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已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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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爱,已出走-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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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还捡到了紫贝壳。
果然是幸运的。
许青如此快乐,以至于走进客厅看到阴沉着脸站立着的丈夫时,才意识到家中的气氛不对。
给她开门的老吴妈是自幼照顾她长大的许家下人,想走到她身边嘱咐几句,却被范伯南喝止住了。老吴妈不情不愿,年迈的她嘴里碎碎叨叨,碍于男主人那张风雨欲来的铁青脸,这才慢步走开了。
范伯南的火被老吴妈这样仆大欺主的表现燃得更旺了。
他在想着,自己这些年,在许青和吴妈眼中该是怎样的冤大头。供养着这样两个闲人在他家中作威作福不说,最后竟然还将她俩心养大了,联手给他送了顶绿帽子。
许青本就是俏灵灵小白花一朵,平日里最是柔弱无依,她的本能中,就有一样叫做趋利避害。现在瞧着范伯南阴沉着脸不说话,她也不说话,低着头,怯生生站在客厅一角,她把自己的姿态放到极低,期待着如以往一样,范伯南只要敲到她这番羸弱模样,就会心生爱怜。
一时之间,客厅中寂静到可以听到针落声。
“我以为你今天玩得愉快,会忘记回家。”
最终,还是范伯南先开了口,他一肚子的火气,需要找一个发泄口。
许青用胆怯的眼神望了下范伯南,然后又低下头,就这一个瞬间,她那双大眼睛中,已经蓄满了泪水。许青多少有些心虚的,今天的范伯南,比往日都要阴郁,这个男人平日里不是对她颇多纵容的吗?不是只要她一落泪,就能引起范伯南百般怜惜从而达成任何心愿的吗?
这样沉默的许青,这样眼泛泪光的许青,这样能引发人无限怜爱的许青,在今日的范伯南心中,却变得又陌生又厌恶。
他时至今日才意识到,原来女人有各种各样的武器,有的女人会利用美貌,有的女人会出卖肉体,那么许青呢,柔弱就是她的杀器。她无需做什么,只要用那双欲说还休的眼睛瞧着你,将她心中万千欲望化成眼神传递给你,任何男人,都抵挡不住,想要为她遮风挡雨,为她赴汤蹈火。
自己当年,不就是因着这番哀愁的、凄苦的、无告的柔弱被折倒的吗?那种一头栽进去的疯狂,今时今日再想想,不由觉得后背发冷。
这哪里是个普通的弱女子,她是个吸人精元的女妖精吧。
“不想解释下吗?或者说是你自己一个人随便走走,忘记时间了?”
许青仓皇下抬起头,正好与范伯南尖锐的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撞到一起。这是五年来第一次,范伯南如此咄咄逼人地对待她,莫非,他真的知道了什么?!
“还不说话?许青,你忘记自己住的是谁的房子了,忘记这周围都是谁的熟人朋友了?你若还是不想说,那等天亮了,我就挨家去拜访,反正,我的面子早就被你丢光了。”
范伯南的这番话,并不仅仅是威胁,他是真的想要知道,到底是谁,能做出这般寡廉鲜耻的事情。
“不,不,你不能,伯南。”
许青这下子真的慌张了,如果伯南那样做,她是绝对无法承受周围人对她的指指点点的。
这个女人也不想想,几次三番让夏梦轩登堂入室,她又单独跟青年男子同进同出,邻居们有眼睛的谁还瞧不见,私底下的议论,怎么会少!
“不能?!是啊,我范伯南可不就是在你心中惟命是从的人。可许青,做人要讲良心,你摸摸自己的良心问问自己,你做得事,可能对得起我?”
范伯南的眼睛眯了眯,往前几步,立在许青面前。他原本就比许青高出许多,这会儿许青又是耷拉着头,这下子,更是将她整个人,置于自己的阴影下。
许青在范伯南走过来的时候,就想要往后退,然而,她本来就站在了墙角边,这再退,根本就无路可退。
“哎哟,先生,你可不能这样呀!先生,你会吓到小姐的!”
吴妈并没有离开客厅,这会儿看到范伯南将许青逼到墙角中,她一下子就跑出来要拉开范伯南,一边伸手,还一边咋呼着。
“吴妈,我看你也不记得谁给你吃谁给你住了,这里只有范太太,哪里来的‘小姐’!”
对于这个老仆,范伯南平日里好吃好喝待着她,家中本就没有太多活计,她都快成半个老夫人了。当初原本他也是有自己的下人的,这吴妈来了之后,没事挤兑这个,排挤那个,还撺掇着许青,最后只留下她一个人。范伯南并不愿意计较家里这些琐碎事,也就任由她们两人折腾。
“哎哟,先生呀,可不能这么说话的……”
“怎么,连你也觉得我是被你们主仆辖住的?明天,你就结了钱滚蛋。”
范伯南真是气急了,他真是对许青太好了,让这个老下人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你要赶走吴妈,连我一起赶走吧。”
许晴忽然抬起头,好像一个勇士直面残酷的敌人一样坚贞不屈的护在了吴妈身前。她的这种维护,把吴妈感动的热泪盈眶。
其实,许青哪里是真的要走,她这是在威胁范伯南,潜台词不过就是,你这样就得了,不然一会儿我真走了,你又该求我了。
“呵,要一起走?好呀,明天早晨,你带着你那点东西,跟你的吴妈,一块儿滚蛋。”
许青呆了,这不对呀,范伯南,你的剧本是不是拿错了?难道这时候你不应该求着我让我留下被你照顾吗?
