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修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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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修于好-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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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纯至正的剑意。看似能炙伤人,入手却是一点清凉,声势浩大,竟是只伤魔修,并不损天地万物……”说到这。说话的长老便已有所悟。
“浮苏师妹说过一句话,从前有些不懂,现在我好像有点明白了。似是称赞某位前辈,言其‘出则称霸天下,入则静卧花开’。”宗正可不知道,浮苏这话也是山寨来的,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甚至,浮苏很有可能忘了自己曾说过这句话。
此时,漫天光雨仍未散,华光之中,浮苏一剑既收,光雨皆散,彤云尽收。刹那间的收与放令人心悸,整个乘云宗上下已是一片寂静无声,剑修的强大,若然皆能如斯,当真能令人心怀激荡,彻夜难眠。
宗正看着浮苏,没话可说,许长老和一众长老看着浮苏,也没吱声,至于诸峰峰主,默默地不作声,愈发庆幸事先提醒过弟子,莫把天衍峰逼得太过,伤了同门和气。
远处,抱着小鹿的苍诘安心离去,自不会承认方才浮苏若没有他暗中帮忙,场面再惊人,却也不可能一剑就将魔修逼退。逆世那里,苍诘提过,倒没说浮苏的事,只是说这小姑娘曾闯进过鹤鸣渊,道宗既然已死,看在他与浮苏有几分情面的份上,不要为难她。
逆世跟道宗一点恩怨情仇都没有,苍诘都这么说了,逆世当然很愿意卖苍诘面子。这是一场买通了对手,假打假闹的约战,目的只在镇住一众当年与道宗有仇怨难消,如今又蠢蠢欲动的魔修。可这事除了苍诘逆世和当事的魔修,连浮苏都不知道,她倒没以为自己很强大,而是认为那魔修太废柴,这么一大把年纪,居然被她一剑就逼退了,比她还不成器呢。
当然,浮苏从今天这一场来说,还是对自己有了信心,如今才真正达成了自己一直所盼望达到的境界——以我手中剑,破千难万剑。
还不等浮苏为自己有了这份实力而开心,她就被一干长辈瞪着,既像是被当成大熊猫围观,又像一个现代人忽然来到侏罗纪,好死不死掉进了食肉恐龙窝里:“嘿,太上祖师好,大师伯好,师叔好,宗正师兄也晚上好。今天月色真不错,大家都出来赏月么,请继续赏月吧,我回庐山安歇去了。”
说话间就要溜,一干长辈哪里容得她就这么溜没,许长老伸手一指把她给定住:“跑哪儿去呀,你还想跑哪儿去呀,给老祖老实交待,你这是道宗传承嘛?”
浮苏赶紧点头:“是啊,师傅说这事比较麻烦,道宗朋友虽多,但仇人也多,让我没能耐时不往外露,所以才一直没说的。”
话外音:反正我师傅死了,你们要拉得下脸,将来跟我师傅托身的那小孩计较去,别跟我计较,我也只是遵从师命而已。
一干长辈再瞪,这下连宗正都要瞪她:“浮苏师妹,你这样不厚道。”
嘁,先逃开这茬再说,管厚道不厚道,反正上元真人从来就教弟子要圆滑。只要不过心里的底限,那就不要要死硬派,不要犯蠢,留住小命比什么都重要。
“第四重剑意?”
