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花西月锦绣(出书版)+番外 作者:海飘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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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花西月锦绣(出书版)+番外 作者:海飘雪- 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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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带来一种很神奇的自酿美酒,我一尝便知是西府凤翔加了些珍贵的人参雪莲,我一向酒量不浅,然而那一夜我喝得大醉,还禁不住道出了我与都美儿的恋情。
  我醒过来后,想起我醉酒之时吐露的秘密,不觉冷汗淋淋,我那老友对我凝重道,毕延你可知道,你走上了一条你根本不该走的路啊,你又如何相信那个原青江大将军能遵守诺言而不会事后杀人灭口呢?
  第二日,他便启程了,不提昨夜的任何话题,只是说找到了一种奇药可治我的哮喘顽症,说着便递给我一个小包,然后再不见踪影。
  我打开一看,那是一包看似笋干似的东西,可是那时的我激动地跪在地上,向他离去的方向磕了半天头,直到脑门磕破为止。
  “一包笋干而已,至于吗?”兰生哧道
  “傻瓜,这不是笋干,这是白优子的卵。”林老头呵呵乐着,双目涣发着奇异而激动的光彩。
  “你见过白优子吗?”林老头神秘地凑近我们,手中提溜着酒瓶,“那是天下医者都梦想的神奇药材,在南彊,有多少南蛮巫医费心豢养亦无法得之的蛊虫,就连我的恩师典雍真人耗费一生都想得到哪怕是一粒虫卵。”
  “白,白优子?”兰生奇道,“那是啥玩意儿啊?”
  林老头站起来,向我走了一步,残酷地踩烂了一朵不知名的小白花,仿佛这个乱世中无数弱者漂零的人世。
  他抖着手从头上拔下一根看似破旧的“白木簪”,放在右掌中,他把酒往那个“簪子“一洒,迷雾般地月光下,那根簪子尽然慢慢蠕动了起来,在桌上弯曲了,最后扭曲了起来,我混身的鸡皮疙瘩冒了起来,兰生骇得倒退一步,小忠害怕地对着桌子吼叫了几声,然后低呜着跟兰生一起躲在我身后。
  林老头右掌一握,那条长虫子便被其捏个稀烂,我暗自呕了一下,却见那烂稀稀的虫子正巧掉落到那棵方才被林老头踩扁的小花上,那朵明明已经蔫掉的小花却渐渐地恢复了原气,甚至开得由原来苍白变成了艳红,开得更甚更香。
  “看到了吗,这是一种多么神奇的蛊虫,明明已看似风干了,然而只要有一点食物,便能复活如初,并能滋养其他生物。”林老头酒意熏天地跌坐在那朵小花边上,看着小花愈开愈旺,最后慢慢地向林老头的手上酒壶延伸过去,似是饥渴万分,林老头便向那小花又洒了些洒,那花的颜色亦愈加艳丽,他有些大舌头地懒懒说道:“如果你懂得如何豢养他们,便可以将其种植于人身体中,利用这种生物旺盛的生命力和药性来治疗各种疾病,每一种白优子都有各自的口味,像这条白优子只喜欢我酿的米酒,然而有些白优子的口味却有些特殊。”
  我心中一动,蹲了下来,同他平视,冷冷道:“比如说,有的白优子喜欢人血,与寄主同生,然而付作用便是极有可能这种寄生物最后不受寄主控制,占领寄主的身体,于是寄主便能受控于白优子的主人,例如……您,我想,您还有您的那个朋友,同幽冥教的活死人阵有莫大联系吧。”
  林老头茫然地抬起头来,混浊的目光却渐渐清淅了起来,甚至渗着一丝恐惧,老嘴一歪,似是笑了:“你真聪明啊,不愧是天下奇人的花西夫人。”
  “林前辈,后来呢?”我沉声问道:“您究竟做了什么?”
  林老头却似沉浸在回忆之中,双眼直直地看着那空中幽幽的银蟾:“我记得那一晚的月色也是这样美啊,我用了必生所学,给阿史那古丽雅动了手术,用了白优子成功地摘除了那双生子中一个男婴,我试着安慰她,不会有事的,可是她对我不理不睬,双目无神,竟似了无生趣。”
  “那林老头你就能得到你心爱的都美儿了吧!”兰生壮着胆子,也学着我,坐到林老头的身边,眼睛看着那朵奇怪的花,咽着唾沫。
  我看了眼兰生,心道:“傻兰生,如果他得偿所愿,又何来今日之苦,还有那妖里妖气的段月容。”
  林老头凑近了我们,笑呵呵地说着,满嘴酒气直喷我的脸,然而那双眼睛却溢满悲伤和绝望:“那一晚我取走了一个生命,同时也还了一样活物给原青江和阿史那古丽雅。”
  “我担心原青江出而反而,便在阿史那古丽雅的体内留下一种另一种白优子,这种白优子糼时对人体无害,同胎儿一样吸食少量胎液便可生存,同时会吃一些人体内有害的物质,甚至可以提神益气,助胎儿成长,然后随着他同胎儿一起成长,这种蛊虫如果没有我的解药,它便会,便会以胎儿作为食物。”
  我的心一惊:“莫非这便是非珏双重人格的由来?”
