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已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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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爱,已出走-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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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真,是我,杜沂。”
没等沈雅真开口允许他进门,杜沂就拉开了日式纸门,走进唐可欣的房间。
房间没有开灯,但是外厅的光线足以让杜沂看到沈雅真呆坐在唐可欣的书桌前。
“雅真,出来吃点东西,我会尽快帮你找到可欣的。”
杜沂知道此事沈雅真最想听到的便是他答应尽快找到她女儿的保证,于是开口便先做了承诺。
“多谢你。”
对于杜沂的到来,沈雅真并没有太多的讶异,这些年来,自从她的先生去世以后,虽然两个人并没有太密切的来往,可是杜沂一直对她家颇有照拂。这次拜托郑湘怡带话给杜沂寻求帮助,沈雅真知道,杜沂一定不会拒绝。
“雅真,你要保重身体。”
听着沈雅真沙哑的嗓音,明显是哭了许久,杜沂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两个明明相爱的人不能走到一起时,她也是如此伤心落泪过。这样杜沂的心揪在一起。
“这么多年,我想我有可欣,日子就能过下去。可是,她怎么能……”
沈雅真说着,又哭了起来。
“雅真,别哭。”
杜沂看着无助哭泣的雅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走上前,轻轻环起她,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身上。这时候的杜沂,很希望自己可以为沈雅真撑起一片天。
杜沂忽然想起来时女儿的打趣,忍不住开了口:“雅真,以后让我照顾你吧。”
伏在杜沂怀中的沈雅真心中一动,这么些年,她不是没有考虑过要跟杜沂重新走到一起,但是每每提及杜沂,女儿总是持反对的态度,甚至说她跟杜沂那不过是多年前的一点情愫,算不上什么。于是沈雅真便把自己的内心真情压抑着,她也怕杜沂早就忘了自己。然而现在,杜沂开口了,是的,杜沂先开了口,这样自己多年悬着的感情终于有了归宿。
沈雅真觉得自己是风雨飘摇中一条几近沉没的孤帆,而杜沂,却是可以为他遮风挡雨的海港。现在,这座海港,为她敞开了胸怀。
然而,想起现在不知所踪的女儿,慈母情怀再次战胜了自己对于爱情的追求,雅真艰难地开口:“不,杜沂,我要找到可欣,没有可欣的祝福,我无法跟你在一起。”
杜沂放在沈雅真肩膀上的手抖了一下,可他很快镇定下来,这么些年都等了,现在雅真已经有所松动,自己不宜逼她太紧,何况,现在确实不是恰当的时机。
“雅真,我会等。而最重要的,是我明天就会托人好好打听,尽快找到可欣,把她带回来。”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唐可欣这间充满少女气息的卧房,沐浴在月光下的两个中年人,觉得在如此宁静的夜中,因为面对需要解决的共同的问题,几十年来,第一次如此的心意相近。
杜沂离开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他劝着沈雅真回房入睡才走的。
“爸爸,本来再等你一会儿我就要睡了。”
杜沂没想到,女儿嘉龄还没有休息,而是在等他回家,这样杜沂特别熨帖。他将外套交给下女,招女儿靠着他坐下。
“嘉龄,你现在这样,爸爸再无遗憾。”
“不,爸爸,如果你能获得幸福,才真是没有遗憾。”
杜嘉龄认真地对着杜沂说到。从前,她觉得接受父亲的疼爱和馈赠理所当然,但被郑湘怡点醒之后,嘉龄才发现,原来自己对父亲亏欠的太多,她连最起码的陪伴都未曾做到。
“你是个好孩子,嘉龄,爸爸真高兴。”
这厢是父慈女爱,共享天伦。那么,另一个女儿呢。
没错,唐可欣离家出走,就是跟着纪远走得。
他们此时正在修建山间公路,这是今年的预备役需要做的事情。两个人沉醉在爱情中,开始并没有想到会面临怎样艰苦的条件,纪远本来就是穷苦出身,他在社会最底层摸爬滚打过,觉得这些不算什么。只是,他和唐可欣这个当事人都忘记,唐可欣是娇养出来的女儿,开始为了觉得自己是“真爱”奋不顾身,这样崇高的不顾一切的光环会暂时耀瞎她直视周遭苦难环境的双眼。
然而,就算再有“真爱”,一个普通人,离开了衣食住行,也将无法存活。
唐可欣跟着纪远来到这荒郊野外的建筑工地不久,就在工地一位设计师的见证下,“结婚”了,是的,只有这位工友的见证,两人就过上了“合法”的夫妻生活。
有情饮水饱?
