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情华尔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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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情华尔街-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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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你会要非洲的土地吗?除非那儿有宝藏。”
我听了赶忙说:“纽约这儿的土地一定是最有价值的,众所瞩目之处嘛。”
“你真聪明!是的,纽约的土地的确值钱,可遗憾得很啊,我们都不可能拥有。”亚当说。
我又大吃一惊:“在美国买了房子不就拥有土地了吗?”
我来美国之前就知道,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第五条写着“……未经正当的法律程序,不能剥夺任何公民的生命、自由或者财产……”,私人财产是不可侵犯的。
亚当笑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纽约是个特殊的地方,即使你买了房子,拥有的也只是房子,而不是拥有土地,你所拥有的只是土地的使用权而已。其实不单纽约,美国好多地方都是如此。这事说来话长了,你知道Real Estate真正的含义吗?”
我说:“不就是房地产吗?按照字面意思解释,应该是‘真正的财产’的意思。”
亚当摇着头说:“你的想象力倒蛮丰富的!英语的Real Estate是从西班牙语来的,原意是‘皇家的土地’。当年西班牙皇室挥霍无度,入不敷出时,就把土地租给普通老百姓。直到现在,我们买了房子还要交税,就是因为使用了‘皇家的土地’啊!一般来说,对土地投资是不会亏的,不过千万不要把买房子和投资土地混为一谈。”我一时无语。
最好的投资(2)
菜上来了,只听亚当怪叫一声,指着我的麻婆豆腐问:“这是什么?”
“麻婆豆腐呀!”我脱口而出。
“怎么像人脑?”亚当厌恶地说。
被亚当这么一说,我再一看,“血淋淋”的辣油覆盖着白惨惨的豆腐,的确有几分像人脑。我有点儿尴尬,赶紧想辙答复他,情急之下只好说:“我们中国人有句老话叫‘吃什么补什么’,在华尔街做事太费大脑,我得补补……”说得自己都有点反胃。亚当却好奇起来,说:“还有这说法?你们中国人就是神秘。我姑妈就常提起中国人,二战时她逃到上海,在那里生活过十年。有机会我想去看看。”我接过他的话:“行啊,到时我做你的导游。”亚当笑着说:“一言为定。”
我一面吃,一面琢磨着亚当的话,想着我的前途。
在华尔街工作就像学功夫,入门易,精进难。想成为“街上高手”,就必须有意识地训练自己的智商、情商和财商。我的智商和情商都还不错,进入华尔街工作以后,这两方面都得到了锻炼。目前我最为欠缺的是财商,这大概与我从小成长的环境有关,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够提高的。
纽约房价连续几年滞涨。我手中小有积蓄,如何让钱生钱?我想买房,却一直拿不定主意,何不向亚当请教?可是,接下来的几天亚当每天都开会,我只能耐心等待。过了一星期,我们才再次一块儿吃午饭。
一坐定我就迫不及待地问亚当:“上次你说到土地,我理解你的意思,知道买房子和投资土地不是一回事儿。不过,我看了几篇文章,都说买股票的风险很大,股票是摸不着看不见的东西,而房子是实打实看得见的,特别是地段好的楼盘,就更加有潜力了。”
亚当看了看我,扬了扬眉毛,说:“是吗?你也这样看?”
“我不太明白,所以想请你再深入地讲一讲?”我说。
亚当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地说开了:“举个例子吧。日本是个岛国,而且平原少,人口密度居世界第一。日本经济20世纪70年代开始腾飞,房价也随之上升,房价和股市同步,几乎是一日三窜。到80年代末的时候,日本的房地产总值超过了美国的房地产总值加上股市总值。那时,人们都说日本房价不会跌,日本政府更是鼓励银行放贷,全力支撑。可他们忘了那个支撑物价的基本规律——供求关系。供求关系中的需求必须是有效的,是人们负担得起的需求。我当时就预测日本房价撑不了多久,结果呢?90年代初开始崩盘,不到两年,很多地方跌回70年代初的水平。记住,没有一棵树能够永远朝上长……”
我迫不及待地打断他:“不好意思,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们怎么判断房价是不是贵了,是不是有泡沫呢?”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买房子是普通人一生最大的花费之一,之前必须做足功课,否则一进一出少说要损失几万块。
他笑道:“这个问题提得好。房地产是商品对吧?它既然是商品,就一定符合商品的价值规律。你知道,在衡量一只股票的价格高低、有无泡沫时,我们通常用市盈率,也就是股票价格与每股所得之比。比如通用电气公司,目前股价在40美元上下,每股每年的所得为4美元左右,市盈率接近10,属于合理价位。如果一只股票的市盈率超过15,就是被高估了,可能有泡沫。当然具体到某只股票,还要看所属公司是成长型还是成熟型的。同样,看一个地区的房价有没有泡沫,首先要看房价和收入之比,就是当地的平均房价和当地居民的平均收入之比,再参考所在的位置,一般在3到5之间属于合理,超过六就离谱了。还有一个房价与租金之比,用它来判断会更为准确,一般这个比例在10到15之间属于合理。比如我目前居住的森林小丘,一套二居室的公寓平均价格在20万元左右,如果出租的话,每年的租金在16万元上下,房价与租金之比是12左右,还不算离谱。再看看香港,我有个朋友在那儿,他租了一套市价为五百万港币的房子,每年只付十五六万房租,房价与租金之比超过30,我看那儿的房产泡沫很厚啊!”
