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曼陀罗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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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曼陀罗花-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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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悄悄打开准备好的录音机,顺着金大娘的心思说:“金奶奶,你能把刚才金波的事再重新讲一遍吗?我好帮你去找他来看你啊。”
金大娘一听可以找回金波,马上说:“可以,你们问吧,我都告诉你们。”
录完了音,金林帮助金大娘修理好了椅子,屋顶,大门,金大娘乐得合不拢嘴,又看见小曼带来那么多的好东西,有吃的,穿的,忙抱着礼物藏到了卧室里去。
完成了心愿,小曼还想去原来他们住过的地方看看,那里曾经装满了他们青春的回忆。
他们住过的房子离小楼不远,虽然已经破烂不堪,但还依然存在,只是一直无人居住,那曾经开满了曼陀罗花的小院,如今已经杂草丛生,荒芜的不成样子。那座曾是那么温馨的小屋,为两个无依无靠的年轻人遮风避雨,见证了他们火热的爱情,从第一次的拥抱,初吻,到儿子的出生……小曼仿佛看着儿子婴儿时那红扑扑的小脸,弱小的身体,依偎在她的怀里,贪婪地吸取着她的乳汁,那时的她有多幸福,多快乐,她不在乎粗茶淡饭,辛勤劳作,只在乎一家人相亲相爱,常相厮守。但自从回到城里,锦衣玉食,事业有成。可是,没有了儿子,就等已没有了希望,没有了寄托。她每日里以泪洗面,痛不欲生,再也找不回以往的这种快乐……她哭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错失良机

钧儒知道她又想起了杨树,内疚地说:“都是我的错,对不起你们母子二人。”
他何尝不留恋逝去的爱情,亲情,儿子是他和小曼爱情的结晶,是他钱家唯一的子嗣。看着破旧的房屋,触景生情,他的心在流血。四十多年过去了,他每天都要面对着小曼悲伤的脸孔和钱家列祖列宗的牌位,生活在煎熬中。他常常会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个被他狠心抛弃在大杨树下,曼陀罗花从中的儿子如果还活着的话会被什么样的人收养,常常会关注报纸上有没有寻亲的广告,每当儿子的生日,常常会屈指算着儿子今年该几岁了,他痛恨自己的无耻,痛恨自己自私,真正领悟到了,在这个世上骨肉至亲对他的重要。
小曼呆呆地看着前方,眼神似乎看得很远很远,那一天,阳光还是那么的明媚,天空还是那么的湛蓝,他们抱着孩子匆匆行走在山路上,她还没来得及听儿子叫妈妈,还没来得及给他讲述自己有多爱他,还没来得及告诉他院中曼陀罗花间飞舞的蝴蝶翅膀有多么的美丽,还没来得及给他讲述黑色曼陀罗花的故事……金花不忍看见他们沉浸在自责和悲伤中,劝说道:“奶奶,爷爷知错了,都自我折磨了一辈子,你就不要再怪他了,原谅他吧。”
金花的善良感动了小曼,她小小年纪吃了那么多的苦,亲眼目睹了父亲被抓,母亲上吊自杀,自己颠沛流离,九死一生,受尽磨难,却一点都不怪始作俑者。她还能说什么呢?
她说:“看在孙女的面子上,看在上天慈悲让我找回儿子的份儿上,我就把所有的怨恨都埋葬在这里了。记住,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善待我们的儿子和孩子们。”
钧儒举起手发誓说:“这你放心,我对天发誓,一定会找最好的医生治好儿子的病,也会找最好的律师洗清他身上的不白之冤。一定会弥补我们这些年来对他们的亏欠,给他们我们全部的爱,做一个称职的父亲和爷爷……”
“好了,好了,别像宣誓一样说个不停,我相信你会做到。”小曼一手搂着金花,一手抱着小莲破涕为笑。
当走过旁边的柴房时,一阵风吹来,小莲捂着鼻子说:“好臭,好臭,这里是不是厕所?”
小曼笑着说:“什么厕所,这里连个人影都没有,哪来的厕所。再说了,山里人穷,没钱买化肥,各家的粪便金贵着呢,要留着浇地的。村里哪会建什么厕所?对不对,孙子们。”
金林明白小曼说的话,知道这个理儿。可是,他也闻到了臭味,出于职业的原因,他想,是啊,哪来的臭味呢?还是新鲜人粪便的味道。这里一定有人住。
他看了一下周围,知青的旧房子他们进去过,除了厚厚的灰尘和一些蜘蛛网外,什么都没有。只有那个柴房,虽然已经破旧不堪,但还算是扎实,里面住个把人没问题。只是,他觉得可疑,会有什么样的人放着好好的房子不住,会住在这里?
他指着柴房说:“你们等一会儿,我想进去看看。”
小莲见他真的要进去,忙拉住他说:“这里脏了吧唧的,有什么好看的?再说了,村里都不管,有我们什么事?我看还是算了吧,省得惹麻烦。一天没有好好吃东西了,肚子好饿哦。”
钧儒看着表催促道:“时候不早了,再不下山天就黑了。”
金林看看日头,已经偏西,还有两个多钟头的路程才能到镇上,他答应过小瑾,天黑之前要赶回镇上,他们还要乘末班车赶回局里。他看了一眼柴屋,里面静悄悄的,不像是有人在里面,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跟随大家下山。
他们到达镇上时,还是迟了一步,最后一班客车已经开走了,只能等到明天。
走亲访友的人陆续回来,吃过一顿丰盛的晚饭后,大家聚在一起闲话家常。金林把自己关在卧房里,拿出录音机,研究金大娘的谈话录音。看来,案情已经很明朗,钱铎就是金波。金大娘为了贪图钱家的荣华富贵,偷梁换柱将杨树换成了金波。钱铎明知道杨树就是小曼要找的人,为了霸占钱家的财产,他背叛了童年的伙伴,救命恩人,制造了这起冤案。为了掩盖事实真相,他一次次地杀人灭口,丧尽天良。
他打电话给雷鸣,汇报了这里的情况。当务之急,是找到钱铎犯罪的证据。第二天一早,他就和小瑾先赶回了局里。
钱铎双休日和丽丽来看小曼,没想到家里只有老保姆刘妈一人。她在钱家工作多年了,是看着钱铎长大的。
钱铎惊讶地问:“人呢?”
刘妈说:“先生和太太出外旅游了,让我告诉你,不用等了,他们明天才回来。”
钱铎心想,他们才从国外回来不久,怎么又出门了,这不像他们一贯的风格。他有种不祥的预感,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他说:“他们和谁一起去的?有没有说去哪里了?”
刘妈说:“是和江家人一起去的,好像是去江家的老家扫墓。”
钱铎说:“他们去了四明山?”
刘妈说:“没错,就是这个地方。”
钱铎想,又不是什么清明,节日的,现在扫什么墓?
他想问个明白,拨通了小曼的手机,那熟悉的铃声竟然在房间里响了起来,原来她根本就没带走。
丽丽见他心神不宁,安慰他道:“不就是出去玩几天嘛,有什么好担心的,又不是被人绑架。”
钱铎斜了她一眼说:“你懂什么,绑架到好了。”
丽丽一愣吃惊地说:“你…你说什么?”
钱铎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还有警察可以帮忙。”
刘妈见他们没有离开的意思,为他们端上茶水。
钱铎拉着刘妈拍拍身边的沙发说:“刘妈,坐,我有事问你。最近家里有没有陌生人来过?”
刘妈想了想说:“陌生人到是没有,不过……”