不,哪怕再有情,饮水也饱不了。
当最开始摆脱了良心谴责(杜嘉文已经被送走,两个人觉得他们的爱情合乎道德了),当最开始觉得有一种为真爱牺牲一切的伟大自豪,当最开始两个人抵死交缠……最开始,环境的艰辛的确没有影响到他们。
唐可欣自觉自己不是菟丝花,当开始面临着不适应的环境时,她试图接受挑战过。
野外蚊虫多,她忍;
洗澡不方便,她忍;
食物难以入口,她忍;
虽然,这些她快要忍不下去了,但咬咬牙,总可以撑一阵。她有纪远,她有爱情。
可是,她的纪远,却不能理解她忍受这一切有多辛苦,甚至当周围有人对着她不怀好意吹着口哨的时候,纪远并不会发怒,还会由着那些人打趣她。纪远说,他们是羡慕他有个漂亮的妻子。
可唐可欣受不了那些人眼中猥亵的目光,她连在帐篷里洗澡时都提心吊胆了,因为不知道有人是不是在偷偷窥伺她。
就在唐可欣濒临要跟纪远发生争执的时候,杜沂拜托的人,终于找到唐可欣,提出要带她回台北。
差一点,唐可欣就直接开口答应。
只差一点,她忽然想到自己是为了“真爱”才来到这里的,她不能走,她的真爱还在这。
“可欣,你应该回家看看你妈妈,她一定非常担心你。”没想到,纪远竟然会先开口让她回去。
“可是,你……”
“我只是服兵役,等结束了,自然是要回去找你的,别忘了,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纪远的话让唐可欣有些动心。
“我……”
“别开口,是我让你回去的,我不舍得你吃苦。”
纪远的眼中有异样的光闪过,只是太快了,可欣没有注意。
“纪远,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纪远的话为唐可欣找到了台阶,她如释重负,没有压力选择了回家。
这厢里唐可欣以为纪远是一心为她好,其实她并不知道,自小就长在社会最底层的纪远,早已尝遍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他练就了敏锐的察言观色的技能,不然怎么可能跟人交往中游刃有余,如鱼得水。他这段时间已经发现唐可欣快到忍耐的极限,现在的唐可欣对自己服服帖帖死心塌地,可不能因为一时的快意,而破坏他本来的计划。
没错,唐可欣,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个人。
纪远为什么要跟公子哥儿们交好,说白了,还不是希望日子好过一些。只是,从公子哥们那里得到的越多,他的胃口也越来越大。
直至,认识了小他一届的杜嘉文,一看就是难成大器的二世祖,却因为有个好爹,衣食无忧不说,还常常出手不凡。
这样纪远心里有说不出的不服气,凭什么,自己到哪里不是光芒万丈,是任何聚会的中心,凭什么一个公子哥儿,什么也不需要做,就能拥有自己这么努力还实现不了的生活。
他一定要夺走杜嘉文的所有,将杜嘉文打入尘埃。

沈雅真的绝望与新生

纪远一边看不上杜嘉文,一边心安理得享受杜嘉文提供的上流生活,甚至反客为主,在杜嘉文举办的各种宴会舞会中,四处展示自己的魅力。原本这是一种平衡,只要维持这种平衡,他还能不去想着让杜嘉文万劫不复,可惜,他看见了唐可欣。
起先,纪远要下手的对象是杜嘉龄的,他喜欢艳丽的女孩子,何况,杜嘉龄还是个含苞待放的艳丽女孩。
然而,唐可欣出现了,这也是个美丽的女孩,而且,还是个不安于现状的女孩,纪远是什么样的人,又是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他只需要跟唐可欣聊上几句,就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可以得手,并且会主动献身。
呵,是杜嘉文的女朋友,还是个容易得手的女孩。
天赐良机。
那一天,在杜嘉文的家里,在那个豪华的大房子里,在杜嘉文准备的舞会上,纪远忽然兴起了曾被压住的念头,要夺走杜嘉文的一切,将杜嘉文打入尘埃。
后来的事情,就渐渐明朗了,开始,纪远的计划顺利进行,唐可欣被他吸引,他在山上故意给了杜嘉文一枪,又借机表现追悔莫及,用行动向唐可欣表达着自己的自责。再往后,因为在医院多次“巧遇”,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亲密,甚至有时,他会特意在杜嘉文面前跟唐可欣有点默契彰显的小动作。不过,还不是时候,他不准备就这么简单让杜嘉文知道自己遭受的背叛,打击并不够大,他得再用些时间,让唐可欣更加死心塌地才行。
只是,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现问题,杜嘉文竟然被送出了国。
这可不在纪远的计划内,失掉杜嘉文这位特别观众,似乎戏台子就白搭了。
然而,唐可欣倒是不负他所望,步步深陷,已经是他囊中物。
也好,纪远本来都要放弃唐可欣不玩了,然而追着他要和他在一起的唐可欣,忽然令纪远又生出兴趣。虽然杜嘉文不在国内,可对于唐可欣的感情却不是一时就能剪断,他只要不放开唐可欣,对于杜嘉文还是一种打击,说不定,还是足以毁灭那个不谙世事,优柔寡断的大少爷呢。
