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同人)过尽千帆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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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珠同人)过尽千帆皆不是-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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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儿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自她认识箫剑第一日起,他永远都是那么潇洒自若,即使当初大家一同被囚于慈宁宫的密室之中,那股气度也丝毫不失。晴儿反握住他因常年持剑而略显粗糙的双手:“箫剑!你一定要和小燕子一起平安回来!”
马车之后是最后的如血残阳,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黑色的天幕便缓缓落下,如同慢慢磨成的墨汁般稠密,遮住了世间的青山绿水,隔绝了人间的喧嚣繁华。
与此同时,杭州通往北京的大道上,一匹骏马正撒开蹄子奔腾而来,将路旁的花草及清冷的月光一并抛到了身后。马上的中年男子神色焦急,手持马鞭,不住地催动马儿前行,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希望还来得及……”
“刚才闲来无事,为小燕子卜了一卦。”师父的脸色凝重,在屋内踱来踱去,“净儿,为师想让你走一趟京城。”
虚净望着桌上金钱卦的卦象,也是一惊:“上坎下离?师父,那是个极险的卦象。莫非小燕子会有不测?那么五阿哥……”
“他们夫妻两人,非但情深意重,并且命运相连,唇齿相依。小燕子如果遭逢不测,五阿哥也将在劫难逃。”无尘字字清晰,“是外力抑或内因,并无定数。但他们命中注定,要遭逢此劫。”
“为师曾为他俩算卦,小燕子童年孤苦,长大后也是风雨不断。五阿哥虽是天皇贵胄,却难事事如意。小燕子如能度过此劫,他们将会荣极一时,但是最终仍会甘于平淡。”
甘于平淡么?
即使小燕子可以,然而「平淡」两个字怎么可能成为五阿哥生活中的主旋律呢?
即使他愿意,却也不是他能做得了主。
直到多年后,虚净才不得不佩服师父的确精于术数,竟然早已洞察先机。他向来只注重武功,对于医术和术数,难免落于下乘。
此时的他,是万万不相信「平淡」两个字会与五阿哥的生活有什么关系的。
他是皇子,是圣上的期望和骄傲。他有他要承担的责任,有他要背负的使命,还有他必须要做的事,他如何可以「平淡」?
“驾!”虚净马鞭一挥,马儿奔得更快。
他已数年不曾踏足京城,似乎是十七年前京城郊外的一场血战,他趁乱滚下山崖,逃离京城,为的不过是求得自由身,只盼能够追寻到丁点蛛丝马迹。五阿哥虽有报仇之心,然而四道宫墙如赤色巨龙,锁住一切恩怨情仇,徒留数不尽的冤魂游荡在紫禁城的各个角落。
然而,除了一年前助箫剑揪出梁廷桂这条线索之外,他再探不到任何信息。
只是,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事实的全部。
愉妃娘娘……五阿哥……方家……小燕子……
他的眼前似乎有一片血色蔓延开来,与浓浓的夜色融为一体。是真是幻?是梦境还是回忆?仿佛还有谁的哭喊,声嘶力竭。
“娘娘!”
“五阿哥!”
那是谁的声音?又是谁突然出手点了那个孩子的穴道?
他猛地一激灵,原来是倒退了二十年的自己!他揉揉双眼,眼前的血雾渐渐散去,笼罩世间的唯有漫漫长夜。虚净马鞭一扬,尘土飞扬而起,随之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七章

木兰围场
一支羽箭伴随着风声从永琪手中脱弦而出,没入林间,远处一团软绵绵的物事应声倒下,蜷成一团。
翠绿的衣衫……背上的包袱……
不……那明明是一头麋鹿!
永琪使劲揉揉眼睛,怎么会突然出现幻觉!
是谁紧紧抓住他的衣摆:“皇上!我要见皇上!”
几乎惊得跃下马背,周围奔腾而过的马匹被他视若无物:“小燕子?!”他勒转马头,茫然四顾,然而偌大的木兰围场哪有小燕子的身影?
尔康策马经过,见到永琪心思不宁的模样,不禁问道:“永琪,你怎么了?怎么连猎物都不要了?”
“我刚才好像听见小燕子的声音!”永琪喃喃自语,“我就这样一箭射了出去,却射中了她的胸口。她抓着我的衣服,说要见皇阿玛……”说到这儿,他猛然止住,使劲揉着脑袋,竭力让自己清醒,“尔康,小燕子一个人在宫里,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否则我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幻觉?”
“小燕子有金牌令箭傍身,有谁敢为难她?况且,你不是已经安排了……”尔康望望四周,低声道,“她会保护小燕子的。”见永琪仍是心神不属的模样,尔康拍拍他的肩膀,“你这是触景生情,睹物思人。想当年,谁也不知道你这一箭射出去,倒是造就了那么多对佳偶。”
说起当年的事,永琪也忍不住微微一笑,然而嘴角的弧度连一刻也维持不住——小燕子,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等我回来!