我茅塞顿开。在金融课堂上,教授从来不讲通俗的生活常识,我学到的不是技术分析,就是基本面分析,总之都是理论知识。真是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从那以后,亚当每天都很忙,我再没找到机会与他共进午餐,分享他寓于生活中的经济学理论。
又是一个周末,快到下班的时候,亚当来与我告别:“雨航,很高兴认识你!你真的很出色!走之前你还能提最后一个问题,可别错过机会哦!”他还是笑眯眯地望着我。
我遗憾刚得到一点高人的指点,就马上又要失去机会,心中有些庆幸,又有些依依不舍,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想了一会,我抓住最后一个机会问亚当:“究竟什么是最好的投资?”
亚当说:“问得好,你们中国人有句话叫‘大象无形’。最有价值的财产是无形的。你知道可口可乐最值钱的是什么?”
我自作聪明地回答:“它的秘方!”
亚当笑着摇头道:“不,不,现在普通大学的化学实验室都能轻而易举地测出可口可乐的成分,它的秘方几乎毫无价值可言。”
看我一脸茫然,他继续说:“可口可乐最有价值的是它的品牌,也就是注册商标。即使有一天,可口可乐公司旗下的所有工厂都被毁掉了,它也可以凭着注册商标从任何一家银行顺利拿到贷款,照样可以东山再起。投资不单是有形的金钱投资,更重要的是对大脑的投资,这也是我坚持要回去做教授的原因。”说到这儿,他从包里掏出一本书,递给我说:“给你,这是做风险管理项目的圣经,Hull’s Book,我的一位大学同学写的,你拿去好好读吧。”我感激地接过书,谢了他。这时,彼得走来问亚当:“怎么样?暑假这个实验还算满意吧?”我想彼得所指的实验,大概就是我要接着做的新模型。亚当马上要回学校了,我的新搭档又将是谁呢?
 。。  。。 
梦幻组合(1)
半夜听见窗外雨声淅沥,早上醒来,从厨房向窗外望,后院的大树底下已然落了一地的黄叶。一阵秋雨一阵凉,短衫还没有穿过瘾,秋天就已经到了。
紫苓弄好早餐,见我站在窗前不动弹,走过来依偎着我,问:“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什么,有时候觉得时间真快,一晃又是一年。”我感叹。
紫苓歪着头,调皮地看着我,说:“喂,才九月份,我刚开学,有一大堆书等着我啃呢,大考小考跟在后面,日子还长着呢,哪能一跳就是三个月,把这一年都过完了?”见我不做声,她又问:“工作不顺利啊?”我拥着紫苓坐到餐桌旁,拿起汤勺说:“我的新搭档要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犹太人。新项目就要上马,我又要开始忙了,新搭档是谁还不知道呢……”紫苓打断我,问:“新项目难吗?”我怕她担心,赶忙摇头。紫苓深情地看着我,给我打气:“能做好第一个项目,就一定会做第二个,你没问题的,相信我!”
紫苓对我有信心是因为她爱我,没想到,彼得和亚当对我也信心百倍。我估计得没错,彼得对亚当说的实验就是新模型,是“章鱼”的第二期,重要程度不亚于蒙特卡罗模型。
亚当临走前,彼得召集小组成员开会。亚当向彼得推荐说:“你可以让雨航试一试。新的数学模型报价更为合理,弥补了蒙特卡罗的缺陷,能够更加精确地监控风险,应该可以帮洛克渡过难关。但还是那句老话,没有一个模型是完美无缺的。”彼得说:“我已经决定了,这次由雨航、詹姆斯和吉米三个人联合。雨航数学功底好,电脑编程也熟练,还是负责核心的建模工作,詹姆斯和吉米负责金融分析,他们是我的梦幻组合!雨航,你又要辛苦了,做完这个项目我保证放你长假!”我抬头朝他笑了笑,没有说话。亚当叮嘱彼得:“你们要多加小心,我不喜欢这儿的气氛。”彼得回答:“放心吧,没问题。有了你的新模型,‘章鱼’就天衣无缝,不会再有菲雅事件了。‘章鱼’是我的自动投资机器,可以省下百分之二三十的人力,明年洛克的财务报表一定会非常漂亮,股价也会跟着涨。等摆平了官司,洛克还是以前的洛克,我看这帮笨蛋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隐隐地闻到了火药味。彼得此举志在必得,不然他不会搬来亚当做救兵。我当然不敢懈怠,放下一切,准备迎战。我又开始了披星戴月的生活,甚至没有周六周日,没完没了地加班。
我仔细研究着亚当设计的新模型。这个模型的雏形是上世纪70年代初,由斯坦福大学的舒尔斯教授提出的。到了70年代后期,舒尔斯教授又与芝加哥大学的布莱克教授合作,在原有模型的基础上,建立了布莱克舒尔斯模型。
由于外界环境的不断变化,在实际运用时,模型中的各种参数也随之不断地被修正,形成了许多不尽相同的版本。譬如说,如果你想买IBM的“买进”期权,将买价锁定在每股100美元,那每一笔期权该付多少钱呢?定价高了对买“买进”的人不公平,而定价低了,卖“买进”的人又不乐意了。怎么办呢?