  兰生冷冷道:“林老爷子,真看不出来你好狠毒的心,我看比起那原青江来竟然是毫不逊色啊。”
  “我,韩修竹,和原青江两天一夜均未合眼,等到我走出暖阁时,他们俩的眼睛同我一样熬红了。
  我休息了两个时辰,然后又守护着古丽雅,就怕她大出血,这一日她的情况还算稳定,可是原青江却告诉我一个坏消息,就在昨夜,高昌宫墙内,依秀塔尔忽然晕倒了。
  我一向同依秀塔尔交好,我便想进宫为她诊治,亦好有机会再见到都美儿,可是原青江却冷笑一声,先生还是不要瞎操心了,现在高昌国王极度镇怒,因为巫医竟然诊断出来她怀上身孕了。
  高昌天女乃是侍奉佛祖的节烈贞女,既是贞女又怎能在宫中怀孕,实乃极大的丑闻,高昌王宫便对两个天女严加看管,如今别说我再入宫内去看望都美儿,就连原青江的门客亦无法偷偷潜入宫内盗出都美儿了。
  尽管原青江承诺会在都美儿送出国门之时下手,可我心中既惊且怒,认定了这个原青江是想毁掉前约,于是……”
  他的眼瞳忽然收缩了起来,面目亦狰狞起来,我冷冷接口道:“于是您便没有告知原青江关于您在可怜的女太皇的孩子身上的蛊,任由那可怕的蛊虫越长越大。”
  …
  真是不可思议,又一年的圣诞到了,很快就是新年还有春节,在这里海向大家恭贺新喜,万事如意,圣诞快乐,龙马精神:)
  敬请收看海飘雪之战国童话,木槿花西月锦绣之大结局卷。。。。。
  下集介绍:小木与兰生逃出山谷,奔向光明的前途,哇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憋出这一章了,我知道可能有些同志们会不太满意, 请有兴趣的朋友慢慢看下去哦!
  最近我看了一枚糖果大人的书,同志们哪,如果有人看了这位大的书,就会知道其实我的书不是虐文,我就是花西的亲妈了,但这位大的书写得真得很好很好,那书的黑色幽默让我自愧不如,真得很感动和欣喜,周六晚上能同这样犀利的文笔和深刻内涵的作家聊上几句,好荣幸也。
  但是如果有怕看鬼片的亲就别看了,慎入,这位作者正是电影心中有鬼的作者,所以其文风的确比宝珠要吓人十倍,比匪大要揪心十倍,当然是不同风格,反正都是我的爱,我是她们滴粉,嘿嘿!
  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圣诞愉快。

☆、第一百五十六章 月转梧桐影(四)
  “不,不是我,不是我,”林老头吼了出来,到后来声音却弱了下来。
  兰生瞪着眼道:“那个原青江后来真得食言了吧?所以你也就没说。”
  林老头忽然流出了眼泪:“原青江……他……没有食言。”
  “什么?”这回论到我和兰声大叫出声。
  “无论是突厥还有南诏,高昌都不能得罪,可是最后却决定把都美儿送往突厥,我万万没有想到,就在都美儿出城之日,原青江的门客真得化成西域流寇劫到了都美儿,送到了我的手里。”
  〃我万分喜悦,拉着都美儿就给他磕了三个响头,原青江扶起了我, 按照同原青江的约定,我俩必须隐姓埋名,从此以后再没有都美儿和林毕延这个人。
  我满心惭愧,想为阿史那古丽雅去蛊,便提出为她再做一次诊断。 那一天,我精心配制了解药,这种解药本身便是另一种蛊虫,名唤金罗地,是唯一能克制白优子的东西,我慌称是补胎药,给阿史那古丽雅服下,她的气色好了很多,可能这些天原青江也一直陪在她身边说了很多好话,看得出她的心情好了很多,那天她还摸着肚子对我微笑地说了声谢谢。
  就在我们收拾停当,正要出发时,那摩尼亚赫以天女为借口,忽然发动了战争,以闪电般的速度灭了高昌,同时偷裘原青江。
  原青江前去应战,他嘱咐韩修竹和我们护着女皇回到弓月城,就在回宫途中,我们遭到了伏击,我同都美儿失散了,韩修竹护着我还有众人回到弓月宫里,女皇开始下身流血不止,不应该这样的,真得,我真得已经给她下了解药了,临走前我也检查过她的胎儿一切安好啊。〃
  他在那里反复地说着不应该这样,浮肿的眼袋上挂满泪水,涕泣不已。
  “可能一路上受了惊吓,女太皇动了胎气吧?”兰生慢吞吞地说道。
  “不,”他收了抽泣,斩钉截铁道:“女太皇下身流出的血是黑色的毒血,我想了整整二十五年,没有,我没有配错药,三钱金罗地,二钱三七花,三钱菟丝子,还有半朵雪莲,一两二钱何首乌……。”
  他流利地背诵着配药名字,两只老手也在空中做着抓药和称药的动作,然后是放入容器和煎药的动作,仿佛一切就在眼前,他反复沉浸在自己酿的恶梦中,最后猛地扑到我的面前,抓着我的双肩,委曲道:“我没有配错药,我真得没有配错药啊。”
  “弓月宫里所有的御医都诊断出来女太皇中了奇毒,我百口莫辩,我求女皇的亲信果尔仁让我给女皇解毒,可是这个冷脸子的突厥蛮子就是不信我,就连韩修竹亦对我万分失望,我在弓月宫的大狱里心心念念地就是想着都美儿。”
  忽然想起女太皇曾对我说过,有个汉家流浪医者救了她同非珏,我便开口道:“就在您被囚禁之时,有个医术高超的汉家医者揭了榜文,救了女皇和未来的撒鲁尔大帝吧。”
  我看着林老头的眼睛继续问道:“您应该认识这个医者吧?”
