是,白雪公主的那个回忆不也是会痛,但却是梦境吗?现在到底是? 
掀开床被,骆唯环顾了一会儿窄小的房间,眼睛所见都是看起来常被人使用的家具,而且看的出来这个屋子的主人并不富裕。 
推门出去,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正坐在厅里削著什麽东西。青年看见他,露出一个关心的笑容。 
「阿秀,身体有没有好点?已经退烧了吧?」 
这个情形…分明和自己与六兄弟「重逢」的状况雷同,骆唯回应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必须…把「我」的身分和这个青年的关系弄清楚。 
「呃…对不起,我一醒来就觉得头有点昏,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果不其然,那个青年一听到骆唯所说,便起身走近他,一脸担忧和紧张。 
「阿秀…别吓你一哥,你是怎麽啦?」 
「那个…我是阿秀?」骆唯大概能猜出自己的名字。 
「真是…怎麽会这样?阿秀,你别乱跑,一哥给你去找大夫来。」说完,青年急冲冲地出门,慌乱中还撞倒了一些东西。 
骆唯目送人出门後,只能乖乖地待在屋子里,现在的状况他最好是以不变应万变。 
拉出一个椅子坐下,他看了看刚刚青年手上拿著的东西,是一把短刀和一条类似绳子的东西。骆唯伸手拿著那条绳子,这才发现它不是绳子,而是薄薄的竹条。 
放眼望过去,角落、墙边堆著一捆捆的竹条,可见得刚才那个青年是在削竹条。然後骆唯又看见很多竹边品,有篮子、草帽、小凳子等等,想来这家就是以制作竹条的用品为生吧。 
「快快,大夫你快来看看我弟弟。」随著慌乱的声音,青年拉了一个老者回来。 
骆唯配合地回答了老者的问题,然後又让他把了把脉後,老者收拾著随身携带的药箱。 
「大夫,我弟弟是怎麽了?」青年急迫地问著。 
「嗯嗯…他的身体没什麽大碍,只是有些病後的虚弱。照他的情形看来,可能是发烧过後脑子出了点问题,所以才会失去记忆。」大夫说著自己的结论。 
丧失记忆…果然是这样。 
骆唯在心里想著,但是他的表情却是一副很认真听大夫说话的样子。 
「那该怎麽办?」 
大夫挂上药箱,对著青年回道。 
「不要紧的,或许哪天他就会自己想起来了,阿一,让阿秀好好休息一阵子,别让他太累。」 
「好、好的。」被称作阿一的青年点头回应,然後送老者出门後又进来看著骆唯。 
「阿秀…你…什麽都想不起来吗?」 
看著对方试探的问著,骆唯摇了摇头。 
「好吧,那我就说说我们吧。你是我的弟弟—阿秀,平时都叫我一哥。我们的爹娘在五年前过世,这些年来,都是我们两个相依为命…」说到父母,阿一的脸上有些黯然,然後他又谈到两兄弟的一些回忆,希望骆唯能想起来。 
即使对方说的再详细,骆唯也不可能有阿秀的记忆,所以他只能很专心地听著阿一说话,将这些内容仔细地记在心里。 
等到阿一说完,骆唯突然注意到两人的衣服款式,他疑惑地问著。 
「那,一哥,我们现在是什麽年代啊?」 
这衣服,挺像以前日本人所穿的服饰。 
骆唯心想。 
「年代喔,现在是昆耀二十年,皇宫那位是宇襄天皇。」 
什麽?不会吧。没听过的年号和天皇。 
骆唯对於日本史并不熟,但是他映象中也没听过阿一说的年号,而且他现在才恍然大悟,他和阿一的对话都是用中文的呀。 
等等,这样的话,我想想…白雪公主那时,我好像也是说中文。 
不过那个时候的环境比较像欧洲,那现在呢?该不会是类似日本吧? 
