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师父。”我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看来，你的心早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师傅鬼谷子抚摸着鲨齿淡淡地道。
过了许久；师父鬼谷子忽然看着我的白发叹息道：“小庄，唉……你……还是练了为师传给你的鬼谷秘术。”
“是，师父。”我并没有向他解释我为何要修炼鬼谷秘术。
“其实为师并不希望你去修炼它的，鬼谷秘术虽然威力霸道，但是对于修炼之人本身的伤害还是太大了。”师父鬼谷子遥望着鬼谷空旷苍穹，欲言又止。
“师父，我想成为世间最强之人，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坚定地看着师父鬼谷子，心想：不过是白发而已，这并不算什么，就算是以我的寿命为代价，我亦不悔。
“即使付出生命为代价？”师父鬼谷子拿着鲨齿看着我道。
“是，即使以生命为代价，我亦不悔。”成为强者，这是我一生的追求，这是我最初也是最后的梦，为了实现这个梦想，我永远都不会后悔，“更何况，有些时候，后悔本身就是一种无法偿还的代价。”
不知为何，我忽然想起了那天与粉衣少女韩莲的对话。
“好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啊！”
“等你看到的时候，或许你会后悔。”
“有些事情，我永远也不会后悔。”
“有些时候，后悔本身就是一种无法偿还的代价。”
有些时候，后悔本身就是一种无法偿还的代价，所以，我从来不会去后悔自己做过的事情。
“好，好一个无悔。既如此，为师便教你学会如何驾驭这鲨齿吧！”师父鬼谷子说完，便挥手将鲨齿送入我手中的剑鞘。
看着手中的鲨齿，我大喜地拜谢道：“谢师父。”
“你不用谢为师，你和聂儿都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你既已得到鲨齿了，聂儿不久也将获得他的佩剑，而且不会比鲨齿差。看来你和聂儿之间，纵与横之间的一战终将会涉及到许多人的性命。”
“师父，师哥他……”
“为师知道，你去过秦国，也曾经去找过他。”
“是的，师父，但是师哥并不在秦国，师哥他到底在想什么？”
“为师说过，这个任务不重生死，不重胜负，而在于抉择。你有了自己的抉择，聂儿他自然也会有自己的选择，这个，是你我都无法改变的……”
“可是三年之期已满。”
“三年之期已满，你和聂儿之间必有一战，你不用着急，这是你和他之间的宿命，也是纵与横之间的宿命。”
☆、百步飞剑
三年后，我再次离开了鬼谷，又一次踏上了前往韩王宫的道路。
一如韩非所预料的那样，秦王发兵派内史腾率军南下渡过黄河，攻打韩国国都新郑。
走在韩国熟悉的街道，看着周围有些熟悉却又略带陌生的景物和面孔，我忽然想起了离开鬼谷时候的场景。
雪白的发，乌黑的袍裾随风飞舞，师父鬼谷子双目紧闭静坐在玄关。
“小庄，此次秦王发兵再次攻韩，我知你心思并不在鬼谷。”师父鬼谷子淡淡地道。
“是，师父，徒儿想离开鬼谷。”握紧手中的鲨齿，我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也罢，三年了，你的进步很大，也该是你出谷历练的时候了。”
“师父，那师哥他……”早在我离开韩国进入鬼谷的时候，我便失去了师哥盖聂的消息，本以为他终有一天会回鬼谷的，谁知，这三年来，他却是从未回来过，就这样，我失去了他的消息。
“聂儿的行踪还要靠你自己去找寻，师父能教给你的也只有这么多了。你要牢记，施展纵横之术，首要，就是一个“决”字。所谓“决情定疑”，就是要能够决断出最有价值、最值得去做的事。”
“是，师父。”
“你太过追求所谓的冷静完美，而聂儿则太过执着所谓的正义善良，这既是你们的优点也是你们的缺点，为师希望你们入世之后可以得到更多的历练，将鬼谷的精髓掌握得融会贯通。”
“是，师父。”
“三年之期已满，你和聂儿之间，纵与横之间终会有一战，这一战，或许并不只在你和聂儿之间，你无须太过着急。”
“是，师父。”
“小庄，为师会教你纵横剑术的必杀之技——百步飞剑。”
“百步飞剑？”
“对，百步飞剑，一刃断喉；这既是纵剑术中至高的必杀之剑，亦是横剑术中至高的必杀之剑。横剑攻于计，以求其利，是为捭；纵剑攻于势，以求其实，是为阖。捭阖者，天地之道也。捭阖之道，既是相对相消，亦可以是相辅相成。”
“所以纵剑术中至高的必杀之剑亦是横剑术中至高的必杀之剑？”
“没错。”
“那师哥他也学过百步飞剑？”
“是，你们两个都是百年难见的武学奇才，将来有可能成为我们鬼谷派武学修为最高的鬼谷子，但是为师不会偏袒你们中的任何一方。”师父鬼谷子顿了顿道，“以前不教你，是因为你的武学修为还没有到达可以修炼百步飞剑的境界。”