“是,第四重剑意为五法,名、相、智、妄、真,弟子便是相。这相便是安世莲。”浮苏见逃不开,倒也干脆,无非就是问问剑意,他们也不能把她拆开吃喽,她还有亲爹在庐山待着呢,就不信他们敢把自己架上十字架去做烧烤。
“唔……”一时间众人都沉默,浮苏便也不言不语。
大家也都和宗正他们一干师兄弟师姐妹那样想。以为是玄门十六都秦止所传。那便是人家的家传修法,乘云宗还是要脸的,所以这事不能这么办。
结论:还肯要脸的人都不至于太黑心肝,还肯要脸的门派也不至于做得太难看。所以,结朋结友投门派,还是找要脸要体面的更稍微靠得住那么一点。
不能做得太难看,也不代表一干长老一众峰主就不能想办法曲线救“国”。眼下还是放了浮苏回庐山,人家那厉害得不知境界的亲爹在,好歹要顾忌顾忌。但是,浮苏一走,一干长老和峰主就坐在那里开小会,商量对策。怎么说都是已经到了碗里的肥肉。不让吃只让闻。那太挠心挠肝了,所以一定要吃到,哪怕就是舔口油水呢,恶心是恶心了点,但是实惠!
如此。过得几日,便有天玄宗宗主和数位长老上门来,打着两宗“高端访问”的旗号。乘云宗宗主不经意提起玄门十六都秦业,天玄宗宗主和长老“大撼”,立刻便拜到庐山山下,客客气气地求见。
苍诘怒火中烧,但片刻之后又摆摆手,平静地道:“罢了,当年我终是欠了师恩,如今便还师门,纵使只是师门晚辈,也是一样。”
苍诘自然知道这些人是冲那浮苏的剑意来的,也自然清楚,外边所有人都已把剑意归在他身上。虽说有道宗传承,但没有人指点,谁又能达到如厮境界,所以浮苏反倒很清闲,烦恼的是苍诘呐。
天玄宗的宗主姓谢,单名一个琅,号琅琊真人,同琅琊真人一道来的人也不多,只叶长老和祝长老二人,余下的便是作是晩辈伺候在侧的柳歌和元封。
谢琅一见到秦业,双方便又是结手印,本来谢琅还有疑问,但那朵若琉璃为花瓣,暗动流光的蓼花实在无法作假。谢琅手印一结,指尖有流云缠绕,却没有开口,这是最后一重试探,看这秦业可识得手中所结之印。
苍诘见状,轻瞥一眼道:“原来是云天都的后生。”
这下再无怀疑,只是谢琅仍有不解:“前辈,您为何还……”
“我自有缘法,莫多问。到如今,玄门余下的也不只我一个,这事你心里有数既可。若非我有一女儿实在割舍不得,我也不应出世。”苍诘是真。秦业,自然不担心露出什么马脚来,是以形容之间,对谢琅的怀疑既不皱眉,也不多作解释。
这是长辈,谢琅也不再多问,秦业的名声很响,天玄宗也留有秦业的画相,仔细一对比自然不会再多作纠缠。不过,既然是自家长辈,那就好说话了,开门见山直来直去,玄门的人从来就不爱说话弯来绕去。
见谢琅直来直去,苍诘也舒心了些,好歹还留有几分玄门风骨,没把心思尽用在折腾上:“我会在庐山待一段时日,你是一门之主,他们是镇派长老,自去各归其位,让他们二人留下既可。”
苍诘指的是柳歌和元封,是与浮苏相识,留下也方便。
于是柳歌和元封便留了下来,只是柳歌不免一通感慨:“怪不得我看着你就亲近,原来咱们就该是一家人,你当年怎么就没投到天玄宗门下呢。”
浮苏默默:总有一天你们会知道秦业就是苍洁,苍洁知道吧,就是那冥祖苍洁对,不用怀疑就是他!我有魔爹我骄傲,就不知道天玄宗会不会骄傲有个冥祖前辈了。

第一一五章 真有不怕死的

乘云宗派人去通知的天玄宗,天玄宗承乘云宗一分情,苍诘也不是小气的,更关键的是——沉渊真的很好看啊!
