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府迷踪之苍天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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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府迷踪之苍天有眼-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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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这样高温度的情形,委实少见,何况在此冷可呵气成冰的雪宫园中。 
葛衣人诊视了一回,再给她按脉,但觉脉象数而奔马,卜卜疾跳,杂乱无序,冲脉急激,竟是逆流而行。 
似此脉象,乃系火热已极所致,近乎武林内家高手修习内功时不慎走火入魔之境。 
当前这位武林泰斗,诊断一过,哪容他不心焦意烦,素常里受伤,推血过宫,便可治疗,惟独这种中了火毒症候,则非推血过宫所可奏其肤功了。 
秋娘和一双丑女,见葛衣人脸色凝重,知事不吉。秋娘因问道:“老前辈,莹妹病况如何?” 
葛衣人霎一霎眼,老泪滴下,咽声道:“恐怕没有希望啦,她的身上热如火烤,血流如泄,不用推血也会畅通全身八脉,似此病况,势必给火毒烧烤枯竭而亡。” 
说到末尾一句,一双丑女已自呜呜大哭师姊了。 
葛衣人皱眉苦思,半晌,忽目放异彩,想道:“莹儿所以浑身如火,皆因热气不能宣泄诸外,聚于表皮,若是想个法儿导致向外发挥,或有可救!” 
一想到这儿,更是不假思索,骈指如戟,已然朝着莹儿身上一处要穴戳下。 
这一戳果然出现奇迹,只听得已然晕晕贸贸的莹儿,蓦地锐吼一声,身上汗如喷泉,奔流不歇,那些汗一出她的身体,登时化作轻烟,冉冉升去,其热可知。 
不久,汗所化成气体,越来越多,弥漫园中,氲结不散,受了寒气所凝,变为露珠,滴滴而下,竟然蔚为奇象。 
葛衣人一见,心头大喜,口中不迭嚷道:“好了,汗一蒸发,莹儿有救了。” 
话才落口,只见莹儿已然悠悠醒来,一醒觉便大呼小叫,嚷道:“冷啊,冷啊!哎哟,我要给冻死啦!” 
怪啊,方才火可焚身,一出汗便大声叫冷,岂不可怪?莹儿此刻感到如投身冰窖,浑身血脉,宛如凝固,只是一味嚷冷。 
葛衣人点点头,心知莹儿体内所中火毒已剔,要知体内如有残存火毒,莹儿断断不会觉冷。 
同时也知,莹儿必是受了寒热两毒所侵,亏损真元,致其不能运气调元,以御当前酷寒,情形已然急转直下了。 
惟汗后变冷,也得及时使其恢复体温,否则,在真元无力抵御之下,恐有当真给冷毙之虞了。 
葛衣人束手无计,因为莹儿此刻正受着内外寒岚所交侵,外有冷可冰躯之天气,内则早才所服下的冰草正在发作,若非冷草发作,怎能驱其体内的火毒于表肤之下,俟机化汗外泄? 
他展眼往莹儿身上一瞥,心下又是一惊,但见莹儿遍体霜花,布满衣服,大抵系余汗未干遇冷流所凝结而成的。 
无奈何中,葛衣人只好伸开双掌,运起自己内元,给莹儿推按,行血推流,免其凝固不畅,同时也给她拍净布满衣服上的霜花。 
怎知一拍之下,莹儿衣服竟脆如春笋,一触便碎,竟已化成薄薄冰片。 
这一下,可把葛衣人弄得既尴尬,又担心。此时,秋娘似已瞧出端倪,心念怦地一动,急问道:“莹妹怎样啦,老前辈?” 
葛衣人挑挑剑眉,犹未答话,莹儿已自频呼寒冷声中答道:“哎唷,我,我,我快要完了,我的血液快要结成冰雪啦!” 
秋娘一探手,试向莹儿额角摸去,果然其冷如冰,与刚才情形,寒热异趣,口唇动着,正想安慰莹儿。 
已听葛衣人叹道:“可惜我紫府宫没有运热技业,若此时有史三娘在,莹儿必可保无虞。” 
史三娘的混元一气功,乃凭一个“火”字诀修习而成,以热攻冷,自然顺理成章,抑且前此赤炼人魔身陷天池附近,为冰雪所侵而致晕绝,还不是因阴阳妪使用混元功把他体内寒岚迫出,才能活命么? 
