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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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御医- 第6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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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种情况,曾毅脸色不变,却有些紧绷,显然,老人家的睁眼只是因为打嗝而引起的一系列动作,是没有什么意识的,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情况看起来不太乐观啊。

心里这么想着,曾毅手下的脉便有些乱了,他只好重新把老人家的胳膊摆正,打算重新诊过。抽手的时候,曾毅眼睛余光一瞥,突然觉得老人家的眼睛似乎又睁开了一条缝,曾毅立时抬头看了过去,虽然那条缝还是那样的虚窄,但曾毅敢肯定,自己没有看错,老人家确实是睁眼了,而且转动眼珠,朝自己的方向注视了有两秒,这才无力地闭合了。

这短短的两秒,却让曾毅大为振奋,刚才的这一次睁眼,绝对不是因为打嗝引起的,而是老人家发觉了有外人在自己的床边,于是主动睁开了眼。

这个动作十分的轻微,要不是曾毅靠得近,加上目光锐敏、观察仔细,差点就要错过了,但这个动作的意义却非常重要,它说明情况还不至于严重到那个地步!

重新平复了心情,曾毅坐在那里开始诊脉,这一次,他心无旁骛。

中年人没有看到老人家那个轻微的睁眼动作,但看到曾毅二次诊脉,眉心的疙瘩鼓得更高了。

诊完脉,曾毅坐在那里沉思良久,出于谨慎,他又分别在老人家颈部的人迎和脚背的跌阳诊了脉。中医切脉有三部九侯之说,曾毅的这种诊法,就是三部法,主要是今天在这里不容得曾毅有任何的闪失,必须要做到慎之又慎。

只是这个诊脉套路,让中年人眉心的一个疙瘩立时变成了深深的“川”字。

十分钟之后,曾毅收了脉,转身看向中年人,示意自己的诊治已经有了结论。

中年人什么也没讲,迈步就朝屋外走了过去,曾毅抬脚跟在后面。

出了门,门外还站着两个人,一位是翟老,多日不见,翟老的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疲惫;另外一位则是五十多岁的年龄,面相威严,身着上将制服,粗黑的眉毛犹如两把斧头。

曾毅突然就知道翟浩辉口中的那位黄叔叔是谁了,应该就是眼前的这位的黄子轩将军了,警卫局的局长,张杰雄的顶头上司。在翟浩辉的婚宴上,黄子轩只是露了脸,然后就亲自去执行保卫任务了,所以曾毅一时难以想到是他。

“情况如何?”翟老看曾毅出来,就急急问到。

曾毅还没开口,身旁的中年人先开了口,道:“翟老叔,不是让您老去歇着了吗,要是再把您老的身体给拖垮了,我可怎么向万林哥交代啊!”

翟老一竖眉,道:“这个时候,叫我怎么能歇得住!”

旁边的黄子轩也是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拿这位老将军根本没办法,他要是不去休息,你就是拿枪架在他脖子上也不管用。

中年人没办法,只好一伸手,道:“小曾大夫已经诊过了,我们到前面去谈吧!”说着,中年人还是很谨慎地回头看了一眼房门是否已经合上,他可能觉得曾毅的诊治结果不会乐观,所以怕被里面的老人家听到。

看到房门闭合,中年人才放心地抬脚朝前走去,领着众人进了另外一间屋子。

这里明显是一间书房,摆着大大的书架,上面放着各种政治理论、哲学方面的书籍,书桌上摆了一台碧绿的地球仪,看材质像是翡翠的材质,着实不凡。

“翟老叔,您请坐!”中年人关上门,就请翟老入座。

“先说结果吧!”翟老哪有心情讲究这么繁文缛节,就站在那里对曾毅道:“曾毅,老人家的身体情况究竟如何,你不要有任何顾虑,诊出什么就讲什么吧。”

中年人也道:“但说无妨,不管是什么结果,都请务必要如实相告。”

黄子轩则是什么话都没讲,只是站在一旁,沉寂得像是一座大山,可能警卫局的都是这种脾气,张杰雄本身就是个十棍打不出一个屁的主。黄子轩那天在翟浩辉的婚宴上,好像也是什么都没讲,所以才让曾毅印象不深。

曾毅对翟老点了点头,但没有着急说出结论,而是站在那里,把自己的诊断结论从心里再仔细核实一遍,最后才说道:“我认为病人的情况,不算是很严重!”曾毅即便知道那就是老人家无疑,但还是要以病人来称呼。

此话一出,就连沉寂如山的黄子轩,他脸上的两把斧头眉毛立时都竖了起来,似乎是觉得自己听错了。

而中年人则是先惊诧,随即眼底冒出一丝激动和希望。

翟老沉着脸,表情一下变得非常凝重,曾毅这小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怎么能把话说得这么轻巧呢,老人家病危三次,要不是抢救得力,此时还能不能保住性命都很难讲,你小子开口就说情况不算很严重,三次病危都不算严重,那什么才算是严重啊!你说大话也得分个对象,看看场合吧!

