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 爱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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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 爱大师-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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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在政府还没有觉察到疾病广泛蔓延的警示信号的情况下。马斯特斯和约翰逊将又一次站在美国性健康的前沿。“当时他们认为我们的名字是如此有力。”约翰逊说,“要是我们写出一本书描述艾滋病的可怕情形”,联邦官员们将被迫对此做出反应。
然而,当《危机》面世时,几位同性恋领导者——那些科罗德尼认为会支持这本书的中心思想的人——反而被激怒了。他们不但反对强制性检测的呼吁,而且不喜欢书中对那些看起来不太在意艾滋病灾难的年轻同性恋者的坦率数据描绘。“我们看到一些走向更危险行为的迹象,比如不用避孕套的陌生肛交。”科罗德尼说,“而领导层还在非常努力地打造所有男同性恋群体都在团结一心预防死亡的形象。”
时间证明了这本书的主要发现大体上是正确的。20世纪90年代,异性恋相关的艾滋病感染者数量飞涨,当时这种病正从西方国家蔓延到第三世界。“这种异性恋者之间的传染病不是神话——而是真的。”当时哈佛大学新英格兰女执事医院的艾滋病项目负责人杰若姆·古柏曼说。在1996年,一个联合国小组报告称“异性性接触相关的艾滋病病例在北美洲新诊断的病例中所占比例不断增长。”异性传播成了亚洲和非洲引起艾滋病的最重要原因。甚至连那些曾经被讥笑的警告——比如持久的“法式热吻”和艾滋病传播之间的关系——如今也被郑重对待了。回顾这本书最初的反响,一个自作聪明的专栏作家在1988年问,“全美国的年轻人都在准备春天度假时到海滩上找乐子和寻求浪漫时,马斯特斯和约翰逊这两位著名的性研究者怎么能这么残忍地诅咒亲吻呢?”然而20年后,疾病控制及预防中心(CDC)网站报道,“高危险的异性接触”是引发艾滋病的第二大原因,并且重复了马斯特斯和约翰逊书中的警告。“长久的张嘴接吻可能伤害口腔或者唇部,使得艾滋病毒从一个受感染的人传给另一个人,然后再通过嘴里破损的皮肤进入身体。”联邦机构这样警告。“由于这种可能出现的危险,疾病控制及预防中心建议大家不要和受到感染的伴侣进行张嘴式亲吻。”2008年,CDC承认他们大大低估了全国每年新增的艾滋病毒感染者数量,实际数据比之前估计的要多40%。
回头来看,科罗德尼并不完全赞成这本书的轻率用词,尤其是用“猖獗”一词对这种疾病在异性恋之间的传播进行描述。“在某种程度上,好像这个词的选择不当给了人们这样一种印象,让他们以为我们在说学校里整个班级的人都患上了艾滋病,街上每隔一家都有人受到了感染——那根本就不是我们要表达的意思。”批评者们依然不屈不挠地控诉马斯特斯和约翰逊及其合作者企图利用这场公共健康危机。“无论他(科罗德尼)怎么想,他的意图何在,他书里的内容造成的结果颠覆了关于怎样做才不会得艾滋病的传统教学,确实让整个教育项目变得混乱。”库普回忆道,他声称在这本书面世后不久就收到了来自马斯特斯和约翰逊的道歉信。科罗德尼怀疑这封信是否存在,因为“比尔从来不是个会道歉的人”。迈克·福门托在《新共和》(The New Republic)上发表了猛烈抨击,称他们为“恐怖主义流派的典型”。“他们的根本目的是推销自己和他们的书。”福门托写道。“除了是一种机会主义的举动之外,没有别的可能性了。多年来至少人们一直看到他们在宣称‘行乐吧!轻松地享受性,直到你挂掉!’难道他们看到人们一直以来的做法感到羞辱吗?”连他们在《花花公子》的老主顾也感到了失望。“我们一直尊重那些令他们做出里程碑式研究的准则。”该杂志在社论中说。“我们仰慕他们在面对争议时的勇气。但是这次,他们打破了自己的一些原则,并且以同情之名牺牲了客观性。”