却听秋娘答道:“老前辈休忧,晚辈自有救治莹妹妹的妙药妙法?” 
葛衣人一怔,反复问道:“当真么?” 
秋娘莞尔一笑道:“老前辈忘记了晚辈曾奉告,我有一袭雪熊皮袍,和一颗吃剩下的玄玄丹,正好救治莹妹妹怕冷之疾!” 
葛衣人一听,果真恍然大喜,急忙叫道:“这般说,有劳秋娘快快把两般宝物拿来,以救莹儿,这儿有老夫运元代温,暂时还可支持一些时候。” 
约莫过得半盏茶光景,秋娘去而复返,果然带了一件雪白长毛茸茸的熊皮袍,和一只羊脂玉小瓶子。 
秋娘把熊皮袍往莹儿身上一披,莹儿骤觉一阵暖流罩到,十分舒服,心中暗自叹道:“熊皮袍乃稀世之宝,果然不妄!” 
秋娘一瞥莹儿颜色,已知她有了暖意,忙着打开小瓶,倾出吃余仅存的一颗五色缤纷的玄玄丹来。 
然后递给莹儿道:“莹妹妹,把此丹服下,再歇息一下,便可没事了。” 
这其间,莹儿外边的寒意已戢,只是肚内的冷流,阵阵冲出,竟如自骨底里发泄出来,当她正要把玄玄丹投进口中的当儿,忽地想起一事来。 
她颤声道:“我的宝贝呢,唉,千辛万苦得来的宝贝,它哪里去啦?” 
葛衣人问道:“什么宝贝?” 
莹儿答道:“玄玄子,我记得把它藏在袖里,莫非已经掉了。” 
葛衣人笑道:“莹儿休急,且服下那妙药,待身子复元,我自还你玄玄子好了。” 
莹儿叫道:“不,老前辈,可别骗我,如果掉了玄玄子,我不服药!” 
葛衣人不答,却叫道:“妞儿,姬儿,你师姊好小器,还她玄玄子便是!” 
莹儿在天火之旁晕迷一刹那,玄玄子爬到她的袖缘给发现了,已为姬儿拾去,也是藏在袖内。这时间,姬儿听得爹的呼唤,长身一到莹儿之前,笑道:“师姊好好服药,小妹还你一条玄玄子便是!” 
语已,袖口一抖,一条乌光闪闪的物事已然抖出,莹儿左掌一伸,那条稀世怪虫,已落她的掌中。 
一看,莹儿又不由哀然大叫起来道:“不好了,玄玄子已经死掉,唉!这是怎生搅的?” 
众人吃了一惊,齐拿眼往莹儿掌上看去,果见那怪虫僵在当场了,一动也不动,分明是已经死了。 
莹儿急得大哭,葛衣人顿足道:“坏了,为了照顾你的病竟忘了玄玄子的生死,它本来已受重伤,再到这冷逾任何地方的雪园里来,哪能不死,它本来就是最怕冷的啊!” 
秋娘劝道:“莹儿妹妹休要伤怀,一切都是注定的,玄玄子死了不能复生,哭也无益,服药吧,保重身体要紧!” 
莹儿试泪又朝那僵倒掌上的怪虫端详了一眼,忽面有喜色的道:“幸好还没有死掉,嗯,我倒有办法救治它!” 
姬儿这时也已觉察,叫道:“对啊!姊姊说的是,花祖师说过,玄玄子死了,颜色黯淡,形同死灰,但这怪物浑身艳光闪亮,莫非只是重伤晕厥而已。” 
莹儿不答,左掌一拳,便已抓下那条怪虫,放进熊皮袍里。同时左手食拇两指把玄玄丹一捏,裂开为二。一边已然投进自己口里,吞下肚子去,另一边仍然拿着。 
玄玄丹果是妙药,一滚进肚子里,莹儿但觉一阵热流,直向丹田下沉,已而又自丹田顺着一身气血,窜流四肢入脉,好不舒服。 
一服下妙药,体骨寒气尽驱,了无冷意,寒热两症已是霍然而愈,就只半边玄玄丹,已然治好了莹儿垂危之症。 
陡然间,莹儿伸手到熊皮袍之内,两指一夹,便已钳出那条怪虫来。 
说也怪道,那怪虫自经藏进熊皮袍之内后,已然复生,擎出来时,众人一见,不由啧啧称奇,早先僵硬如铁,此刻已是软绵绵,且蠕蠕而动,分明已然复活。 
莹儿睨视作态,对她的一双小师妹笑道:“怎么样,愚姊可曾骗你?虫儿果是活的!” 