“我差点忘了,你现在攀上高枝了,当然迫不及待要离开。”
“我没有,”许青大声喊着:“你根本没有证据,不要乱说。反而,我有你和舞女酒女来往的证据!”
许青自以为找到了逆转剧情的罩门,她还是更希望以往那个可以让她予求予己的范伯南。
“哈哈!许青,我夸你聪明呢,还是该笑你天真呢!跟舞女酒女来往?这台北多少商人政要不需要应酬?怎么到你这里,应酬就成了见不得人的事?至于你,只要我们一天没有离婚,你跟那个男人再有点什么,就是通奸的证据!”
范伯南说这话的时候,听起来他是毫不在乎,其实,他的心中早就在滴血。看看吧,范伯南,你给自己找的纯洁无比的女人,你想要一生一世保护的弱小娇妻,她是怎样对待你的,明目张胆的偷情,事发还能这样矢口否认嚣张张狂,甚至要反咬一口。
她也配住在玻璃花房中当公主。
“小姐,不,太太,你跟先生解释清楚,他一定是误会了,他会相信你的。先生,您是最善心的,您听听太太跟您解释。”
见事情不在掌握中,老而精明的吴妈最先反应过来,真是能屈能伸。
许青也发觉,今日的范伯南,再也不同以往,不是她抹抹泪,用离家出走就能拿捏住的。于是,她的态度又变成了最初的怯懦,不过这时候的怯弱,是夹着柔情似水,很有一番风流妩媚的姿态。
“伯南,我真的只是自己出去的。”
这么说完,她还轻轻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头略低,眼睛向上望着范伯南的脸。
含羞带怯!
范伯南似乎又看到了当年那个求着自己帮她料理爷爷后事的许青……
很好,既然给了你机会让你离开,你选择留下,那么,就留下吧。

作茧自缚

晚归的许青还在那里惺惺作态解释着什么,可这些,落进范伯南眼中,不过是欲盖弥彰。
其实,许青就是在欲盖弥彰。
“你想留下?那就留下吧。”
范伯南忽然看够了许青那一张一合的嘴,往日里他是巴不得许青能够施舍给他一个眼神,能多施舍给他一句话,现在,却恶心得不得了。
这个女人,到底是高贵不可攀,还是下贱不自重,现在范伯南才真正看清了。
范伯南的话一出口,许青就暗暗出了一口气。还不就是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刚才那些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许青现在还是觉得,自己是站在高高的位置上,俯瞰着范伯南。
范伯南把许青与吴妈如释重负的表情都看在了眼中,不过他没再多言。
留下这两个人,可不是因为他范伯南再次拜倒在许青的石榴裙下,为她折服。不过是被许青那句没有证据提点到,可不,自己现在没有有力证据,只会让许青在他这里尽情享受够了,拍拍屁股走人扑进另一个花房中继续金尊玉贵着。
凭什么,让这个女人占尽便宜事!
哼,许青,怕你还不知道,想要玩弄男人,你可没这真本事。
范伯南就这样离开了,把许青和吴妈留在了客厅。他去的是书房,这在许青的意识中,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这么多年,范伯南经常都是宿在书房中,就是因为许青对于和范伯南的j□j表现得极为冷淡无甚兴趣。
过去范伯南是爱重她的,自然由着她,今日范伯南又去了书房,许青还觉得,这是表明,她在范伯南心中,地位不减。
“我的好吴妈,你知道吗,我今天太开心了,瞧,还捡到了紫贝壳。幸运的紫贝壳呵。”
待范伯南离开了客厅,许青立刻活泛起来,她又成了老吴妈最喜欢的那个顽皮可爱的小姑娘了。
老吴妈这时候还有些心有余悸,不由问道:“小姐哟,我看先生今天真的生气了……”
“他就是做做样子,你看现在不是没事了,吴妈,别提扫兴的人,我有好多话想告诉你!”
许青满不在乎地打断吴妈的话,还不屑地撇撇嘴。然后,又快速变成言笑晏晏的菱角花儿,拉着吴妈的手,要与这个房子中唯一的亲人,分享她的甜蜜,她的喜悦。
吴妈看着陶醉的开心的许青,只觉得这样容光焕发的小姐,才是许青应有的样子。于是,她也不多言了,心中也不由兴奋起来。
呵,许青,你是可以如此娇俏活泼的,范伯南知道吗?
果然是什么都不如偷来的感觉刺激哟!
