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有女初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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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有女初为官-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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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词儿带她出去多少会吃上一点东西,你要是再不醒来,我担心她会比你更早一天倒下。”他笑了笑,似乎在嘲笑自己的人忧天。明明那个人是喜欢毕言飞的,此刻却是他在担心不已,愁肠百结。而无论他说什么,毕言飞也不会起身来他指一条明路,他也是如柳以沫一样,知道他不会听到所以尽情倾诉自己的苦闷而已。
云碧起身,走到窗边上,望向外面的寥的景色:“也许你醒来的日子,就会是我放心离开的日子。”
“是吗……”有些虚弱的声音,从身起。
那么熟悉的声音碧简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幻听么?惊之中。身子都忍不住在轻轻地抖觉一丝凉意从后背爬起来。心底又苦又涩有点奇异地暖意涌过。云碧猛地直起脊梁。转过身子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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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了吗?”柳以沫没穿官服是换了寻常衣裳。牵着陈词地手两个人走在大街上。夕阳地余晖洒落着两个人地影子。长长地拖在身后。
“饱了。”陈词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望向柳以沫。问道。“柳姐姐你呢?我好像没有看到你吃多少。”
“我吃地不少啦。”柳以沫很不雅观地摸了摸肚子。虽然地确并没有吃很多。但是相比较这几天以来如蚂蚁一样地食量。今天已经算是超出记录了。
陈词乌溜溜地黑眼睛看向柳以沫。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似地。却又停住。
柳以沫眼角的余光扫到了他欲说还休的样子,问道:“词儿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陈词想到某人的训诫,顿时摇了摇头,柳以沫嘴角带笑,扫他一眼,说:“撒谎。”
陈词心虚地低下头,两个人默默无语地走了一会儿,路上的人认得柳以沫,纷纷地向她打招呼,柳以沫一一挥手致意。两个人走出了热闹的街道,柳以沫始终没有再问陈词,反倒是陈词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柳姐姐,毕叔叔啥时候能醒来啊?”
柳以沫的心头一紧,却笑着说:“大夫们说……随时都会醒来。”是啊,随时都会醒,一天也好,一个月也好,一年也好,甚至一百年,一百年里的每一段时间,都是“随时”。
这个词给人无限的希望,可又是最可怕的谎言。
陈词思考了一会儿,又问:“柳姐姐,云叔叔说,等毕叔叔醒来,我们就离开。”
柳以沫猛地停住脚步,问道:“你说什么?”
陈词望向她,说道:“云叔叔说,……柳姐姐,你很讨厌云叔叔吗?”
柳以沫怔住,站在原地,心又乱了。的确,她跟云碧的第一次见面起,就不是什么好缘分的开始,两个人除了吵吵,就是互相攻击,最狠的时候还会互相开展人身攻击,可是不知不觉,一路走来,那个先前叫做飘飘的死人妖变身成云碧公子,却仍旧陪在她的身边。
虽然心底的恶感还在,可是柳以沫无法否认的是,自己对于云碧,已经不是先前那么排斥了,她现在对他的呵斥,只是因为她还抹不下面子,亦或是一种对待“飘飘”时候一定要恶劣起来的习惯。
毕言飞昏迷之后,好像天都塌了,前所未有的虚弱跟无从依靠的感觉包围了她,而云碧,却是给她最大抚慰的一个人,无论是夜晚时候那一个温暖的拥抱,还是在柳以沫失控呕吐时候的一方手帕,都是那么贴心。
然而……这又如何?
他的那手帕,现在还揣在柳以沫的怀中,而柳以沫觉得那手帕好像是被烧红了的热铁,烫在自己的心头,忽然有点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将这帕子还给云碧
么,她是堂堂的县官,要多少有多少,哪里找不来?
柳以沫在暗暗埋怨自己,这边陈词却望着出神的她,看的呆了,她侧身对光,夕阳的暖黄色光芒照在她的身上,映的她的脸色温柔而忧伤,那么秀丽精致的脸……原来她长的这么好看啊,怪不得云叔叔那么喜欢……
“小柳!”温暖的叫声,从身后响起。柳以沫回头对上燕深弦含笑看过来的目光。
“燕大哥?”柳以沫自胡思乱想中惊醒过来,不知为何看到燕深弦就觉得心,拉着陈词跑过去。
“你们……”燕深弦看看柳以沫,又看看陈词,猜测两人的关系怎么突然这么好起来。
“我带词儿出来饭,燕大哥呢?”柳以沫急忙说。燕深弦一身素白,整个人浸润在黄昏的微光之中更显的人如暖玉,赏心悦目。
“我……随便出来走走。”燕深弦:笑着回答。的确,在衙门的时候整日里不见她的影子,据说她很忙,但是好不容易等到她结束了县衙的工作,她却又风一样冲去陪昏迷的毕言飞,他等来等去等不到跟她好好说话的机会。傍晚的时候,从娇花那里听说她带着陈词出来了就立刻找了个借口也跟着出外,不知道她会去哪里所以一直都在路上转来转去,希望老天保佑,能让他遇到她。
果然……上天还是没有忘记他的。燕深看着柳以沫憔悴却仍然精神的脸莫名的安稳下来,一扫几日的担忧跟不安。
“燕大哥没有其他事吧?”柳以问。
燕深弦摇了摇头上陈探究的目光,笑笑说:“怎么儿有事吗?”
