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有女初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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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有女初为官-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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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几天去方家找艳红的时候不但见不到艳红的影子,反倒每次都被方家的家奴推推搡搡的轰出来,还警告他说不许再来,否则就要对他不客气。
眼见着到手的鸭子突然要飞了,连个明明白白的理由也没有,陈双喜着急之下,只得来求助柳以沫,可不想一连几次想和她说话都找不到机会,这次终于瞄准时机,不想她的态度却一下子拐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弯。
“本县不管你是谁,只是这里实在不是你乱闯的地方。”柳以沫淡淡说完,提起毛笔,蘸了点墨,就在宣纸上行云流水般挥洒起来。
陈双喜挣开官兵的拉扯,再次拜倒在地上,谄媚道。“大人,小的和艳红之间出了点问题,他爹现在根本不让小地见她,小的一时着急,所以想来请大人替……”
“关本县什么事?”不等他说完。柳以沫就头也不抬的凉凉扔出一句话来。
陈双喜一时语塞。他本来也不是傻瓜,一见柳以沫对自己态度的转变。就知道自己对她怕是没有了利用价值。“大人不是答应过要撮合我和艳红的么,你不能过河拆桥啊!”他一急之下朝她爬过去。一手搭上书案,吓得她手一抖,宣纸上飘逸地字迹上立刻多出一个多余地大尾巴。
“可恶!”柳以沫抱怨一句,然后抬头看他,怒道。“本县是答应过撮合你和红妹妹,但是你自己不争气叫我有什么办法?!煮熟的鸭子都可能会飞,何况是人!是你自己得意忘形,醉酒之后在她面前露了马脚,你还来怪本县不成?!”
“大人话不能这么说,小地是真心爱着艳红的……”陈双喜擦了擦汗。
“你当大家都是傻地,看不出你那点龌龊心思!”柳以沫厌恶的看他一眼,嫌弃的冲他挥手,“你们还愣着敢什么。动手把他拖走。省得碍眼。”
这边不甘心的陈双喜前脚被带走,后脚燕深弦就走进来。
“小柳。你打算拿他怎么办?”见她在练字,燕深弦主动帮她研墨,“这样的人随时都能起歹心,不要放在身边地好。”他刚才亲眼看见陈双喜眼里的怨恨,这样的小人虽搅不出什么大风浪,但是不得不防。
“多谢燕大哥提醒,我会让人看着点他的。”柳以沫笑了笑,“他也算给我立过功,不抓到他的小辫子就赶走他的话,难免叫那些刚刚转变立场的人寒
“恩,也是。”燕深弦微微诧异的看她,随即浅浅一笑。虽然这只是一件小事,但也可以看出柳以沫似乎已经学会顾忌他人的看法,而不是像以前一样任性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只达到自己地目地就可以。
“燕大哥,你看看我写的字,看得出来像谁么?”她吹吹纸上未干地墨迹,看着上面飞舞着的字迹,略微皱了眉头,显然还是不甚满意。
“小柳问我也是白问,我对书法一窍不通,”虽然这么说,燕深弦还是侧头看了看,“这种笔法我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惜记不起来了。”
“是不是在毕公宅门口那块匾上?”柳以沫在一旁提醒,见他赞同,于是也点头,“我在模仿前朝末年的著名书法家云思凡的字,但总也访不出神韵,内行的人眼睛一扫就知道这个是假的。”郁闷的一把将它揉成团往地上一扔,“那块扁上的字倒是像模像样的,云思凡在前朝担任的可是二品大员,不可能来这种小地方,更不可能留下笔墨,那到底是谁写的呢……”她想见见这个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怕这个人已经入土为安,那就太遗憾了。
“小柳想知道的话去问问涂管家不就行了。”燕深弦提醒道。
“唔,也是,找个机会问问去。”柳以沫点头,提起毛笔,继续埋头苦练。
燕深弦盯着她专心的侧脸看了一会儿,突然迈出几步,躬身拾起柳以沫方才揉成团的纸,将它一点一点摊开。
“燕大哥,你在做什么?”柳以沫被他的动作吸引,抬头问他。
“小柳何必总模仿他人,难道没有自己的字么?”他仔细端详了片刻,突然发问。
“呃……这个嘛,别人的字经我的手写出来,就算是我的字了吧……”她尴尬的挠头,笔尖上的墨沾到脸上也不自知。实际上她记得,只有五岁那年歪歪扭扭的毛笔字,才算真正属于她的字吧,“再说了,我的字不值钱,模仿别人的字才值钱,燕大哥是不知道,我以前模仿先皇的字迹,最高一幅字就卖了一千两金子……老柳没上位之前,养家的钱可都是我赚回来的!”
提起当初,她本想得意洋洋的大笑,不想一张笑脸却比哭还难看。她自己当然也知道,那些只是曾经的风光,现在提起来,除了彰显如今的落魄,没有其他任何意义。
“还是有自己的字好。”燕深弦认真的看她,即便是看出来她有些尴尬,却执意要再一次强调。他觉得柳以沫原本就像是一块白布,只因过早的被扔进了京城里那方最大的染缸里,各种各样不属于她的颜色加在身上,才造就了如今的她。
“不说这个”,柳以沫扫兴的放下笔,“燕大哥,听伍师爷说他的侄子已经回来,明天就可以来衙门报道,等我向他交待好衙内事务,就与你一起回家看看可好?”
