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修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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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修于好-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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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何人,说。”景唤眼神冰冷,似乎一旦浮苏不好好答,他就预备一掌劈下,结果了这小妖精。
浮苏:……
“我是浮苏啊,冥祖苍诘的女儿,玄冥魔女喽。”
“为何认识我……我的上世。”景唤很不喜欢这种被耍弄的感觉,似乎她什么也知道,但偏偏什么也不说,甚至,她似乎在不久前还曾见过他的上世一般。
“我……做梦梦见过。”那样的美好,必然只应存在于梦境之中,浮苏惆怅一笑,感觉胸口有点闷。
“魔女,果然是满嘴胡言乱语,既如此,便领死吧。”手一抬,景唤便以穿好衣袍,然后伫立一边,似乎是等浮苏穿好衣裳站起来好,就要让她赶赴黄泉。
啊喂,我不过吃完不认账不负责,你这是吃完就翻脸砍人好不好,太不讲道理了。
“你几时见禅宗大能跟人道理的?”流光欢快补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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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想起一句话,端起碗吃饭,放下筷子骂娘~

第八十九章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眼见逃不掉,浮苏衣裳也不穿,就这么捧着薄薄衣裳半遮半露地坐在云海上,反正谁没见过谁呀,她就不信就这么着光头能下得去手。至于节操这样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还是任它束之高阁去积灰吧。她现在谁也揍不过,更打不过景唤,如果能让她顺利逃开去,她还敢再没节操没下限一点。
她这无赖的样,着实让景唤没法儿可想,确实可以一杖拍去,但一杖拍死完全不打算抵抗的女子,哪怕是个魔修,也不符合景唤的审美观,更何况这女子还衣裳半褪,昨夜更曾与自己一夜欢娱。顿时间,景唤都有了种欲狼狈而逃的冲动,这魔女实在太无耻!
“恭喜你,浮苏,你抓住了与光头相处的要诀,那就是死不要脸,死不认账。有句话说得好,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流光绝对是在称赞。
浮苏心中“嘿嘿”一笑,却不敢表露在脸上,她现在的心态就是“吃也吃了,睡也睡了,我就这么着,你要揍死我尽管放马过来,揍不死我下回咱该怎么还怎么”。
景唤神色几经变化,最后甩了她几个冰冷的眼刀子拂袖而去,这回进步了,连“魔女,下回如何”都不再说,哼都不哼一声便转身走人。景唤终于意识到,魔修这般堕落的生物是不可与之为伍的,就该见一个杀一个,看,他不过偶尔落下一个没下去手,于是便从此不知道怎么下手了。
见鬼!
见景唤顶着个光头远去,浮苏终于长出一口气。穿好衣裳赶紧回去。她一回家。苍诘就挑着眉头望她:“一夜未归。如何解释。”
“人生已经如此艰难,老爹,你就不要拆穿我了!”浮苏说完掩面退场,她必需去赶紧入定调息,小光头似乎真的很补啊。经脉丹田之中充盈的灵气使得她知道,昨夜不仅吃着了肉,身体还进了补。
室中浮苏盘腿坐在蒲团上,先是咂巴咂巴嘴。然后才意满心足地瞌眼入定。经脉之中,原本已见稀薄的灵气又复充盈,化神期圆满经脉之中本应是生生不息的灵气,可自行运转,汲天地之菁华补充自身。但浮苏自从有了那粒小黄豆后,就开始倒退,不但无法自行运转,而且灵力就如同水变成了浆糊,流动得极慢,活像血栓。
苍诘见内室中情况不大对。便闭目感应片刻,然后便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叹气:“那光头。果是天下女修共垂涎的双修上师,光头,你若敢对我女儿不好,老夫定斩你于剑下!”
