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问青天同人)追秋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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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酒问青天同人)追秋后传-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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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时,底楼大堂门外走进来一个头戴黑纱大帽的剑士。那剑士身形削瘦,步履歪斜不稳,却走得不慢,他并不回应待客小二的引导,只是自行择了一处角落里坐定。待伙计上了茶,剑士也不理会,也不用饮食,悄无声息的,周围的喧哗之声丝毫不能影响到他,他只是坐在那,静静的摩挲着腰间雕花的剑柄发着愣,像是在等什么人。
火莲满脸肃穆,他的目光从剑士走进茶楼的那一刻起就再没有移开过,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手脚发冷,好似周围的气流都发生了变化,令他不经意屏住了气息。他的锐利的目光远远的上下打量,甚至企图穿透黑纱的阻挡辨识剑士的真容相貌。他忘了移开视线。
展颢早有察觉,已然招唤了小二过来。他手指了指坐在底楼角落里的剑士,又与小二低声念了几句,小二初听大为疑惑,待展颢塞过去银锭,终是点点头放下了托盘。展颢不紧不慢的拾起盘中酒壶酒盏斟了一碗温酒握在手里,又自袖中瓷瓶取出一粒暗灰色的药丸,正当他要把那药丸投下之时,握着酒碗的手臂忽的被一个猛力紧紧抓住,火莲叫道:“爹!不可以!……”
这一扯拽,杯中酒液险些倾洒,展颢不由得蹙起眉头冷了脸瞧着火莲:“可不可以不是你说了算。放开。”火莲并不退让,气息急促的道:“爹不是才刚说过,打算大举抓捕掩藏教中的其余辽人同伙吗?!若是如此,实在不可毒杀贼首断了线索啊!”
展颢被他掐得手臂生疼,心里一股火直窜脑顶,怎么我做事还得一一跟你解释?!当下恼道:“我是说过要抓贼人同伙,那又如何?!此刻本宗已经改了主意!……还不放手!”火莲不料此变,更急了:“那,那就算是……要铲除叛贼,也该堂堂正正的以教规处置捉捕斩杀才足以服众!爹怎能用暗里下毒这般阴损卑鄙的招术!”展颢的眉毛已经竖起来,手腕微一抖,一碗酒全泼洒在火莲脸上,瞪着眼咬牙切齿的:“你这是在跟我说话?!”真是给你脸了,越发的放肆!
火莲一惊侧头却仍是被酒液浇了满脸,自知言语不当,心里一慌这才收回了手。火莲沉默的蹙眉垂目,桌下两手紧紧攥着衣裤,努力平复胸口急促的喘息,直到烈酒汇集成股淌进了眼眶,热辣的气息激得眼里充了血丝,他才不得不抬袖胡乱一抹,他的低垂的目光在桌上来回游移,时不时的扫向桌上小二托盘里的酒壶,扫向展颢另一手里握着的暗灰色药丸,仿佛一有动静他仍会奋起阻止。
展颢已挥去小二,冷着脸瞧火莲一阵,见他仍梗着脖子打定主意要僵持不让,心中自是气恨不已,可见火莲神情郁郁苦闷,全身紧绷得发颤,脸上的酒液也不擦拭,展颢心头也有不忍。
一块绣着黑色莲花的手帕被扔到火莲面前的桌上,打破了冷寂的沉默。火莲眼光跳了跳,握着衣裤的手松了一松,终未捡起。旁边汪勇收到展颢递过来的眼色,赶紧拿了手帕给火莲擦擦,小声:“行行,别较劲了,你还委屈么?谁让你说话这么冲……”火莲原本感谢汪勇帮忙打破僵局,此时一听这话不乐意的瞪他一眼,抢过手帕自己擦,低声嘀咕着:“谁较劲了!……”
抬眼向楼下一扫,只见那剑士倒还在原处静静坐着,不用饮食,待客小二几次笑脸催问无果。火莲轻声:“还在……”展颢瞥他一眼,叹道:“嗯,他倒还在。”心中气愤,要不是你这小子捣乱,我此刻已将药丸喂给了他!也不枉我大中午的跑来盯梢!