☆、第一百七十九章 窥探虚实

钱铎有些失望,但心里却又暗暗庆幸。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听yes还是no。
他随手从茶几上的果盘里拿起个香蕉边剥边说:“不过什么?”
刘妈吞吞吐吐地说:“我的意思是,只有钱进的朋友那个法医和芙蓉的表哥雷鸣来过…还有隔壁的两位小姐来过。他们不算是陌生人吧。”
钱铎一惊,手里的香蕉差点掉了。他生气地埋怨道:“你说话能不能一口气说完,还大喘气,你有病啊。我问你,他们是一起来的?”
刘妈没想到他反响这么大,委屈地说:“我怎么会知道你指的是他们?是的,他们是一起来的,好像是两对情侣。雷鸣配金花,法医配小莲。”
钱铎见刘妈有些不高兴了,知道自己的话说重了,现在要想知道钱家老夫妻的动态,必须依靠他。他将香蕉送到刘妈手里,刚才还阴沉的脸挤出了一点笑容说:“钱进不是不在吗?他们来干什么?”
丽丽在一旁看见他一会儿怒,一会儿笑,就像四川的变脸,迅速地变换着表情,觉得不可思议。她想,不就是一个保姆吗,用得着这么刻意去讨好她?她轻蔑地哼了一声。
刘妈结果香蕉,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丽丽脸上的表情令她有些坐立不安。
她扫了一眼丽丽说:“他们是来看先生太太的。”
钱铎一激灵心想,这两个金警官怎么会对钱家感兴趣?他们不会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来调查我的吧?难道他们发现了什么?他不禁想起了雷鸣那双睿智的双眼。身上直冒冷汗。
他也顾不得再装模作样了,忙抓住刘妈的手说:“你刚才说什么来着,金花是谁?快告诉我,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刘妈十八岁就接替她母亲来到钱家做保姆。那时,小曼刚刚嫁入这个家。和大多数女人一样,刘妈喜欢窥探别人的隐私,说东道西,只是,在这里工作,每天面对着沉默寡言的小曼,没有机会。自从钱铎进入这个家以来,在这个家里,也只有钱铎把她的话当回事。钱铎在外面逃了学,做了坏事,怕回家挨打挨骂,常常向她打听钧儒夫妇的动向。久而久之,他们同病相怜,相依为命。可是,自从有了丽丽的出现,钱铎不再搭理她,令她一度很失落。今天,见钱铎终于又开始重视她的话,受宠若惊,很是得意,津津乐道地讲述了她最近观察到有关钱家的新闻。
她说:“说来话长,其实,隔壁的大小姐也是个四明山人,出国不过才几年的功夫,她原来的名字叫杨金花,是金法医的亲妹妹。最近又许给了雷鸣当未婚妻。”
钱铎紧张的两手直冒汗,叫道:“你说什么?赛琳娜真的就是金花?还是易森的妹妹?”
刘妈纠正说:“忘了告诉你,金法医他不姓金,也不叫什么易森,叫杨金林。先生太太和他们可亲了,就像是一家人。我还从没有见过太太这么高兴过,连先生都特别热情。”
当猜测变成了现实,令钱铎一时失控,把握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想,坏了,他们果然是杨树的一对儿女。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是钱家的人,相认了?他的神经紧张得都快绷断了。
他神经质地说:“这怎么可能?你一定是听错了。”
刘妈不悦地说:“我的耳朵并不聋。”
钱铎说:“他们还说了什么?有说要金法医搬来这里住吗?”
刘妈说:“那到没有。别看他们叫的亲热,干亲归干亲,他们又不是一家人,和你不一样,怎么能住在一起。”
钱铎松了口气说:“那就好。”
