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诱财妻(惊世媳妇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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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诱财妻(惊世媳妇之一)-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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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私底下已经决定把萧竹定给大少爷做妾室,如今招她入宅子里学帐就是为了以后做准备,虽然众人皆知这不合规矩,但老祖宗坚持,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老祖宗的用意是等大少奶奶过门后,让她帮着大少奶奶,让她做大少爷得力的左右手,老祖宗还承诺会让未来的大少奶奶明白萧竹是贵妾,绝不会让人欺负她。再者林家人丁单薄,老祖宗也冀望身形高挑的萧竹能为林家多添些男丁。

思到此处,沐秀满心欢喜。她的侄女虽是做妾,但终于不会像她一样的终身为奴,能有个好归宿,她也算圆了当年的美梦。

「姑姑,萧竹没有了娘,姑姑就是萧竹的娘,萧竹日后会像女儿一样给姑姑养老、送终的。」此时的沐萧竹还不知道,自己的终身大事已被人定了下来。

【第三章】

林家帐房的李先生闭着眼睛,摇着脑袋道:「小丫头,学了这么多天,今日考考你。到佃户家收租,李家三亩,每亩佃租二十两,稻米六十担,王家一亩三分,每敏佃租十八两,因为王家是山腰水田,稻米只收三十担,勇石家的田在山脚下,共有六分地,每亩就收银三十两,稻米六十担,你到这三家,共应收回多少佃租多少稻米?」

「这个……」沐萧竹抱着算盘,一个头两个大。什么稻米什么山脚下,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分辨呀。

「丫头,用算盘吧,你抱在怀里的算盘是给你取暖用的吗?」李先生打开眼睛很无奈的说。

「对对对!要用算盘算。」她蓦地想起,妙指赶紧悬在算盘上面,然而等了一小会儿,那细长的指头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半月前教你的口诀又忘了?」

「那个……应该是一上四去五,一退……一退……」

李先生止不住地摇头。半个月来,这小姑娘一点进展都没有,真是教人哭笑不得呀,他如此尽力,十岁娃娃也该学会了吧,偏这小姑娘既无记帐的天资,又无半点功底,要不是看在老祖宗的佛面上,他早就把她撵出帐房了。