怎知下一刻,在二人的视线里,那剑士的身体忽的向前弯倒,像是病痛难忍,直直的趴在桌上挣扎两下再没了动静。邻桌人察觉有异,纷纷围过去看,“呀!死人了!”一人尖利的呼喊声惊了满堂,茶客们惊恐的纷纷要夺门离去,展颢与火莲一见此变也已惊起。火莲立刻跳下栏杆奔去查看,展颢抬手朝底楼门口方向一个示意,两扇大门立时封锁,茶客全被堵在了大堂。
火莲拨开人群来到剑士身旁,慢慢伸手摘了那顶阻挡视线的黑纱大帽,只见一个再熟悉不过的面容,七窍皆有黑血淌出,显是中了毒。火莲心里一下震惊,顿时僵立原地半晌动弹不得。一番探问,店老板言此人并未进食,来了店里连口茶水也没喝过,怎会中毒。茶店老板正要问火莲是不是认识死者,这时展颢已经过去一把揭去那剑士脸上附着的人皮面具扔在地上。火莲大惊:“……不是莫飞?!”
展颢着汪勇带手下护法一一排查堂中茶客也并未寻得可疑之人。火莲在剑士口中发现捆绑毒汁药包的丝线,脑中一下猛醒,心道不好,忙冲到展颢面前道:“爹,此人是故意寻死,这便是贼人的计谋!令我们耽搁在此,恐怕总坛将有不妥!”展颢挑眉道:“放心,我早料到会有此等危险。早些时候离开总坛之时早已布下安排。”展颢拍拍火莲后颈,哼笑一声道:“你反应的倒是不慢。只不过往后要学着瞻前顾后,考虑周密。别等危险都逼到眼前了你才开始着急!”
火莲这才放心,点头称是,待排查无果,先行离去。走时忧思忡忡,似乎仍有繁杂思虑萦绕心头,展颢见了无奈轻叹。不多时官府来人巡查,展颢着人帮着店老板与衙门作证交涉清楚,摆平了事端,随即也便带了手下离去返回总坛。
等到日头落了落,傍晚有凉风起,茶店的大门再度被推开,走进来一个头戴黑纱大帽的剑士。笑脸迎上前去的小二一见来人立时瘫了面容倒退不止,也不敢招呼,也不敢请走,见了鬼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见那剑士自择了同样的角落桌席坐定,不用饮食,只静静的摩挲着腰间雕花的剑柄发愣,像是在等什么人。那是火莲只身返回,坐在了先前刚死了人的位子上,等着莫飞的出现。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啦~~~~你们还在吗???????????

☆、相见有情

回到无间道时已近傍晚,展颢听闻白日里清月又哭闹着要寻死,秋娘正在她院中照顾,便一路上山去看。
走到清月屋院外,几个身强体壮的守卫忙为宗主开了门锁,展颢点头跨进门槛,目光不经意一扫,只见有一人独自坐在了屋顶之上,屈腿抱膝,见了展颢也没什么反应,脸上的表情不咸不淡。
这样安静,展颢沉默。这孩子总算是闹够了吧。这几日里她把屋中能摔的都摔了,能砸的都砸了,就连她极心爱的火莲刻的木雕也不例外的被砸了个稀烂。幼时的玩伴命在旦夕,她的心里不好受展颢可以想见。展颢叹口气,接着一跃上屋顶将她带了下来,只见清月眼神迷离,痴痴傻傻,毫不反抗。
展颢轻手为她捋了捋散乱的长发,坐在她身边静静陪了一阵,脑中闪过几幕清月小时候天真可爱的精灵模样,心里不禁苦涩翻涌。还记得那年喜鹊初来总坛带了许多好吃的好玩的要分给孩子们。那时清月才到无间道不久,极是认生,走到哪都是被火莲牵着手,就连排队领糖果也不敢独自去。
那天火莲忙完功课来到队尾,身后跟着小清月,本是打算老老实实的排队,哪知道一个小子突的就冒出来揪着火莲就要打架,嘴里骂着:“混蛋!你又插队!你以为你是少主了不起吗?少主就可以随便插队吗?!”此人正是与火莲相识不久的莫飞。火莲一阵懵,往后一看,哪啊,我这不已经在队尾了吗?你见过插队专插队尾的吗?!也不知这瘦小的家伙从哪窜出来的,许是他目标太小我愣是没瞧见!火莲把揪在衣襟的一双小黑手扒拉下来,横了莫飞一眼道:“怎么地?插的就是你!”
