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她伸出手，一巴掌拍掉了他那不规矩的手
“下人”她答。
“你宁愿做下人都不想做我的女人？”他的声音极富磁性，很好听。清澈如朝露一般的眸子里闪动着微光。可惜，他方才欺负过她，她就对他产生不了任何的好感。
“嗯，不错”段天旭笑着轻吟，“是跟着我，还是跟着柔儿……跟着我呢，活计会少些，跟着柔儿，柔儿可是很刁蛮的哦”
“柔儿”她不假思索地回答。
她才不知道柔儿是谁，总之是个女的就是了
她才不要侍奉他，看他那邪恶的样子，跟他身边，肯定少不了被他吃豆腐
“很好”段天旭轻笑，“稍后你去柔儿房间，她正巧还没有丫头使唤”
说完，段天旭转身，打开厢房的门，拂袖而去。
传说，柔儿是他的第三个女人。他虽未娶亲，却已经有了三个女人。只是这三个女人都没有名分，不是妻，也不是妾，关系却暧昧不明。
一个叫夏小可，据说是学校里暗恋他三年的同窗，倒追他，要死要活跟了他的，为了他，那女人和家里闹翻了。因为他不娶她，她还是要跟他。只是这一点，父母就差点被她气得内伤。
一个叫上官瑾，还是个女参谋长。
另一个就是陈柔儿了，据说陈柔儿是在他去江南的路上捡回来的。柔儿的具体身世，外面众说纷纭，有说是窑子里买回来的，也有说是段家故交、陈家落魄的小姐，父母临死前托付给段天旭的。
传说归传说，不是宅子里的人，自然是对段天旭的私生活雾里看花，不明就里，也只能万般揣测了。
事实怎么样，只有他们当事人最清楚。
有些事情，就连段府宅子里的下人们都不是很清楚，那些，也不是他们该问的事情，自然也没人去多那个嘴。
那些传说，沐云雁多少听过一点。
不过，方才听他说要她去伺候柔儿，说不定陈柔儿的身世为段家故交陈家小姐更为靠谱些，什么窑姐那样的说辞，大多是风流文人YY出来的。
既来之则安之，况且，她的卖身契已经被段天旭攥在手心，他军权在握，想要挖地三尺抓了她的家人来还债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不为爹爹和娘亲，为妹妹着想，她也不能任性一走了之。
这一次，和上一次不一样。
上一次，钟运贵是铁了心要她死，事实上他的手下也已经挖好了坑，只等着将她推下去，埋好土了事了。白子清恰巧路过，救她一命。既然钟运贵以为她死了，一死百了，就不会去找她爹娘的麻烦。
她不能让妹妹像她一样，沦落为婢，受人欺负
既然她已经沦落段府为婢，在他身边，伺候人家的小情人而已小菜一碟嘛
沐云雁一切都看开了，无所谓身份高低了，怎么不是活着。人不能只为自己，也要为自己单纯的妹妹想一想不是么。
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妹妹过得好不好？
沐云雁躺在床上，想起爹爹没抽大烟的时候，是很疼自己和妹妹的。只是好景不长，在她十四岁的时候，爹爹沾染上了大烟，把家败了个精光。
除了一声叹息，她还能做什么？她总不能挥起拳头去打自己的爹爹吧？
原本想着跟在白子清的身边，等时机成熟，去找一找自己的家人的。可惜，才几个月的光景，她就惹了白夫人不高兴，害得白子清匆匆娶了何小姐。
脑子有些乱，就连睡着了也不安宁，总是做些乱七八糟的梦。
梦里和一群看不清面目的人打打杀杀，最后被人追杀到树林深处，逼至悬崖边，不小心跌入万丈深渊……
那梦那样真实
恍若真的发生了一样，她惊叫一声，猛然坐起来，眼前漆黑一片，已是深夜了，这里，是段家府邸，她睡的是段家的厢房，她才知道方才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这样颠沛流离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也许是因为有心事，才会做这样的梦吧
为什么从前在白子清身边的时候，她从来不会这样惊慌？是因为段天旭今天对她那样，吓到她了吗？
她可是个习武之人，怎么可以这样胆小的？
他不过是个男人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继续躺下，额上有些微微的痛，她蹙眉，轻抚了一下额头，上面绑着纱布，是段家的小丫鬟为她上的药。她闭上双眸，昏昏沉沉地再次睡去。
第二天，就有人来敲沐云雁的门了
砰砰砰——
“沐丫头，醒了吗？”老妈子的声音。
第030章 冲突
第030章 冲突
“嗯，醒了”沐云雁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和垂在肩膀的乌发，走过来开门。
“刚睡醒吧”老妈子笑笑，“我们做下人的就应该比主子们醒得早一些，少爷昨日吩咐过，你以后伺候柔儿小姐，待会儿洗漱完毕，去柔儿房间伺候吧”