我要做的,就是搭建解决这个难题的数学模型。在布莱克舒尔斯的模型方程式里有一个参数σ,这个符号是特定股票在特定阶段的上下浮动率,这个参数最为重要,它预示着这支股票的未来走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梦幻组合(2)
哲人说过:“人不可能再次踏入同一条河中”。时过境迁,以过去的数据预测未来,只能是权宜之计。这是不是亚当说的“暂且”和模型的不完美呢?
我到曼哈顿42街市立图书馆,决心找资料研究对比,以确定我这个想法的可信度。
纽约的深秋萧瑟凄凉,放眼望去,曼哈顿街边的大树枝干上只剩下几片随风摇曳的枯叶,人行道上落满了黄叶,被行人踩得窸窸窣窣;商家为万圣节准备的大南瓜,在店门口堆成了一地醒目的黄。我自认不是感性的人,却也被纽约的秋色感染,无端地焦虑起来。
我越研究越觉得不管哪个模型,就算设计得天衣无缝,总会有一个死穴。比如蒙特卡罗模型,它是假定所用的数据都是随机选择的,可是电脑程序生成的数据并非随机,而是模拟的。所以,无论我将电脑程序编得如何完美,其产生的数据和现实总有差距,哪怕是毫厘的差距,也足以使结果谬以千里!事实上,就在“章鱼”四平八稳运行着的时候,隐患也早已埋藏其中。
彼得对“章鱼”相当有信心,他绝对不相信刀枪不入的模型会失误。而我是他的下属,又是个初出茅庐的新手,哪里敢说出自己的担忧。“章鱼”赚钱了,整个部门的人都兴高采烈,美滋滋地等待年终评奖,我在这时候不能一盆冷水泼在他们头上。
接近年底,彼得过来跟我说:“雨航,这个礼拜六不用加班了,节日到了,放松一下吧!”我答应说好,可到了礼拜六,我还是去了图书馆做“课外功课”。
下午四点图书馆关门,外面天色灰蒙蒙的,飘起了雪花。我沿着第五大道漫步,借助寒风清理着思路,不知不觉走到了“五粮液”门口。这是曼哈顿最有名的川菜馆子,地方不大,去的多半儿是回头客。我进去点了几样外卖带回家,这样紫苓就不用做饭了。
出了“五粮液”,我本想去地铁站,可脑子里仍想着模型,又走过了头,到了纽约的地标之一——洛克菲勒中心。一棵巨大的圣诞树立在大厦前,树上闪闪烁烁的小灯星星点点,树下人头攒动,好多人在拍照留念。
我站定,抬头仰望洛克菲勒大楼,几年前它已经被日本人买下了。美国民众得知后涕泪交加,悲愤难忍。那时甚至还有人说,日本人将要陆续买下整个曼哈顿岛。如今,放眼整个曼哈顿,日本车、日本电器、日本化妆品……日本的商品广告无处不在。这种不动枪炮的无硝烟的战争,是不是华尔街所指的金融侵略?难道无声无息之间,美国将被日本吞并?我半信半疑。
我掉头走向地铁站,思维却一下子难以掉头。中国曾经被日本侵略,中国人是做过亡国奴的,而且一做就是八年,那是我祖辈的经历。老一代人提起这段历史,无不感到悲愤,充满了仇恨。小时候外婆讲给我听的事情,足以让我痛恨日本人,甚至发誓这辈子不去日本。
我外婆说,日本人占领孤岛时,有个日本兵见到老妪起了歹念。老妪大腿干瘪无肉,日本兵就用手掌猛扇。见老妪大腿肿胀起来,立刻扑上去*,之后,居然丧心病狂地割下老妪的*,带着鲜血粘到墙根上,又用刺刀捅死了老妪……
昨天,日本用军舰大炮侵略了我的祖国,那一页屈辱的历史血迹依然未干。今天,假如日本买下曼哈顿岛就是金融侵略的话,那么明天呢?金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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