“没有。”柳以沫刻回答,随即笑着说,“燕大哥若也没有其他事,我们可以作伴回县衙了。”
“嗯。一起走吧。”燕深弦了点头,目光不经意般地望了一眼柳以沫握着陈词的手,心底幽幽地掠过一声叹息。
三个人并肩走在街上,此刻人多是回家吃饭了,街上人比较少,显得特别幽静,柳以沫在中间,旁边是小陈词,燕深弦护卫一样,站在她的左边,此刻已经是背光而行,夕阳的余光将三人的影子投影在寂静的路上,柳以沫随意跟燕深弦说着话,燕深弦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聊,目光却只管看着前方那三个被夕阳拉的长长的影子。
陈词在一边不甘寂寞,时常插两句话,过了一会儿,似乎注意到了燕深弦的眼神,转头向着地上一看,忽地叫道:“啊,柳姐姐你看我们的影子,像不像是一家人?”
他本是无心之语。燕深弦却觉得自己的心弦猛地被拨弄了一下,仿佛无限心事,被人袒露呈现眼前,一张平静如玉的脸,刹那泛起微红。
柳以沫却没有注意他的脸色变化,在地上用心地瞅了一会儿,才笑着说:“我可没有你这么大的儿子,切!”
陈词嘻嘻一笑,柳以沫伸手去摸陈词的头。燕深弦见无人看破自己的心事,尴尬笑笑之后,重新恢复泰然自若的神情。温暖的微笑着注视两个开始闹腾的人。
旁边经过的一个人见状,啧啧赞叹:“看这一家子,男的俊女的俏,儿子也这么可爱,真叫人羡慕。”
柳以沫身子一僵,陈词哈哈大笑:“看吧看吧,我说的不错吧?”柳以沫斥责说道:“少瞎说呢!”心底却忽地想到:假如自己跟毕言飞成了亲,迟早也会生一两个或一大堆儿子的,想到这里,眼神直。
陈词笑着跑远,柳以沫兀自呆。燕深弦看她站着不动,叫道:“小柳,小柳?”
柳以沫回过神来,陈词已经在远处笑着:“柳姐姐来追我啊!”柳以沫跺跺脚:“臭小子!”纵身追了过去,两个人打打闹闹,浑然不顾旁人的眼光,燕深弦踱步跟在他们两个身后,心底虽然怅惘淡淡,但是此情此境,只看着那人如花的笑脸,也足以让他觉得有幸福的感觉了。
正在柳以沫跟陈词扭成一团的时候,远方忽地传来了霹雷一样的马蹄声,燕深弦心底想道:“咦,这马匹来的很急,不知道是有什么紧要事情……”不由地抬头看过去。这一看,刹那惊住。
长街上,如疾风暴雨一般迅速地闯来了一匹高头大马,马上的骑士身体低低的伏着,看不清面目如何,但是那一匹马跑的实在太快,街头的人惊叫连连闪到一旁去。燕深弦心悸,看了一眼柳以沫跟陈词,扬声叫道:“小柳儿小心!”
柳以沫一愣,旋即也看到了那飞奔而来的马匹,急忙拉住乱跑的陈词,说道:“小心马。”两个人从街道中心向着边上闪过去,似乎是能避开那匹马了,可燕深弦依旧揪心地看着,加快步子向柳以沫那边赶过去。
就在这时侯,那本来笔直向前的马,忽然一转头,竟然不偏不倚的向着柳以沫跟陈词的所在撞了过去。
柳以沫本以为躲开了,正在跟陈词开玩笑,忽然之间那马已经到了跟前,顿时惊得目瞪口呆,闪也闪不开了,只好拼命地将陈词护在胸前紧紧抱住。
那矫健的高头大马前蹄抬起来,向着柳以沫娇小的身上狠狠跺下去。
【一三五苏醒(上)】
钧一之时,燕深弦合身扑上,张开双臂将柳以沫跟抱在怀中,与此同时,闪电一般的,高头大马的铁蹄踩上了燕深弦的背部。
柳以沫闭着眼睛,清晰地听到“咔嚓”一声,那毛骨悚然的声音,应该是骨头断裂的声响吧!可是她却没有察觉自己有任何的痛楚,她惊惊慌的睁开眼睛,现了燕深弦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臂正勒在她的腰间,像是坚实的保护,将陈词跟她,一起护在他的身下,而最为恐怖的是,就在自己的眼前,是原先那疯了一样的马健硕的后蹄,还不停地在地上跺着步子。
“燕大哥!”柳以沫听到自己已经变了调子的声音,尖锐而嘶哑的响起。身子却一动也不能动。
燕深弦咬紧牙关,眼前一阵阵的黑,几乎快要失去神智,然而仍旧运用最后一丝清醒,向着旁边用力跃去。
街上的行人都被震惊了,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有人叫道:“马伤到人啦!快来人啊!”