抓了抓头,骆唯实在是搞不清楚为什麽自己会有这样的遭遇,但在抬头时看见那个担心至极的兄长,他心中是一阵歉意。 
阿秀…你有个很关心你的哥哥呢。 
「一哥…别担心,我只是很多事情想不起来而已,一切重新学习就是了,而且一哥你会教导我不是吗?」 
终於露出一个释然的的笑容,阿一拍了拍骆唯的肩膀。 
「当然,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好阿秀。」 


时光匆匆,骆唯用阿秀的身分生活了三个多月,当然,一开始和与六兄弟刚共处一样,骆唯心中还是有很多不安、茫然、忧愁,但随著时间过去,他也不得不接受事实。 
认为说不定哪天醒来,我就又回到正常的学生生活了。 
骆唯一直都是这样想著。 
手上一条条的割伤已经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层硬茧,骆唯刚接手竹制品编织时,老是把手割的乱七八糟,更不用说那堆失败的作品有多少。 
幸好阿一很有耐性地教他,而骆唯也在某种感觉愧疚的心情之下,十分努力地学习。慢慢地,他的编织技术愈来愈好,骆唯这也才发现自己其实手挺巧的。 
真的是…没试过不知道我有这样的天分。 
自从骆唯稍微熟悉了这项技术後,他也开始试著加入一些自己独特的创意,而那些小巧精致的作品广受好评,村长推荐给某些贵族後,更是增加了他们家的收入。 
这天,骆唯一如往常地坐在门外吹著风,手里准确快速地编织著竹条,而风中似乎远远传来一哥的声音。 
「阿秀!阿秀!」 
看了看天色,骆唯发现这不是阿一平时下山的时间,他抬头望去,看见阿一迅速奔来的身影。 
「一哥,今天比较早下山啊?」 
「阿秀阿秀,你看!」阿一跑到骆唯的身边喘著气,很慎重、小心地从怀中捧出一个东西。 
瞄了一眼,似乎是兔子之类的小动物,骆唯先是笑了笑,然後仔细一看,他的表情瞬间凝结。 
「这…这是什麽?」 
两个巴掌大、粉红皱皱的身体,稀疏黑色的毛发,那根本是一个小婴儿,而且还是体型特小的婴儿。 
「我啊,砍竹子的时候,发现竹子中空的地方有东西在动,然後我就发现了这个小婴儿。」阿一解释著。 
「呵呵…这一定是山神的孩子,阿秀,我们养他好不好?你看他好可爱,跟你小时候好像…」阿一兴奋地不停说著话,没有注意到骆唯根本没感受到他的雀跃。 
之前是白雪公主…现在是竹取物语吗?这是什麽怪世界啊… 
受到重大打击的骆唯无心听阿一的话语,他随便地回了几句,便钻回房间去了。 
「嗯,很可爱…一哥…随便你吧。」 
将棉被盖住头,骆唯希望能藉著睡眠赶走心中的躁郁,但他愈渐大力的呼吸动作说明了骆唯根本没办法入睡。 
「啊啊啊啊————」 
骆唯郁闷地大叫著,他拉扯著头发、被子,还乒乒砰砰地搥打著床铺。 
这什麽鬼世界啊!我总觉得有人在整我的感觉!! 
碰碰!碰碰! 
「阿秀…你没事吧?」随著拍门声,阿一担忧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深吸口气,骆唯握著拳、咬牙切齿地回答。 
「一哥…我没事,别管我。」 
「真的没事吗?」 
虽然知道阿一是关怀所致,但心乱如麻的骆唯根本没办法克制脾气。 
「我没事!我没事!我没事!我没事————」 
阿一几乎可以听见弟弟的磨牙声,在一连串的回答後,房内又传出好几声大声嘶吼的声音,这让他更加担心,连怀中捧著的小东西都被吓得哭了起来。 
「啊啊啊啊—————」 
「哇啊啊啊…哇啊啊啊…」 
弟弟发疯的叫声和小东西的淘嚎大哭彷佛比赛似地,一个比一个大声,这让阿一几乎差点丢下小东西落荒而逃。 

於是,两兄弟和一个小婴儿的「同居」生活正式展开。 
手忙脚乱、乱七八糟,是骆唯最强烈的感受,只有巴掌大的孩子是这麽脆弱,捧著都怕化了的疼惜。 
好在是那个孩子很好养,该喝奶的年纪便接受糊烂的米粥,这样贴心的性格更让两兄弟愈加喜爱他。 
如同民间故事竹取物语一般,孩子以吹气的方式长大,短短五个月便有了十三、四岁的模样。秀丽如缎的长发、瓜子般的小脸、杏仁狭长的猫儿眼,孩子的样貌可说是天仙的子嗣。 