想想自家闺女也不吃亏,吃也就吃了吧。伸手从乾坤戒中取出几盏灵灯来,灯芯草结阵,可聚灵入神,浮苏境界倒退得太厉害,若不趁这机会稳固一下,谁知道下回什么时候能逮着光头。
待到浮苏从入定中睁开眼睛时,已是数日后,才想坐起来,便听门“吱呀”一声打开,胖胖的小包子林壑探个脑袋进来,油乎乎的手上还抓着一根鸡翅,星亮星亮的小眼睛扫向浮苏:“师姐,再不来,肉就没有了喔。淳一师兄带来的醉仙楼密制烧烤,好多好多肉呀。”
“吃货,淳一每回答应什么都能做到,你答应留给我的吃的,就连渣子都没见过一回。小心再吃下去,将来会长成个大胖子,再也瘦不下来。”接过胖乎乎的小手递过来的鸡翅,浮苏也不讲究,小胖子总能让人分外不忍心拒绝他,哪怕这手八成脏得够可以。
胖包子还不乐意,原本的十六个褶子瞬间皱成一百六十个:“师姐,最后一根鸡翅了……”
“行了,回头请你上醉仙楼,管饱。”捏一把胖包子肉乎乎的脸蛋,雪嫩雪嫩的小包子捏起来手感真真是好极了。
“对了,师姐,淳一师兄家里出事了,师傅说他不方便去,让你去一趟呢。”胖包子见没鸡腿啃,就舔起油乎乎的小胖手来,偏他舔得还一点也不恶心,只让人觉得那手上发亮琥珀色的油滴分外可口美味——这是个上厕所拉屎,你都不会觉得他粗俗的孩子啊!
胖包子说淳一家中出了事,浮苏便拾掇了一下自个儿,总是要上门去,不能太失礼,主要是不能掉淳一的脸面。收拾妥当,浮苏便自顾自去王家,苍诘说他不方便,那就想必是王家的女眷有什么事。在这些俗世大家中,女子还是不方便外男随便见的。
递了拜帖上门,接应浮苏的是王淳一的母亲王杨氏,王杨氏生就一张如明珠般圆融的脸,时刻含笑,温柔清婉:“秦姑娘这边请,是家中老太太有些不适,倒劳烦了您走这一趟。”
“有话说师徒如父子,这么算来淳一便也是我弟弟,既如此又何必见。不知老太太有何不适,因何而起,可曾请过大夫?”因苍诘在漳洲城里,除却有文名来,还颇懂袪邪破魔、演卦测字之事,所以相熟的人家中,谁有个麻烦事,都爱找苍诘问问。
“已请过大夫,连远在京城的几位名医也设法请了来,皆是束手无策,还是淳一说秦老师学通天人,这才求上门去。只是秦老师颇为讲究章法,因是外男不肯轻易入后园,秦老师说您也涉猎颇深,得您上门家中上下都甚是感激。”王杨氏领着浮苏绕过几重垂花门进了后园。
秦家的后园倒不见得多奢华,只处处花木扶疏,自有一派雍容之气。王老太太住在开满芍药花的园子里,一进园子浮苏便发现些不对劲:“花都成精了,不过草木化精,也可登仙,不应该是芍药花的错。”
花丛种一株开赤红花朵的芍药听她小声嘀咕不由瑟瑟,至最后见她没怪到自己头上,才安下心来。这时,却又听得她问“小花儿,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么”。芍药花想了想,那老太太待它们这些花儿草儿颇为不错,便抖抖枝叶轻声道:“有妖物,但你打不过,要请人来才行。你家中就住着个厉害的,把他请来才可以。”
“妖君还是妖圣、妖尊?”
“是个被豢养的妖物,豢养妖物的那人很厉害,我见过一次,似乎是个渡劫期的正道修士。”芍药花小声说完就不再多言。
浮苏入内察看了一下,老太太果然是被妖物所害,但那妖物的目的却并不是老太太。老太太不过是身体弱,才比正主还要更易受影响,应该是冲住在老太太这里的人来的:“老太太,您这儿可是住了几个小辈?”
