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欣也不生气，笑着道。
周氏怔了怔，嘴巴长得老大，剩下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她对孙子寒山的好真是没话说，别说是在寒家，就是在整个小寒村都是远近闻名的，与此同时大家伙津津乐道的还有她对寒义的不好，平时大家伙坐在一起聊八卦，听着别人说起隔代亲她就觉得这肯定是在说她呢，她就是好奶奶啊。
可是现在怎么听着梁欣的话，感觉这么别扭呢。
“我乐意。”周氏干巴巴的道。
“行了，今天这是大日子，老婆子你就少说几句吧。”寒老爷子皱着眉头道。
“我……”瞧见寒老爷子阴沉的脸色，周氏不吭声了。
“回来了。”寒老爷子看着寒义笑道。
“嗯。”寒义点头，看起来照样是老实人的面孔，一笑起来还有些憨厚，可是这屋子里却没有人再敢小看他。
“你说你回来就回来吧，还买这么多的东西干啥，现在日子好过了，家里啥都有，我和你娘啥也不缺。”寒老爷子看到寒义搬回来的丛台酒，笑眯了眼睛。
是男人就没有不好酒的，尤其是好酒，每天能够喝上两口，真是快活似神仙啊！
“爹娘喜欢就行。”寒义憨厚的笑道。
周氏在梁欣那里碰着了软钉子，一时间不好开口，听到寒老爷子说的话。心里自然老大不乐意，可是看到寒义这么识趣，觉得还不错。
都是老婆子肚子了生出来，要是敢不孝顺，小心天打雷劈。
“他买点东西不是应该的吗？老长时间不回来一次，给我买点东西咋了？”周氏呛声道，嘴角得意的裂开一抹笑容。
“是啊，当儿子的孝顺爹娘都是应该的。”寒义笑的有些憨厚的道，同时用眼睛看着大哥和三弟，四弟他们。表达了我们都要做好孩子。大哥你们买了吗的神情。
“呃！”寒仁略微尴尬。寒礼和寒智则是更加认真的擦着桌子，仿佛那上面经年沉积了许多的老泥，不使劲擦就擦不掉一样。
“是啊，既然都是儿子。老大和老三，老四他们也要一样待遇。”寒老爷子沉声道，说完扫了一眼屋里的东西，皱眉道：“这样吧，今年祭田的花费，就由老大和老三，老四他们均摊吧。”
周氏目光有些呆滞，似乎是想不明白以往明明每次都可以顺利达到目的的方式这次怎么不行，老二媳妇就算了。怎么连老二这个憨傻的小子都拿捏不住。
寒礼等人对视一眼，心里有些埋怨老娘，你说二哥都已经把东西买回来了，您老人家就高高兴兴的收了吧，得！这下好了。本来没有他们的事儿，这下子还要出钱。
“还是爹说的对，这一家人就该一样对待，不然我们家一直出钱，大哥他们心里该过意不去了，觉得爹娘肯定是偏袒我们呢，钱我们出，福气肯定也是我们占了大头，所以日子才会越来越好呢。”梁欣笑道。
其实我们并不嫉妒啊，巴不得你们把钱全都拿出来呢！
寒仁摸着下巴想到，如果真的出钱多了就可以多福气，听起来似乎也不错啊，毕竟二弟寒义一家最近几年的确是一帆风顺，钱越赚越多。
寒仁苦中作乐的想到；其实这样也不错啊！
寒老爷子可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他说完他想要说的，就拉着寒义去一边说话。
梁欣站在一边，低头掩住眼中的笑意。
你不是说我们家沾光吗，我就沾给你们看，现在我还把这个机会让出来大家共享，这下子你们总没有话好说了吧！
“哎呦！”周氏捂着胸口，脸色阵阵发红，额头上都是豆大的汗水。
“娘你热啊！我也觉得今天挺热的，我去把帘子掀开，透透气。”寒礼边说边快速向着门口走去，他个子高，站在那里一伸手就把帘子扔到了门上，然后顺势转身出去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今天这事儿玄乎，再在这里听着，指不定还要说些什么的，而且今天这一件件事情明明是冲着二哥去的，可是最后的结果似乎倒霉的都是他啊！
寒礼站在屋门口的石台阶上，目光一动，看到了那个石块搭起来的小桌子，上面还放着带着红枣的馒头，还有小米，玉米，大豆等谷物，这是今天祭田要用的东西。
寒礼眉头皱的紧紧的，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飞快的变了变。
难不成真的有这么玄乎吗？不，或者说，真的有这么灵验吗。
“爹，我娘叫你去呢。”蹬蹬蹬的脚步声响起，寒凌飞快的跑进来，拉着寒智就要往外走。
寒智似乎对儿子很是无奈，看，小孩子就是不懂事，我先去看看，寒智一边不好意思的看着大家伙笑了笑，一边被儿子拉着出了屋。
周氏脸色涨的通红，这次是真的有些热了，被气的，一个个的都当老婆子瞎了不成。
“你，你们……”周氏扶着胸口，指着想屋外走的人。