  林老头放开了我,颓然坐回去,咬牙切齿道:“没错,化成灰我都认识他,他从小同我一起长大,我们一生大部分时间都在切搓医技,他是我此生最要好的朋友啊,就是我这个最要好的朋友给了我白优子的卵,就是他,就是他毁了我和都美儿的一生啊。”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恶毒的人。”兰生的小脸上一片惶然:“这是为什么呀,这是什么样的恶人呀,能利用最好的朋友来对一个孕妇和无知的孩子下手?”
  “因为仇恨,”我轻轻接口说着,迎上兰生迷惘的眼,苦笑道:“林前辈,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您的那位朋友在江湖上的名号就是响当当的怪圣医的赵孟林吧。”
  林老头扭曲着脸,抽泣了半晌,似是强抑下悲愤,从牙齿中说道:“正是。”
  兰生奇道:“原来夫人也认识这个黑了心的赵孟林啊?”
  “这位赵孟林先生其实对我和我的兄弟姐妹有恩,小时候我们小五义穷得叮当响,根本没有人来管我们死活,只有赵先生,他就像个活菩萨似的,分文不取地替我三姐看病,有时候也为我瞧病,他总是对我们微笑,总是鼓励我们说:笑一笑,十年少,两位姑娘要常常笑啊,”我学着他的口气静静地说道:“然而这位菩萨的背后代表着明家,因为明家为原家所灭,那无限的仇恨和心计,使他设计了这个连环计,他就是为了想要让那个受伤的胎儿先天羸弱,去练那比死还要痛苦的无相真经,让原家在西域的后代从此万劫不复,然而最终的目的,却是有机会接近弓月宫地下那百年未启的紫瞳妖王的宝藏,还有那颗可以探制人心的紫殇。”
  撒鲁尔抛我下深涧的嘴脸仍在我的眼前,同非珏的笑脸重合,不觉苦涩难当。
  “原来是这样,”林老头看着我喃喃道:“韩修竹后来到狱中探望我,以性命保下了我,但是从此我被圈禁在这个山谷中研究了一生的白优子,便是为了找出病因,后来南疆出了一个幽冥教,我便又转而研究找出克制活死人阵的方法,我知道这是白优子控制了活人,同赵孟林逃不了干系,一定要报仇雪恨。”
  我们一阵沉默,唯有蛙鸣虫声相和,三人不由对月惘然。
  “请问,那个依秀塔尔的天女怎么样了?”我低声问道。
  “就在火刑当天,便接连三天天降大雨,巫士害怕,便秦请高昌国王放了依秀塔尔,再后来摩尼亚赫对高昌屠城,可能她便称兵荒马乱逃了出去,我们便再也没有了她的消息。”
  “你长得很像依秀塔尔,”林老头看着我,苦笑道:“你是她什么人?”
  我笑着流泪道:“她是我的娘亲。”
  “果然,”林老头流泪笑道:“我猜得没有错,也没有救错你。”
  我没有想到我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遇到我亲身娘亲的故人。
  说实话,我对我的娘亲那慈蔼美丽的笑容早已模糊,我依稀记得她是一个非常温柔的女子,从来没有打过我和锦绣,锦绣小时候胆小好哭,而那时的我还一心当她是紫浮,恨她拉着我投错胎,过着如此穷苦潦倒的生活,心中对她万般厌恶。
  于是,我总是粗声吓唬她不准哭或是就直接动粗了,她自然哭得更凶,还跟娘亲告状,娘亲便会轻点我的脑门,白我一眼,不准我再欺侮她。
  身材高挑的她一抱起锦绣,便隔离看似凶神恶煞但个子尚小的我,我够不着锦绣,自然气得仰着小脑袋直跳脚,嘴里还嚷嚷着:“紫浮你耍赖,你丫没胆子的家伙。”
  锦绣还是在娘的怀抱里顶着我打的包,缩着肩膀抽泣着,胆战心惊地看着我,我的娘亲却无奈地笑着摸我的脑门,然后抱着锦绣,牵着我的小手进屋,哄我说她有好吃的省下来给我,那所谓好吃的,就是一土盆红薯或是一碗鸡蛋羹,然而在贫穷的花家村,这鸡蛋羹已算是极奢侈的东西了,一般来说年糼时的我看见食物就能立刻挂下眉毛,奔向香喷喷的食物,暂时忘记一切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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