丽丽见他们聊得投入,当她是空气,酸溜溜地对钱铎说:“你听她胡说什么,对他们客气,那是看在雷鸣的面子上,爸爸对江家的人一直都很上心,比对自己的孙子好多了。对了,你最近好像特别关心他们。”
钱铎的脑子还停留在刘妈的谈话中,随口敷衍说:“我有吗?”
丽丽撒娇地靠在钱铎身上说:“怎么没有,傻子都能看出来。”
刘妈看出丽丽妒忌的表情,识趣地站起来说:“你们留下来吃中饭,我这就去煮。”
钱铎说:“我最近眼皮一直跳,担心他们会出事。”
丽丽说:“这太平盛世的,会出什么事?我看是你吃饱了撑的,杞人忧天。”
钱铎站起来说:“懒得理你,走,我们明天再来。”
第二天,钱铎和丽丽一直等到了傍晚,才见钧儒夫妇兴冲冲的提着大包小包的四明山土特产回家。一进门,就见到钱铎他们笑脸相迎,觉得意外。
钱铎殷勤地接过小曼手里的东西交给保姆说:“妈妈,你们一路玩得愉快吗?”
小曼说:“我还以为是钱进回来了,你们怎么来了?”
钱铎开门见山说:“妈,你们去四明山怎么不带上我们?我也好久没有回去看看了。”
小曼一愣,看了刘妈一眼。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忘了提醒她不要多嘴。刘妈尴尬地溜到了厨房去。见已经泄露了秘密,小曼只能见机行事。
她说:“嘿嘿,是临时决定的啦,朋友们拉我们去的,盛情难却。也是,这么久没回去还真有些想。”
钱铎试探地问道:“你们去王胡子村了?见到金大娘了?”
小曼说:“是啊,能不去看看她老人家嘛,她身体还算硬朗,就是脑子有些糊涂,说起话来颠三倒四,对了,她挺想念你的,见我们就吵着要人。你有空要去看看她,见一次少一次。”
钧儒嫌她话多,怕言多必失,提醒道:“你累不累,刚才在车上还晕车,怎么现在说起来没完。快洗澡休息,否则又要生病了。”
这是在下逐客令,钱铎明白。不知是不是心里有鬼,在钧儒的眼睛里,他又看见了过去那种冷漠和厌恶。就是这种眼神,令他的童年很凄惨。
他识趣地说:“见到你们平安归来我就放心了,你们休息吧。丽丽,我们走。”

☆、第一百八十章 做贼心虚

丽丽刚从卫生间出来,想和小曼套套近乎,看他们站在那里还没说几句话,钱铎就说要回去,不知其中的端倪。想到钱铎整整等了两天才把他们盼回来,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问,怎么连坐都还没有坐下来,就要抬腿走人,也太不合情理了。
她看看小曼,又看看钱铎,两人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不像是起了争执。小曼还是客客气气的,温文儒雅,钱铎还是板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阴阳怪气。想到最近这段时间钱铎变幻无常的态度,丽丽认为一定是他哪根神经搭错了,坏脾气又犯了。
她不满地拉住钱铎说:“我们等了这么久,连晚饭都没吃就走?”
钱铎用力拽着她压低声音说:“吃什么吃?你就知道吃。没看见妈妈身体不好?”
丽丽撅着嘴说:“没有啊,我看她挺好的。再说了,刘妈已经做好饭端上桌了。”
小曼见丽丽不情愿的样子,客气地说:“不如你们就留下来吃过晚饭再走。”
丽丽顺水推舟道:“好啦,老公,你听妈妈都说了,我们就别走了,一起吃晚饭。”
钱铎见她傻乎乎的,什么都不懂,没好气地说:“要吃你自己吃,我没胃口。”
他一甩手转身走出门去。
这回轮到丽丽左右为难了,她不好意思地说:“妈,你看看,他现在脾气越来越大,成天疑神疑鬼,经常无缘无故生气,叫人怎么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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