苍诘从来就喜欢漂亮的人,沉渊的好看,从来就是那种亿万人之中,随便看一眼都能挑出来的。苍诘也是个会来事的,既然以秦止的身份入乘云宗暂居,那就要给主人家些脸面,便把沉渊叫来一道指点。
自然,沉渊除了好看,资质在乘云宗上下也数一数二。白衣的沉渊与同样白衣的白逊雪坐在一块,苍诘看得直点头,反倒是把柳歌和元封给时不时忽略开去。对苍诘来说,人活于世就该多看好看的人,悦目,同样的,也应与心爱之人永远相守,悦心。
柳歌和元封是晚得不能再晚的晚辈,几日下来便摸清了这位老祖宗的爱好,在这位面前,长得好看天生就占三分便宜。柳歌和元封比沉渊和白逊雪哪比的,倒也不计较,苍诘一样用心教,并没有在指点修炼上格外对待,只是平日要多看几眼沉渊和白逊雪罢了。
小鹿倒是对长相什么的不甚在意,却美死了浮苏,天天对着这么两位,连心情都好得带加号,按胖包子的话来说:“两位师兄的卖相可与香喷喷的油酥鸡腿媲美啊!”
“沉渊师兄,你瞪我作什么?”浮苏浑不觉得是因为自己欣赏美色的眼光太炙热,才引得沉渊双目如含冰雪地砸向她。
“擦擦口水。”白逊雪无奈地看浮苏一眼,替沉渊把话说出来,也是为自己说的,浮苏不是只看一个,是两个人轮着看。就算是只“蛇儿”,也受不了浮苏这样不遮挡的眼神。
你说你要是真想做点什么那倒也能理解,可祖宗。您就光想看看,别拿这么灼人的眼神。白逊雪心说:我倒不至于误会了您,可万一这位要误会了您,你到时候可怎么办。
沉渊砸了个冰团子到浮苏脑门上:“少胡闹。”
沉渊对浮苏,如今也熟悉了,再说有那么一爹,有这么个女儿也就好理解了。都爱这么看人。沉渊倒真没误会。他可是能想得起来的,当初浮苏见他第一眼,就喃喃着“太美了”,然后就干脆利落地晕过去。为这事他被大师兄和师傅笑到如今。
“噢。”浮苏乖乖闭上眼睛,不再贪图美色,好看是好看,修炼也还是要的,美人再好也不能当饭吃是吧。
小鹿捧小脸,她觉得既然师姐这么喜欢这两位师兄,她也一定会喜欢的,于是小鹿开启了狗腿模式。折腾得苍诘在旁边快要憋不住想提剑上来砍人,好在淳一知道苍诘有多在乎这“小师娘”。赶紧把小鹿哄走。
自从在剑阁与魔修约战过后。上门找浮苏了结恩怨的人就少了,敌人已来,朋友自然要跟着来。浮苏结结实实的认识了几位道门不世出的强横之人,甚至佛门中也有几位找上门来。
“师姐,有你的帖子。”陌尘捧着帖子过来递给浮苏。
浮苏以为又是道宗的朋友来相见。却不料今日竟是约战的帖子:“诶,又要掐架,是位隐世散修,说要替道宗好好掌掌眼,看看我这传承人合不合格呢。”
这位的措辞一点也不雅训,直来直去,就两句大白话,点明时间、地点、原由,然后便是“恭候大驾”四个字。浮苏现如今接到这样的帖子也不怵了,看了看时间:“日入之末松林潭。”
日入指5-7点,末就是指七点,松林潭离乘云宗约三百余里,浮苏想想把帖子一扔,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现在也没什么好准备的,明天带上苍诘就什么都足够了,浮苏坦然,打得过就打,打不过找老爹。
那散修姓周,浮苏一问,从沉渊那里得知,那位三五千年前,在沧海风头很盛,渡劫期是肯定的,剑修是肯定的。道宗得罪的,多半都是剑修,余下的多半是魔修,丹修器修符修之类的,道宗一般不爱去得罪人家。
次日去松林潭,苍诘见浮苏不定心,便还是陪着一道去了。
沉渊见状,跟上。
白逊雪一琢磨,也跟上。
元封、柳歌见一块受老祖宗指点的都去了,排好队跟上。
