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沉默番外 by 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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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沉默番外 by 封刑-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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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为什么不结婚不生小孩?现在还来得及。”
  “你在开玩笑吗?”我说,“你知道我对女人没感觉。”
  他片刻沉默,又有话说,我赶紧先开口,实在不想听见他说那些让我戳心戳肺的话。
  “如果你有中意的人,我是说女人,你可以按你自己的意愿生活。如果还是男人,那我希望我是首选。”与他四目相对,我小心隐住心底的痛,说,“现在说,你一定不会相信,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
  他的眉目间净是淡淡的忧郁,缓缓绽开微笑来,扭头看不远处玩耍的年年,说:“不要脸。呐,对我好一点,我给你送终。”


糖醋排骨的两种做法

  钮嬷嬷过世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和雁文都各自在医院和学校解决伙食问题。李家秉承“君子远庖厨”之古训,男丁从不下厨房,父亲就是杰出代表,终其一生,连个蛋炒饭都不会做。
  我没有这种怪异的坚持。在外求学那些年,孤身一人,也容不得这样讲究。因此,在受够了医院餐厅嘈杂的就餐环境后,我跟雁文说,不如回家,我做给你吃,省得荒废了厨房里整套的精品厨具。
  那时还在位,总有做不完的事,作息毫无规律。非常的忙碌,又时常出差,尽管有心照料他,却仍然使他三餐不继。饿过几次以后,他有了经验,得人鱼不如得人渔,干脆一道菜一道菜跟着我学,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正是由于手把手教了他,所以现在无论我们谁下厨,年年吃到的菜都是一个味道。
  前不久有了一样例外——糖醋排骨。
  这是最见功夫的一道菜,程序复杂,再加上那时他不宜吃太过油腻的东西,所以没有教给他。前些天年年吵着要吃,再想起来教他,他却早已利落地系着围裙点火上灶了。问他哪里学来的,他不以为然,说:“这还用学,会煮白饭就会这个了。”
  我不信。我最拿手的菜就是糖醋排骨,一不小心还会弄砸呢。
  “比比?”他略带挑衅地看着我。
  “输的人怎么办?”不自量力,不想想谁教你握得锅铲。
  他眼睛瞟向天花板,考虑了一下,说:“谁输了就随对方处置。”
  “不许反悔。”
  “一言九鼎!”
  择期比拼。
  一起买材料,他甚至都不会挑排骨。我不计较,买了一斤多肋排,剁碎了,分了他一半。
  年年当裁判,还是剪子石头布,我先来。我的做法是:
  倒油,七成热,下生姜蒜沫爆锅,迅速下排骨翻炒至表面成白色,加盐足量,倒少许老抽酱油和黄酒,翻炒至排骨变金红色,加水,约没至排骨一指高度。盖上盖子焖。
  回头看并排坐在桌上的两兄妹,我问雁文,意有所指:“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
  “你操心自己吧。”他嗤鼻,眼睛盯着我的锅。
  大火焖五分钟,改中火焖二十分钟,加入冰糖四两,加醋,翻炒收汁。这是最难的,必须不停翻炒,以防糖浆粘锅。炒至糖浆粘稠到排骨间可拉出纤细糖丝即可。
  起锅时加生油五至十毫升翻炒均匀,起亮色作用。
  最后加味精,装盘,洒葱段。大功告成。
  兄妹俩一人夹了一块,鼓着腮帮子使劲吹。
  我拉开冰箱,给自己到了杯冰水,边喝边看小王八蛋表情深沉地抿嘴细细嚼着。
  “还过得去。”他说,“就是看着太麻烦。”
  “很好吃呀。”他的妹妹笑眯眯地又夹了一块,“我要打90分!”
  解了围裙给他戴上,拇指抹掉他唇上的酱汁,我尝了一下,说:“醋放少了。”
  “看我的。”他转身,往锅里到了一瓢水,将洗干净的排骨倒入锅里,开大了火。
  “好,看电视去。”他拍拍手,打发我们出去。
  整整五十分钟时间,他只回过一次厨房捞水面上的浮渣。再回厨房,打开锅盖,排骨已经浮出水面。将糖盐酱油黄酒一起倒了下去,盖上盖子继续炖。又二十分钟,水差不多熬干了,开盖加醋翻炒几分钟,放味精,装盘。就这样轻松。
  两个盘子放一起,看上去除了我那盘亮一点,没有什么区别。
  年年吃过了她哥哥那盘后,为难地咬着筷头。
  “好像差不多。”她说,“明叔做的味道浓一点,哥哥做的味道清淡一点。”
  “没听说过糖醋排骨还有清淡的。”水平不赖嘛。
  “也没有人规定它一定要是浓得油光光的。”他顶了我一句。
  “那算打平手吧?”裁判犹豫不决。
  雁文笑得好得意,说:“我觉得就花费的功夫和材料来看,我应该胜出。”
  “说得也有道理……”小裁判到底还是徇私,“算哥哥赢吧。”
  我似乎连抗议的机会都没有了。尝了一筷子他做的糖醋排骨,真如年年所说,外酥里嫩酸甜适中,口感却不浓郁,实实在在可以用清淡来形容。
  做菜像做人,就这一道菜是他自己琢磨的,与我无关,味道就完全两样了。
  “我还以为老哥你这辈子就只做得出明叔那味道了呢。”年年好开心,“终于可以换口味啦!”
  “瞧你那人模猪样。”雁文嗔骂。
  我看着眼前玲珑剔透的人,两个手指头捏了块我做的排骨,两三口吃完了,舔着手指对我笑,说:“别美了,不会要你以身相许的,就跪一个吧。”
  收回思绪,我说:“你寻死呢吧?”
  “哎,李主任,这可是自己说的不反悔哦。”他嚣张得眼睛都乐成一条缝了,又对猛吃排骨的年年说,“这样吧,闲杂人等回避一下。”
  我说:“不用了。”
  兄妹俩一起看着我。我伸出左手中指,笔挺点在桌上,两个指节缓缓弯曲,垂直扣向桌面,笃地一声,比如膝点地。
  微笑着与他相视,眼瞧着他面色起红晕,别扭地转头去看水族箱里几十条玻璃美人。
  耳边听得年年一声尖叫,嫉妒得要晕倒的样子。居然她也看得懂,现在的孩子啊……