「哎,罢了罢了,我还要陪大少爷去盐田那边看帐,你自己再把口诀背一遍,明天考你,要是背不上来,这把戒尺可就会招呼在你手上了。」李先生抄起了他的「法宝」。

细瘦的肩抖了抖。她可从来没有挨过敲打,一定很痛吧。为免受皮肉之苦,送走李先生后,沐萧竹独自坐在窗下,苦背口诀。

「萧竹,海市开了!快跟我们去看看吧。」林星源房里的粉杏特意过来喊她,「大少爷到盐场去了,红杏姐说我们可以去海市看看,只要未时二刻回来就成。」

临海的泉州海域开阔,水深无礁石,许多远洋而来的海船都爱停泊此地,自然而然的,船多、货多加上人多,海滩上的临时市集也就逐渐形成了。

「可是……」她明天要是背不出口诀会挨打的。

「听说海市里有东洋来的茜草,可以买回来染衣裳绢子,听说煮出来的汁,紫得特别亮眼呢,还有西洋运来的彩墨,你不去看看吗?」

紫色的东洋茜草?若真有粉杏说的那么好,她应该买些回来染些紫色汗巾给二少爷送去。他一定会高兴的。想到送他汗巾的画面,她的脸上浮起柔美的笑。

粉杏口中的西洋彩墨她也想见见,说不定以后她能绘入丹青里,创出新颖的画风。

「粉杏,海市真有这些东西?」沐萧竹放下算盘,饶富兴趣的问。

「还骗你不成?」

「我们快出门吧,否则等李先生回来,我就走不开了。」她抚抚鬓角的发丝,确定袖里还有些小铜钱,便高高兴兴地跟粉杏和其他几个小丫环从侧门溜出林府,直奔港口以北的海市。

但还未临近船帆如林的海港口,拥挤的人流已阻碍了姑娘们的前路。

「快来看看吧,南蛮来的上等布匹,快来看看呀。」

「南洋的香米呀,又香又软,过了这村可就没那个店了。」

「最后一点暹罗供香,卖完就开船了!」

此起彼落的叫卖声处处可闻,好不热闹。处处可见脚夫把货品从船头扛下来,摆入海市的摊点里。

「小竹,快看,西洋的钟,上面有跳舞的小人耶,哇!好可爱。」粉杏一看到水晶制成的西洋自鸣钟,开心地往前奔过去。

「粉杏!等等我。」海市并不宽阔,巴掌大的一个地方挤满了数千人,放眼望去,前前后后全是黑鸦鸦的人潮。

沐萧竹吃力地排开人群,来到自鸣钟跟前时,早就不见粉杏的身影了。

她只好站在原地等了又等,粉杏再没有出现,无可奈何之下,她只能自己一个人在人潮里穿行。

「老板,你这都是东洋货?」

「是的!」

「有东洋来的茜草吗?想给自家孩子染几匹好看的布料做衣裳。」

「有的有的,你稍等。」

随着人潮往前困难移步的沐萧竹听到这句对话,连忙侧过身,拼命挤出人群,来到围着三四位妇人的小摊前。

摊主看她挤过来,连声招呼她。在问过茜草的用法后,她用身上所有的铜钱买下了二两茜草。

她将包好的紫色茜草抱在胸口前,再次挤入人群。

「快来看呀,西洋彩墨,无须沾水就能作画啦。」卖彩墨的老板大声喊道,手里拿着一小条彩墨,在挂起来的绢子上画出一道道艳丽的色彩。

「哇,好神奇,不用砚不用水便能作画了。」抱着茜草的沐萧竹被这彩墨摊吸引,半张着嘴巴看着摊主手里像小木棒一样的彩墨。

「姑娘,喜欢吗?一两可买一条。」

「一两?」沐萧竹张大嘴,惊讶不已。

「这里有十二色,若你都要了,算你十两就好。」

「我我我……我买不起。」好想用这种彩墨作画啊,可惜就是阮囊羞涩,只好作罢。

她缓步退到一旁,把摊前的位置让给其他顾客,不过她的眼睛始终看着老板手里不停写写画画的彩墨条。

就这么傻傻地看了好久,沐萧竹才摸了摸捧在胸前的茜草道:「有茜草就该满足了。」

想到二少爷,她头也不回地离开摊子,打算走出拥挤不堪的海市。

来时人满为患,准备离开时依然是举步维艰,有好几次,她都不小心从其他行人的脚背上踩过去。

正热闹时一句高喊让整个海市乱了起来。

「不好了!杂耍班子的老虎跑出来了,恶虎吃人啦!」

本就像一锅粥的海市在惊险的情势下,如同一锅煮沸的米粥,每一颗小米粒都翻动起来,人潮开始出现骚动。

「不要挤。」

「我被踩到了,啊!」

「快跑啊!」

人们开始大力地推挤起来,夹在人群中的沐萧竹身子如同狂风里的芦苇,不住摇来晃去。

她几乎是脚不沾地被人挤着移动,手上抱着的茜草更是早不知道掉在哪里了。

「不要挤呀。你们不要挤我,我的茜草!」她的大喊被淹没在尖叫、哭泣与各种叫喊声里。

那是她要给二少爷染汗巾的茜草啊,她没有多余的钱再备一份了。想到这里,沐萧竹拼命往回挤,根本不惧周围有一只脱柙之虎。

「让我过去,不要挤我。」她使出全身的力气往回挤,结果瘦弱的身子没有前进,反而被身后的力量一推,跌落在地。

不好,要被人当做踏脚石了!等她发现自己糟糕的情况时已经为时已晚,一双双脚丫正从她头上踩下。

正危急时,一只健壮如铁的手臂,忽从侧面而来,奋力排开踩过来的鞋子,再一把将地上瘦小荏弱的沐萧竹抄起来,死死压进怀里。

鼻口顿时陷在一片紫海之中的她,瞠大了眼睛。男子身上醇厚的气息被她深深吸进胸膛,坚硬如铁的胸膛死死抵着她的柔软胸房,她的粉腮热起来,心跳加快,在他阳刚的气息里,她眩晕、体温升高。

「抱紧,我带你挤出去。」林星河的薄唇压在她的耳朵边,吵哑地吩咐。

窝在他怀里的沐萧竹身体震颤着。他低哑的嗓子和喷在她耳边的鼻息,是那么的陌生却又冲击着她的心。

「叫你抱紧了!」

沐萧竹瞠着眼睛发呆,两只手并未照林星河的吩咐抱住他,刚巧又一波人流涌动过来,差点挤散两人,他连忙出声唤回她的思绪。

「快一点。」

挣扎片刻之后,玉臂最终扣住了林星河的窄腰,待他再次催促下收紧了些力道后,林星河提起一口气,腾空而起,用绝佳的轻功飞出人群。

耶?他们好像在飞耶!沐萧竹半张着嘴,傻傻地往下看,他们脚下是万头攒动的海市,抱着她的林星河在海市两边的木棚、竹竿上借力,几个起落就已脱离吵闹不休的人群,在广阔的天空上,能瞧见与天相接的壮阔海岸线,橙色的光线映着他们的脸,感觉离天好近好近。

「到了,你……喂,吐气、吸气。蠢丫头,你想把自己闷死吗?」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安静的岸边,林星河担忧地落了地,赶紧提点忘记呼吸的沐萧竹。

这丫头宁定的时候可以把人气死,傻起来又教人担心不已。林星河不由得在心中爱怜地叹气。

他们落地了吗?始终睁圆明眸的沐萧竹睇了睇脚下的沙滩,看了看月弧形岸边泊住的海船,这才小心翼翼地吐气。

理顺吐纳,她缓缓抬脸与他四目相交,泪雾突然浮起,也不知是受惊过度还是丢失茜草的原因,她呜呜咽咽地抽泣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被踩到了?很痛吗?快让我看看。」林星河脸色大变,宽厚的大掌握住沐萧竹细瘦的肩,紧张地问。

难道他去晚了?还是让她被伤到了?该死!他心底一片烦乱。

「呜呜呜,哇!」见他紧张起来,她由细细的抽泣改为嚎啕大哭,泪如雨下。

「呜呜呜……茜草没有了。呜呜呜……」

「什么?」林星河脸色一沉。

「茜草?」搞半天她在哭那个什么该死的茜草?!