“娘，”看着情况有些不对，寒仁脸色灰白，本来前几天一直在医院他的脸上就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这些天回来也没有补回来多少，猛然一看，还真是有些吓人。
“你别说话，我都知道了，有事就出去吧。”周氏瞪着大儿子寒仁道。
“噗哧。”梁欣极力想要忍住，却最终还是没有忍住，笑出声来，连忙抬头不好意思的道：“我是看着寒凌他们这么跑来跑去的，想到了阿文和小武他们小时候，他们兄弟两个年龄相差不大。那时候兄弟两个人也是这样每天胡闹，甭管我去哪里，他们两个都像是小尾巴一样跟在后面。”
寒仁干巴巴的笑了笑，“是啊，孩子小时候就是淘气。”
寒老爷子瞪了周氏一眼，警告她在今天这样的日子，不许闹事，要知道这祭田可是小寒村一年一度的大事，老人家讲究的是如果祭田这天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也许接下来一年的收成都不会太好。
“知道了。知道了。”周氏看着寒老爷子碎碎念。几十年的老夫老妻。到底是看出了寒老爷子真的快要发火，不吭声了。
“你去帮着大嫂她们收拾收拾去。”寒义看着屋子里只有自家的媳妇处着，开口道。
“嗯。”梁欣正巴不得出去透透气呢，闻言立刻点头。然后转身走了。
“老二啊，前段时间你去哪儿了？”寒老爷子挥手招呼寒义挨着他坐下，“别光站着了，咱们爷俩好好的说说话。”
周氏斜靠向床里面躺着，耳朵竖的高高的，听着。
“去阿文他们学校了。”寒义道。
“哦。”寒老爷子点头。
“阿文马上就要毕业了，我还是第一次送阿文去报到的时候去过一次，孩子他娘更是从来也没有去过，这不是这次刚好有机会。学校免费提供来回的飞机票，我们两个人就一起去了。”寒义乐呵呵的道。
说起来他这一辈子还是第一次坐飞机呢，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嗯，既然学校给报销来回路费，那是该去看看。”寒老爷子赞同的点头。
“是啊。要是我们自己可舍不得，那飞机飞的老高呢，都能够挨着天上的云了，而且飞的老快，就觉得一眨眼就到了。”寒义乐呵呵道。
“呸，德行！”周氏暗骂。
“飞机好哇，我老头子这一辈子还真没有坐过飞机呢，别说是坐了，就连见都没有见过几次，老二啊，你是不知道你爹小时候家里特别穷，根本就没有听说过飞机这个东西，等到有了你们几个，家里的孩子又多，能够有口吃的就不错了，最起码不至于饿死啊！”寒老爷子想起往事，有些感慨。
看，你老子能够把你拉扯大也是很不容易的，你还有什么理由能够怨恨呢。
寒义低头，佯装拂去落在衣服上的脏东西，掩去嘴角的苦笑，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一脸的真诚：“我知道爹娘那时候不容易，就像是我们家的几个孩子一样，真是不当爹不知养儿恩啊，真是时时刻刻的担心着他们，即便是家里的条件再怎么不好，也不舍得他们受到一点儿苦，尤其是嫣儿这个丫头，从小就身体不好，养她一个孩子，真是能够顶上别人家好几个啊！”
寒老爷子嘴角略微抽动，老二到底是有没有听懂他的暗示啊，你说他要是没有听懂，就不该说什么养儿方知父母恩的话，要是听懂了，后面的后就更加的不应该说啊。
不但寒老爷子听了疑惑，就连周氏和唯一在屋里的寒仁，也都被寒义给弄得有些糊涂了，然而寒义却仿佛是好不容易找到了知音，难得和寒老爷子有了共同话题，聊起来特别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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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三百三十三章 我们都老了！（加更）
“爹啊，你就说嫣儿吧，这孩子刚刚生下来的时候就这么一点儿，”寒义伸手比划着，“不对，比这要小，大概是这么大吧！”
你怎么不说她小的完全看不见，你比的那个，那是刚刚出生的孩子吗，不是，倒像是刚刚出生的小猫，寒老爷子和一边看过来的寒仁嘴角都略微抽搐。
小孩子拳头大小，说是小猫都有些夸张了，也许刚刚出生的猫都比这个大呢！
“呵呵！”寒义傻笑几声，注意到寒老爷子和寒仁略微有些鄙视的视线，立刻把双手放下，似乎也是意识到他比的有些小了。
“我那时候一看到这个孩子，就觉得她这么小小的一团，可怎么养活啊！”寒义感叹，结果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后来才知道这孩子是在娘胎里受了苦，大人没有养好，孩子也跟着吃了亏。”
“唉！”寒义叹息一声，这下子寒老爷子就不是嘴角抽搐了，而是脸色尴尬的有些暗红。