番外


  PART1

  某天下班去接年年,向往常那样在她学校门口附近停了车。看见她出来,雁文开了门,等她跑进来,可小姑娘却招手让他下车去。我们不解,他还是下车走了过去,刚拉起他妹妹的手,忽然一下子冒出来很多个小女孩,看起来个个都很兴奋。距离太远而且隔了车窗,我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看得出来他有些无措。

  上了车以后我问:“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年年说:“她们不相信哥哥比宋晓波帅!我就给她们看一下!”

  “谁是宋晓波?”我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加油好男儿啊!”

  那是什么?我看向雁文。

  “一档男生的选秀节目。”他面有菜色。

  “哦?”我倒有些兴趣,“啊呀,早点跟我讲,去给你报个名啊。”

  “你怎么不去啊?”他怒,“我看你也不错啊。”

  “太老的他们不要的!”年年急忙插嘴。

  “你懂个屁!”他说,“这叫‘徐娘半老风韵尤存’!”

  我差点一下撞到电线杆子。

  PART2

  两个男人和一个小姑娘组成的家,其它的问题姑且放一边,家务是我们最不可避免的矛盾了。年年被逼自立,七八岁就会踩着凳子自己做蛋炒饭吃,不过下厨并不是最不受欢迎的家务,人人回避的是洗衣服和拖地。到底我是户主,总是我多做一点,颇为无奈。为什么不请钟点工?因为我们都不喜欢有陌生人频繁地出入我们的家。

  出差三天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洗衣机。走前扔了一大堆衣服进去,开了水龙头倒了洗衣粉,嘱咐兄妹俩只要晾起来就好。雁文应是应了,人在电脑前面坐着,打他的“魔兽世界”,我不确定他是否真的听到我在说什么。

  事实上他果然没有听到,洗衣机里满满一箱湿衣服,保持着纠结的形状,已经快要定型了。

  我气不打一处来,在客厅暴喝一声:“都给我出来!”