妖物最爱进食未成年男童女童的魂魄,且只食干净的魂魄最易增长妖物修为,所以浮苏才确定是住了小辈。
王老太太想想点头,问道:“可要将那几个孩子暂时送到别的院子里去养着,我这毛病可会传给他们?”
“不碍事,只是需将那几个孩子叫来瞧一瞧。”浮苏说完,就见王老太太冲王杨氏点点头,王杨氏便领命而去,不多时便有五个孩子被找来。大约都是十岁上下,应该是养在老太太身边给老太太逗乐的,浮苏瞧了瞧,这几个孩子身上都有很浅的妖物气息,看来这妖物胃口不小:“老太太,这事不难,您今天就让淳一过来,淳一这孩子合格好,有斗星相照,淳一在这住一段时间,一切就会好起来。您这是……冲了太岁,淳一可以替您把它挡在外边,这样就冲不着您了。”
太岁是凡世的说法,浮苏纯粹瞎说,而且王淳一在这住也不作数,必需淳一带着法器在那五个孩子周围,然后她和苍诘循着气息去追那幕后操控之人,把那正道修士拿下,这事才能算完。
不过,让苍诘去追杀一个正道修士,这事会不会让苍诘名声变得更加不堪啊!
苍诘显然对名声这种东西完全不看在眼里,跟正道作对,绝对是魔修的第一责任:“这事我去既可,你们都在家中待着,乐游和槐光暗中守着淳一,莫让他出事。”
“是,老祖宗。”
“淳一,你捧着这玉符,那几个孩子既然都住在一个院子里,你也应该会安排在那,只要离得不太远,为师都能感应得到。你也莫怕,有乐游和槐光在一旁保护你,记住,遇到妖物,最不能害怕,你一害怕它就有空子可钻,一旦他钻进你的心神里,那么你这一辈子都将无法真正问鼎天道,可明白了?”苍诘忽地肃然而问。
淳一小表情同样肃然地点头:“是,师傅,弟子明白,弟子什么都不会害怕的……因为有师傅呀!”
几个小的对强大如苍诘这样的存在,充满种种信任与钦佩,对浮苏则是信任有,钦佩就完全不存在了。当然,也是有苍诘作为参照物,浮苏比苍诘,哪里够看呐。
安好淳一的心后,未入夜时苍诘便先让槐光和乐游先乔装入王家,然后便隐藏了气息在王家不远处的半空中等着那妖物来。只是那妖物出现时,苍诘却第一时间怔住了,那妖物……
那妖物的气息是如此熟悉,熟悉得需要追溯到上古之时,那近十万年之前的岁月……

第九十章 世间曾有一人,与我相知过命

月光之下,松柏荫荫,王家家中虽不曾种松柏,但王家附近却有一处生长极为茂盛的松柏深林。苍诘便置身于那松柏之上,一妖物奇形怪状地慢慢浮游而过,正是浮游而非穿行。苍诘再三确定,那妖物本身并不熟,而是豢养这妖物之人,他异常熟悉,熟悉到十万年之前的恩恩怨怨都似又清晰可见起来。
彼时,他是秦止,天资出色,沧海界一时无两,他曾骄傲不可一世,但他也曾与人交心,彼此以性命相托。不管心志如何坚定,当有一天,你以为你可托付性命,知你懂你与你交心之人,早已背叛你,且在那人内心中,与那些“凡夫俗子”是一样看待你的。
“占天之宠,桀骜于世,秦止,你这样的人,就不该生于世上。”
若寻常之人说这么一句话,谁理会他,可若是你以为可以交心之人,可托付性命之人说这样一句话。那么所谓受伤,所谓背叛,更多的是来自于对自身的厌憎。
“世间曾有一人,与我相知过命,而后是背叛是诋毁,于是我憎恶自己比憎恶他更甚。”苍诘低声说着这句话,这是当年他入玄冥之时,对逆世说的话,当时逆世说“来我玄冥,我不负你”。逆世以玄冥作咒,以性命言咒,那时苍诘觉得连个魔修都来得更可靠,于是便由道入魔,在魔修的路上一去不回头。