“恩”燕深弦浅笑着点头,眼睛瞟到她脸上的墨迹,下意识就用指腹沾了口水朝她送过去,才一触及她的脸庞,就见她触电似的跳开。
“唰燕某人的脸瞬间粉红了,很是养眼。尴尬的收回手,他小声解释,“恩,你脸上有墨迹……”
“哦”柳以沫不明所以的看一眼他红红的脸色,然后转头开始擦拭起来。
【七十七花外听雪,柳下行舟】
其实,喜欢赖床也是柳以沫来洛水县之前的爱好之一,初时只因为想多睡一会儿、再多睡一会儿,于是很多次几乎赖到太阳晒到屁股也没有起床的迹象。
老柳因为时常听人提醒,要他“好好教育女儿,不要过分溺爱”之类的,于是仔细斟酌、思量徘徊了很多次,终于决定从她睡懒觉这方面下手管教。
“女孩子不能睡得太多,会发胖的。”老柳打了个光明正大的旗帜,于是日日早晨耐心的坐在柳以沫床头说教,“胖姑娘不好看,长大会没有男人要的。”
总之,老柳的耐心——或者说是牛皮糖般的死缠烂打,不说到她心甘情愿起床绝对不罢休的架势,让柳以沫曾经一度患上了清晨恐惧症。
突然有一天,柳以沫发现老柳的唠叨听在耳朵里,其实也可以很甜蜜,于是她决定保留这一项父女之间的对手戏。每天清晨会准时醒过来,然后一直躺在床上,等着老柳来催他起床。
甚至,如果某一日老柳忘记,或者太忙顾不上去催她的话,她会一整天都以极其怨念的眼神盯着老柳,吓得老柳时时用双手捂住自己的下巴,生怕她又来拿自己美美的胡须开刀。
但,自从柳以沫来到洛水县,自从她决定开始做个爱护百姓的父母官,赖床的毛病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
因为她明白,即便自己在床上赖得再久,也不会有人来耐心的哄她起床了……
清早。柳以沫精神满满的在院子里扭着小腰,这些日子多是坐在书房处理公务,感觉身上肉肉多了不少。所以说,没事地时候活动一下筋骨,是很有必要的。不然真像老柳所说的成了胖姑娘。爹爹不疼男人不要的。那该有多惨!
于是,当新人师爷伍行舟来报道的时候。就看到某不良少女正奋力向后,将整个人弯成弓形。其实柳以沫地身段还不错。如果她走路大家闺秀一点地话,也可以称之为“袅娜”或者“娉婷”。
双手反撑在地上,视觉也逐渐翻转过来,整个人拱成一弯弓,柳以沫正欣慰自己身体的柔韧度时。视线里突然多出一方陌生地布衣摆子,目光再往上,便瞧见了来人坚毅的轮廓和皱紧了地眉头。
心思分神之下,只一个恍惚间,柳以沫就惨叫一身,狼狈的扶着腰跌在地上,好半天动也动不了。
“请问姑娘,知县大人现在何处?”刚才进门的时候,有人告诉她女知县在这个院子里。可伍行舟抬头四下查看。却只发现一个貌似半点也不懂得“妇容”的少女躺在地上。
“我就是!”扶着被扭了的腰,一晃过劲来。柳以沫就对着这个罪魁祸首咬牙切齿起来。这什么人吧,看到她躺在地上,就算不先关心她几句,也得先扶她起来呀!
“啊?”伍行舟原本皱着地眉头这下皱得更紧了。他记得来这里之前,伯父对这个女知县的评价有褒有贬、褒中有贬、贬中有褒,像是一言难以概括的样子,很是神秘。他也听过一些传言,对这个少有的能做官的女子生出了几丝好奇,因而才答应伯父来这里担任师爷一职。
“啊什么啊?快扶本县起来啊!”柳以沫被他不可置信的模样弄得更加不悦。
“哦。”伍行舟看了看她,转身就走,“男女授受不亲,我去喊人过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假正经,柳以沫算是见识了,只得无语望苍天。等她四肢朝天躺在院子里许久之后,伍行舟才终于领着衙门里仅有的两名女性之一来扶她了。
“哈哈,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小姐这算是体验生活?”娇花一见她就忍不住嘲笑。
等扶起她进屋坐好,娇花去找燕深弦来给她看看扭了的腰,于是柳以沫瘫坐在椅子上,呲牙咧嘴地听着伍行舟报出来历。
“原来你就是伍师爷地侄子,叫什么来着?伍小驴?恩,五只驴子,真是简单好记,又贴切的好名字……”柳以沫头歪靠在椅背上,抽搐着嘴角,斜着眼睛打量他。
一身深青色布衣,剑眉星眸,长得倒是人模人样地,只是眉间的皱纹太过深刻,加之眼里的刻板神情,更显得他脸部轮廓的坚毅。
“学生名叫伍行舟!”他着重的再次强调。
“本县明明听伍师爷说他的侄子叫小驴嘛,难道他还撒谎骗本县不成!”柳以沫不爽的哼哼,这人看起来浑身都是棱角,看一眼就知道他不合众,难怪伍四三说他还需多磨练。
“那是学生的小名。”伍行舟低下头,神情间又显露出几分局促的青涩,“入学后,先生赐名行舟,取花外听雪,柳下行舟之意。”
“花外听雪,柳下行舟?意境很是洒脱嘛,和人一点也不相配。”柳以沫再次瞟他一眼,也不想再为难他,毕竟将来是要和自己一起共事的,“既然是伍师爷担保,本县自然信得过,今天起你就留下吧,稍后本县会让人带你熟悉一下这里的人和物,然后告诉你的职责所在。想必你来这里之前,该知道的伍师爷都已经同你说了。”她是算定了伍四三话多,这样也好,省了她一道口舌。
“来此之前,伯父确实详细嘱咐过学生。”伍行舟点头,后半句话忍着没有说出口:伯父怎么没说这女知县原来这么的年轻,也这么的“不成体统”?