“爹啊！”寒义突然动情的看着寒老爷子喊了一声爹，声音大的周氏身子跟着颤了颤，“孩子都是爹娘的心头肉啊！”
“是啊！是啊！”寒老爷子连连点头，“谁说不是呢。”
“孩子他娘生小武的时候身体就有了亏欠，白医生说是因为她没有保养好，大冬天洗了冷水的缘故，都是我的错啊，我心里难受的不行，是我没有本事，不能像大哥和三弟，四弟那样会挣钱。白医生说我们往后再要孩子有些艰难，我和孩子他娘本来都已经死了再要一个孩子的心思，那里知道老天爷开眼，又给了我们一个孩子，还是一个闺女，那还不得当成眼珠子对待啊！”
“是得好好对待！”寒仁在一边符合道，把手里刚刚倒的水先给了寒老爷子一杯。然后又给了寒义一杯。
你都说了这么多了，渴了吧，快点休息一下，喝点水吧！
寒老爷子给了大儿子一个赞赏的眼神，不错！
周氏在心里生气，老二这是在埋怨她吗，可是她也有难处啊，就她一个当奶奶的，却有好几个儿子，那个儿子家里的孩子也是她的孙子啊。她总不能把人分成两半。一家一半吧。再说就是分了，那也不够啊！
“咳咳！”周氏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似乎是在清嗓子。
“老婆子，你没事吧？”寒老爷子问道。
“没有。”周氏摇头。
“谢谢大哥。不过我不渴。”寒义冲着寒仁点头道谢，把水杯放到一边的地上，接着道：“都说闺女是爹娘的贴心小棉袄，这还真是对啊，我们家嫣儿真真是贴心啊，可能是她小时候吃苦吃药的 时候多了，这孩子特别的懂事，从小到大都没有淘气过，比起她两 个哥哥都不知道要强上多少……”
“……这次我们本来不放心嫣儿一个人在家。可是嫣儿她不答应啊，她说她能照顾好自己，让我和她娘去好好的散散心，这都是嫣儿的孝顺啊……”
“爹，你怎么不进去啊？”寒凌看着寒智在屋门口站着不动。不解道。
“嘘！”寒智拉着儿子往一边走了走，扭头看到爹娘他们没有注意到他这才悄悄的松了口气，指着屋里的几个人对儿子道：“你爷爷他们正在说话呢，咱们不要进去打扰，知道吗？”
“哦！”寒凌恍然大悟的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寒凌，你过来，这里有个大蚂蚁。”寒飞在不远处喊道。
“好了，你去玩吧。”寒智对儿子道。
“哦。”寒凌挠了挠头，“我来了，大蚂蚁在哪儿呢？”
“呼！”寒智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看来这个家里，风向要变了呢。
“哎呦……”寒智低低的惊呼一声。
“嘘！”寒礼做了一个和寒智刚刚差不多的动作，把手指放到嘴上嘘了嘘，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个动作似乎有些傻，立刻把手放下。
“今天的天气真好啊！”寒礼笑道。
“是啊！”寒智跟着点头。
天空上湛蓝一片，一眼望去天高云阔，偶尔有一朵白云飘过，倒是清风阵阵，颇有些凉爽。
堂屋里寒义忆苦思甜，厨房里几个妯娌分享着养儿经，说着东家长西家短，看起来似乎和以往的每一年一模一样，然而似乎又有什么不同。
是啊，不同了，往常她都是只需要在屋里照应一下的，就算来厨房也是炒个菜，赵青低下头，耳边听着梁欣等人的笑声，更加用力的洗起来茄子。
“祭田开始！”伴随着寒老爷子悠长粗哑的声音，一道道刚刚出锅的菜被端了出来，十道荤菜，九道素菜，还要刚刚蒸出来的馒头，香味扑鼻，老寒家一大家子的人都站到了院子里，就连最小的寒凌和寒飞他们这时候也都乖乖的。
“放鞭炮”寒老爷子一声令下，寒飞和寒凌几个小孩子捂着耳朵欢呼起来。
“霹雳扒拉”的响声在院子里响起，不远处同样准备好的人家也响起了鞭炮声，孩子们高兴的到处欢呼，捡着没有点着的小炸炮。
……
“老头子？”周氏推了一下寒老爷子，看着他的背影道。
寒老爷子似乎早就知道老伴儿会和他说话，其实他也睡不着，“嗯。”
周氏想着白天的事儿，“老头子，你倒是说说话啊，今天的事儿，难道就这么算了。”
“今天的事儿？”寒老爷子疑惑道，“今天啥事？”
“你不要装糊涂，你知道我说的是啥。”周氏道。
“唉！”寒老爷子叹息一声。
“老婆子，咱们老了。”寒老爷子的声音本就粗哑，在漆黑的夜晚听起来更加难听。
周水不说话。
寒老爷子听着身后没有动静，知道老伴儿还是没有想明白，只得扭过头去，看着她，“老婆子，咱们都老了，更加重要的是，儿子们都长大了，他们不再是小时候的孩子模样了，他们也都为人父母了，咱们就不要操心那么多了。”
更重要的是就算是你想要去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