掌一摊,虫儿似是通灵柔顺,已然蜷伏掌心不动,蓦可里,莹儿右手指捏下的残存半边玄玄丹,陡地挪到虫儿嘴边。 
玄玄丹丸,不只五彩缤纷,抑且异香扑鼻,那股异香,早已扑钻到虫儿的口鼻。 
玄玄子那条怪虫,乍闻这种妙药气味,宛如饿犬抢食,躯体一伸,便已咬着半边丹丸,慢慢地咀嚼起来。 
顷刻之间已经把那半边玄玄丹吃得净光,身子一抖,便已抖到半空,打了几个跟斗,才徐徐落回莹儿掌里,状至快活。 
看样子,那条怪虫已然和它的主人一般,体内的寒岚尽祛,康复如常了。 
玄玄子在半空里游跃了一回,落到莹儿手里时,众人一瞥,又是一阵诧然起来。 
只见那畜牲此际浑身湿透,水珠晶然可见,瞬间化成轻烟,消散无形。莹儿心知这是那畜牲体内寒岚蒸发体外,因而化成气体,和她刚才情形,毫无二致。 
那条怪虫,停留在掌上一会,头一昂,看觑了莹儿一下,倏地点下去,状类叩头,但见它叩了几下头,似是向莹儿道谢救命之恩,蓦地身子蜷起一弹,便已窜进莹儿怀里,让熊皮袍暖着。 
莹儿知那畜牲受不了外边寒冷气流,轻轻一叹道:“万事都是注定的,秋娘姊姊,这番倒要谢谢你救命之恩啦,苟非有熊皮袍御寒于外,玄玄丹驱冷于内,小妹与玄玄子的生命,哪得保全?” 
秋娘连声逊称道:“不敢,不敢,莹妹说哪里话,大家自己人何必客气!” 
葛衣人嘘了一口气,笑道:“老夫一直担心,至此才可稍稍宽怀了。” 
他顿一顿,续道:“此间之事已了,秋娘侄女,你跟不跟咱至天姥一走,你师塞外怪杰遗裔,两个月后便要与赤城派门人比划,老夫与你师娘已然安排好和解两下里仇隙办法,你到那儿瞧瞧也好!” 
秋娘想起塞外怪杰当年对待她的一番恩德,不由心下一酸,黯然道:“赤城山主如健在,当不致有今日比武之事,辛大侠性情乖僻,固执己见,不辨时移势易,当真是一件憾事。” 
她稍停,说下去道:“晚辈已秉前辈高人浴风子老师遗命,掌执门户,本该在此韬光养晦,潜修技业,奈何前师南大侠对晚辈情胜父女,恩重如山,秋娘此去中原,观察天姥两派比剑,犹其余事,主要是赴宝岛一走,拜祭先师,聊尽为人弟子之道。” 
葛衣人点头道:“这样也好,不过据我所知,南公子非常惦记你,因你是他爹生前遗下唯一女徒,他亟盼你能回宝岛与他兄弟姊妹团聚。” 
秋娘颔首道:“老前辈不说,秋娘也知我这位师兄乃忠厚的人,不比那史炎,狼子成性,只是晚辈已改投别派,今生恐难与彼长聚。” 
说起史炎,秋娘犹有余愤,银牙偷咬,状至惆怅。葛衣人雅不欲撩起她的心事,因淡淡道:“秋娘休要为此事记恨在心,人孰无过,今日史炎已与去日不同!” 
秋娘堕泪道:“但愿那冤家能改过向善,晚辈于心亦安啦。” 
谈谈说说之间,忽听莹儿对葛衣人道:“老前辈,你不是说过要参谒本门第二、三代尊长遗下真容,现刻近在咫尺,怎地忘了?” 