又有眼尖之人呼:“那不是衙门的燕公子?!”
一刹那无数的人涌了出来,纵马伤人的骑士见被人现,生怕围观的人增多自己走不了,眉头一皱,一拉缰绳,马向着旁边跃开,出长嘶之声,瞬间向着长街尽头绝尘而去。
街上的这才一拥而上,将燕深弦扶住,柳以沫浑身抖,感觉燕深弦的双手仍旧围在自己腰间,一动不动,她颤抖着回头想看看燕深弦,一边叫道:“燕大哥?”
燕深弦一句话也说不出,被人扶住,却着牙问:“小柳,你怎么样?”
柳以沫哆嗦:“我没事,我没事,你呢?”
瞬间自己腰间一松燕深着自己地双臂终于放开。他无力地向后倒去。身后那扶着他地人大声叫道:“啊……血!燕大人受伤了!”
柳以沫急忙低头去看见那人地手上鲜血淋漓。而燕深弦那白色不染纤尘地衣衫血淋漓。自他背上迅速地渗透开来。血染了他地半边身子。柳以沫心惊肉跳。几乎魂飞魄散。大声叫道:“燕大哥!”双腿软。坐在地上一时起不来。
燕深弦意识模糊。眼睛都睁不开。勉强地向着柳以沫面上看去声息微弱。说道:“小柳儿。我没事……”说完之后。再也支撑不住。头一歪。竟然昏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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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碧第一眼看到地半身染血地柳以沫。惊得他立刻变了面色。直直冲过去一把抓住她:“你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柳以沫两只眼睛哭得红肿。伸手甩开他。说道:“燕大哥受伤了走开!”
云碧转头,这才看向方才被自己自动忽略了的燕深弦,原先是街头上帮忙的人将他抬回来的门中的人一见,立刻冲上去接了过去身后是背着医药箱的大夫,一行人匆匆忙忙炸了锅一样。
柳以沫头也不回地追了上去,云碧在原地呆呆站着,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忽觉得有人在拉扯自己的衣裳,他低头一看,却见是陈词,满面惊慌地望着自己。
“词儿,你告诉云叔叔,究竟生了什么?”云碧急忙按捺心神,让自己平静下来。
陈词抽噎了一下,终究也忍住了,说道:“云叔叔,我也不知道,我跟婶婶好端端地走在路上,有一匹马冲过来……”
他镇定下来之后,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慢慢地跟云碧讲述了一遍。云碧皱着眉头听着,一直到陈词停住了,才问:“你是说,你们本来避开了,可是那匹马却又转头冲了上来?”
陈词想了想,点头说道:“是的,就好像认定了我们一样,真奇怪,真可恨,最后还被他跑了,不然一定要柳姐姐抓回来,狠狠地打上一顿。”
他说完了之后,又问:“那位燕叔叔是为了救我跟柳姐姐才受伤的,云叔叔,你说他不会有事吧,我好担心啊,婶婶哭得那么厉害。”眼巴巴地望着云碧,似乎他能够断人生死一般。
云碧这才回过神来,望着他微微一笑,说道:“放心,好人有好报,他不会有事的。”他笃定地说完,便又陷入沉思。
陈词虽然担心,但提难道云碧这么说,也稍微地放下心来,自言自语般说道:“本来是听云叔叔的话,特意骗婶婶出去的,没想到又遇到这样倒霉的事,唉,我最近好像不太顺利啊。”他忧心重重地说,捧起脸来蹲下身去。
云碧从旁看着这笑笑少年似乎一夜长大般的神情,原先,在陈夜歌没有动手烧屋之前,陈词还天真烂漫不知世事,如今却已经到达了自怨自艾自己命运不好的程度了。他强打精神,说道:“好了,不要胡说,人都是这样的,有时候会好点,有时候会差一些,只要你坚强点过去了,也就没事了,别小小年纪就老
的。”
陈词挺听他的话,当下站起身来,说道:“我知道了,云叔叔,我想去看看燕叔叔,你去不去?要是没有燕叔叔,恐怕我跟婶婶都要被那匹马踩死了。”
他原先被燕深弦的伤惊到,没有反应过来,现在保住性命,才回想起当时的情形来,到底是小孩子,越想越是害怕。
云碧拍了拍他的肩头,稍微思索了一下,说道:“你先去吧,我还有点事,等我做好了,就也去探望。”
陈词这才答应,告辞了云碧,向着燕深弦的房间跑去。
云碧在原地站会儿,目送陈词离去,眉宇间横着一抹犹豫,最终下定了决心一样,转过身,缓缓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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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深弦的房间内挤满了人,以沫反而被挤在外面,最靠床边的,是娇花,两只眼睛里充满了泪水眼不眨地看着燕深弦。
柳以沫定下来之后,才能清醒地观察周围,透过人缝中看过去见娇花如此模样,倒是知道对燕深弦的确是一往情深。
她默默地看了一会儿,转身出了房间,着头,缓缓地蹲下身子。
耳边,听到屋大夫的声音缓缓响起,说道:“幸好,燕大人没有性命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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