那个冷峻沉稳的少年竟然比我先练习百步飞剑，也就是说，虽然他在玄虎测试的时候输给了我，但是其实早在他出鬼谷去秦国的时候，他的武学修为早已经在我之上。
紧握着手中的鲨齿，想要变强的念头再一次变得无比剧烈。
“师父，我要成为这世上最强之人！”握紧手中的鲨齿，我坚定地对上师父闪烁着精光的黑眸。
“很好，看来你并没有忘记，你到鬼谷第一天对为师说过的话。”
“师父说过的话徒儿不敢忘记。”
“那就好，这次出谷之后，你不用再回来了……”
“师父……”
“这是为师给你的最后一个命令，你务必遵守。”
“是，师父。”
“三年之期已满，纵与横之间的战争从来就不只是你和聂儿两个人的事。”
“师父……”
“为师知道，你现在可能并不能理解为师所说的话，但是，不要询问，你现在只要记住了以后就会明白的，你走吧！”
“师父……”
“走吧，以后的道路还很长，你和聂儿两个人还有很多需要学习，成为世间的至强者，并不仅仅只靠决心就可以成功，人世间的很多东西也不仅仅只靠武力就能取胜……”
“人心、世事变幻莫测，你们要学会去驾驭他们，否则，只能被他们所左右。你到底是要驾驭他们，还是和他们一样？这才是你们最后的考验……”
你到底是要驾驭他们，还是和他们一样？
师父，我从来不曾忘记过，我一定会成为这世上最强之人！
☆、三个理由
因为秦王攻韩的缘故，韩国的戒备比以往要森严很多，不过对于我来说有和没有都是一样的。
握紧鲨齿，我轻车熟路地就回到了流沙在韩国的据点，只是没有想到回到流沙，第一个迎接我的人竟然会是子房。
看着眼前五官精致得不像话的温润少年，看着他那时常挂在唇边如三月春风般和煦的儒雅笑容，看着他那举止之间沉稳不变宠辱不惊的风雅，我勾唇轻叹，“多年不见，子房依旧意气风发，只是不知你为何会在这里？”
在我看来，在秦王嬴政大举发兵攻韩的时候，此刻的子房应该是在桑海小圣贤庄或者是丞相府，而不是在流沙。
子房依旧笑得温润，让人如沐春风，“我在等你。”
“等我？”我有些不解地看着他，而后方才反应过来。
“人人都说小圣贤庄的张良张子房聪慧过人、料事如神，看来确实不假。”我微勾唇角继续说道，“只是你为何肯定我一定会回来呢？”
“上次秦王攻韩的时候，你回来了一次，不过韩王陛下不听大皇子殿下的劝告，一心想要对秦国投降称臣，最后战争未能打起来，所以，你离开了。”子房浅笑着并不回答，而是淡淡地称述着。
“没错。”我点点头，“然后？”
“如今秦王大举发兵攻韩，战争一触即发，你不可能不回来。”子房依旧温润地笑着。
我微勾着唇角，玩味地看着他，“哦，这是为何？”
“理由有三。”子房依旧笑得温润，举手投足亦是淡雅高贵。
抱着鲨齿斜倚着墙，我淡淡地道：“愿闻其详。”
“第一，韩王是你的仇人，上一次你本可以杀了他，但是你没有。或许是殿下的缘故，也或许是其他的缘故，总之，你有不能动他的理由，不过，子房不才，子房觉得此次若是韩国被攻破，韩王被擒，你不可能会放过这个杀死韩王的好机会。因此，你一定会在此时回韩。”
子房温润地笑着，美得不像话的精致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我，我微勾唇角，淡笑着道：“说得不错，继续，还有两个理由呢？”
“第二，殿下将流沙托付给你，你虽然三年未回，但是，你肯定不忍心把殿下的心血付诸东流，所以，嬴政攻韩，你肯定会回来整顿流沙。”
“没想到子房倒是懂我。”我勾唇笑看着他。
“第三，你是鬼谷弟子，鬼谷传人都是为战争而生的，所以，你自然不会错过这场战争，我猜的可对？”子房目光熠熠地看着我，唇角的微笑似白莲般淡雅若月光般皎洁。
我淡笑着道：“看来子房倒是唯一懂我的人了。”
子房但笑不语，我亦是浅笑着看他，“那么，你又是为何而回来？韩非尚且不能劝阻韩王与秦王，你认为你能够阻止这场战争？”
“不，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阻止这场战争。”子房依旧笑得温润。
“哦，是吗？”
“一棵内心早已经腐朽的老树，与其给以它继续腐朽下去的养料，不如将它从根拔起，再给予它新鲜的血液，让它按照指定的方向去成长……”
“子房的想法倒是与众不同。”
“是吗？子房倒是以为卫庄大人早已经猜透了子房的想法呢！”
风静静地吹拂着，我黑色的长袍发出细微的声响，鲨齿冰寒的气息也在蔓延着，然而眼前的少年却依旧淡定自若，青色的儒带随风飘扬，嘴角如白莲般的笑意若有似无……
作者有话要说：吼吼~今天终于考完了，恢复更新~明天三更~
☆、记忆的尘埃
子房虽然三个理由都猜得不离分毫，可是还有两个理由他却是无论如何都猜不出来的，又或者是他已经猜到了，但是直觉里不相信罢了。
想想也是，谁能相信我卫庄会为了两个女人而回来呢？谁又能猜得到我冷酷霸道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最后一丝良善之心？
“若我不能劝阻秦王，那么不用多久，秦王便会攻韩，韩国必灭……韩莲她太单纯了，这个世界不适合她，如果可以，希望你可以教她，让她坚强地活下去吧！”