葛衣人给莹儿一提,心下蓦地一省,笑道:“莹儿你不提我倒忘了,本待回唐古拉山,集合本门弟子,再来这儿恭迎尊长遗容回去,现在既到雪宫来,近在咫尺,如何不去参谒则个?” 
一旋头,问道:“秋娘,那前辈真容祠宇在那里?” 
秋娘纤纤素手,遥遥一指道:“很近,便在假山那边,穿过一道浮桥便到了。” 
葛衣人沉吟半晌,忽对秋娘道:“你是这儿的主人,咱是客,古语云:强宾不压主,我们到真容祠去参谒本门前辈行么?” 
秋娘闻语,忙不迭地道:“唐古前辈说那里话,咱亲同一家人,还分什么彼此?” 
葛衣人捻须呵呵朗笑道:“武林门槛素来分明,规矩如是,老夫岂能恃老便废规矩,不问这位掌门晚辈?” 
秋娘也是呵呵一阵笑,笑讫,已然举步前走,同时叫道:“老前辈,列位妹子,请随我来!” 
相距既属咫尺,自然不用走得许久便到,转过假山,穿过浮桥,真容祠宇,已是跃现眼前。秋娘领前,一迳儿便已跨步进去,诸人尾随其后。 
到得里面,葛衣人一睹目前光景,忽地纵声痛哭起来,莹儿、秋娘以及一双丑女也自悲怆莫禁,齐齐垂泪。 
只缘所睹前辈真容,俱是畸形异状,临终必受绝大痛苦,葛衣人生性极笃,怅触之下,不由痛哭失声了。 
秋娘见此光景,乃徐徐劝道:“劫数天降,非人力所可挽还,贵门各位前辈罹此奇祸,只好诿诸天意,事已隔了数百年,徒自苦奚为?” 
葛衣人拭拭泪眼,咽声道:“秋娘贤侄女的话不错,老夫也是一时怅触所致。今既得睹失踪已垂数百年的本门尊长真容,老夫想也不必回紫府宫去,劳动本门弟子到来迎接,老夫就此迎返本门供奉好了。不知贤侄女以为如何?”当前这位武林硕彦,好义知礼,兀是不敢以大压小,是以事事必向秋娘征询。 
秋娘苦笑道:“老前辈何见外至此,既经辨明是贵门派的尊长无谬,理应恭迎回去,秋娘安敢强留?” 
葛衣人笑了笑,道:“那便好了。” 
他举目再端详,只见那些化石人物,是放置在一座用石筑成的案上,形如宫殿,外貌龙雕凤琢,倒是十分庄严华丽,只因那些石人,有的佝偻伏地,只突出一个屁股,有的双手掩面,蜷曲而坐,有的握拳张目,状甚愤怒,是以摆来参差不齐。 
葛衣人初进里面,乍见这般形状,触动伤怀,已自悲怆莫禁,没有去瞧清楚,这时悲怀稍戢,才自仔细看觑,他数一数,一共十二位之多。 
将这十二位化石人身搬返紫府宫中,也是一件麻烦事,葛衣人回顾祠里各人一下,心是暗自盘算:“莹儿初瘥沉疴,不宜重荷跋涉,顶多只能负着一位。秋娘外人,也不宜多教负重,最多是带上二具,其余九具只好由我父女三人分担了。” 
主意打定,便向各人说出,莹儿秋娘虽义不后人,但葛衣人执意不肯任其多所负荷,结果依了原议。当下,葛衣人率领几个晚辈,恭恭敬敬向十二具石人行跪拜之礼,祷告一番,然后上殿搬动。 
这时,秋娘和莹儿已各如其份背负石人挪开,葛衣人与姬儿也已带下六具石人,只有妞儿正在搬动之际,忽地啧了一声,叫道:“爹,怎地这儿有个洞?” 
众人一怔,俱挪步前看,原来那个洞,是在妞儿搬动一具石人后发现的,小洞正在石人坐处之下。 
葛衣人俯望下去,但见洞甚浅,深不盈尺,阔不过尺许,心中不由大奇,自忖道:“莫非洞里藏有本门什么宝物?” 
已而又一转念:“这些石前辈据秋娘说是经浴风子前辈移到这里的,即有什么本门秘笈宝物,早已给浴风子捡去啦,还会藏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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