何况,唐可欣长得不错,家庭也还行,自己过来服兵役,正愁没个人排解寂寞。
只是,唐可欣在这深山中一日比一日呆不住,搞不好,还会因此与自己发生矛盾,纪远在唐可欣身上尝到了甜头,没了收手的打算,决定放长线吊着这条鱼,就鼓励着唐可欣先回家。
还有一方面,唐可欣回了家,自己手头上就又会多些经济来源,这个傻呵呵的女人,一定觉得自己在这里受苦,想方设法会补偿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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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远的那些想法,唐可欣自然不知道,所以,此时的唐可欣早已忘记自己曾被那个难以忍受的地方磨得只剩满腔怨气的经历了,她现在又是追求“真爱”的唐可欣,满腔里都是对纪远的不舍、思念,还有丝丝愧疚,愧疚自己将纪远抛下。
于是,带着这些情感回台北的唐可欣,当然不会对自己的离家出走有所悔过,哪怕,她回家面对的是因为担忧她而生了病的母亲。
唐可欣,这个沉浸在爱情中,深陷泥淖的女人,她不但告诉自己的母亲,再不要去学校读书完成什么学业了,而且,还扔给了母亲一个更加巨大的,足以将沈雅真毁灭的炸弹——她告诉母亲,自己已经跟纪远结婚了。
沈雅真当时就昏了过去。
这位可怜的母亲,实在是被女儿打击到了,她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孩子,没有得到长辈的祝福,没有庄重的婚礼,就这么草率地把自己嫁给了那么毁了她锦绣人生的混混。
雅真幽幽转醒的时候,杜沂带着杜嘉龄已经过来了。唐可欣没想到妈妈病得这么严重,身体如此羸弱,当母亲晕过去的时候,她慌乱无措,只好给杜沂的银行打了电话。
“可欣,你告诉我,你说的都不是真的,对吗?你并没有结什么婚,是不是?”
醒来的沈雅真,急迫地抓住女儿的手,她现在尚抱着一丝幻想,希望之前女儿所说的一切,不过是因为自己病太重了,出现了幻觉。
“不,妈妈,我爱纪远,我已经是他的妻子了。”
唐可欣的回答毫不留情击碎了沈雅真的希望,躺在病床上的沈雅真,就算是在女儿没找到的时候,也没有现在这般没有生气,是的,这个女人,此时,心如死灰。
“沈阿姨,沈阿姨,你怎么了?”
嘉龄离着雅真很近,她能清楚地发现沈雅真的那双眸子中毫无光彩,似乎是死了一般。这个发现,让嘉龄直觉害怕,忍不住大声地喊出来。
“嘉龄,你陪着可欣出去走走。”
杜沂知道沈雅真的病更多是心病,而此时的表现,也是由于对唐可欣的绝望。心病还须心药医,此时,拎不清的唐可欣,不适宜再陪在雅真身边。
杜嘉龄乖巧地听从父亲的安排,虽然她并不想跟唐可欣接触,就在刚刚,自己的母亲好不容易从昏厥中醒来,唐可欣竟然还能说出令她那么伤心的话。
“嘉龄,为什么妈妈不为我高兴,我跟纪远结婚了,跟我爱的人在一起,为什么妈妈不能祝福我?”
唐可欣被杜嘉龄拉着走出病房后,就开口询问,她不明白,自己得到了幸福,妈妈怎么会有那种表现。
杜嘉龄撇撇嘴,没有回答唐可欣的问话,而且她放开拉着唐可欣的手。
“沈阿姨还没有吃东西,我们去买点吧。”嘉龄直接忽略过唐可欣的情情爱爱。
这边,看着两个孩子出了病房门,杜沂轻轻走近沈雅真,他坐下握住雅真的手,大手的温暖,在这时也很难温暖心已凉透的沈雅真。
“雅真,儿孙自有儿孙福,至少可欣现在得偿所愿。”
沈雅真还是木木的,就那样躺在病床上,好在,眼睛的眨动,轻微的呼吸,表示此时沈雅真的存活。
这样的沈雅真,让杜沂难过极了,他不忍心让雅真这样孤零零地躺着,于是,托扶着雅真的后背,自己坐在病床上,让雅真躺在自己的怀中。
“你应该为自己想一想。”杜沂开口,“可欣不是孩子了,她选了这样一条路,就要自己为自己负责。”
怀中的雅真肩膀微抖,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
还好,哭出来了。杜沂再没有什么时刻更期待沈雅真能够哭泣。
虽然从心里不能接受唐可欣草率结婚,不过,女儿总归是自己的,加上雅真一直是温和的贤良的母亲,对女儿颇多顺从,她自那日哭过之后,再没有多说什么,看似母女俩已经一如以往。
只是,伤口已然留下,就算愈合,也会留下伤疤。
不管我们开心也好,伤心也罢,时间总是如此无情地流逝。随着纪远的服役期的即将结束,虽不情不愿又去了学校的唐可欣,开始不安分起来。
“可欣,你说让纪远住进我们家?”
沈雅真的承受力永远跟不上唐可欣的毁灭力。
“这只是暂时的,纪远很优秀,他一定可以出人头地,而妈妈,你见了纪远,也会喜欢他。”
说到自己的爱人,可欣的脸上洋溢着梦幻的光泽。
“好,让纪远住进来吧。不过,可欣,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雅真看着因为自己同意了纪远住进来之后,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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