“柔儿小姐的房间在哪儿？”沐云雁轻问。
“你先换身衣服……”老妈子的眸光上下打量了一下沐云雁的衣着。
那身衣服，还是昨天钟运贵送她来的时候穿的，浅粉色的旗装，钟运贵原本是想送她来做段天旭的小情人的，她却拒绝了段天旭，不想做他的女人，她宁愿做他家里的使唤丫头。既然要做使唤丫头，穿这身锦罗玉缎就不太合适了。
“哦，有没有下人的衣服，拿一身我换下了就行了”沐云雁说。
“好，我待会去拿一身给你换下来，然后我带你去柔儿小姐房间”老妈子意味深长地一笑，接着凑过去，压低声音窃窃私语道，“沐姑娘，钟家老爷送你来段府，好像是要你做我们家少爷的女人，你为什么……”摆着好好的福不享，偏偏要做丫头呢？
“哦，做丫头挺好的，没有什么不好”沐云雁轻轻一笑道。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了。
如果做丫鬟可以保住自己的清白之身，那她宁愿做丫鬟。
虽然她的想法有些天真，大户人家的丫鬟，有些姿色的，被那些花心的公子哥儿给染指了的多了去了。但是这也比直接躺在他的床上，把自己当成一件礼物，一个物件，呈现在他的面前，任他玩弄强多了
既然他让她选，她当然要选不做他的女人
老妈子瞥见沐云雁稍显落寞的表情，眼眸一转，连忙岔开了话题：“哦，段府的人呢，都叫我周妈，你也这样叫好了，我现在就去给你拿衣服，你快去好生梳洗一下吧”
“哦，好的。”沐云雁望着周妈一溜烟疾步走远了，她转身，端了水盆，去井边打水去了。
方才见段家的丫鬟大部分都起了，水井大概就在后花园，跟在她们身后去就是了。
待她洗漱完毕，周妈也已经拿了一身浅绿色碎花的衣服过来，递给她，道：“换上吧换好之后呢，我带你去见柔儿小姐”
沐云雁点头，接过衣物，掩了门，换好了衣服出来。
周妈眼神望过去，满目的惊艳表情：“沐丫头生得好生俊俏啊，穿什么都这么好看。”
“周妈快别说笑了”沐云雁驳了周妈一句，这样的话她们两个听听还好，若是让其他人听去了，还不知道惹出什么事儿来呢
尤其是她们现在是去陈柔儿房间的路上，陈柔儿可是段天旭的女人，若是让她听见了，她还能对沐云雁好吗？
“周妈第一次见这么俊俏的小丫鬟呢”周妈倒是不忌讳地说下去，“看得出段少爷是喜欢你的，见你额上有伤，还亲自进来看。只是不知怎么却做了柔儿小姐的丫鬟呢”
说话间，陈柔儿的房间已经到了。
周妈敲了敲门，道：“柔儿小姐起了吗？丫鬟给您送来了，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吩咐她去做就好了”
“起了”屋内传来一声柔美的女声，甜甜糯糯的。
门应声打开了，沐云雁抬起头，望见对面站着的女人，一身鹅黄色旗装，细润的手腕上圈着一只上好的翠玉手镯。齐眉刘海自然地垂在额前，眼睛大大的，皮肤白白净净的，唇瓣间柔美的弧度，恰到好处地撅起，好一个娇滴滴的小姐啊
她，就是陈柔儿
“好，谢谢你周妈”陈柔儿似是刚起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倦怠。
“进去吧”周妈轻轻推了沐云雁一把。
沐云雁颌首，福了福身道：“小姐，我叫沐云雁，以后就跟在小姐身边了，小姐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云雁去做”
“嗯，天旭哥哥终于舍得分一个丫鬟给我了，哼”陈柔儿自言自语地道，似在撒娇，又似在抱怨。
沐云雁不好接话，只是站在一旁，听从陈柔儿的吩咐。
“去，给我打水进来，我还没洗脸呢”陈柔儿傲慢地往木椅上一坐，命令她道。
“好，云雁这就去打水过来”沐云雁走过去，端了水盆，刚要准备抬脚走出去，就听陈柔儿叫住了她。
“喂，你会梳头吗？”陈柔儿眨巴着眼睛问她，“就最近流行的”
“会一些简单的”沐云雁答道。
“好了，去吧有空多学几样，给我梳”陈柔儿说着抚了抚自己的发丝。
“嗯”沐云雁端着水盆去了后花园的井水边为陈柔儿打水去了。
稍后，水打来了，陈柔儿洗过了脸，漱过了口。
沐云雁开始为陈柔儿梳妆。
陈柔儿坐在梳妆镜前，望着镜中的沐云雁，轻启朱唇道：“你是少帅才买回来的吗？”
“嗯？”沐云雁手中的梳子停顿了一下，接着，她答道，“不是。我的卖身契原在钟运贵的手里，后钟运贵将我送予段天旭……”
只是才说到段天旭三个字，陈柔儿便“啪”地拍了一掌梳妆台，呵斥她道：“没规矩的东西，段天旭这三个字也是你叫的？别说他是段家的少爷，你应该恭恭敬敬地称他为少爷，他如今大小也是个少帅，方圆几百里的乡绅，哪个不敬他三分，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这等不知规矩，直呼他的名讳？”