“庄儿，若有一天韩国被灭，你可以亲手杀死韩王安，但是请不要伤害小莲，你看，她还这么小，一出生就没有了母亲，上一辈的恩怨不应该算在她的头上，她是无辜的。”记忆中，母妃纤细的双手轻抚着襁褓中的婴儿，温柔地看着我。
“好。”年幼时候的我点点头。
韩莲，不管是为了韩非还是为了母妃，我都不会让你死，但是，我不可能爱你。
我要成为这时间至强者，我不可能让你成为我的弱点。
“强者是不能有弱点的，除非，你足够强大，强大到没有人敢动你的弱处。但是，你现在还没有强大到那个程度，现在，母妃教你另外一种去除弱点的方法，你想不想学？”
“嗯，我想学，我要做一个强者！”
“好，庄儿，现在握住母妃的手。”
“嗯。”记忆中，年幼时的我抬手，抚上母妃温婉纤细的五指。
“噗——！”那是我第一次听见锋利的剑刃和肉体摩擦的声音，不一会儿，温热濡湿的感觉被我的指尖敏感地扑捉到了。
记忆中，年幼的我不解地抬起头看着母妃，她依旧笑得温婉，“庄儿，以后你便没有弱点了。”
“庄儿，以后你便没有弱点了。”
“庄儿，以后你便没有弱点了。”
“庄儿，以后你便没有弱点了。”
……
母妃温婉的话犹如咒语般萦绕在我的耳际，久久不曾散去。
韩莲，我不可能让你成为我的弱点，也不想再一次亲手切除自己的弱点，那样刻骨铭心的痛楚和悲伤，我永远也不想要再经历一次。
只要你可以安全地活着，我不介意你恨我！
彻骨的寒意从鲨齿上散发出来，传递到了我的掌心，我微皱眉，将所有关于粉衣少女的记忆统统驱逐出我的脑海。
“喂……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粉衣少女怯怯地问道。
“从我出生之日起便在这座冷宫里了，忘不了的。”
“啊……对……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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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等等我。啊……”粉衣女子不甘心地跟在我身后疾跑，然而却被自己繁琐的裙裾绊倒。
“想要跟着我，那就要拿出你的实力。”
“公主……”
“公主……”
侍女们慌乱地想要去扶她，然而却都被她赶跑。
她一次次地追寻着我的足迹，想要跟上我的脚步，倔强而又固执。
在她不知道是第几次跌倒的时候，我走到了她的面前，伸出手。
粉衣少女握住我的手，开心地笑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扔下我的。”
“如果你是这样想的，那么，你永远都不可能跟上我的脚步。”
“嗯？”
“我的身边不需要被人同情的弱者。”
“下一次，我不会再等你。你只有靠自己的力量跟上我，才有可能永远不被我抛弃。”
“总有一天我会变得更强大，强大到可以站在你的身边，永远不被你抛弃！”
“我等着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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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唤我卫庄！”
“好多人都这样叫你啊！我可以只叫你庄吗？”
“可以！”
“庄……庄……庄……你的名字真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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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浅紫色的紫檀花在粉衣少女的身旁飘落，衬得她的笑靥越发地如花一般地曼妙。
“这把剑叫赤练，女孩子用这个就好啦！像跳舞一样，我有一个朋友就用得很不错。”
“赤练……，庄，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份件礼物。”
“也许是最后一件。”
“你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当然是女的。”
“她……”
“很漂亮。”
“啊——！”粉衣少女一声惊呼，纤细的食指被锋利的链剑划破，渗出了鲜红的血珠。
“小心点儿，用它很容易伤到自己。”
“呵呵呵……”粉衣少女却是忽然开心地笑了，手中的链剑挥舞，确实像是跳舞一样漂亮。
随意地拣起地上的枯枝对战，我严肃地嘱咐着她，“这次，你要认真一点儿。”否则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放心，每一次都是。”
“啊……”手中的链剑被我挑落，失去重心的粉衣少女跌落在地。
“虽然你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