“把你的根据讲一讲!”翟老沉声问到,他这是要让曾毅冷静一下。

曾毅刚才诊得非常仔细,比以往任何一次诊治都要慎重,他对自己的诊断结果很有把握,当下道:“虽然病人目前看起来非常虚弱,但基于三点判断,我认为情况并不是到了最坏的程度:第一,病人的脉不乱,我已经仔细核实过好几遍了;第二,病人的气不结,呼吸均匀有力,并没有出现大口喘气、或上气不接下气、或难以呼吸的情况;第三,病人的神不散,就在我靠近病床的时候,病人能够察觉到我的靠近,并且睁眼打量了我,这说明病人感知能力正常,并且具有清晰的意识,不存在意识混沌、不感外物的情况,只是太过于疲惫了。”

“脉不乱”、“气不结”、“神不散”,连续三个理由抛出来,不仅是那位中年人,就连黄子轩的眼里,也开始冒光了。

别的大夫一讲,就是情况如何如何危险,光是病危通知都下了不知道几次,好像老人家身上除了坏的情况,就没有一丁点的好情况了。可让这个年轻的大夫一看,老人家身上那些好的方面、积极的方面就全都出来了,而且不是一个,是足足三个之多,这让人如何不振奋啊。

翟老本想是让曾毅冷静一下的,可曾毅头头是道,竟然一下讲出三条理由来说明老人家的情况真的还没到最坏的地步,这下就变成翟老无法冷静了。

“说……快说说看……”翟老的嘴唇都有点发颤了,他一把抓住曾毅,道:“那现在该怎么办,要如何治疗!”

黄子轩上前,在翟老衣袖上轻轻拉了一下,提醒翟老注意情绪,别老人家那边有了希望,再把翟老给激动坏了,说实话,黄子轩从没见过翟老会有如此失态的时候,就是当年那场边境反击战争进展不顺利的时候,翟老也照样沉得住气。

翟老倒是不那么激动了,但很着急,大手使劲一甩,放开了曾毅,喝道:“赶紧说!”

旁边的中年人此时也不由往前迈了半步,等待着曾毅的下文,他听得最是仔细,虽然曾毅刚才讲了一大堆,但其实半点都没有讲到病的本身,而只是在如实陈述病人的身体状况,说白了,他什么都没讲,翟老对于曾毅头脑发热的担忧,根本就是多余的,此人言语看似大胆,其实每句话都非常谨慎。

不过,既然曾毅敢这么讲,肯定就是有一定的治疗把握了,这让中年人很是振奋。

曾毅就看着翟老,道:“之前专家组的判断没有错,病人之所以呃逆,问题是出在了胃。在中医上,胃主降,受纳食物,腐熟水谷,它的运行规律,是向下的,这是它的本性,也是因为这个降,身体内部的运转才得以正常进行,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环!”曾毅说到这里,用手做了一个向下的手势,形象解释了一下中医上对于胃的定义,那就是往下降,他道:“当胃出问题的时候,这个运动规律就发生了紊乱,胃气可能不再向下,而是向上,于是就开始打嗝,中医称之为呃逆,所以之前专家组的两剂中药,效用都在于和胃降逆,目的就是想把这个气给它降下去!”

这个解释非常通俗易懂,在场的三人全都听懂了。

“那为什么药不起作用呢?”中年人此时问到,曾毅的解释非常明白,比专家组的解释更容易理解。

曾毅道:“不能说是完全不起作用,之所以没有达到药的效果,我想可能是跟病人术后身体虚弱有一定的关系吧。”看三人不太明白,曾毅就解释道:“就拿为什么会呃逆来讲,正常的强壮的胃,胃气是往下走的,是不会呃逆的;现在出现了呃逆的情况,就说明病人的胃一定是处于非正常的状态了,具体眼前,就是胃气虚了。这时候单纯地去降逆,就有可能会达不到治疗的效果,因为胃处于非正常的紊乱状态了,它能接收到药传达来的信号,但没有能力去执行了。”

这么直白,要是再不明白就没有办法了!翟老肯定是明白了,这道理很简单,士兵的腿断了,这时候你让他去跑个十公里越野,那就是纯属瞎扯淡了。

“曾大夫,那依你看,现在要做的是让胃恢复正常?”中年人也听明白了,问曾毅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就带了几分敬重,能把病的道理讲明白,还能把为什么药不起作用的原因解释得如此透彻,对于这样的大夫,自己没道理不敬对方的。

曾毅点点头,道:“正是如此,胃正常了,自然就恢复了它该有的运行规律。”

“那还卖什么关子,赶紧开方!”翟老就喝了一句,敢情病的不是你,难受的也不是你,这都什么时候了,有药方就应该赶紧先拿出来救急。

曾毅明白翟老的心情,但该说的话他一定要说清楚,躺在床上的可是老人家,如果病因都不讲,自己上来就开药方,谁敢拍板让老人家用药啊,就是当年治疗翟浩辉,也不是因为先把病因讲透彻了,才让自己接手治疗的吗?