「呜呜呜,老……老板说……呜呜呜,茜草不多了……」

她细长的眼角滚出泪珠,顺着清秀的脸庞不断滑落到沙土里,毫不掩饰的伤心跟着哭喊之声流动出来,纵然不明白她为什么如此伤心,但林星河心底还是不由得微微地抽痛。

「好了,别哭了。」他放柔嗓音,轻声哄着。从相遇以来,他头一次用如此温柔的语气哄她。

被柔声低哄,沐萧竹没来由的哭得更凶。他对她这么好,她却弄丢了要给他染汗巾的茜草,呜呜,她好没用啊。

「呜呜,茜草……茜草是要给……」她哭到上气不接下气。不知道为何,她在他面前总能坦露真实的自己。

是他护着她、在意着她,在他面前,她有了可以放肆一下的念头。平日在宅里听差不敢马虎,姑姑又相当严厉,她都没有撒娇的机会,她好想念以往可以在某个人面前撒撒娇的感觉。

「不哭,一会我去商船上看看,给你找茜草。」林星河紧皱着浓眉,神情宠溺地说道。瞧见她挂满泪水的脸,他松开她的肩膀,用他的袖子笨手笨脚地为她抹掉眼泪。

「摊主说,没有更多的茜草了……哇。」她猛地抱过他沾满泪水的紫袖,猛擦流出鼻涕的鼻子。

林星河傻眼,但也没说什么只把袖子借给她用,怕她哭得没有力气,他还用自己的臂膀给她做支撑。

「那些茜草是要……是要……」她慢慢收拢难过的情绪,口齿不清的道:「那些茜草是奴婢要买来做成染汁,想给二少爷染一些汗巾带在身边的,好看的紫色也只有这种茜草能染出来。」

原来她是为了自己才执着于茜草。

思及此,笼罩在夕阳中的林星河脸上也有了一层微暖的晕红。

他不由自主地揉揉她梳着两髻的螓首道:「我不需要什么汗巾。」

但你的心意我已经收到了。他在心底无声地说着。

「对了,这是给你的。」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木匣子递到她手里。

一瞧那原木色的小匣子,沐萧竹惊叫,「彩墨!」

灵巧的手指挑开匣盒,十二支短短粗粗的彩墨乖乖躺在绒布面上。

「好棒,我可以画画了,我真的好久好久没有画画了。我想画二少爷,画现在的海岸,想画现在听到的涛声,想画天边的夕阳,嗯,我要用醒染法,把这一片夕阳染在宣纸上,我想把天边的那一条金色也收入画里,还有……我希望不管过了多少年,不管什么人拿着画,都会看到我如今看到的景色,看到我眼下听到的潮声,还能看到在我身畔的二少爷。」她破涕为笑,步子轻快的移动起来,欢快的表情融化了一直看着她的林星河。

在坚实防备中包裹的心,不经意地被这道温暖、微带甜意的笑靥照耀着,陈年寒冰化做一池春水,随着她踩动的步子荡出点点涟漪。

他喜欢她!林星河陡然有了新的体悟。是,他很喜欢她。

「可惜!可惜。」连连的惋惜声,拉回林星河的思绪。只见沐萧竹苦着脸,一屁股坐在沙边的怪石上道:「我哪里还有时间作画,以前在船坞,我还能藉公事的由头写写画画,如今倒好,要我去帐房帮忙,每天抱着算盘,背着无除退一下……下……」她笨拙地背起这一个月来,天天被要求记下的口诀。

「啊想不起来了。」她抱着头,懊恼地低叫。

「还四。」挨着她的身子坐下,林星河随口提点。

「什么?」

「无除退一下还四。」

沐萧竹眼睛眨了眨,「见七无除后面是什么?」

「见七无除作九七。」

「那个,四一后面是什么。」哇!没想到二少爷这么厉害。沐萧竹双眼闪动。

「四一二十二。」他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四二呢?」

「四二添作五啊。」

「二少爷,你好厉害!」她攀上他的袖,微仰起一张素脸,眼波晶灿地看着他赞道。

「笨蛋才不会。」他没好气地嘲笑她。

「那奴婢考考二少爷哦!」她不服气地将今日李先生在帐房里出的题丢给了林星河。

结果他面向大海,手指只在空中假意地拨了两下,很快道:「李家需要交六十两银子,一百八十担米,王家需交二十四两银子,四十担米……」

沐萧竹听得目瞪口呆。他没有用算盘就能算出佃户们所需要缴纳的佃租,实在是太厉害了。

「二少爷!你一定要教教奴婢。」

「其实很简单,就拿王家一亩三分地来说,一亩收银十八两,再加上另外十八两的三成,很快就知道他家要拿出多少佃租来了。」

「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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