只可惜,对于许青来说,这样的欢愉,也不过只剩这一夜而已。
第二天,许青起来的时候有些晚,也对,昨夜她回家的时候已是凌晨,加上范伯南的质询,后来又拉着吴妈分享她的甜蜜,差不多天蒙蒙亮她才睡去。
“吴妈,吴妈。”
许青在生活琐事上依赖的人是吴妈。
可不,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怎可以亲手料理这些个杂事。
今天有些奇怪,许青等了好一会儿,吴妈都没有出现,许青只好穿着睡衣踢踢踏踏一路走着去找吴妈。
此时的吴妈,正在客厅中和一个中年妇人对峙。许青出现的时候,就看到两位妇人大眼瞪小眼站着,没人说话。
“这是怎么了?”
还是许青先开的口。
“我的小姐哟,你再不来,我这把老骨头就要被人欺负死了。我留下就是为了照顾你的,可是现在,先生又找来一个人,说是伺候小姐,让我,让我可怎么办哟。”
看到自己从小带大的小姐出现,吴妈的底气又足起来,抢先把事情说出来,当然,用的是对她有利的说法。
“你是谁?我用不着你伺候,你可以走了。”
许青皱了皱眉头,自从范家原本的仆人都被她弄走之后,范伯南就再没有提家中添仆的事情。今天,是怎么回事?
莫非,是为了监视自己?这么一想,许青漂亮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极为不耐烦地要敢走眼前这个“非法入侵者。”
“太太,早!先生说有什么事,等他回家再处理。”
这位中年妇人姓孙,最大的优点,就是对主人忠心,这个主人,指的当然是付她薪水的人。
范伯南有钱又有人脉,找到这样一个女佣并不难。他不需要这个人处理家务有多利索,他的目的,就是要监视许青。
许青听了孙嫂的话,瞬间不高兴了,“先生说”?先生在这个家中也要听她的。她要打电话给范伯南,敢走这个女人。
刚拿起电话,许青就听到了孙嫂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太太,先生将书房的分机电话拿起了,客厅的电话现在无法拨出。先生说,您有什么事,安排我去做,如果您不愿意,就得等他回来。”
又是先生说!
许青不死心,拨了几次电话,果然无法拨出,她气极,将电话机狠狠放下,转身回卧室去了。
这一天晚上,范伯南回来的时候,许青就气冲冲找他理论,凭什么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范伯南解释得再清楚不过,这个家里大小事物都是他赚来的,他有权决定如何使用,至于孙嫂,如果许青不心虚,没什么脏事丑事,怕什么监视。
孙嫂住进了吴妈的房间,至于吴妈,范伯南倒是没有难为,他说吴妈可以跟着许青住在她卧室,要是不满意,只能住厨房。
许青眼泪簌簌落下,她指责范伯南铁石心肠,知道该怎么深深伤害她。
然而面对老吴妈那充满希冀的眼神时,许青最终也没开口,让吴妈住进她的卧房。
因为有了孙嫂的存在,许青再也不能如之前一样,在家中自由进出了,她觉得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有一双眼睛在监视着她。噢,她再也不是爷爷那无忧无虑的小菱角花了,也不是夏梦轩捧在手心中梦想似的紫贝壳。
她的生活,没有诗,没有梦,她觉得自己陷入无边的哀愁中,再也没有了快乐。
如果范伯南知道,他不过是断了家中的电话,多请来一个女佣,就能让许青生出了无生趣的念头,他一定要笑死的。如果这个女人自己行得端站得直,怕孙嫂做什么?孙嫂可不会也不敢干涉当家太太的私生活。
当然会觉得了无生趣,因为许青不能跟夏梦轩自由交往了,不能让夏梦轩登堂入室了。她觉得自己跟夏梦轩两个人是真心换真心,范伯南是棒打鸳鸯。
去你妈的棒打鸳鸯,范伯南若是能读出许青的心声,一定会甩给她这样一句话,最好,还能附赠一个耳刮子。
范太太,您真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您是有夫之妇,您是范伯南的太太。
请尊重一下婚外情,别替人家装逼!
许青每日里顾影自怜,终于在夏梦轩那本《遗失的年代》的一页里写下:
“恹恹闷,沉沉病,小楼深闭谁相询?冷多时,暖多时,可怜冷暖于今只自知!一身长寄愁难寄,独夜凄凉何限事?难留住,去谁收?问君如此天涯愁吗愁?”
谁相询?许青,你心中的那个人,现在可不想来询吗?只是,不知他能不能顺利把你拯救呢,他的爱人。

征兆

许青觉得自己每日里都是在苦海中沉沦,她的身,她的心,她的灵魂,全部都被禁锢,再也感受不到快乐,再也无权欢笑。
事实上,范伯南哪怕再厌恶这个女人,却也从没限制过她出门的权利,范伯南就是想知道,这个自认为高贵无比,纯洁无比的女人,到底能欺世盗名到哪一步?他根本不会禁锢她,因为许青现在,还离不开他的钱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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