“曾大夫,如果有办法的话,就请讲出来吧!”中年人也向曾毅开了口,道:“不管如何,总要试一试。”

曾毅等的就是这句话,你不同意让我试,我又怎么敢去试呢,出了问题,担责的还有推荐自己的翟老呢,不能不慎重啊,一步都不能错,他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说个法子吧!其实也无需用什么复杂的药,找一支老山参煎了水,再用江米煮成粥,然后喂病人服下,应该会有些效果!”

翟老看着曾毅,有些讶异,真只是这么简单吗?参汤煮的米粥就能治好老人家的重病?翟老怎么听,都觉得有点无法相信,心道曾毅这小子不会是太过于谨慎保守了吧,当初他治疗乔文德的伤食症,那也是个折磨人的久病了,乔文德被折磨得只剩一口气了,这小子还坚持要用大剂量的大黄,谁知猛烈泻药一下,乔文德反倒生龙活虎了。

怎么到了老人家的身上,这小子反而如此保守呢,只开了一碗参汤江米粥!这可不是治钟老头的小小感冒,一碗酸辣汤怕是解决不了问题吧!

“只用这些吗?”翟老问到,他怕曾毅有所保留。

曾毅重重一颔首,道:“目前就用这个,先试试吧!”

翟老就把目光转向了那位中年人,旁边的黄子轩也是看着中年人,等着对方来拿个主意。

中年人沉吟了片刻,道:“目前也别无它法,就按曾大夫的这个法子试一试吧!”只用老人参和江米这两样东西,就算治不好,想来也肯定治不坏,不如就试试。

曾毅这就走到书桌前,拿起上面的纸和笔,工工整整写下完整方子,包括选什么样的老参,切多厚的片,煎多少水,用多少米,煮成什么样子的粥,怎么给病人喂服,喂服的频率和剂量是多少,全都一一写在纸上。虽然这个办法严格来讲,都算不上是正式的药方,曾毅还是做到每个环节都一丝不苟,一是尽善尽美,二是避免失误。

中年人接过药方仔细审读了一遍,然后道:“就这么办吧!”

黄子轩此时上前,伸手把那张药方讨了过去,面无表情地看了曾毅一眼,然后快步出门,安排人去严格遵守流程抓药煮粥去了。

第七零六章恐慌

“曾毅,你这个办法到底能有多大用?”

黄子轩出门之后,翟老又问了一句,他总觉得这个办法有点过于简单了,人参汤又不是什么稀罕物,平时自己隔段时间还要喝一碗呢,也没觉得有什么神效嘛。

曾毅这次也没有打包票,不是他怀疑自己的诊断结论,而是老人家身份实在太过于特殊了,就算再有把握,也必须保留三分;再者,这个病已经拖了两个月,导致老人家元气大损,这时候谁都不敢保证自己能够药到病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就算起不了大作用,但也不会让情况更坏!”曾毅说到。

翟老一看曾毅说法如此谨慎,也不好再问了,曾毅把话保留几分,其实也是在照顾自己这位举荐人。

中年人倒是没有再讲什么,他能同意用曾毅的这个办法,正是因为这个办法简单易行,而且不会导致情况更加复杂。如果曾毅的办法还是无效,那时候可能就顾不上那么多了,该请的大国手就必须马上去请了,纸里是包不住火的,老人家的身体状况,外人迟早也是会知道的。

“翟老叔,您还是先去歇着吧,有什么情况,我再让人及时通知你!”中年人道。

“我哪……”翟老一竖眉,本想说自己歇不住,可看了看曾毅,又道:“也罢,我和曾毅先去楼下等着,这边要是有什么情况,克锋你就让人第一时间告诉我。”

曾毅有些讶异,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那位中年人,翟老的这个称呼,才让他终于敢确认对方的身份,这就是老人家的长子,外界鼎鼎有名的大公子。曾毅没有见过大公子,但却听说过很多关于大公子的传闻,而且这种传闻大多都是负面的,所以曾毅始终不敢确认对方就是大公子,因为眼前这位大公子和传闻中的完全是两个样子。

不过心里一琢磨,曾毅也就释然了,时代不同了,现在已经不再是家天下了,老人家的过于显赫,难免会让人对这位大公子有所忌惮,大公子在外界的那些传闻,看来多半都是出于自污,以示自己无意于仕途。

生在显赫之家,有时候未必就是好事啊,由此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古时生在帝王家的庶子,必须要装疯卖傻才能保存性命。

大公子也没有阻拦,亲自送翟老和曾毅到楼梯口,看着曾毅陪翟老下了楼。

到了楼下的一间客房,翟老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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