“沈堪,又见面了。”苍诘抿嘴一笑,神色间一片淡然。若十万年过去。还有什么放不下的,那就真的太愚蠢。如今有妻正长成,有女在身边逗趣,还有弟子在跟前稚言脆语,他的生涯已无需靠贱踏曾背叛诋毁之人来得到圆满,所以他很平静。
妖物进入王家后,不消片刻便仿佛被利器所伤一般。尖叫一声向外逃蹿。苍诘凝神一观,打下一枚印记,然后只待那妖物回到沈堪身边,他便可以追查到沈堪如今所在的方位。
约是一盏茶工夫,那妖物便已停下。西南角。不过是眨眼间苍诘便到那,竟是一处破败的道观,如今沧海界的天下,要找这样破败的道观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没想到这漳洲城外,还有这么一处所在。
苍诘在道观外停下。远远望去,道观外的牌匾虽积年为风雨侵蚀,但上边的字际依稀可见。是三个朱漆大字——天尊观。这沈堪果然已不怕招来雷劈,天尊那般目下无尘之辈,他竟敢躲藏于此。苍诘不急着进去,而是在外布阵。虽则他已不必践踏复仇,但遇到“故人”总该好好“谈谈”,在谈好之前,不能把人给吓走嘛。
阵布好时,有轻微的灵力波动,天尊观中的沈堪同时察觉到,但察觉到的时候。他已经走不脱了:“什么人。”
苍诘在进入天尊观时,已换了一张脸,这张脸是沈堪熟悉的面目。苍诘走入观中,不言不语只望像沈堪,沈堪在烛火之中,许久才如失魂一般,飘飘悠悠地吐出两个字来:“秦业。”
“是我。”苍诘走到沈堪面前,沈堪已不是他记忆中那个风采姿容与他不相上下的剑修了,苍诘交朋友,一样爱交漂亮的,长得不好有碍观瞻,容易让他心情不好:“何至如此?”
听着像是不计前嫌的关怀,但苍诘这人,向来如此,就算要掐死你,那之前也得好生温暖问候几句,要不然怎么能听到你倒你凄凉的苦水呢。那沈堪还是中了招,也是,如今的沈堪最缺的是什么,不就是雪中送炭的人:“蔼山师伯与师傅到门主处公论,虽则得以留在门中,但蔼山师伯待你亲如子,如何肯放过我。秦业,你去了何处,为何十六都的人处处找你,连人影都不曾见着。”
苍诘从无所谓外界的眼光,不过,他不能看着他师傅因他入玄冥而受牵连,因此不换脸怎么行:“有一个颇为有趣的地方。”
“呵,你也没得问鼎天道,飞升上界,看来你这些年也不怎么好过。”际遇凄凉的人似乎很愿意遇到另一个际遇也凄凉的,这样似乎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凄凉窘迫。
这种快|感,苍诘怎么会容忍有人从他身上找补到:“那就要让你失望了,非不能是不想,我在等待一个人转世,若有她世间何处不如上界,若无她纵使登天之顶也无甚趣味。”
“莺露师妹?恐怖要让你失望了,她已魂飞魄散。”其实沈堪和秦业脾气上多少有些相似之处,否则当年不会成为挚交好友。
“不,她叫乐声,至于莺露,不是死在你剑下么。当年你正是为她才诋毁于我,到得头来,你竟斩她于剑下,是求而不得么?”苍诘含笑看着沈堪,见沈堪一时无言语相回,他便笑意更甚:“养妖食孩童精魄,沈堪,你已失天道,诋毁背叛于人在先,斩心之所属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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