简单的交谈之后,柳以沫就不想再同他说话,兀自扶着她的小蛮腰开始长吁短叹。不一会儿,娇花就带着燕深弦来了,身后还跟了个毕言飞。
毕言飞这些天都在为早日恢复记忆努力,认真的态度时常让柳以沫心疼,有时候忍不住会想,或许让他永远记不起过去反而更好,如今的他天真可爱又善解人意,只要有个人来照顾他,就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
只是,该让谁来照顾他呢?涂管家年事已高总有天会先他入土,人妖飘飘又靠不住……想来想去,都想不到足够让她安心的人选。
不过,每次有过这样的想法之后,她回过神来都会觉得好笑。毕言飞并不是她私人拥有的,如果不是他突然失去记忆,两人之间最多也只能算个相互欣赏的普通朋友而已。
“柳姐姐,你哪里受伤了?”燕深弦在她不远处就停下步子,毕言飞却径直走到她身边,一点也没有顾忌的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满脸担忧的问她。
“好像扭到腰了……”柳以沫有点难以启齿,“有点疼,但是应该问题不大。”
“我来看看吧。”本着医者父母心的心肠,燕深弦犹豫了一下,轻声征求同意见她点了头,才缓缓靠近,在毕言飞虎视眈眈的视线下,问了柳以沫的症状,然后弯腰很纯洁的隔着衣裳用手探了探她的腰间。
“应该只是肌肉扭伤,外敷活血化瘀的药,再请娇花姑娘按摩加快药效,很快就可以恢复了。”他直起身来淡淡的嘱咐。
“燕公子好厉害。”娇花适时的发出崇拜的声音。人长得好看,脾气又好,又精通乐理,还略懂医术,这样的男子哪是毕言飞这种只知道缠人的小屁孩子可以比得上的?!
“恩,多谢燕公子。”毕言飞竟也起身,老气横秋的朝他道谢,这让燕深弦感觉很不舒服。
“不用,照顾好小柳原本就是我应该要做的。”他僵硬的回答着,不自在的转开视线,这才发现屋子里多了个陌生的男子。
看到燕深弦询问的目光,伍行舟连忙行礼,先是对着毕言飞躬身一拜,“学生伍行舟,见过尧公子。”然后才看向燕深弦,道,“是伯父嘱托我来接任他的职位,这位一定就是伯父口中有情有义、才情兼备的燕公子吧,学生久仰。”
虽然柳以沫让他觉得失望了,但是燕深弦却是一表人才而又谦和有礼,甚至远远盖过单凭伍四三口述给他留下的好印象。
“是伍师爷过奖了。”燕深弦恍然,微笑着客套,“贤弟也是相貌堂堂,才华过人。”
“喂,伍四三那老头子怎么夸我的来着?”柳以沫在一旁听着不高兴了,凭什么他见谁都恭维,就是不恭维他呀?!
“他有没有说我风华绝代,巾帼不让须眉之类的?”柳以沫大言不惭的问。
“说过吧。”伍行舟略一思考,便老老实实的和盘托出,“来此之前,伯父特意警告过学生,说大人虽是女子,但耍起手腕来,比普通男儿还要狠得多,他还告诫学生千万不要和大人对着来,否则学生很可能会断子绝孙……”
“扑通”,柳以沫从椅子上滑下来。好你个伍四三,竟然在背后败坏本县名声!她握着拳头用手捶地,身子气得直哆嗦,却半天骂不出一句话来。
远方,正与旧友聚在一起喝茶下棋的伍四三,感觉突然脊背一凉,一个喷嚏从嘴里打了出来,他连忙拉起一旁的外袍往身上一裹,心中纳闷,奇了怪了,大夏天的怎么也会觉得冷呢?
【七十八山路崎岖(上)】
伍行舟来了之后,柳以沫的公务便一下子减轻了许多,虽然还是不怎么待见他,但他的能力确实不错,仅半天就在燕深弦的带领下,熟悉了衙门里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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