展颢正在里屋与喜鹊说话,闻得骚乱之声起身来到屋外,只见两个孩子已经开打,旁边叫好助威的大有人在,只有小清月吓得愣愣的跑开。小清月看见展颢,慢慢的收了脚步,抬头仰着小脸忽闪着眼睛瞧着他,试探的伸出小手似是要求个安稳的怀抱。展颢正被吵得心烦怒火丛生,一见这副美丽的小面容心里却立刻软了下来。
多像啊。这孩子的面容里有故人的影子。
展颢记得这些年里,在清月的面前他从不曾吝啬拥抱。展颢知道她先天体弱,不忍逼她练武。展颢知道她来历不明教内言语纷纷,特意安排她与自己住的近一些以作保护。展颢觉得自己把能给的都给了,情感上的,物质上的,可是到头来她却是这副模样,哭痛的失去了言语。他们之间的相处是如此的淡漠而尴尬。
秋娘端着药碗从回廊尽头转过来,只见展颢把面无表情的清月轻轻搂在臂弯里安抚。秋娘从没见过展颢如此小心翼翼的神情,他的手拍着清月的背,力道极轻,仿佛她是脆弱的琉璃一碰即碎。秋娘走上前去递来药碗,展颢见到来人抬头与她相视一笑,秋娘能如此耐心的替他照顾任性哭闹的清月,展颢感到欣慰。
然而那碗药却没能派上用场,全被清月抬手打翻在地。秋娘的到来像是惊醒了她,将她再一次拉回到现实里。过去是过去,过去早已因为现在而失去了意义。清月猛然挣开展颢跑进了屋去。
展颢气恼难当,见秋娘衣裙上洒了药汤,心里一下抽紧,忙拉了秋娘坐下取手帕擦拭。秋娘见他先前还在强忍着要发火,此时又急得手忙脚乱,嘴角牵了牵,便轻轻握了展颢的手,接过手帕轻拭几下,笑道:“看你急得,我没事。这孩子一天都好好的,你来了她才不高兴的。终归是你做的狠了些……”
“清月恨的是我。却连累你为我分担了。”展颢满含歉意的轻拉住她的手道:“秋娘,清月从小被我宠得过了。她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你不会与她计较的,是么?”秋娘抬了眼睛看他,心里头莫名的凉了凉,却依旧微笑颌首,只要是为了我们的这个小家的幸福安稳,一切的付出都有意义,却有什么可计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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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更深,茶客渐少,小二闲着无事,便随了掌柜往后堂去帮忙收拾,只留下三两个茶客坐在空荡荡的底楼大堂,突然而来的静谧气氛微微让人发慌。不知过了多久,门帘轻轻被人打了开,呼的吹进来一股冷冷的风兜起了衣摆。当火莲抬起眼睛透过帽檐垂下的黑纱朝门口来人看去。他忽然记不起莫飞的长相。
脑中一片空白。心里莫名其妙的开始觉着烦躁,这股烦躁的火气惹得火莲眼前一阵恍惚,当下只得紧紧捏住剑柄动也不能动,静静的瞧着一个削瘦的虚弱的身体朝自己缓缓走来。仍是一袭蓝衣,胡乱系得松松垮垮,仍是散散搭在一边肩头的长发,漆黑如瀑中夹杂着几道不和谐的银白。这个男人带进来熟悉的气味,熟悉的好似与生俱来从未曾飘散过,是了,这是后山树林独有的气息,总是清新而湿润的冷香。
看着莫飞缓缓的在方桌的另一角坐下了,火莲忽然觉得眼眶微痒。所幸今日让我截住了匆匆赶往茶店与你接头的黑纱剑士,换了装扮在此处等你到来,才知原来你仍可以离我这么近,我竟以为你我隔着天涯之远。然而莫飞眼里麻木的冷却又让火莲觉得陌生,浑浊黯淡的眼眸里只有灰茫一片,竟丝毫找不到焦点。
火莲压制住身体的不自然,慢慢斟了一碗温茶,未及递予莫飞手中,只听“嗖”的一声细小的响动擦过耳朵,身后不远刚从后堂返回正要跑过来招呼新客的茶店小二已经直直倒地,面容变成诡异的青蓝,浑身抽搐不已。
火莲不是不惊讶的,想不到莫飞有毒伤在身,手中暗器的技艺反倒更灵活精进了,方才这一下就连自己也未能事先料到。火莲眼里暗光转动,心里一片冷意。我知你是卯足了劲头要报仇要搞垮无间道,可你为什么不来杀我,我日夜等待着你来索我的命,何必多生祸端连累教中的兄弟!