昔日的朋友们对马斯特斯居然卷入这场惨败感到困惑。“我认识的比尔·马斯特斯不会写出那样一本书的。”纽约治疗师达格玛·奥康纳说,她20世纪70年代在圣路易斯的诊所接受过培训。“他以前是个非常可敬的研究者。他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罗杰·克伦肖医生,一位1973年到1974年间曾在诊所工作的精神病医生,说马斯特斯和约翰逊的名声导致了他们在后期工作中太多妥协、太多责任的授权。“罗伯特·科罗德尼对比尔,当然也对弗吉尼亚,有太多他不该施加的不适当影响。”克伦肖说。“我想比尔和弗吉尼亚在写了他们的头两本书后耗费了大量的精力,而后来有科罗德尼在,并且他是非常多产的。事实上比尔似乎很乐于让内分泌学家鲍勃·科罗德尼粗制滥造一些他自己从来没有同意过的东西出来。”弗吉尼亚在推卸责任,她自己不接受一点指责。“他(科罗德尼)有点晕了头了。”她解释道。“我实在是太累了,对这本书马斯特斯比我盯得多。鲍勃当时的风格——他当时还那么年轻——他学会了,嗯,那些挑衅的方面。他爱马斯特斯的这一面,自己也试着学了不少。于是,他就把这些我们知道是很荒唐的东西扯了出来,并最终变成了人们反对这本书的工具。”
尽管找出来了这些借口,《危机》还是迫使弗吉尼亚面对她自己生活里的困境——他们的合作关系正在解体。多少年来,她一直通过从金钱和称赞里获得的安慰来忍受这种窘境。但是如今,约翰逊相信——无论是在他们的诊所职业生活,还是在乏善可陈的家庭生活方面——她和马斯特斯都无法像平常那样继续维持下去了。有些事情很快就不得不改变了。

Sodom,在《圣经》的旧约中,所多玛是一个罪恶之城,因为穷凶极恶,所以上帝降下硫磺之火,将所多玛的一切建筑、物品、动物、植物全都烧成灰烟。——译者
????Gomorrah,《圣经》中因其居民罪恶深重而与所多玛城同时被神毁灭的古城。——译者
????Slurpee,一款由711便利商店研制的碎冰饮品,在1967年首次推出。——译者
????Paul Revere,美国独立战争时期的一个英雄人物,后来成为美国英雄主义和爱国主义的象征。1775年4月18日夜,他得知英军要搜查枪支和逮捕革命领袖的消息,立即骑马将英军的军事行动通报各地,使人们得以作好准备。——译者????
Good Morning America,美国广播公司早间节目的名称。——译者????

第三十六章 分手

在检查室的帘子背后,比尔·马斯特斯叫主管助理J·罗伯特·迈纳斯立刻过来,说有东西要给他看。迈纳斯走进来的时候看到马斯特斯正在给一位双腿张开踩在脚镫上的中年妇女做体格检查。
这位刚刚就诊的妇女和丈夫正在不同的房间进行初检,并且支付了5000美元作为后面两周的治疗费用。马斯特斯让迈纳斯凑近一点,好看个清楚。妇女轻质的纯棉长袍打开着,马斯特斯正在检查她的阴道。“比尔准备向我展示阴道痉挛到底是什么样子,”他回忆道,“因此,他将手指放在她的阴道口。你可以看到当时这个女人肌肉以及整个盆底的收缩,这就是他想让我看的东西,非常明显且富有戏剧性。”
在此之前,迈纳斯从没像这样进入过检查室。他已经取代罗伯特·科罗德尼坐上了诊所第一助手的位置。但与科罗德尼不同的是,迈纳斯并不是一名医师,他所取得的是神学博士学位,却被马斯特斯聘为治疗师,专门负责处理美国长久以来清教式传统所引起的性心理问题。“我之所以能在那儿工作并不是由于自己是专业人士,而是因为神学学者的身份,比尔认为很多男性的功能障碍是狭隘的宗教观念的后果。”迈纳斯解释道,“人们在年幼的时候就被灌以诸多关于性爱的消极评判,这就会对他们产生影响——尤其是男性在勃起功能方面的影响。”迈纳斯劝慰那些对手淫怀有罪恶感的男病人说,抚摸自己并不会损害与妻子之间的性生活。在治疗病人的过程中,迈纳斯并没有过多地依赖《圣经》或者西格蒙德·弗洛伊德所谓的上帝。他只是遵从着“感知聚焦”练习,直到它产生神奇的疗效。然而,没有医学学位的迈纳斯本不应该站在这位裸体女性的面前。诊所里遍布的录音装置让治疗团队里的其他成员可以听见正在进行的全部对话内容。因此当约翰逊听到马斯特斯邀请迈纳斯去观看这位女性的生殖器时,她爆发了。
穿着白大褂的约翰逊冲进检查室,拉上帘子,十分恼怒地悄声赶走了迈纳斯。
“你到门外去。”她指责道,“你又不是医生!”