“别发呆了,今天这场狩猎非比寻常,皇阿玛已经下达了必胜令,若有差池,所有人都难辞其咎。”尔康调转马头,“几天后若大事得成,蒙古准噶尔部必会心悦诚服,乖乖俯首称臣。到时候,我们就能回京,你也能见到你的小燕子了。”
永琪点点头——成败就在这几天,绝不容有失,否则便是坏了皇阿玛的大事,也许还会激起满蒙之间一场大战,到时非但他和那木扎尔兄弟情谊不再,更会造成生灵涂炭,陷无数百姓于水深火热中。
他默默地收起那头麋鹿,与尔康并肩策马而去。
月色如绮,微微摇曳的树影倒映在景阳宫的窗纸上,仿若是某人颀长的身影。
“唉!”小燕子低低地叹了口气,回想以前每到夜深人静,永琪总是伏在案前处理公务,她却不顾他早点睡觉的劝阻,偏要陪着他,甚至学着其他皇子福晋的样子,为他磨墨。然而,到底是自己与文房四宝八字不和,好几次磨着磨着差点睡着,不是把砚台打翻,就是打起盹儿和永琪的脑袋撞在一起。永琪每每放下毛笔,虽是无奈苦笑,但眉梢眼角分明是满满的宠溺。最后,她还是在他的温柔浅笑中沉沉睡去,以为一辈子都可以这样,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哪怕皇宫再多不顺苦难,只要有他的陪伴,便是人间天堂。
已经那么多天了,她再也没有等到太后的任何旨意,反而等来一位不速之客。
淡雅清丽,秀似芝兰,她还是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打量这位太后跟前的红人。的确是很美的,只是仔细去看,眉眼间总透着几股算计的味道。
人人都说,她被永琪保护得太好,什么烦恼祸事都让永琪挡了,就如同被细心呵护的小鸟,一旦离开鸟巢饱受风霜雨雪,便脆弱得不堪一击。
只是他们都忘了,她在民间摸爬滚打十八年,各种人各种事也见得多了,好人坏人,是人是鬼,她还懂得分辨,否则如何能立足于险恶的江湖。
“格格不要想着捱到皇上和五阿哥回来便可逢凶化吉。”小燕子的耳边响起芯岚冰冷的话语,“从格格在御花园撞见我爹开始,此事已经无法善终。”她直言不讳,“老佛爷早已知道格格与白莲教之事无关,却依然将你禁足,你不明白,是因为……”她附在小燕子的耳边,“因为格格永远不会明白,你那天听到的,是怎样天大的秘密。”
“只有死人才会永远保守秘密。”芯岚的声音轻柔委婉却字字锋利如刀,“这是老佛爷的意思。”她靠近小燕子,“但是芯岚对格格的性命没有半分兴趣,事到如今,我也无须拐弯抹角,我的目标只是五阿哥而已。”
“论容貌,论家世,我没有一样比不上你,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我更胜你百倍。六年前,皇上和老佛爷金口一诺,将来我会是五阿哥的……”芯岚顿了顿,逼近小燕子,“可是你的出现,摧毁了一切!因为你,五阿哥多次顶撞老佛爷;因为你,他连正眼瞧我一眼都不肯;因为你,他竟然威胁要斩草除根!”她仿佛要将多年的不甘和隐忍宣泄个痛快,“皇族子弟三妻四妾,根本天经地义,而你偏偏霸着五阿哥。若不是你横加阻拦,我堂堂浙江巡抚的女儿,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只能在宫中当个女官?”
小燕子强抑胸口的恶心:“你想怎么样!”
“老佛爷容不下你,皇上也未必保得住你。只要你甘愿离开皇宫,离开五阿哥,芯岚自有本事让一切当作没有发生过,老佛爷那儿也不会起半分疑心。”芯岚只觉胸口畅快许多,语气也轻缓如常,“你要怪,就怪我们喜欢上同一个男人。在这个皇宫,女人之间的战争,远比男人征战沙场残酷百倍。”
小燕子只觉寒气逼人:“我不要!”
“格格最好三思再做决定,好歹得顾及自己的兄长。”芯岚姣好的面容落在小燕子的眼中只觉可怕,“芯岚当初能说服老佛爷成全箫大侠与晴格格,如今也就有能力说服老佛爷棒打鸳鸯。”她笑得温婉,“一切全在格格一念之间。”
小燕子从回忆回到现实,捧起桌上的冰糖燕窝,愣愣地发呆。
小燕子,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要再说离开我。
永琪略带不安的声音响起。
离开皇宫……离开永琪……
小燕子只感到胸口一阵发闷,绞紧了手中的帕子——她不要!
请格格为箫大侠着想。
小燕子一个激灵,冷汗涔涔而下,沾湿了贴身的小衣。
哥哥和晴儿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绝不能因她一念之差而劳燕分飞。
但是……
小燕子心乱如麻,「啪」地一声将碗丢开,却感觉门口仿佛有道阴影一闪而过。连日来的种种变故令她警惕之心大起,遂低喝道:“谁!出来!”