四个小的被拘着不许去看热闹,宗正如今是峰主,到底持重些,便把四个小的接去照看——宗正不是不想跟上,初掌天衍峰,事多且杂,连修炼都不很得工夫。另外,四个小的都蛮合眼,他觉得苍诘不是太会教小孩子,每得着空闲宗正都会指点一下,对此苍诘也很欢迎。
松林潭顾名思义,松树密密而生,他们一大拨人到时,那周真人已至,摆开茶桌浮于松树树冠之上,见有人来,招呼众人一道坐下饮茶。这场面,倒不似是来约战的,反倒像是一副“月下访友图”。
待到茶喝好,周真人把茶桌一收,众人会意便各自散开,只留下浮苏在原地待着。浮苏其实没明白过来,这周真人摆这场面就是告诉一道跟来的宗门长辈,他不打算来以生死见真章。只是到底想找个途径一报心中旧怨,也好去了这道魔障,毕竟道宗都死了,也就只能找晚辈欺负欺负出口气。
这本来就是没脸面欺负小辈的事,周真人哪好意思要生要死,年纪越大的人越要脸。
“当初折于道宗剑下,到底意难平,今日与你个小辈约战,本不光彩,老夫便让你三剑罢。”周真人只是来破心中魔障的,并不想把个小姑娘怎么样,所以人家很有气度。
浮苏:你确定?
远处的众人:……
再联想一下上回浮苏一剑就把魔修给逼退了,就算那魔修有点水有点废柴,可到底也不是垃圾货色:“周真人好气量啊!”
话外音:真有不怕死的。
白逊雪:这世上什么都不多,就是傻子特别多。
许长老默默然望天:李毛毛,老子信你了,不过老子才不是猪一样的对手。
“您是长辈,尊长爱幼。您看我也不是幼,要不就让一剑。”浮苏没想着一剑就把人搞定,她是想人家客客气气来,还表现得这么有风度。所以她预备人家怎么来,她怎么去。
“不必,你出剑。”
浮苏看一眼周真人,召唤出柄普通的剑来。如今她已解开那心灵契约。不是她不想要流光,而是有时候真的不用流光出场。浮苏今日见人客气来,她就想着用沧海剑意既可,更重要的是。周真人好像没打算把她怎么着,似乎只想过过招找回当年在道宗那里丢掉的场子。
“不知道对手实力怎么样,就先想着放水,你够可以的啊,都开始轻视对手了。”流光哼哼道。
“到底人家一把年纪,不定哪天就入土了,就当替老人家了却最后的心愿吧。假假地打一场,他领情便好,不领情咱们再换也来得及。”浮苏其实是不想浪费灵力。在她身体里扎根的小黄豆还需要巨多巨多灵力来蕴养。她不敢浪费一点一滴。
周真人见浮苏没祭出赤霄,眼角有了笑意,小姑娘知趣,要得,比李毛毛那个贱人要懂事。
但浮苏剑尖微抬。空气中顿时生起一股风高浪急之感,很快又平静,但更快地又逼来,让人觉得很压抑,连松间月下应有的清凉舒适都完全褪去,连风也似乎凝滞起来。浮苏剑意自剑尖荡出,便察觉到有些不对,她已许久不曾用沧海剑意,却不料这沧海剑意竟也与从前不同。
似乎空气中正平静地酝酿着什么,这些正在酝酿的,只需要她一念起,就可山呼海啸般向着她对面的对手而去,而且一去便会将那对手彻底吞没。浮苏心下虽有些微惊,剑意却依然不曾有丝毫停滞。
许长老和苍诘等人走得远,倒不像周真人那样首当其中,感觉自是更加鲜明浓烈:“是脱胎于水之剑意。”
“是。”
浮苏说罢,一剑荡出,顿时间,如狂风怒卷着高浪的大海,明月似悬于海浪高处,至最后连明白也被盖过,只余一重一重巨浪无休无止地砸过来,真正有山摇地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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