迈纳斯立刻听从了她的命令。“在我被介绍给这个女人之前,约翰逊就火冒三丈地冲了进来,抓着把我拉出了检查室。”他回忆道。
回想这段往事的时候,迈纳斯对弗吉尼亚不认同自己可以窥视那位妇女阴道的做法表示理解。尽管很喜欢马斯特斯轻松的风格,但迈纳斯明白,在一开始他就不应该被邀请进入那个检查室。迈纳斯回忆说:“她关心的是保护这里作为专业科学研究所的名誉,在这一点上,她一点也没有错。”
这样的事件对马斯特斯来说是一种提醒,他已失去了许多医生应有的技术和敏锐的精神。对于一个个问题,他不再拥有正确答案,不再像曾经在纠正华盛顿大学院系前辈时所表现的那样。更让他警醒的是,事业早期的那些大胆野心,曾经在《人类性反应》为期10年之久的研究中所倾注的无尽努力,如今都已变成了招惹麻烦的源头。慢慢地,帕金森病症以及不断增长的年龄开始捉弄他。在进入60岁之前,他就已经放弃了产科,说早晨3点钟起床去接生是年轻人的游戏。他曾一度停止过妇科手术,后来为了维持诊所的开销才又一次拿起了手术刀,直到再也无法稳稳地握紧,他才最终放弃了手术。比尔感觉到了这些变化,但是作为一个骄傲的男人,他暗自守着这个秘密。“他从没跟人说过自己正在迅速丧失能力这个事实。”吉尼回忆道。
关于他的衰退,有一个未透露的故事与研究所董事会主席伊桑·谢普利的妻子佩吉·谢普利有关。在再婚嫁给伊桑之前,佩吉找到了马斯特斯担任自己的妇科医生,这主要也是出于朋友之间的方便。1985年前后,快到50岁生日时,佩吉跟马斯特斯预约了年度体检,并提出想要做一次乳房X光检查。
他表示不同意说:“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
马斯特斯对她进行了胸部和骨盆体检,并断言她一切都很好。
佩吉对此并不满意。她打电话给担任病理医生的前夫,询问是否能够另找一位医生重新诊断。然后她去了圣路易斯郊区的圣卢克医院,咨询了外科主任并且重新进行了检查,预约了乳房X光,最终发现自己患上了乳腺癌。当她将这个结果告诉马斯特斯的时候,他也震惊了。
佩吉回忆说:“当我告诉他所发生的事时——我得了乳腺癌,并且做了乳房肿瘤切除术和放疗——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很高兴你重新做了检查,并且确认了自己的判断。’我说,‘比尔,我认为做个基础乳房射线检查对于女人来说非常重要,尤其是过了50岁的女人,甚至40岁就应该做。’听完之后,他只是转身离开了。他完全没有考虑这是否正确——这是我心里的想法,而不是我右侧乳房所想的。”当她跟伊桑抱怨的时候,他也对此感到非常吃惊,但并没有与马斯特斯对质。她最终将此事归咎于马斯特斯的自负,但别人却认为这样的事件反映了马斯特斯精神上的逐渐衰退。“他的精神已远不如前。”科罗德尼说,“在帕金森病、药物以及年龄的共同作用下,他已经崩溃了。”
对于弗吉尼亚·约翰逊来说,现年75岁的丈夫——曾经给予过她那么多东西的这个男人,他的诸多变化显然是让人痛心疾首的。他权威性的嗓音如今已显得疲惫而无力。在做演讲或开医学研讨会时,外人注意到了比尔所遇到的“小卡壳”——时不时地脑子一空。在一次业内聚会上,朋友们向约翰逊表达了他们的关心。她则如实地告诉了他们比尔患有帕金森病的情况。当马斯特斯发觉人们知道了自己的健康问题时,他变得心烦意乱,并当面质问了妻子。
“你是唯一一个可能告诉他们的人。”他说,就好像她出卖了他最大的秘密一样。
“比尔,你的手一直在颤抖。在做陈述的时候,你总是卡壳。”她回答道,“他们知道更好,与其让他们整天好奇究竟怎么了,还不如让他们了解后有所同情。”
1990年时,马斯特斯和约翰逊研究所的门诊量下降了一半,大约每年只有125名患者。在诊所内部,马斯特斯成为了次要的、几乎是虚无的人物,他听从着妻子的所有意见。“那个时候比尔非常听话。”迈纳斯回忆说,“吉尼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所有事都由吉尼来决定。”马斯特斯继续着治疗师的培训工作,但不再接诊病人。“比尔从不喜欢和人争论。”迈纳斯说,“即使学生跟他辩论的时候,他也只会说,‘好吧,你应该更了解一些。’”
比起约翰逊的威严,员工们都更喜欢马斯特斯的随和,他们一直都保护着这位曾经让他们敬佩的老人。“你能看出疾病正在影响他,但是他依旧是一个相当敏锐的人。”会计员唐娜·马丁尼说。然而,弗吉尼亚对于丈夫的衰退已接近忍耐的极限了。她说起比尔时总是带着恼怒,从未表现出对他有什么感情。“我一直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如果他们分手,她绝不会难过。”马丁尼回忆说。
收益的逐步下滑留给了约翰逊许多难题,使得她很难自己一个人做决定。马斯特斯似乎不太愿意,或者没有能力去面对他们惨淡的现实。在没有任何的政府研究经费,私人基金的支持也逐渐减少的情况下,研究所举步维艰地紧缩一切开支。稍早的时候,诊所已被迫关闭了研究经费多由制药公司资助的内分泌实验室,并且解雇了那些天才的研究员。经验最为丰富的治疗师也辞职了,或者被辞退了。马克·施瓦茨前往新奥尔良开始了自己的行医生涯。诊所规章制度曾经的执行者旺达·鲍恩,约翰逊的贴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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