莫飞在端茶的手指上发现了不妥。那双手太熟悉了,像是惯于握枪的手,像是在哪里见到过。不该如此,今日来的应是丞相手下的文臣,怎会有如此沉稳的呼吸!
来不及细细判断,莫飞的心里已经升起一股明显的压迫感,脸上的皮肤一寸寸被阴冷的空气激得刺痛。当他放于桌下的手刚刚摸到腰里埋设的冷针,脖颈已经触到一抹彻骨的寒,这寒意足以把温热的骨血冻结成冰。那是火莲的枪,带着逼人的煞气。他一直觉得,那是他见过的天下间最神勇的武器。
火莲浅浅弯起嘴角:“不用急,我没有恶意。”
茶店老板拍拍手里的灰土愤愤的念叨着:“这死小子,说好了帮忙收拾后堂的又跑哪去了?”一脚跨出里屋踩着一个温暖的软软的不断痛苦抖动的身体。茶店老板下意识的连连后退并往堂里一扫,只见这一边几个茶客各自捂着脑袋惊恐的钻在桌下,另一边有两抹身影急闪而出,只见得门帘被冷风兜卷着缓缓而落。
急速追逐在暗影交杂的街道巷口,火莲的内心再次被难过折磨着。你恨我怨我,为什么却不肯面对我?自边关雪山一别那么多孤身游荡的日夜,你又是如何熬过?
直追到一处幽暗的破庙,庙外月光满地,室内暗影重重。火莲以长枪为支撑腾身一跃向前扑撞而去,却见那个蓝色身影一个灵活的低伏翻滚,难以分辨的一片暗色之中闪出几缕刺眼的银光,只一瞬,又幽幽的消弭了。就像是抬了一下手,终归又放了下。
火莲心中本是一凛,此刻含笑抹一下鼻子。优柔寡断的家伙,恨又如何,你仍是什么都不敢做!
为什么不来找我寻仇?!为什么不干脆杀我以泄愤?
然而持起长枪环顾突然静谧的四周,只用耳朵拼力的搜寻任何微弱的气息,火莲也未能随意挥枪刺去。他懊恼的紧紧抓着枪杆,抓得指尖生疼。自幼年接受过魔鬼般的训练,他已许久不曾因情绪的牵扯而在搏命的关键之时缚手缚脚,这样彷徨混乱的思维状态让他焦躁不堪,眉头紧紧蹙起,火莲微一偏头屏息,嘴角牵起一丝无奈的笑意。如此的焦躁,阵脚全乱,或许今夜便会是死期。
可是他还在,那股幽幽的冷香还飘浮在空气里,莫飞明明就在咫尺之间。火莲不可能放弃这次难得相见的机遇,定是要达成目的。何况距离莫飞毒发的日期将近,火莲已经没有时间犹豫。
火莲急躁之间,索性一把扔了手中无用的长枪,这一下“当啷”落地有声,不期倒激起一声细弱的喘息。火莲眼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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