一个宫女打扮的小姑娘脚步沉稳地走过来,向小燕子行礼道:“奴婢流云给福晋请安!”她缓缓抬起头来,小燕子觉得眼生,似乎并没怎么见过,遂上上下下打量她,“你也是景阳宫的宫女?我怎么没什么印象?还有,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在门口探头探脑干什么?”
流云向小燕子出示景阳宫的腰牌:“回福晋的话,五阿哥临行前吩咐奴婢,若然一切平安无事,流云便不可在福晋面前出现,以免泄露身份。但若情况危急,必定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福晋,必要时……”她压低声音,“护送福晋离开皇宫。”
小燕子仍是半信半疑:“离开皇宫?”
“五阿哥还说,若是到了非流云出面不可的境地,那情况必然对福晋十分不利,福晋可能未必会相信流云所言。因此,五阿哥给予奴婢此物为证。”流云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小的物事,交给小燕子。
小燕子接过一瞧,却是一枚普通的印章,底部两个大字以小篆所书清晰可见——筠亭。
小燕子心头一热,再无半分怀疑——若想弄到景阳宫的腰牌那是容易得很,以前打扮成太监蒙混出宫都是这么干的,但要得到永琪的印章却绝非易事。况且,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伪造五阿哥的印章?外人又如何能知道永琪的字?她抚摸着印章底部的纹路,仿佛是永琪津脉分明的手划过她掌心的感觉,温润而安全。
小燕子扶起流云,不好意思地道:“你刚才说要离开皇宫,我还以为你和芯岚……”提到芯岚,她的脸色骤然一僵,勉强一笑,端起桌上的冰糖燕窝。
“福晋无须担心,下午周姑娘的话,奴婢也都听见了。其实福晋何不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话音刚落,小燕子突然眉头一皱,只觉胸口烦恶之意大盛,忍不住捂着嘴巴,「哇」地一声将方才喝下的冰糖燕窝全吐了出来。
“福晋,您没事吧?”流云凑近小燕子,关切地道,“奴婢看福晋脸色也不太好,不如明日请太医来瞧瞧?虽然老佛爷将您禁足,但想来也不想您在宫中出什么事。”
小燕子摆摆手——芯岚是太后跟前的红人,要是让她知道自己身体不适,还不知道会想出什么法子来折腾自己。
“那让奴婢为福晋把把脉吧!”流云望着小燕子惊讶的神色,微微笑道,“福晋不必惊讶,奴婢父母三代行医,进宫后五阿哥得知奴婢祖上是学医的,除了武功之外,还派了人传授奴婢医术,既可保命也能救人。”她搭上小燕子的手腕,半晌忽地双眼一亮,“福晋!”
“怎么?”小燕子触到流云眼底的光芒,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是……”
流云点头,肯定地道:“福晋,您已经有了身孕!”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八章

小燕子的双手不知不觉地抚向平坦的小腹,欢喜的泪水瞬间漫上眼眶——永琪!我们的孩子!这么多天以来,她第一次感到满满的喜悦:“永琪!我们的孩子终于来报道了!你知道了一定高兴!”
然而芯岚清冷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格格不要以为捱到五阿哥回来便可逢凶化吉。”
小燕子心下猛地一沉,他们既不肯放过自己,更何况她和永琪的孩子!
不!不管情况多么危险,她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
如果离开皇宫是唯一可以保全的法子……永琪……
“福晋只要保得平安,与五阿哥终有重见之日。”流云仿佛看穿了小燕子的心事,“福晋,将计就计是唯一的法子。”
小燕子不住点头:“我也不相信她会那么好心。没准我前脚才出皇宫,她后脚就放消息出去。这种出尔反尔的事情,我以前见得多了,我又不是傻子!不过……”她看着窗外茫茫的夜色,“外面守卫这么严,我们真能出得了景阳宫么?”
“大门一定守卫森严,那是不用说的。后堂通向景阳宫的后门,有四名侍卫把守。我们制服他们应该不难,但若他们叫嚷起来,我们就前功尽弃。所以,为了万无一失……”流云镇定的话语透着与她年龄不符的成熟,“宫女太监平时不用大门便可到达前殿,全赖长廊尽头那扇小门,奴婢已经查探清楚,那儿并无人看守。福晋千金贵体,本来是万万不该走那扇小门的,但是如今也不得不委屈福晋了。”
“什么贵体,又有什么委屈了?”小燕子的腹中孕育着小生命,心中亦存了再见永琪的期盼,不再如下午般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念,拉过流云的手,“永琪都没跟你说吗?我这儿向来是没大没小,不分什么主子奴才的,而且也不许太监宫女自称奴才奴婢,否则可是要扣银子的。”
流云低眉:“福晋体恤下人,是奴婢……不是……咱们的福气。”
“想当年,小卓子这个「咱们」,学了好几天才学会。流云,你可比他聪明多了。”小燕子想起从前,嘴角不觉带了笑意。
那时候,她还是永琪名义上的「妹妹」,尔泰还没有去西藏,三个臭皮匠总是悄悄地到漱芳斋来看她和紫薇,而她只要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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