  兄妹俩跑过来,一看我这架势,赶紧站住,一大一小心虚得不敢看我手上的洗衣机盖子。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教育一番就罢了,于是我说:“人不能懒惰成这样……”

  “螃蟹!”小王八蛋突然把双手举了起来,横着来回走了两步,大声说,“我是螃蟹!”

  “我是小螃蟹!”他的妹妹立即跟风。

  我手里的盖子差点拍过去,好哇,想跟我玩儿,清清喉咙,我板起脸,说:“螃蟹更不能懒成这样!俩大爪子干嘛用的?每只洗一礼拜衣服!”

  PART3

  有天三个人吃了饭做在客厅看电视,兄妹俩一人一桶冰激凌,雁文穿了一条沙滩裤,靠着我,两条光裸的腿压在我大腿上。中央六套正放《那山那人那狗》,因为主演是刘烨,他看得可认真,边看边评论演员的演技。自前几年看了《蓝宇》以后,他一看到电视有播胡军或者刘烨的节目,总会看上一会儿。

  影片里父子情深,看着看着,他吃冰激凌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呆呆地盯着屏幕。我揉他的头发,收紧手臂,以免他不小心滑到地上。

  “要不,咱还是去找找?”我试探着问,他一定在想他生父。

  他摇头,说:“找起来又要兴师动众。看缘分吧。”

  又看了一段电影,他扭头问他的妹妹:“年年,你想你爸爸吗?”

  “爸爸?”小姑娘奋力挖着冰激凌,回答时看也没看他一眼,“爸爸不是在你旁边坐着呢嘛。”

  我笑,没白养活。

  PART4

  我一定没说过,小东西有多么害怕剪头发。每次剪头发都要连哄带骗地拖他上理发店。一旦被他察觉,就是走到门口了,也难让他进门。

  “不是你剪,是我。”我哄着他。他这样死抱着人家理发店门口的电线杆子,来回得多少路人看我们。

  “胡说,你头发又不长。”他抱得更紧。

  “李雁文,你进不进去?我数到三,一——二——”

  “下礼拜再剪呐!”

  “你上个礼拜就这么说了!”我束手无策,哭笑不得,“好好好,今天不剪了。”

  “真的吗?”

  “真的。这电线杆子多脏啊,快松手。”

  他松开手,低头看衣服,抬手拍打胸前的尘土,我趁机一个拦腰抱起他。

  “李光明!王八蛋!我不剪不剪!”他大惊失色。

  不管他的挣扎,把他抱进店里。熟识的店老板早已见怪不怪了,让两个洗头工过来帮忙,不顾他的咒骂拖到里屋收拾了。

  我松了口气,坐下来看报纸。一会儿,见他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哭丧着脸,被押解着坐到位置上。我过去,递给他两片“益达”,嚼口香糖也许能让他不这么紧张。

  “好了宝贝儿,乖乖的,等一下买冰棍给你。”

  “你滚。”他说话都带哭腔了。我又想吻他了,天呐,他都26了,能不能不这么招人。

  老板亲自动手,剪子刚碰到头发,他就僵住了。老板笑道:“这是剪头发还是杀头啊?”

  我笑了出声,连忙坐远一点,以免被他求救的眼神打动。

  总算捱过了半小时。剪完了,站到面前来怒视我,我放下报纸抬头看他,不错,清清爽爽,令人眩目。

  “这不挺好嘛。”我赔笑,“小伙儿多帅。”

  “下回留个小辫儿得了。”老板送到门口,说,“我可再下不了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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