陈柔儿这一掌没吓到沐云雁，可是自己的头一晃，发丝挂到了梳齿，头皮顿时吃痛起来。
“钟运贵那个老东西，怎么送了你这么一个没用的丫头进来，笨手笨脚的”陈柔儿捂着自己的头，腾地站起身，转过头来，狠狠剜了沐云雁一眼，她扬起巴掌，想要扇她一耳光的。
只是手扬起来，落下去，巴掌没有落在沐云雁的脸上，只停在了半空。沐云雁擒住了她的手腕，只是稍稍一攥，陈柔儿就有些吃不消了。
她蹙眉，咧嘴，花容失色：“臭丫头，放手”
“别说我在你面前直呼他名，就算我在他面前如此称呼，他也不会多说些什么。柔儿小姐犯不着如此动怒，竟然还要扬起巴掌教训我？”沐云雁冷哼一声，“我来伺候柔儿小姐是我应该做的，但是做你的出气筒却不是我的本分以后还请柔儿小姐自重些免得到时候大家都不好看”
第031章 她太造次了！
第031章 她太造次了！
“你——”陈柔儿指着沐云雁的鼻子半天说不出话来，她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接着她歇斯底里地嘶吼起来，完全没有了大小姐应有的修养和内敛。
“天旭哥，你是故意叫她来气我的是不是，我不干……”陈柔儿哭着推开房间的门，跑了出去，估计是纠缠段天旭去了。
沐云雁叹了口气，将手里的梳子一摔，摔在了古檀色的梳妆台上。
她本来就是个习武之人，这等伺候人的活计着实是做不来，原本她就秉性刚直，不善迂回。说话之前还要在肚子里拐十八个弯儿这样的事情，她干不来。
明明想要恭敬地说句段少帅的，可是想起他昨天对她动手动脚的那个样子，她就对他有了几分讨厌，脱口而出段天旭这三个字
这样的低级错误，明明可以避免的，却偏偏在伺候陈柔儿的第一天就犯了。
这可怎么办好？
本来挨了陈柔儿一耳光也就罢了，偏偏又不愿意吃那个气，伸手便攥住了她的手腕
陈柔儿哭着去找段天旭了，不知道段天旭要怎么处置她呢？
罢了罢了
就算倒霉也是自找的
谁让她总是出手比脑子快呢？
才一会儿的功夫，段天旭就被陈柔儿给拽来了。
“哐啷——”一声，门被陈柔儿给一脚踹开，她的头发都还没有梳好，长长的乌发如瀑布一般倾泻下来，披散在肩膀上。她的小手，紧紧攥着段天旭的大手，嘴巴撅着，好像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
段天旭一脸无奈的表情，跟在陈柔儿的身后，由着她的性子拽着自己的手来到她的房间门口。
门已经开了，他眼眸一抬，映入眼帘的是不卑不亢的沐云雁，毫无畏惧地站在门口，好像早已做好了受罚的准备。
“你看看她，你看看她，她是来给我做丫鬟的吗？她是故意来气我的吧？天旭哥——”陈柔儿说着左右摇晃着段天旭的胳膊，满是撒娇的味道。
“嗯，我听着呢”段天旭有些不耐烦的语气，却又不好发作，忍着她说下去。
“她是来做丫鬟伺候本小姐的吗？一个下人，怎么可以直呼您的名字？而且她方才为我梳头的时候还弄疼我了，我只是想要甩她一耳光给她个教训罢了你猜怎么着？她居然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她的力气好大啊，你看看嘛天旭哥，我的手腕都给她攥红了呢天旭哥，你今天不教训教训她给我出气，我就没完这事儿不能就这么过去了”
“你想要怎么教训她？”段天旭低下头，望着哭着撒娇的陈柔儿道。
“上家法”陈柔儿一字一顿地道。
“就这点小事情就上家法？”段天旭嗤之以鼻地轻笑道，“好了，柔儿，你没那么小气的吧？她刚来，况且她不是从小就做丫鬟的，很多事情都要慢慢学的，你教她不就行了吗？以后她就是你的人了，你好好教她，她能不听吗？”
“教她？”陈柔儿瞥了一眼沐云雁，接着抱住段天旭的胳膊道，“我敢教她吗？在我房里，是我说了算还是她说了算吖？哼，我不要她，给我换个”
“好好好，再给你换个”段天旭应道，“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我先走了，我那边还忙着呢”
“你还没罚她呢”陈柔儿跺脚道，“天旭哥哥若是不罚她，我就去爹娘的牌位前哭，哼，天旭哥哥不好好照顾我，我爹爹去世的时候是怎么托付你照顾我的？你是怎么答应的？不是说好了一辈子好好照顾我，现在，连个丫鬟都比我金贵了？我在这里算是没有一点地位了，我不活了，我去陪我的爹娘算了”
说着，陈柔儿就哭着朝佛堂跑去。
陈柔儿好像气性很大，毕竟，她从小娇生惯养的，爹娘突然去世，将她托付给段天旭照顾。她在陈家的时候，哪个丫鬟敢对她这样说话，主要是她竟然敢挡她那一巴掌太造次了
“柔儿，我什么时候说不罚她了？”段天旭道。
陈柔儿听段天旭松口了，忙转过头，停住了脚步，她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