只是随著他的长大,骆唯却发现这孩子愈来愈像曾和他相处过一阵子的雅纳尔,只有发色和性别不同,那种粘人的习惯、聪慧的模样每每让骆唯想起那个王子。不过骆唯对於这个孩子多了些怜宠的心情,毕竟是他照养长大的宝贝。 
孩子由村长帮忙取名,在骆唯猜想这是竹取物语作背景世界的前提下,他在村长为孩子定名时露出一个会心一笑。 
是释然、是安心,他明白自己终究可以回到正常的生活。 
辉夜,光辉照亮的夜晚,这孩子明亮的笑容和渐渐显出的个性的确就如他的名字一般。辉夜是骆唯的妹妹,也是他用心教养的孩子。 
看著神似雅纳尔的容颜,骆唯感觉彷佛在一个陌生的世界找到唯一熟悉的人,亲切感让他很容易地将辉夜就这样烙在心上,念著、想著、在乎著。 
自从捡到了辉夜开始,每当阿一在山上伐竹时,就会从竹子中空的支节里发现许多金子,或许该说是金块比较适合。 
这也是符合了竹取物语的内容,所以骆唯的惊讶程度并不如阿一一般,他很理所当然地接受,并且也时时提醒自己,辉夜会有与他们分离的一天,最後那天,也应该是自己回到现实世界的时刻。 
「阿秀!阿秀!」 
属於童音的叫唤吸引了骆唯的注意,他放下手中正忙著的事物。看著从长廊那头奔跑而来的小身影,在接近自己时,骆唯张开双臂抱住辉夜。 
「是哥哥,不是阿秀。」 
用袖口擦拭著小脸上的汗水,骆唯看著眼前秀丽的女孩。 
辉夜噘嘴,不满地表示。 
「不要,阿秀就是阿秀。」 
骆唯无奈地看著愈渐有自己意见的小东西,辉夜最近总像在烦恼什麽,而且性情有了一些变化。 
约莫是要变成大女孩了吧,按照他现在的成长速度… 
骆唯这样想著。 
据此,骆唯最近也开始拜托村中的一些妇人来和辉夜说一些女孩子该知道的事情,毕竟性别不同,兄弟两在这方面没办法知道的很清楚。 
「阿秀,不要再让婶婶们来了啦。」 
「咦,为什麽?婶婶们是教你该怎麽作个淑女喔。」经过这几个月,骆唯也渐渐习惯哄孩子的方法。 
「我才不需要呢!」辉夜泯唇,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比较严肃。 
「那些都是辉夜应该知道的事情呀,怎麽会不需要?」骆唯发现和孩子说话有时候真的是很累的事情。 
「我就说了我不需要嘛!」挥舞著手臂,辉夜郑重再表示。 
对於耍任性的小孩子,骆唯有些无力,他不知道该怎麽让辉夜明白由於性别关系,某些东西必须由女性教他。 
「嗯…辉夜以後就会用到啊,所以现在就该为作个小淑女作准备罗。」 
「我…我…我不要当淑女啦!我要跟阿秀在一起!」跺脚,辉夜咬了咬唇大声吼著然後转身就跑。 
骆唯失笑地看著辉夜跑开,他对於小孩子的某些认知感到有趣。 
淑女…和我在一起,这两件事并没有矛盾吧。 
突然,骆唯想起辉夜现在的状况。再过几个月,他或许就会成长为十五、六岁的少女了,到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会有竹取物语故事中的五名青年来求亲,然後,就是和辉夜的别离。 
有些感伤,和与六兄长时不同,虽然这次的时间比较短,但骆唯发现自己真得很投入於「阿秀」这个身分。或许是在辉夜出现时的安心吧,骆唯知道自己最後该是可以回到学生生活,所以他把现在的经历当作是一个生活体验。 
放松心情下,骆唯能够真正享受著不同於平时的生活形态,就连四周古老、原始的风景,都感觉比之前要来的美,也更有心思去欣赏。 
骆唯觉得自己真的是心态变了,竟然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叹,他笑了笑,这是他没想过在十七岁时就会感受到的感觉。 

气温回升,日出东方,这又是个崭新的早晨,鼻间传来淡淡竹香,骆唯想伸手揉揉鼻子却发现身体好似被压了重物一般,无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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